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交迭,光阴如梭。
从那日一别,白愁飞和曲无患又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见面的时间不多,但时不时总会一起待一阵,郝从心也继续做着他的跑腿,两面帮着带礼物。
今天曲无患给白愁飞送点佳酿美食,明天白愁飞给曲无患送些发簪戒指的。
郝从心内心:我谢谢你们。
郝从心内心苦,但他不说。
还好他可以趁机在路上吃吃喝喝,内心总算得到了一点安慰。
倒是郝从心和白愁飞的关系越来越好了,时常一起喝酒吃饭,比曲无患还勤些。
然而这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京城就忽然乱了起来,刑部的人和六分半堂的人四处搜寻。
因为一个叫关七的人。
一个若是他伤好,六分半堂加上金风细雨楼的数位高手联手,都留不下的武学奇才。
这人曲无患听说过,是昔日迷天盟的圣主,不过那时曲无患和郝从心还小,不在京城,了解不多,只听说过此人武功之高绝。
倒是近来郝从心报,此人与雷损和傅宗书有旧怨,正到处找傅宗书雷损要报仇。
曲无患刚下朝一出宫,宽敞华美的马车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郝从心一身锦衣,立在马车旁,正是带着消息来回禀的。
曲无患还穿着朝服,负手漫步,抵达车前:“谁放出来的?”
郝从心:“是方应看引王小石落井,此人表面是个纨绔子弟,实际上倒是有些本事。”
神通侯?
曲无患淡淡踏上马车:“盯着点便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人,光有本事没用,位居人下时要看得起自己,位居人上时要看得起别人,没底线做事就会过度,走不远。”
哪怕是她,在大庆时凶名赫赫,那也不过是处理迂腐顽固与逆臣反贼,她于国之功绩,黎民皆知,她兴水利农业、安定番邦、开设女学、废除奴隶制、设立官员巡察司,州府建立上访点、改革科举制度纳天下寒门贤才,发展商业增加人工以扶持贫困百姓,种种条例,皆是为天下黎民考虑。
比起达官显贵的一张嘴,百姓更会愿意相信自己生活实际的变化,衣服穿在身上,饭吃在嘴里,这才是实际。
然而当人失去底线,对下的考虑就做不到了,做不到,人心就没了。
郝从心又道:“因为这事,傅宗书身边那两条狗任劳任怨跑到金风细雨楼,说是王小石从刑部大牢劫走了关七,将白公子带走了,想来是觉得,将此事栽在金风细雨楼头上,白公子的进大狱便是理所应当,竟然连你的面子也不看了,不过白公子聪明,竟然带着那两人去了六分半堂。”
“而后白公子诈出了任劳任怨二人信口开河,雷损想杀白公子,被狄飞惊和雷纯拦下了。”
“狄飞惊,雷纯?”曲无患淡淡合目,“知道了。”
郝从心蹙眉:“殿下可是要还此二人人情?”
“狄飞惊担忧杀了白愁飞,失去金风细雨楼相助杀不了关七,雷纯虽一开始有意为之接近,但后来也算是与白愁飞温柔几人真心做朋友,总归两个人站出来了,事做了就是做了,日后照拂两分便是。”
......
金风细雨楼。
王小石被方应看设计放走关七,后又遭关七重伤,等到人醒过来,方应看才找上门,一脸歉意地道歉。
在苏梦枕白愁飞面前,方应看还一脸歉意,可对上王小石就翻脸调戏,那一副浪/荡模样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不仅如此,此人心怀不轨,提出与金风细雨楼合作对付有桥集团,引得白愁飞开口,却与苏梦枕僵持住了。
等到人都离开,苏梦枕与白愁飞二人单独在室内谈话。
苏梦枕背对着白愁飞,面色不太好。
白愁飞神色微凝:“大哥是怪我刚才失言吗?”
苏梦枕负手望外:“你有何失言?”
白愁飞:“替金风细雨楼问得失,是楼主做的事,不是我这个副楼主。”
苏梦枕徐徐转头,与他对视:“老二,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哪一种人?”
白愁飞思索一瞬:“生意人。”
苏梦枕:“不错,忠就是忠,奸就是奸,好就是好,坏就是坏,朝秦暮楚,两相讨好,我最讨厌。你越过我发话,我并不在意,可向人要得失,此非侠义道,是生意人所为。”
白愁飞蹙眉,苏梦枕所说,让他想起那日郝从心的话来。
——这世界上多的往往不是纯黑和纯白,而是两者之间的灰色,为人嘛,即便是坐在那至高的位置上,仍有抉择与舍弃之时,哪里做得到十全十美、无一差错,不过是努力守得底线,尽善尽美。
就如苏梦枕说的忠与奸的问题。
白愁飞问:“可大哥,若忠是愚忠,愚忠于昏君祸害于民是好还是坏?若/奸/臣/奸/妄于昏君,那又是好是坏呢?”
