陈乔将人放在床畔，单膝跪地，快速解下她的衣物，她的身体此时呈现着两极反转，手脚皮肤已是青紫，脸蛋通红，额头和身体却灼热的很。
……
“我抱你去泡个热水澡。”她抚着她的头发，轻柔道。
“冷，不要……”江若柠蜷缩回她怀中，声音已然沙哑的不成样子。
“你现在不可以碰温度太高的水……”
陈乔弯腰想要将人放下，一接触到水面，她便紧紧箍着陈乔的脖子，不让其走。
陈乔无奈的看着怀里的人，合着衣物，抱着她一齐浸入水中。
江若柠缠着陈乔，身体瑟缩着贴在她身上，想要汲取一些温暖。
热水换了三番，温度渐渐高了许多，陈乔见怀里的人逐渐适应，安抚着将人靠在浴缸里。
江若柠隐隐听到开门声，身旁一下空落落的，一阵失落和无助和着冰冷如墨色的黑夜将她的心彻底填满，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加剧着脸颊的疼痛，薄弱的意识顷刻间全面崩塌，彻底昏睡过去。
……
天空中纷飞着大瓣的雪花，将昨晚的痕迹彻底掩埋，身旁的人似乎陷入梦魇之中，双脚不安分的蹬来蹬去，手掌紧紧抓着陈乔的衣领，额头抵在那人的颈窝，嘴里念念有词。
“嘶～江若柠，你别动了。”肌肤相贴，怀中的人寸褛不着的在她怀中蹭来蹭去，陈乔不堪其扰，操着困倦的声音不满的怨怪，将她手中的衣领拽出。
陈乔的周身已被汗水浸湿，凌乱的发丝湿答答的散落在枕头，她箍住那人不停乱动的四肢，看着怀中的人没了目标，得意的嗤笑出声。
江若柠清醒了许多，那人身体的曲线，身下床单真实的触感，无不提醒着她，此刻的她已是不着一缕。
她惊慌的抬头，却不成想重重磕在那人的下巴上，一旁的人揉了揉她的头，转而埋怨道：“你干嘛，安分的睡一会儿不行么。”
“你出去。”喉咙里似乎装着一个烤炉一般，灼痛干燥，喑哑的声音实为刺耳。干痛的嗓子里传来几声轻咳，她皱起眉头，怒瞪着身旁的人，手掌用力推拒着，那人却纹丝不动。
“现在知道赶我了，昨天晚上是谁缠着我，一个劲往我怀里钻。”陈乔嘴上嘲弄着她，身体却听话的钻出被窝。
“嗯，好多了。”陈乔拿着体温枪测试道。
“把药吃了，我去洗澡。”陈乔看着眼前的人，与威风凛凛的江若柠判若两人，眉眼秀气可人，没了妆容的装饰，整个人都变得亲近随和许多，就是这副惹人怜爱的脸，当初将她迷的神魂颠倒。
“还是生病的时候可爱些。”陈乔嘟囔着，转身向浴室走去。
……
“你这几天不便洗澡，昨晚出了些汗，稍微忍忍，等身体好些了再说。”陈乔擦着头发，出来时看着那人依然紧紧搂着被子，将全身遮掩的严严实实。
“衣服嘛你先穿我的吧，晚上医生会过来打点滴，你好好休息。”
江若柠这才注意到床边耷拉的输液管。
—
“小姐呢？”
“站住，里面换衣服呢，你要干嘛耍流氓啊！”
陈乔拦着罗成，“看来有跑腿的了，省的我下去了，你亲爱的小姐一天没吃饭了，知道自己该干啥了么！”
罗成担忧的看了看关上的房门，转头吩咐道：“炎拓去找些清淡的食物来。”
罗成不爽的看着那人，却也无计可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
陈乔看着保镖端出的空碗，不可思议的望向成兆。
成兆不敢直视，默默低下头大口的吃着饭，将嘴巴彻底塞满以回避她的疑问。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陈乔看出他的心思，安抚道。
……
“Jesse，最近客人多吗？”
“很多，正是旺季，房间已经住满了。”
“将江小姐的东西收拾一下拿到我房间来吧。”陈乔看了看对面的人，听到江小姐这三个字整颗头都似要埋在饭里。
“你去帮忙。”陈乔踢了踢对面的人。
“嗯，我现在就去。”成兆快速的扒拉完盘里的食物，嘟嘟囔囔的回应陈乔。
……
