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星觉得自己今天的状态跟以往没什么区别,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生日流程一个没落,甚至躲避蛋糕攻击的身法也堪称完美。
就是这家餐馆换了个新厨子,手艺没有之前好,他吃得味同嚼蜡,没滋没味极了。
恍惚之间,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紧接着视野里出现一只摇晃的手。他漆黑的瞳仁动了动。
“老萧,在想啥呢,叫你好几声了都不理人,”那人举着酒杯,好奇的循着萧景星的目光看向包间门口,“是不是谁缺席了啊,这么不给面子。”
“没缺吧,上年不也是我们。难道最近出了新人?可是也没听到什么风声。”
萧景星不仅是S级Alpha,也是萧家未来的继承者,能出现在这间包厢里的人,同样有着显赫的身世。
“诶,这次不是说谁给老萧送花了。大胆猜想一下,如果老萧真的在等人,”那人微微弯腰碰了碰萧景星的酒杯,“会不会是他?”
“那这样看来,老扬带来的那束花和礼物也是他送的吧?寿星要不要解释下什么情况。”
包厢顿时掀起一阵起哄的嘘声,热闹喧天。
面对这样的起哄,萧景星轻轻抿了口酒,顺手似的从旁边拿起碎冰蓝,怜惜般抚过,波澜不惊道:“我舍友送的。就是花而已,没什么稀奇的。我宿舍早就养了一花瓶。”
他故作矜持的样子引得知情人单扬翻了好几个白眼,“对对对,不稀奇,也就是随手扔在我们信息素染不到的地方,碰也碰不得。”
萧景星眼尖的瞥见他似乎给余暄发了条语音,当即心下一紧,又若无其事抿了口酒,“你发的什么,问问他到哪了。”
单扬看着他,“我说你没把他的礼物当回事。”
萧景星想也没想就抢过他的手机想要撤回那条消息,发现撤不回后他连发了好几条表情包刷屏,又打字过去。
芜湖起飞:我开玩笑呢
嬉笑间,包厢的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趁着萧景星的注意力转移的片刻,单扬立刻夺回手机进行撤回,“快去开门,说不定人到了。”
“他都迟到了,多等一会又能怎样。”萧景星说得慢条斯理,步伐却三步并作两步走去,眉梢挂着他都不曾发觉的喜意。
余暄迟到了,让他自罚三杯没问题吧?喝醉了的话,宿舍不能回,他有权负责他的安全,带他回家吧?
最好是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不会被轻易打扰到的地方。
萧景星在众目睽睽之中拉开了门。然而心底那些希冀、雀跃,随着门外扑面而来的浓郁香甜味一起消失了,如同梦幻的泡沫般。
萧景星的心刹那间就沉入了湖底。
他记得这股信息素,当初他在宿舍易感期爆发,也是受到了这股香的影响。
是Omega的信息素,据说跟他匹配度很高的。
有人在搞鬼。
又是他,谢文兰。
Omega的信息素进了全是Alpha的包厢里,就如同一滴墨滴入清水中,眨眼的时间便弥漫吞没掉了。
这道信息素猝不及防,来势汹汹,萧景星不曾设防,顿时像被海妖引诱的渔夫般,心神不稳,摇摇晃晃着就跟着信息素过去了。
其他人匹配度没有那么高,又都受过专业的抵抗训练,反应并没有萧景星那么大,但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拉住他。
*
“或许你不喜欢这份礼物,但萧景星应该挺乐在其中。”
吴玉堂拉开门之后,很有绅士风度的让开了一个身位,好叫身后的余暄能够看得更加清楚。
这里是餐馆里的员工房,面积不大,杂七杂八的摆件之间,床榻十分明显。此刻被子正鼓起一个包,旁边零零散散的扔着衣服。
余暄闻不到信息素,不知道房间里充满了令Alpha疯狂的、属于Omega甜美的信息素。
他只是看着那块鼓包,乱丢的衣服,又联想到吴玉堂说给萧景星送的礼物。一切都已明了。
他整个人如坠入冰窖般,同手同脚走到了床边,手悬在半空,却是不敢再近一分。
他想掀开被子看看里面的人是谁,可又不敢。他怕是,又怕不是。
若里面的人是萧景星,按照现场的情况,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他不想面对这样令人窒息难过的场景,也不想撞破萧景星的尴尬。
可若不是,萧景星被引诱出易感期后,没有及时得到抚慰,人又不在这里,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
余暄完全不敢细想,他被滔天的惊骇所裹挟,没有更多的精力,自然也错过了吴玉堂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阴鸷,以及隐隐蹙起的眉心。
他不是余暄,不是察觉不到信息素的Beta。Alpha强大灵敏的嗅觉让他一下子就认清了事实,空气中虽然弥漫着浓郁的信息素,却没有一丝是属于萧景星的。
萧景星并不在这里,或者说从未踏足过这里。
真是废物。
吴玉堂心生不悦,他从来不知道谢文兰会这般没用,主意都替他出了,仍没本事把人留住。
“没想到萧景星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丑闻,未经Omega同样便擅自……”
吴玉堂看着余暄,惋惜的叹了口气,“按照Omega保护法规定,恐怕就算是萧家,也难保他能完全脱身。”
“可惜了,他本该有个好前程的,今日本该有个美满的生日。”
话音刚落,余暄猛地掀开了被子。
没有亲眼看到,他就不会相信萧景星会做出这种事。何况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他总得做点什么。
被子掀开那瞬间,余暄几乎忘记了呼吸。看清楚底下的情况后,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被子里只躺着一人,既不是萧景星,也不是谢文兰,是个不认识的。
吴玉堂眸光沉了下去。
计划好像并没有按照他所想的发展。
*
“哥,你快放我出去!”谢文兰拍打着门板,手都拍红了,软着声音哭喊,“你凭什么关着我,你这是不尊重我!”
