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聊起了余辞的工作，立刻转移了话题，进入世俗社会。

左泽脸上还发着烫，被表哥不怀好意地盯得如坐针毡，从桌子上拿起两个苹果，叫上罗潇进表哥的房间。

一进门，就反手把门锁起来，脸上的红团退了一些，还不太敢抬头看罗潇。

罗潇手上还拿着左泽的手机，将单机游戏暂停下来，凑过去气呼呼地问：“是你跟他们说我是你小媳妇吗？”

左泽瞳孔一震，抿了抿嘴刚要解释。

罗潇眯起眼，仿佛射出几把小刀子，又道：“你就是想跟我早恋是不是？”

毫无意外，左泽刚刚平复一点的脸，再次涨成了猪肝色。

又盯着左泽瞧了一阵，罗潇终于赦免似的收回目光，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我告诉你，我可不会早恋的，我妈让我考好一点的大学呢？”

“谁……谁想早恋啊？我也要考好大学。”左泽低垂着眼眸，长睫抖动几下。

“那就好。”说着，罗潇又抬起头问，“你平时好像对我也太好了点？”

左泽咬一口手上的苹果，另一个递给罗潇，强自镇定：“难道我不是一直都对你挺好的吗？从幼儿园开始。”

想想也是，在小学之前，关于左泽的所有记忆里他的确一直在履行一个哥哥的义务。

罗潇总算是信了这种说法，接过左泽递过来的苹果。

吃午饭之前，左泽还往房间里搬来干果，酸奶，车厘子。

在房间里，左泽每一次出去拿东西，都能听到余辞欠儿欠儿的语调侃两句，弄个大红脸回来。

终于被左泽舅妈抽了一顿之后，才讪讪地闭嘴。

吃完午饭，大人们又喝了一会儿茶，才开车往家里走。

冬天，白日时长短，到家的时候刚好天黑。

徐芳询问了一下她在别人家的表现，有没有礼貌，给人家添麻烦没有之类。

没两天，朱琳与蒋晓婷回来了，初三年级正月初八就要开始补课，时间紧得很。

年后难得的闲暇时光，朱琳的妈妈在家里约局，凑齐几个妈妈一起打麻将，孩子们便找出一个灾难电影在看。

朱琳妈妈排好手里的麻将，扫向沙发上的孩子们一眼：“瞧这四个孩子，转眼就长这么大了，特别是小泽这些年没怎么见，像个大小伙子了。”

蒋晓婷妈妈打出一张六条，也说：“晓婷常跟我叨叨，小泽呀在学校可受女孩们欢迎了。”

“哪里呀？你们可不要夸他，这么大的孩子容易当真的，现在优秀的孩子太多了。看他长得也就那么回事儿，将来男孩比女孩多出这么多，找媳妇儿也是很困难的。”左泽妈妈说。

朱琳妈妈惊道：“小泽妈妈你可不要这么谦虚啊！我现在就可以把朱琳定给你们家，我可是很满意小泽的。”

“晓婷说朱琳是他们班的班花呢！你用得着这么早着急吗？按理说，该着急的是我们晓婷，学习不行，长像不行，也就性格讨喜一些。”晓婷妈妈说完这些，又朝徐芳问，“罗潇妈妈怎么不说话啊！你们家罗潇近两年可是越长越出挑，不担心她早恋啊！”

徐芳哼了一声：“哪里会有人喜欢她，我告诉你们，我看过她的日记，一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情窦初开都没有，我们家罗潇这根筋开窍晚。”

朱琳妈妈说：“早恋这件事情吧！我觉得还是要宽容一些的，古时候那十三四岁的女孩子都可以入宫了。”

“朱琳妈妈看得还挺开的，我也想捉个早恋什么的，可惜没有。”蒋晓婷妈妈笑了一阵。

左泽妈妈突然想起来了：“上次因为早恋我被叫到学校了，结果左泽的早恋对象是罗潇，我一看就有问题，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走得亲近再正常不过了，结果真是一场误会。”

徐芳问：“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没听罗潇提过呀？”

“反正也不是真的，大概孩子也没往心里去。”

蒋晓婷坚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歪到罗潇身边，说：“罗潇，听到没，说你们早恋的事儿呢？”

罗潇磕着瓜子，斜了她一眼：“我妈才不会信呢？她天天偷看我日记，还以为我不知道。”

“告诉你一件事儿。”蒋晓婷又凑得近了一些，“朱琳不知道受什么刺激，前两天买了一大堆复习资料回来，说要考一中。”

“啊？”不怪罗潇意外，与蒋晓婷不同，朱琳十分聪明却不肯学习。就算只剩下半个学期，只要她能认真复习，考一中希望还是很大的。

一中是明城区最好的高中，二中却不是第二好的，勉强排到三四名而已。

蒋晓婷接着说：“她和妈妈还到左泽家里商量好了，让左泽帮她复习的，左泽也答应了。”

罗潇越过蒋晓婷与朱琳，望了一眼沙发另一头的左泽，“哦，左泽上次考了年纪第二吧？你们又是一个班，确实合适。”