“你来干嘛。”看到来人，罗成的火气腾的被点燃，若非林伯和陈乔有约定，他恨不得将他直接埋在这阿尔卑斯山脉。
“老大说把江小姐的东西收拾好，送过来。”成兆指了指箱子。
“放在这儿吧，我给就好。”
成兆悻悻的看着几人，无措的转身离开。
……
“这边请……”陈乔接到医生回到民宿。
“你们几个蹲守了一天一夜了，该歇歇了吧，我这门口又不是什么留人大殿，人呢你们也见过了，我又不会吃了她，各位各回各房吧！”
“嘿，合着我对牛弹琴呢，要不你去给扎针去！”
“好了，回去吧。”罗成安抚几个弟兄，侧开身子，礼貌的冲医生点了点头，转而看向陈乔，眼里满是寒意。
……
陈乔与医生攀谈了几句，早就听说瑞士每个区的语言都不尽相同，现在听来也见怪不怪。江若柠阖上眼眸，懒得理会她怎么折腾。
“都睡了一天了，起来泡个脚吧。”
陈乔小心翼翼的将人扶起，消瘦的肩身只能摸到咯人的骨头，她看着那人削瘦的下巴，分明以前被她养的很是圆润，那时的江若柠对身材的保持尤为苛刻，对陈乔所谓的美感追求更是厌恶，她缓缓开口道：“康路喜欢没有肉感的啊！”
江若柠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她，挣开她护在左右的双手，“滚出去。”
她咬着嘴唇，声音无力，眼里尽是怒意。
陈乔轻咳了一声，赶快逃离了现场。
……
陈乔端来热水，看着那人怒意未消，眼神不自在的逃避着。
”嘶～”
“烫吗？我试过的还好，再冷没有效果了，你再试试慢慢放。”陈乔捧起她的双脚，蹲在一旁，将热水掠在她脚面。
“这回可以了吧。”陈乔仰起头冲她笑了笑。看着那人目光如炬的看着她，心里排练过无数遍的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江若柠……”
“无事献殷勤，直说。”江若柠看着一旁的人，都快三十了，处事还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我答应你的要求，你让林秀母子顺利出国好吗？”
江若柠低头看向她，那眼神满是哀求，祈盼的看着她，像是等待着一张免死金牌一般，静静等待她的宣判。陈乔的尊严顷刻间被瓦解，四分五裂，在她如小狗一般楚楚可怜的祈求着宽恕的时候，她再无主动权，也无第一次见面时的肆意。
江若柠偏过头，避开她的眼神，她害怕再多一秒，所有的心里防线就会崩塌，心软的成全她所有的想法，包括不付出任何代价的继续留在瑞士，度过无数个六年，却是她黑夜一般的六年。
即便她明白，是眼前这个人的恻隐之心，让她在这场博弈中安然无恙，但她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不利用林秀，她的人生又该如何走下去。
不择手段，无耻也好，滑稽也罢。总之暗无天日的阴影她不能只身回去。
“我考虑考虑。”她轻柔道，忍着想要触碰她的念头，克制着自己因为一个眼神而起伏的心绪。
陈乔点点头，将她的双脚包裹起来，擦拭干净。
……
“你要干嘛？”
“睡觉啊！这里只有一个床。“江若柠眼看着那人跨过自己，自然的躺在自己右侧。
“你去别处睡。”
“你的点滴还有一个钟头才完，我不能一直坐着吧。”
“那也不能……”
“都穿着衣服，睡一块儿怎么了，昨天什么都没穿还抱一块儿呢，你现在害羞起来了，是不是太晚了。更何况更甚者又不是没碰过……”
陈乔紧接着小声嘟囔：“你身上有几颗痣我都一清二楚。”
“敖～”陈乔被狠狠掐着，疼得跳脚。
“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还有力气打人。”陈乔揉了揉胳膊，埋怨的背过身去。
不曾看到江若柠嘴角微微漾出的一抹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