苏梦枕眼下对于曲无患的行为本就有所怀疑,十分敏感,一听这话,下意识就往曲无患身上想了。
他当即转头,目光凛冽了几分,似乎是想看透白愁飞一样:“老二!是不是曲无患跟你说了什么?”
白愁飞也没想到他怎么忽然就扯到曲无患了,还是这副嫌弃的态度,心底有些不舒服:“大哥,这跟无患没关系,你不要说无患。”
他放在心中的人,即便是苏梦枕他也不想听他随意议论。
他眼眶有些微微的绯色,垂下眼睫,话题转了回去:“我是楼里人,为了金风细雨楼的利益,我理应力争。”
苏梦枕:“金风细雨楼的门面能够在江湖立足,绝对不会是因为争利益。小侯爷表面上是来结盟的,可自从他设计王小石放走关七,我们就已经被绑在了这条船上,他今日慷慨陈词,只是希望我不要怪罪于他,二弟,你记住,不入官门,不找靠山,这是我金风细雨楼的规矩。”
苏梦枕与他对视:“不管你和曲无患是什么关系,我都希望你记住,哪怕是曲无患。”
不入官门,不找靠山,却要与依靠官门的人对抗,亦或者说,是在与暗中的官门中人对抗,真的理智吗?
那时他和王小石一入京,就被下了大狱,若非曲无患赶来,他们还不知道何时能够出来,又还会被上什么刑罚。
白愁飞心中不理解苏梦枕,但也知道他与苏梦枕说不通了,微微垂眸:“大哥的话,我明白了。”
......
郝从心与白愁飞在一处食肆吃着东西一同喝酒,听见白愁飞说苏梦枕的金风细雨楼理念是不争利益、不入官门、不找靠山时,一口蟹粉酥都吃地上了。
别的白愁飞也没多说,只是心有不愉,实在难以理解苏梦枕的一些想法,才和郝从心一提。
郝从心震惊:“不争利益,那你们楼里兄弟吃饭靠什么?靠你们楼主的舍利子?庙里主持都不敢这么说话吧?”
白愁飞饮下一口甘冽的酒水:“我不明白,大哥在江湖上这么多年,为什么想法还这么天真。”
郝从心从盘子里再拿了一块蟹粉酥:“江湖人再厉害,也扛不住车轮战吧?在官门的面前,无异于以卵击石,这样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是可以做,可有什么意义呢?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金风细雨楼这样一改变不了世人的行为思想看法,二就算杀那么几个朝廷/奸/妄,还有千千万万个/奸/妄站出来,而金风细雨楼呢?没了。”
“一个人想要做什么事,越是大的事,越需要大的能力和权利,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权利代表着更多人的能力的集合,众人拾柴火焰高,一把头发能吊死人,这时候,才能做更大的事,想要和有桥集团对抗,金风细雨楼不够,想要和天下奸妄、为非作歹之辈对抗,金风细雨楼更不够。”
“如果明明有别的方法去智取,却偏偏要因为自己的英雄情结,而去鲁莽行事,而去拧巴着一根筋不愿意变通,导致自己受苦受难甚至牵连身边的亲人朋友,那不叫英雄,那叫脑子缺根弦,甚至慷他人之慨。”
一般只有小孩子才会这么理想。
经典我为公司拉利益,老板和我谈情怀。
下个位面应该以下里选。
猎罪图鉴:沈翊x活泼治愈系沙雕甜妹(活蹦乱跳相当嘴欠的富二代,喜剧向甜文)
香蜜:润玉x人间清醒治愈系甜妹(中后期开始写,女主觉得这个世界的人全有病)
香蜜:润玉x毒舌杠精(简介那个)
说英雄:白愁飞x嘴欠人欠沙雕现代社交悍匪(真社交悍匪,疯狂叭叭叭的二世祖,除了打架干啥啥不行,火都不会点那种,这篇应该是究极沙雕文,从白愁飞入狱那时期开始写,然后穿回剧情开始。)
沉香如屑:应渊x花样百出大忽悠(女主疯狂坑蒙拐骗)
沉香如屑:绿箭玄夜x染青的绿茶便宜徒弟(喜剧向,女主异世来客,属于装乖的那种,大概是个绿箭和绿茶在染青眼皮子底下互掐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6章 不入官门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