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本色

独翊认真的打量着锦玉,正当他的脸恢复到一派暖玉色时,想起刚才那把玉剑也是出奇的碎裂成粉末,无法变回原来的样子,转念一想,真想知道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依旧看不透他的真身,难道也是一位野仙?

他随即正了正身子,握住了楼少渊的手腕,不让他上前,自己却前倾一步,把他护在身后:“原来你叫锦玉,有何贵干?”

锦玉有些犹豫不决,手里似乎还握东西,将头压低,俯身作揖:“锦玉于洞中打伤两位公子一事,前来赔罪!”

“我……总不能说真的没受伤吧?但是好在命硬!其实没事了,我还是很坦然的!”楼少渊知道他是出手重了,却也没伤要害,接着拍了拍独翊的手,反倒嬉笑一阵就过去了,“诶?我就想请问了!那个你……真不是个人啊?”

一道话音落下,连独翊都感觉楼少渊是不是生气了,其实不然,这是另外一层含义,只是连独翊都当真了,而锦玉不敢察言观色,以为楼少渊是想要骂他好解气,不禁心中抱愧,眼睫压低,继续压低说:“锦玉入深山多年,不晓世道轮换,不知人间礼数,这才冲撞了二位,也确实不是个人……”

楼少渊眉间一松,这才“啊”了一声,敲碎心疑,围着他走了一圈,显然看不惯这人的低声下气,堂堂君子之风,怎能如此?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抬手将他的手错开,这才看清本色,忽然心中一颤,转头眯缝着眼看向独翊。

“奇怪!这人竟然不知今是何世?难道是山里头出来的家伙?但是这般气质不凡,还有来路不成?”楼少渊走上前来,问向独翊,又一退后,想起是他带走的禅师,缓缓打探,“那个……禅师呢?和你是什么关系?”

锦玉怔愣着,有些愧疚:“对锦玉很好,也是很重要的人。”

楼少渊猛的看向他,摊手空空,看起来比锦玉面对禅师还要紧张的多,询问:“你的禅师呢?怎么办?这就投奔我们了?怎么不把他一起带来,我好见见真容颜!不对!是活过来的模样!”

锦玉坦然:“禅师不愿耗尽锦玉灵力,早已在古刹……身死,锦玉修为尚低浅,救不了他,他是甘愿……”

楼少渊大叹一声,唏嘘一阵,略感可惜:“哎!这禅师本就是普通人,能活上百年就已经很值啦!他肯定不能怪你啊,既然缘分已尽,他还得谢谢你……”

“……当真?”锦玉的神色亮了起来。

“真!绝对真!也真,才真、一半吧……?”楼少渊暗道,也没正眼看他,心中凉了半截,毕竟他又不是禅师,怎么会知道心中想法,只觉得这小妖太卑微了,细数记忆好生熟悉?难道自己还能收拢别人的记忆不成?还好自己收拢人心也有一套,不对!是妖心!

独翊看了一眼他腰上的白玉雕纹,不假雕琢,注视着的目光也是不假:“敢问阁下……你的真身难道就是这株灵草?”

听独翊这么问,锦玉愣了愣,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立即表明,而是有意避讳自己的身份,可是迎合别人的说法会不会好些?至少暂时别让人感到恐惧就好了。

“这是锦玉,也是瑕瑜。”锦玉垂首嗫嚅。

“瑕瑜”不过就是一株白化兰草,为山中所栽,通体白化,无根而生,本就是一株活不长的兰草,锦玉觉得这兰草的出身与自己一般,虽依天地而生,却无依靠可言,也怕终有一日活不过日薄西山,毫无二致,所以他一路都在用自己的灵力去滋养它,收入玉中吸收灵气才得以存活。如此可见,最初的锦玉和它一样并不完美。

直到遇见花禅穆一之后,这等含义很快被彻底隐去,最后禅师给锦玉取了二字作姓名,小字中书,又唤中书君,他解释其中寓意是为:兰花脱骨为本色,只有两者互鉴,才能揭露真心,切莫妄自菲薄,如此谨记教诲。

现在的楼少渊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也不计前嫌,更不想耗时了:“你这小花妖够内敛,好含蓄!也是一位实力强劲的对手,禅师这件事呢,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载入县志,成为悬案,即便是有人将杀穆老爷的事情随意扣在了穆府众人身上,那是有理也讲不通!”

这小妖能去当呈堂证供?告诉那些人这么玄乎的事?到头来是谁的错,孰是孰非谁说了才算?

独翊接过话:“你难道是为了禅师而来?”

知晓禅师真正身死的这一刻,锦玉也无可奈何,但是祁连将军在他的身上,总不能伤了人再取走,如此作风不正,面对他们俩时也一言难尽:“是禅师告诫锦玉……”

楼少渊打断了他的话,听说起来也是磕磕绊绊的,也无心再听,说:“看你这个模样,没十天半个月很难适应啊,你不熟悉我,我也不熟悉你,大家熟悉起来呢,可真不容易,我看……你也和我们一同吧,早点适应这人间。”

见他如此断言,独翊沉思了一会,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可他伤了你,贸然留住会不会……不太好?”

