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太阳升的更高了,一股股热风吹来,燥热难挡。

江止闲抱着花和梁严清坐在门口木板上。

梁严清看着手里的手机,聊着微信,眉头紧皱。

“我现在送你回去吧,江叔他们估计是不会来了,我公司还有点事情。”

“你有事你就先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梁严清看看江止闲,眼中带着怀疑“你知道江叔家在哪个方向吗?”

江止闲刚想反驳,看了看四周,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几年没来而已,小村子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确实不记得回去的路了,只能从这里走到外面的路上罢了。

江止闲放弃了挣扎。

“那就麻烦你了。”

“走吧,开车送你。”梁严清晃了晃手中的钥匙,颇为自豪的朝江止闲笑笑。

“你还有车?”江止闲半信半疑。

“当然。”梁严清晃着钥匙走了。

江止闲看到车的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了,挤了半天只有干巴巴的一句

“你这车真酷,很符合你的气质。”

又是红色的大摩托,只是比三轮的少了一个轮子。

梁严清跨上摩托“这里路有些窄了,不好开车。路也不算远,骑摩托送你一程。”

说着戴上了头盔,拍了拍后面空着的位置,“上来。”

“等等,我不需要带一个吗?”江止闲看着梁严清,手里抱着两束花。

“哦,忘了。”梁严清停好车,从后备箱拿出一个黄色的头盔,递到江止闲面前“给你。”

江止闲接过,看着头盔上的图案陷入了沉思。龇牙的向日葵盯着他,黑峻峻的眼睛像两颗横放的瓜子儿,大葵花笑的贱兮兮的。

“你的审美还挺神奇的。”江止闲看看四周,确认除了他俩没别人后才戴上了帽子。

梁严清骑的很快,风呼呼的吹在江止闲的头盔上,摩托车嗡嗡响。从花棚上去的路铺的石子很多,骑着车有些颠簸,江止闲揪着梁严清的衣角,把玫瑰花移到他背后挡点风。

来的时候江止闲走的不是这条路,刚想问,梁严清就大声朝他解释道“这条路远了一些,但是路上风景很好,带你看看。”

“我还以为你要去把我卖了。”江止闲也大声喊回去。

“卖了你我也拿不到几个钱。”梁严清把速度慢了下来,“看看路两边。”

路边的花棚帘子半卷,一片片开的正好的玫瑰面朝他们,细长的空隙像一个大画框,各色的玫瑰被放进画里,别有一番意境。

阳光隔绝在头盔外,风吹走了一些热气,摩托骑上了平坦的路,茂密的柳树群遮去了烈日,路两边的花草依偎在树阴下躲着凉。

这是他来时的路。

“嗡嗡嗡……”

摩托车骑进村子的时候,引起一阵鸡叫狗吠,在江止闲三伯伯家门口归于平静。

“到了,下来吧。”梁严清停下摩托,脚撑着地。

“多谢。”江止闲下了车,小提琴声在口袋里响起,

“喂,小闲啊,你还在花棚那边吗?”三伯母的声音带着些疲惫。

“我刚到家里。”

“到家了,抱歉啊,三伯母没来接你。”

“没关系的三伯母,我和别人一起骑车回来的。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唉”三伯母叹了一口气,

“你大伯伯家的小孩说要来这边玩几天,打电话让我和你三伯伯去车站接他。我们现在去在车站了,你记得把你的东西收好,小浔在家里睡着了,你帮我看一下他。”

“好,三伯母放心吧,小浔,我会护着的。”江止闲心里一阵翻涌,脸上神情暗淡下来,先前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挂了电话,梁严清还在原地没走。

“你不是公司有事吗?”

“这不看你接完电话脸色惨白,留下来关心你一下。”梁严清扔过来一样东西,用一块手帕包着。

江严清打开一看瞬间眼前一黑,抬手就想把东西还给他,“你那块脑细胞跑错地方了,有病吧。”

“哎哎哎,别扔。我就是想让你帮我个忙。”梁严清见他要扔回来,赶紧说道。

“干嘛?你想让我带着它回家再把人小孩吓哭一回?”江止闲捧着小青蛇,嫌骇人又把手帕拉起遮好了。

“你收着点儿,帮我照顾好他,必要时还可以拿它吓人玩玩,我回来的时候来找你拿。”梁严清手担在摩托车车头上,托着下巴看向他,一副“你迟早会知道它的好”的表情。

江止闲看着手帕有些犹豫,梁严清又发动摩托

“你收好了,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就骑着红色大摩托走没影儿了。

江止闲拿着小青蛇进门的时候,觉得有点闷热,敲敲脑袋忽然发现梁严清的头盔还在自己头上!

