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掀尘

邵木匠指了指猪的前腿肉,打了个从“这切起”的手势,青年屠夫起刀割肉,手起刀落,轻车熟路的划拉了两下,锐利的刀刃从中割出一条缝来,拎起来提到他跟前示意,邵木匠眯眼,还是感觉有点差强人意,顺势摸了袖口的兜,忽然又停下动作。

“那个啊……可能有点对不住了……”

邵木匠不敢说话了,扬起了愁容,原来他把全身上下都掏遍之后,竟摸不出一个子!不知如何是好,他早就忘记是不是没带钱了,要是再赶回去一趟,兴许就赶不上了,登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言。

直到青年屠夫看出窘迫,又将刀重重劈进木板,不再拔出,将肉摔在一旁,也是摇了摇头:“没钱?费尽心思才让我觉得你说的话有理,没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你快回去拿钱吧!肉给你留着。”

“老伯?”旁人察觉到一阵清风兰香,这步履极为轻快,再转过头去就消散了,独翊这边不必急着跟着楼少渊,事先走到一侧,从锦香囊里抓出一把糖,先送一部分到锦玉手里,一并落入怀中,这才走近,将囊里最后的十来枚铜钱放到离肉极远的位置,离邵木匠极近。

屠夫一看有钱了,想来是有人排忧解难来了,立马从角落里抽出一条草绳,将刚才的猪肉打包齐全。

锦玉刚从身上摸出玉石,欲要开口,却一手被独翊挡了回去,他笑意渐浓:“不必,再这么下去,买下整个村子也不成问题。”

锦玉不明觉厉地点了点头,于是又将玉石放入袖中隐散了。

青年屠夫用草绳将肉捆绑成四边,递给了邵木匠,他搓了搓手接过,拾起那几枚铜钱递去给他,瞬间盖去愁容,得以解纷,到底不知该如何感激:“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记得我是带了钱的,一定没忘,或许是掉在路上了,你们要不和我回趟家吧?一定不忘!”

独翊摆了摆手,也是推让这人好意,不觉莞尔:“不必了老伯,快些回家去吧。”

“啊?那就谢谢你们……也多亏了你们。”独翊颔首,二人转身离去,邵木匠留在原地,看了看肉,又看了看背影,总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想到这人为他解围,细看模样确实不像是缺钱的主,不足介意又不好强求,心里还是有道坎一样,有些沉默。

锦玉手上还捧着一堆蜜糖,低头看了看,其实他从未尝试过这些东西,以为是独翊想让他妥善保管,他也听信了去,好在保管的不错,分毫不差,微笑着递过去,说:“给你。”

独翊一手挡回,走的极快,不太注意他这般举动,镇定从容:“以后我和楼兄给你的东西,你不用事先请示,更不用怀疑,就是给你吃的。”

“……谢谢。”一道话音落下,锦玉怔愣一旁,低头看着手心的糖,又看着他走远了,答谢声埋没在接连伏起的吆喝声中。

侧旁的小门已经关闭,两人在外头站了一会,看着门匾上的“行舍”二字,锦玉问:“怎么还不见楼公子出来?”

在这个方面上,两人都稍显优柔寡断了,独翊更是举棋不定,不知如何打算,脑袋一阵嗡嗡发乱,先行踏步进了大门:“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说不清是什么?!先去问问吧。”

容娘站在门前接应,她身上沾满了客栈之中的杉木香,似乎是站的比较久了,久远至沉厚,少了很多清木香,脸上的妆容不是很浓,自然遮不住憔悴,她说:“两位小公子呀?要几间房呢?”

独翊双手拢袖,表面看着无恙,实则手心已经开始发汗了,背后也开始起寒,面色浮现尴尬,随即又恢复:“我们是找人!我有个朋友……!”

容娘装作若无其事,有些惊讶:“啊这……今日住客多而繁杂,二位公子想找的人我也未必记得住,你要是有个模样和我形容呢,或许我就有那么个记性呢?”