谢自明却丝毫不为所动,声线冷漠,“谢家竟出了你这样愚蠢的人。”
他掌心握着从谢文兰身上发现的药剂,垂眸看了看,“胆大妄为就算了,还要给人当枪使。给Alpha下药结合,亏你想得出来,是觉得生活过得太好了吗。”
谢文兰心直口快,“不是我,是吴玉堂。他说只要我成功下了药,就能完全拿捏住萧景星,从而拿捏萧家。”
若非父母生前叮嘱过他,谢自明早就不想搭理这样愚蠢的谢文兰了,净会给他添麻烦。
“吴玉堂什么人,你居然相信他。信不信你今儿把药一下,明儿谢家就能上头条,再明儿你谢文兰就要在牢里求天无门。”
谢文兰被他吓到了,哆嗦着声音,“哪有这么夸张……”
金色眼镜框泛着冰冷的光芒,谢自明隔着门再次敲打谢文兰,“吴玉堂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你知道他现在是Alpha吧?”
“从前,他可是处处受制于人的Omega。”
门内,谢文兰瘫坐在地。要说之前,他不甘心的成分居多,如今听他哥分析了利弊之后,他不由得慌张了起来。
他可没忘记,他人虽不在现场,信息素却是在的。
这是吴玉堂让他准备的第二个方案。
*
萧景星其实情况不太理想,明明已经立冬了,他还像在盛夏里跑步一样,整个人仿佛置在火炉中灼烧,满头是汗。
后颈腺体的地方,已经微微肿了起来,时不时传来针扎似的疼痛感。有什么东西膨胀了,从心里钻出来似的,情热的浪潮一波又一波。
萧景星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是在跟本能唱反调。本能叫嚣着转身,回到那条走廊里去,那里有他目前最需要的Omega信息素。
可他却义无反顾的坚持逃离被**裹挟的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多远,萧景星踉跄的进了一间杂物间。手机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又不能大声呼叫,担心会引来刚才那个居心叵测的Omega。
然而暗欲重重,又岂是一个神智处在崩溃边缘的Alpha能抵挡的?
偏偏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
余暄刚被握住手腕拉进来的时候挣扎了一下,眼见拳风就要砸在对方腹部了,过分亲近的距离却让他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
卸去大半力气的拳头落在Alpha身上,却像是催化剂,刺激得萧景星双眼更加猩红,呼吸愈发急促起来。
余暄被高大的身影覆盖,被抵在墙上亲密靠近,Alpha埋在他颈间嗅来嗅去。尖锐的犬牙微微露出,宛如大型野兽进食前的准备。
但很快他又拉开了距离,漆黑的双眸蒙着层水雾,叫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大掌随即攀上去,掐着他,语调冷漠。
“谁让你来的。”
余暄猛地被掐住脖子,呼吸变得困难,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星、星哥……”
意识模糊的Alpha疑惑的嗯了声,似乎在思考这个称谓代表着什么。
在他仅剩的意识里,唯一这样叫过他的人,只有那个Beta。
萧景星试探的喊了声,松开手,“余暄?”
空气陡然恢复,余暄被呛了下,控制不住咳嗽出声。大量的氧气被吸入,余暄捕捉到其中夹杂着几缕血腥味。
Alpha健硕的胸膛又靠过来,紧紧贴着他,手从雪白的长颈经过,一路向上,大掌轻轻掐着他的脸颊。
余暄被迫嘟起嘴。
昏暗的杂物间里,两道身影紧紧挨着。然而这样过分亲密的姿态并没有引起余暄的注意力。
他只感到有什么水液滴落,就砸在他锁骨间,顷刻浓郁的铁锈味涌上鼻翼。
他的心正悬在这里。萧景星受伤了,伤在手上,且伤势未明。
“星哥……”余暄担忧的喊了一声,剩下的话却没机会说出口了。
萧景星随着这声倾身,准确无误的吻住了他。唇珠被轻轻舔舐了一下,余暄抖着身子,大脑一片空白。
无章法的啃咬,急切的吸吮。
余暄双手抵在萧景星胸前,整个人虚弱的挂在Alpha身上,被迫承受着Alpha汹涌的暗欲。
狭小的杂物间里,萧景星搂着余暄,胸腹紧贴。
唇舌交缠间,他被Alpha的信息素和浓烈的铁锈味包围的密不透风。
腌入味似的,从里到外都被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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