“哎！”蒋晓婷叹了口气，“我还想让她陪我考二中的，一中我是再怎么学也考不上的。”

罗潇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左泽要帮朱琳补习这事，随口道：“试试呗！万一考上了呢？你现在的成绩，二中也悬。”

“说得也是，我要不要也买点复习资料回来？”

从朱琳家里回来，罗潇莫名的心情郁闷，即使是罗先友亲手做的饭，也没有提起她的兴趣。

饭桌上，徐芳为她盛上一碗粥，盯着她看一会儿，才问：“我闺女有心事？”

“没有？”罗潇蔫蔫的。

想了一会儿，罗潇突然抬头问：“妈，学习上我要不要也补习一下？”

徐芳笑：“你都和齐珊轮流做第一了，还有进步空间吗？”

“我班里第一，全年级也就前五名，当然有进步空间了。”

“哦。”徐芳说，“那是要给你请个家教吗？”

罗潇撇撇嘴：“我才不要家教呢？”

徐芳还是十分了解女儿的，白了她一眼：“人家小泽是毕业班，本来就忙，又要帮朱琳补习，你还凑什么热闹。”

罗潇被戳中心事，索性不言语。

徐芳接着道：“小时候就爱缠着小泽，这么大了还改不了了。你还记得吧？你幼儿园中班的时候非管我要了一双系鞋带儿的公主鞋，自己又不会系，在幼儿园里鞋带儿开了也不让老师帮你系，非得到大班去找小泽帮你。”

一脸窘的罗潇这对些完全没有记忆，急着否认：“怎么可能？我不会系鞋带儿吗？”

“幼儿园里你哪里会？那个时候全幼儿园的老师们都知道，还以为小泽是你亲哥哥呢？”

亲哥哥？

罗潇暗自咂摸着这三个字好半晌，要是就好了，别人就抢不走了。

开学了。

初三进入紧张的学习中，朱琳开始疯狂学习，与帮她补习的左泽几乎形影不离，除了放学路上，罗潇与左泽很少再有机会多聊一会儿。

也就是那段时间，罗潇无意中听父母说起，罗先友在这边的工作有些变动，大概可能会调回槐江市。

虽然罗潇十四岁，几乎每年都会回槐江两次，可对那里还是陌生的。

因此这件事没有确定，罗潇只是跟同班的齐珊提过一嘴。

谁知道那齐珊竟然还一脸兴奋：“这么说你要是转学了，我不就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名了吗？”

罗潇：“……”

遇人不淑啊！

正踌躇时，罗潇脑袋后面一疼，她忍不住：“哎呀！”

气愤地回过头，盯着刚刚扯自己辫子的罪魁祸首问：“魏子凯，你要死啊？”

魏子凯讪笑着：“罗潇，你要转学呀？”

“关你什么事？”罗潇望着魏子凯那边宽阔的足够容纳两个人的空间，与自己转个身都费劲的狭小空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魏子凯，你还能再霸道一点吗？”

魏子凯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又将桌子朝前推了推，并做了一个鬼脸给她。

罗潇翻了个白眼，似乎已经习惯这种被他挤占空间的压榨生活，说了多少次也没用，忍着吧。

说不定什么时候他欺负人的毛病就好了。

有时候越忍让，对方就会越过分，正因罗潇没有多说什么，整整一下午及晚上，罗潇连从桌洞里拿本书都困难。

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罗潇没有忍住，朝着蒋晓婷报怨了几句，还说：“明天他要是还这样，我肯定要告诉老师的。”

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次日午休的时候，正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的罗潇又被扯了辫子，她气极反笑，刚想回过头想让后桌体会一下她的起床气。

却正望见左泽风驰电掣一般从门口行进来，来到罗潇身侧，抬脚就是一踹。

“哗啦”一声，罗潇身后的桌子以及魏子凯倒了一地，书书本本，砸了他一身。

魏子凯还处于懵然的状态，坐在地上抬头望着怒气冲冲的左泽，低年级的学生对高年级有着莫名的敬畏，更何况左泽今日看上去的确阴沉的可怕。

左泽傲慢的连头都懒得低，垂着眼眸说：“你要那么大空干嘛？养鱼呀？”

午休时间，教室里只有三分之一的同学，就因为刚刚的一脚，原本还乱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罗潇从位置上站起来，不明所以小声问：“左泽，你……怎么还欺负人啊？”

就在左泽扭头朝向罗潇的刹那间，神情突地一变，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劲使大了。”

说完左泽还伸手将魏子凯从地上拽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学弟？摔疼了没？”

魏子凯对于左泽突如其来的一脚还没反应过来，对于他迷之转换的态度更疑惑，一时竟不知应该害怕还是生气。

罗潇与左泽已经开始帮他收拾书桌，片刻功夫，书本什么已经摆得整整齐齐。

只是书桌被左泽摆得明显靠后，给罗潇留出宽阔的距离。

谢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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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