独翊立马脱口,直指侧门的方向:“就在刚刚!是一位素衣公子,身高和我差不多,头发乱乱的!姿色不错,就是一副好无所谓的样子!”

容娘摇了摇头,在她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破绽,摸不透,反倒爽朗一笑:“不曾见过,或许是去别处了呢?”

独翊又指了指左边的那扇不起眼的小木门,低头打探:“那道侧门也是客栈吗?”

突然又出现一位女子,靠着门边冷哼说:“现在已经关上了,不过呢……你们要是想进去,一纸九文可作订金,迟到作废!时间嘛?是要排到猴年马月了。”

这行话倒背如流,独翊更是摸不着边际,转过身来看向她,还蒙昧于惊叹:“啊??姑娘话中何意?”

女子险些晕过去,哼笑:“无中生友?还会有谁比你们男人更清楚做这些事??跟我装什么傻?!”

没等他明白,一阵凉风拂过,容娘抽出手绢往她脸上一扬,瞥了她一眼:“哈哈!想什么呢?!我们这边可是正经客栈!比那些臭酒缸子旁还插朵花的正常多了!依我看呐,他是被抓到巷子里咯!落入谁家呢,我也想不到去处呀!”

眼看问不出什么,独翊拱手谢过,欲要离去,转身抓了抓脑袋,暗自喃喃,“我也没说不正常啊……”

这等情况下人地生疏,楼少渊是不会轻易离开这么久的,看二人如此,这一定不是简单的客栈!他转眼不见锦玉,一听有响动,可是要硬闯了?!独翊迅速奔出,那扇门早已被内力破开,木块碎落一地,四分五裂!恐将误事,他顺着木楼梯走上一圈,还是没有寻到尽头!

直到碰上锦玉的白衣后坠,先行停下,见里面闭门不开,连声音也封锁了!锦玉微微侧身,放手一推!一阵迷欲异香涌了上来!白晕缭绕!如同置身天都!里头的大肆咆哮声也开始异常清晰,瞬间放大!独翊惊呼眼前人,先行踏进门槛,脚下莫名踩了蹚浑水,微微凝滞地仰首:“楼兄?!”

楼少渊落地床沿,被多人围困在中间,他衣服可是好扯!简直是衣不蔽体,只身扯下帐幔挡在身前,大声疾呼:“快救救我!!老子要被他们玷污光啦!!!”

独翊定睛一看,认出前方那人的身形,上身暴露无遗,怒斥一行人:“放开他!”

屋中六七人听到动静皆愣神,抬头看去,门外传来的声音不绝于耳,楼少渊前方蹲着的一个男人为先起首,腕上还牵绊着红绳,楼少渊不停挣扎,捏的力道极其用力,红绳上的小铜铃就开始接连发出密密麻麻的声响!紧紧握着他的脚踝的动作也戛然而止!意图不要太明显!阒然无声后,轻微地响声也惊动了楼少渊身后抚触左肩的女人,几人神色慌张,右侧女子一手支颐,一手的酒杯抓握不稳,顺着楼少渊的胸口滚落到地板上,弹指间,胸襟上又湿透了一道痕。

如此场面简直放纵!锦玉视若无睹,直到独翊想怎么道破这场面时,楼少渊如坠冰窟!满面通红,不堪落在他脸上,双臂捂在胸前,马上暴雷一声吼:“滚开!起开都给我滚!!!刚才聋了吧唧的!现在听明白了吧!听清楚了吗??一群混蛋!!都给我滚!”