算了,下次再还他吧。

江止闲摘下头盔拎在手里,看看帽子上那个大葵花又看了看手里的玩具,然后把玩具塞到帽子里,推门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小江远浔还没醒。

脑海中又想起小侄子被吓哭的模样,赶紧回房藏好了小蛇,又收了收自己的东西,放在柜子里锁上。

一切收拾好后,江止闲躺着沙发上,为自己的假期哀叹,等大伯家的小孩来了,就要开始天天斗法且无安宁的生活了。

梁严清回花棚那边换了辆车,刚到公司,就见自己的好兄弟守在外面,走来走去,一脸焦急。

“小余!怎么了,一副军情十万火急的样子。”梁严清停好车,绕到余森背后拍上他的肩膀。

“啊!”余森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一脸惊恐

“我说梁哥,差点吓死个人了!”余森摸摸心口默念叫魂神咒,慢慢让自己回魂来,看着眼前的梁严清欲言又止。

“怎么,被吓傻了,有什么不能在手机上说的,非得让我大老远跑回来。”梁严清收好车钥匙,拍拍衣服上的灰尘。

“梁哥,公司出事儿了……”余森低下了头。

十多分钟后,梁严清握着拳头走进了总经理的办公室。

刚出电梯的时候撞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身上有一股昂贵的香水味。

“哟,是小梁啊,平日里可不见你来我办公室,怎么,又有货要谈了?”刘经理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眼镜,又把胖胖的手撑在桌子上,一脸的肥肉,褶皱堆在一起,目光带着嘲讽,整个人猥琐又油腻。

“东村那批花,是你的意思?恶意压低收购价是违法的!”梁严清站在办公桌前,稍微压低了声音,胸口因气愤而起伏着,双拳紧握,指节泛白。

办公室外面的职员听见声响,小声议论着

“那刺头儿又来和经理叫板了?脾气真大,前不久才来过一次,说是为了家乡的发展,两人聊了半天,被经理给劝走了。”

“家乡的发展?现在还想着家乡发展的年轻人不多了,谁知道他打什么算盘,捞油水也太好捞了,都挤到公司来了。”

……

有人嘲讽道,主管不在,一群人开始交头接耳。

“你们在乱说些什么!”

“我们说的又不是你,你急什么。”

余森听见他们语言里的诋毁出声制止,却把话题转到了自己头上。

“恶意压低?价格的浮动是在市场变化规律下改变的,你可别乱说,先搞清楚情况。”刘经理收回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廉价的烟味飘在办公室中,呛得人头晕,还混杂着一股香水味。

“市场变化?变的是你们的市场吧。”梁严清走到独立的小沙发边,拿起棕色的抱枕,一盒名贵的香烟掉出来,黄色的外壳明晃晃的三个繁体,旁边的柜子旁还有一个黑色的装茅台酒的盒子。

“黄鹤楼?”梁严清捡起烟“这烟挺贵啊,买了不少花钱吧,还有那酒”

梁严清抱起抱枕,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中把玩着那盒烟,心中的浪不停的翻涌着。

“怎么,你想向公司举报我受贿?”经理抽了一口烟,吐出烟圈,看也不看梁严清,语气充满了不屑。

梁严清也知道,刘经理这么说,一定和公司有关系,当然这只是猜测,可已经在心里有了一半的确定。

自己向公司说明,恐怕也没什么用。

“刘经理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这么说就误会了。今日我多有打扰,还有事儿,就先走了。”梁严清不等办公桌前的人说话,便出了门。

余森见人出来,赶忙迎上去。

梁严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围的人,“你小子艳福不浅啊,那么多帅哥美女围着。”

周围的人骂骂咧咧的都散了,梁严清用眼神示意余森跟他出来。

“梁哥,怎么样了?”余森跟着他一路走到地下停车场,上了梁严清的车,见四下无人,便开口问道。

“我先送你回去,下午你抽时间去找一下你墨陌姐,就说明天中午请她吃顿饭,地点随她定。”梁严清发动车子,把手里被揉成团的纸条快速的塞进口袋里,谁都没有看到。

“好。”余森回答道。

“今天你跑来告诉我消息,恐怕以后你在公司都不好混了。”梁严清的车开出了停车场。

“我没关系的,当初还是梁哥你把我从排挤中拉出来的,跟着你干的这些日子,我也懂得了不少。不好混就不干了,我回我的小村子帮人家种花的打打工。我本来就没读过多少书,应该没多少工作会要我,但是干些体力活我还是行的。”

余森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梁严清听的直抖眉,便开玩笑道“原来都打算好了,才来找你梁哥,看来小弟练成了,我这个大哥也该退了。”

余森听了脸腾的一下红起来,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

“行了,逗你玩儿呢,当初你要有现在着觉悟,也不至于让人骗的团团转了。”梁严清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余森垂着头不说话,把头压的低低的。

到让他想起一个人来,那人生气走远的样子也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也不知道我送的花怎么样了?”梁严清轻声的自言自语道。

“梁哥,你说什么?”余森听见一点梁严清的声音,没听清,便问道。

“噢,没说什么。就是叫你提醒一下陶墨陌,让她准时一些,明天晚上我还要回江叔那儿。”

车里顿时安静下来,说起江叔,梁严清就想起昨天晚上的那群村民,心里忽的沉重起来。

又是红绿灯,车里还是一片安静。

“好,我会转答的,梁哥你也不要太着急,办法总是会有的。”余森打破了沉默,用生硬的话语安慰他。

“嗯。知道了。”梁严清转了弯,开了一段路,停在一栋老旧的楼前。

“到了。”梁严清出声。

“那我先回去的,收拾收拾就去找墨陌姐。”余森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对了,把后面的几束花拿上。”

“好。”

余森上楼后,梁严清开车离开,回了自己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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