楼少渊顿住,摇了摇头:“他还未说清目的,更不知此番何往?我猜他定有事相求,对他而言难述,不知如何作答,等到了下一趟落脚地再追问吧,这不还有你和他打个难分高下吗?我不怕,我信你。”

独翊勉强对他的话心悦诚服,会心一笑:“楼兄所言有理。”

言罢,二人转身就要离去,原以为他会跟上,锦玉却不挪动脚步,无意跟上,似乎有口难言:“两位公子先行,锦玉随后……”

“你怎么不走?”独翊察觉到他的目光异常浅淡,脸又开始苍白了起来,总觉得不对,迟疑了一瞬,顺势将腰上的红绸带解下来,这会也兜不住内衬了,松松垮垮的提着,他将这红绸带递到锦玉面前,意为将眼蒙尘,原来他也察觉了这人的眼睛古怪,不能见光。

“多谢……”锦玉微微一怔,颔首接过后,还没等独翊缩回手,手上微沉,便低头一看,多了一块白皙的玉石,还有些温热,不用多说,一定是锦玉顺势放在他手上的,不过此番又是何意?

独翊拿着仔细端详,也没收下,这确实是个好东西,可是他并不需要,只觉得奇怪:“给我玉石做什么?”

“报答。”锦玉一听他问,声音细微呢喃,恨不得把自己埋在阴影里,从不敢看别人的眼睛,这么一递!片刻又想起花禅穆一告诫过的话,正是这种故态复作,依然故我之行,心里别扭极了。

“谢谢,但是不用了。”独翊刚想要还给他,却被他退后一步,躲开了,由不得他拒绝,锦玉眼神微黯,又从袖口里拿出一堆,捧到两人面前,头侧一边,不敢直视,“锦玉还有很多。”

独翊忽然就愣住了,他本就不缺这些,哪能想这人这么执着,强势的话始终说不出口:“我不是想要你的回报,而是你没真必要因为这件小事而迁就别人。”

“嗯……”半晌,锦玉收回手,把玉石揣回袖中隐散,垂首将红绸带系上双眸,竟然也不见得太刺眼了,果真有效,效果极好,也能闻声辨路,聪明的很,“好。”

“你们要时刻谨记我的话,千万千万不要再走错一步路了!”楼少渊扑上跟前,对两人做了个“嘘”的手势,独翊和锦玉默契的点了点头,立马收绪,带俩小妖赏人间去!

落日垂暮时,行迹雕木东阳地。

猪肉摊前站着一个青年屠夫,扫视了他一眼,说:“便宜点不行,我今天是出摊晚了,晚了怎么能便宜?”

对面的邵木匠差点被气的背过身去!他得赶在天黑之前赶回去,一见这人的脾气够犟,气急说:“你都卖到日落西沉了!便宜点怎么了?按我说啊,我在这逛了一圈,就数你家的肉还是不错的,我家来了个孩子想吃点我包的馄饨,这待遇连前几日回来的女儿都没吃到……毕竟我女儿回家也吃的不多,日日吃上一顿的剩菜,倒了可惜,待客总不能让他吃剩菜吧?我想着做个简单点的,哎!出门找一圈,就感觉你这肉不错。”

青年屠夫将手按在案板上,上面的血还没擦干净,有好几道血液都顺着木板边缘滑下来,连血痕也沉淀到每一道缝隙中,忍不住说:“你穿的简直比我还像屠夫,你就算是同行我也信!不卖不卖!”

邵木匠百思不得其解,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蓝交叉领,头包黑巾,破布补丁齐聚一身,然而只是穿着比较舒适而已,显然不像个屠夫,顿然:“怎么会?我要是同行怎么会给你倒贴钱?”

青年屠夫却有自己一套想法,面无表情的说:“我这便宜卖你了,次日来说我是把昨日下午的臭肉便宜卖你,没准吃出问题来,连同一行人讹我怎么整?”

邵木匠被气的想笑,说:“哪能这么聪明啊,我确实没见过你,你也是刚来不久?这猪肉摊位早就被好几个老手固定了,你那么干净,一看就是刚上任不久,人心向背,自然是没老手有诚意,你觉得我就应该和那些老手挤兑你?让你做不成这条街的生意?我过好几个村才看到一处还没收摊,我有那么闲吗?真没什么理由惹你,再说,不卖给我你卖给谁?你难道要放到第二日再卖吗?”

青年屠夫顿了顿,听着确实有理,这会儿终于拔起砸进案板里的杀猪刀,轻哼:“讲的那么好听……你要哪块?切给你就是了。”

人群不如清晨赶集的多了,但也空旷,这会楼少渊负手转了一圈,轻巧地停在独翊身前,想要暗示他随便找个地方住下:“我们要走到何时……?要不找地歇歇脚?真累了。”

还没等独翊答应,就看见左侧有一道暗门,门是虚掩着的,但是隐约可以看到里头站着个女子,一旁也有一扇正门,只是独翊觉得贸然进去不太妥当,问:“里面有许多靓妆女子,我们要是进去,是不是有些冒昧?”

楼少渊却提步先进暗门,一手推入,笑着转头看向二人:“无需介怀,只是客栈。”

(不问我也想说版

1独翊是黑瞳,锦玉是银瞳(小时候发誓长大写小说必须写个白毛帅哥。结果真成真了哈哈2沃洲镇这件事也算不上烂尾吧,因为这种结局让读者知道就好了,如果换成别人也不一定相信那么玄幻的事吧。想起独淮客好像也是妖哎,为啥他是妖就有那么多人认同,那应该就是……很少有人能接触到那个层面吧labababal3希望25年之前能申签成功,如果不行那就继续,我就不信了,2024最后一年的最后一个月底我也申签了一次,早知结果,(哈哈今天没签约成功)我就再等下去,提前祝大家蛇年快乐!身体健康,不要熬夜[爆哭]不要熬夜,看完书就睡觉……

吴[让我康康]:你可以出来爬两步!

独淮客[问号]:不去。[白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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