他们这才听得进去,有默契地鞠了个躬,齐齐整整的下床,并排走了出去,路过锦玉时,一位女子注意到了他,看着这位俊俏的“瞎眼”公子,不禁踌躇了起来,省了暗送秋波,见况,侧旁一个男人心领神会,路过时,饶有心机的持手一撞,不偏不倚地把她撞到锦玉的方向,一瞬侧歪,即将扑身入怀!可他早有预料,还没贴近,抬足挑出桌旁的一只凳子,移向落处,这才让她没能摔倒,而是稳稳地坐在了凳子上。

锦玉颔首,绕过一边走到了窗台前。

行此事无果,前面几个人停下,笑嘻嘻地取笑她,见她看过来,又委婉地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姿态,女子便悠悠起身,面色不悦,走到楼梯边时忽然加快脚步,气急地踢了前面那个撞她的男子,他还没转过头,心头一空,不明所以的一路滚下楼梯去,连带着其他几个没走完全程的,也一齐滚了下去。

底下传来一阵叫喊连天。

楼少渊赶忙扯被捂住全身,闻到异味又有些嫌恶又抛开了,含泪僵持,嘴唇颤抖起来:“我还想问呢!刚才我进去,非说我来迟了?什么来迟了!分明被摆了一道!你们一来就即刻松手,非要看人下菜碟!一言不合就把我拉到床上,喂我吃摆了供了百年的烂果品!喝的东西却一点也没味!后知后觉那居然是酒!我竟察觉不到浓酒烈性!可让我身子极为软烂,尤其是那个男的!竟然还浓妆艳抹扮女人!我呸!他还敢凑上来?一群人中就属他品劣低下!油腔滑调毫不知耻!!”

锦玉走到一旁打开了窗户,临近的暖风吹了进来,还是没有彻底散尽屋中残留的靡靡欲香,他将遮眸的红绸带一扯而下,拾于手心,看向两人:“屋中有种致人迷幻的药性,极为浓烈,他们早已适应,所以才无法堕入其中,这已经不是品劣的问题了,更不是一人之行,甚至是斜门倚靠的那位姑娘说的话,也是深含其意。”

独翊扶额,脸色也挂不住了:“事到如今误打误撞进了这风尘地,那些人强制你喝酒也是遭罪了不少,身心俱伤,险些没有色令智昏,这才一会的功夫竟也受及池鱼之殃,你真应该注意的自己的行为!反省自己的冲动……”

他也欲哭无泪,那张谄媚脸还记得彻底!那阵手感迟迟不能退去,心中反应也没有彻底恢复,双方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羊了个羔子的……真倒胃口!定是哪个人爽约将我当成他下手!这是缺他的德折我的寿!这人口味……口味真是不一般的重!”楼少渊单手捂住自己发红的脸,揭开了一条缝隙,见独翊的脸也是僵在那,尴尬不已,比自己还要生气,想起那个男的按住自己的脚腕,嘴角微微抽动:“我…再也敢不乱来了!别生气啦……你生气了吗?”

他的另外一只手在独翊脸上挥了挥,独翊还是面无表情的将他手拍开,捡起那面掉落的铜镜,放到了床沿,恢复脸色:“楼兄大体如何?”

楼少渊松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抓了抓发丝,投来一看,顺下来好几条红绳,又甩开了:“喂了几口酒……还有这些招人烦的玩意……!!”

等到三人下楼时,那扇大门早就关闭了,楼少渊又跑上前去踹了两脚大门,指着门匾大骂:“伤风败俗的东西!世风日下!歪风邪气!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独翊脱下外衣,将自己的衣服披到他身上,楼少渊瞬间暖和了多,侧头看他说:“你难道不冷?”

独翊摇头:“我从不怕冷。”

走在路上时,锦玉和独翊看他衣服敞开,旁人看他穿衣不正,又多看了几眼,内心早就一清二楚,偷笑离去,跟上半身没穿有什么差别?两人默契的又把他的衣服收了收拢,楼少渊只觉得宽大地很,又大肆掀开撂到身后:“这衣服真暖和,难怪你这么爱穿锦衣,又彰显财气还保暖,和我身上的残衣破布倒是不同了,果真是一分钱一分货啊!但是好沉……有点吃力是怎么回事?”

独翊心下解释:“蛇鳞中施存了许多灵力,才能使得温度长期处于稳定,我最初穿上的时候,也是过甚沉重,不过习惯了就好,并不是解了才能如释重负,而是这身上的一切都是兄长给的,一样沉重。”

楼少渊全身疲累的搂着二人的肩,缓缓走着:“还能冷热调控!冬暖夏凉!精彩精彩!哈哈哈哈!我穿一辈子岂不是一辈子都可以不洗澡!深得我心!以后就不用睡凉亭和烤镣炉啦!”

独翊意味深长地说:“是这样的,你若是喜欢,便可以送给你,有我在,往后我的灵力也仅限你一人。”

楼少渊变脸的青一阵红一阵:“不不不不!这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我怕哪天把我压得脊背先冒酸水了,灵力这种东西,你还没施展过吧?那么这蛇鳞其中的法力……应该都是出自你那位兄长的?!”

独翊颔首,眼中闪灼:“没错,虽然我身过百年,施展灵力方面还是及其低微,兄长这些年来与百姓相处,并没有突破妖仙那一层,妖气也散去了些,似乎在一些方面多了一层灵气,转而也有人信奉他了,这很好,你莫担心,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的!也会努力保护你们。”

微风打着楼少渊的脸,微红起来,异常清醒,趁着还没催发酒劲出来,说:“别太介意了!你兄长不是也说过你天赋异禀,出类拔萃啊!你刚才还救了我呢!我就喜欢你这种处变不惊的态度!那番英雄救帅哥不就吓退了众人吗?你的英明果敢,决策万物!就算灵力低微,那也是……厚积薄发!在京城之中也是众人之上!一人之下!!”

独翊笑的喘不过气:“哈哈哈!后者莫非是楼兄?”

楼少渊都笑出鼻涕了,还不忘拍了拍他的背:“哈哈哈哈!太聪明了!果真奇才!天赋绝佳!”

锦玉貌似无从掺合,似笑非笑,没什么情绪。

前面站着一个人,抬头一看,独翊大惊:“老伯怎么还留在此地?不趁早归家么?”

邵木匠叹了一口气,负手转身:“你们别住了,随我来吧,曾经这个地方,被烧过楼。”说着,便先行踏步离去,后者也纷纷走向他。

独翊大为不解,也跟了上去问:“烧楼?”

邵木匠摸了摸自己没有的胡子,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口气:“曾经有一场大火将整个村子烧尽,后面待人重建时,有位木工的耳朵奇痒,总觉得有风窜入这些危房之中,做事时耳旁总能听到一阵孤魂怨鬼的嚎叫。

他有次问旁边的人,说:“你有听到什么吗?”

那人一声不吭,像是没听见,后来他招呼另外一个人去如厕,迷迷糊糊间和那个人走了不同的一道分岔路,而那个人却是踩空木板,掉到了二楼,如同从悬崖而落!摔成肉泥,死相极惨!

所以这一条街底下的屠夫多,异常生猛,那是因为能镇得住这些冤魂厉鬼,这件事到头来便成为了不解悬案?这恐怖的来源至今不知是何物,说的我都有些怕了!这个……难道没有吓住你们吗?”

锦玉纹丝不动,率先回答:“嗯。”

独翊不知所云,眼中含疑:“嗯……?”

楼少渊醉眼朦胧,放松身体,瘫软在独翊背上,耳朵听得倒是清楚,微软的抬起左手,不假思索地指了路边的一只黑猫,微微挑眉:“……哈?没准恐怖的来源是半夜的猫发情呢。”

邵木匠也是笑出了声,低声说:“你没醉吗?”

楼少渊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醉没醉我能不知道吗?七分醉,三分醒?那都是借口!我只是好困好累,睁不开眼,更不想说话……想吊着一口气,等到我清醒了再说……是这种感觉!”

邵木匠哼哼一声,摆摆头:“原来还是能听到人讲话的,我以为那些醉客……是真醉呢。”

那只黑猫似乎听懂了,又竖起尾巴伸了伸腰,朝他这边叫了一声,又跑开了。

独翊有些诧异:“老伯家里有几口人?为何现在出来买菜?这个点回去怕是饿坏了家里人?”

邵木匠指了指用草绳绑住的肉,提到自家人时,脸上总是洋溢着笑:“我是一家三口,今日算来是七个人了,这菜倒不是问题,其实早上的肉肯定比下午的新鲜,但是我家来了个孩子,太晚了,可光有菜也不行,想着做个简单的馄饨,嘿嘿……没肉了,我才来的,我夫人可不傻,她饿了别人也不会饿了自己,我女儿吃的也不多,还好今日是有你们,这才解了这燃眉之急。”

独翊失笑:“无妨,我们三人也是凑巧路过。”

“还好你们的凑巧搭救了我,所以我也要让你们吃上一碗馄饨,这是人情嘛,怕你们不收,我就等着,但是你们也不是推三阻四的人,好说话就行,我心也就放宽了。”说完,路过一处土堆,上面插着一把木剑,这个模样更像是一座小坟包,剑作碑,着实不敬。

但是孩童们也是有自己的一番奇思妙想,就好比是在某处看到坟是这么立的,与他人游玩的时候,因陋就简,脑海里就冒出也想立一个的念头,也是新鲜的不得了,邵木匠将它拔了出来,长度约七寸左右,给三四岁玩确实长了点,他将那木剑握在手心,剑锋和边刃也消磨成圆滑,没有开刃,确实无从伤人,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奇怪的话:“就那么小的孩儿,怎么就被一把剑吸引了去,这木剑难道就不惹人爱吗?”

楼少渊忍去困意,强撑着仰头看了一眼四周,也没看到什么小孩,也没听到什么小孩的声音,呆滞着打起精神:“哪里来的孩儿?”

邵木匠热切地说:“那是我的女儿小雪,现在想起来,你们这一派风格真像她师父那个堆里出来的,说不上一模一样,可也沾个了一星半点,说到底他还是我手底下出去的人,竟然把我的女儿骗走了!上一次来……还是上一次,我也记不清了。”

独翊试探性问:“敢问女公子的师父是……?”

邵木匠似笑非笑,由衷感慨:“他叫芦荻秋,是个很美的名字!接他回家时就是嘀咕了一路的小话唠,在外受了很多伤,我和他师娘养了他一阵子,终于养回来了,学了点木雕手艺,后面就去别处发展了,先前给皇宫做过事,当了个半大点的官,就封了一小片地,据说是什么楼台山门主,那日学成回到东阳时,说是要孝敬我们,可是多日后,就用一柄银晃晃的剑就将我女儿哄去了……哎!这算什么孝敬?”

楼少渊半睡半醒,总觉得芦荻秋这个名字熟悉,忽然冒起一个机灵,不经意说:“难道是他?真的有这么巧吗?”

邵木匠将木剑揣在兜里,打算拿回去,但是心想,这或许是别的小孩落在这的,今日天色已晚,或许是忘记拿走了,接着用手袖擦拭了一下,放回一旁,卡在了一旁的石缝中,听到楼少渊的声调似乎意有所指,犹豫了一会,说:“你们认识啊?”

独翊若有所思,可再熟悉不过了:“那便是潇湘之地,楼台山门主之一,虽然没有途经过他所管辖的地带,但是略有耳闻。”

已经19章了,好多角色还没有出现,我要加快速度了!再过几天就是生日了哈哈[星星眼]新年愿望和生日愿望也是签约晋江!希望buff叠加爆满!这样就有心多码字了哈哈哈哈[彩虹屁]而且我突然发现一个很神奇的东西[捂脸偷看]就是这次的生日。农历和阳历都是重合的……后面才发现每19年重合一次[彩虹屁]

祝各位2025新年快乐,身体健康[红心]好好生活。

(来自小绿江某三无小作者的祝福[玫瑰])

……虽然我只有0个读者[害羞]

时也,运也,命也……你我请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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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掀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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