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曾去过无数秦楼楚馆，但他从来洁身自好，虽然总是喝得酩酊大醉，但却从未和人有过亲近。

他最是高傲的性子，以前从不认为有人会让自己神魂颠倒，可自从认识了子美，什么牵肠挂肚，魂牵梦萦，他第一次有了深刻的自己还活着的感悟，也第一次对肌肤之亲有了渴望。

空气像是突然凝固了，少年的唇就在他呼吸边。

李白几乎能感觉到自己每一次吐息都能带起对方薄薄皮肤下的一阵颤栗。

杜甫的身体也温热。

李白叹息一声，他都怕自己一时收不住，太孟浪，吓到对方。

“子美……”李白手指缓缓蹭过杜甫唇边，指尖带着练剑时磨出的茧子，刮得人心神不宁。

杜甫本来紧张得都忘乎所以了，见李白这样磨蹭，他竟忍不住想，太白比他大那么多岁，他应该是懂很多的。

可他迟迟没有动作，又是为何？

难道他太久未曾和人亲近，他生疏了？

杜甫哪里知道，在这事上，李白可真不算比他精通，甚至两个人都算半斤八两。

李白从下颌到喉结都绷得仿佛一条直线般紧，他凭空吞咽了好几下，刚想问杜甫是否真的准备好了。

杜甫已经先他一步抬起了头，问道：“太白，你是……忘了该怎么做了吗？”

他这话其实真没有在激将的意思，只是等得太久，脑袋烧晕了。

李白向来通透的嗓音都哑得不像话了，他垂头靠近，几乎有些故意的将动作放得更慢，沉声道：“怎么这么急？”

杜甫被他撩拨得魂魄出窍，整个人都快燃成灰烬了，望着这近在咫尺的俊颜，他只觉得幸福得好像立刻就要羽化登仙，只会傻傻道：“离得近了才发现，太白……你更好看了。”

“子美，将眼睛闭上。”李白柔声唤他。

杜甫不解，他实在是舍不得不去看李白那张眉如朗星的脸：“……为何？”

倒不是李白也变得矫揉造作起来，非要杜甫闭眼不可，只是他忍得眉头都跳，看见这湿漉漉的眼神，他怕自己忍不住。

他已经竭尽全力想让自己谨慎一些。

还不等杜甫闭上双眼，李白两手攥住他手腕，几乎是语气带上了些喘。

他咬着牙，后腮都狠狠磨了两下，“等会就算你难受了，我也不会停下。”

下一刻，滚烫又陌生的触感落在了杜甫唇上。

那天上来的谪仙，一举一动都像带着仙气儿，杜甫从前从不敢肖想，原来仙人嘴里的气息也这么迷人和好闻。

热热的，软软的。

杜甫整个人僵住，他的呼吸又乱又急，偏偏又被李白狠狠压着，动弹不得。

他两腿也发软发颤，好在旁边就是桌子，他才被勉强抵住，没有丢脸的摔到地上去。

这次全然不像之前那样浅尝辄止，杜甫想伸手隔开一些，好让自己能喘口气。

但两手都被李白攥着，攥着攥着，又不由自主的同李白的手十指扣在一起。

掌心的纹路顺着体温纠缠在一起，磨人，又温存。

李白往后撤了撤，他的气息也有些乱，但还算镇定，隐约中还有了丝餍足的感觉。

“滋味如何？”

杜甫被他灼热的呼吸弄得一抖，好像已经死过一趟，愣愣地道：“……好烫。”

这么两个字，差点把李白拼命压下的火又勾出来，他移开视线，有些想转移注意力般将手放到了杜甫耳垂上，反复的揉。

好像这样能让他好受一些。

“小傻子。”似乎对杜甫这青涩又可爱的反应十分满意，李白回味了一会儿，突然自己笑了起来。

根本不用问，他已经知道杜甫应该是第一次同人亲吻。

这感觉让他在心底暗爽得不行。

没想到杜甫缓过了劲，却突然开口问他：“太白……你之前，经常同人这样么？”

毕竟是盛名在外的风流诗仙，虽说有些传闻不可全信，但亲得这么老道，也实在不像是头一回。

这是杜甫第一次有了呷醋的滋味，李白想逗逗他，不置可否，很低的笑了一声，道：“不高兴了？”

“……”杜甫以为他是承认了，但也不可能真的开口怪他，心底里却有些苦涩，只能闷声道：“你比我年长那么多岁，想来也该经验丰富才是。”

李白喉头滚动几番，不禁又捏了捏他那软软的耳肉，“你觉得我经验很丰富？”

“难道……不是么？”杜甫别开头去，抬手想制止李白继续再蹂躏他那可怜兮兮的耳垂。

李白却不放过他，他直勾勾的看着杜甫，半晌，声音低哑的又唤他张嘴。

这次杜甫却不再配合。

李白安抚似的低头轻轻咬了他下巴一下，两个人鼻尖对着鼻尖，又将杜甫迷得有些神思恍惚。

杜甫不由道：“……怪不得人们常说，对着好看的人，连生气也生不起来。”

李白眸色沉沉，杜甫在他眼里也是那么勾人般的好看，完全让他心思沉寂不下去，偏偏杜甫本人却完全没有察觉自己长得也是举世无双。

李白顿了顿，也不怕杜甫会因此笑话自己，终于坦白道：“我也是头一次。”

他用了也字，因为他确信，杜甫也是如此。

杜甫瞬间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李白，“太……太白，你怎么……你怎会……？”

“不像？”李白叹了声气，“难道我曾和谁有过什么惊天动地的艳闻？”

“不是……”杜甫的心跳得像振翅欲飞的蝶，呼哧呼哧，快飞出胸膛，“只是我觉得你那么招人喜欢，按理说，你也应该有过……”

“没有。”李白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他，有些无辜道：“我可是一直为了子美守身如玉。”

杜甫本就长得白，脸红得就更加明显，“……你又在说好听的话来逗我，你怎么可能是为了我才这样？”

李白眯了眯眼，克制住想又疯狂亲上去的冲动，“你可知我喜欢你多久了？”

“？”在杜甫心中，之前应该一直是他单恋李白才是，可他万万想不到，李白会说已经心悦他很久了。

李白拿出了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温柔语气，缱绻得仿佛有些蛊惑地道：“我这辈子所有的情诗都是为你而写，你是我唯一一个想摸，想碰，想亲，想……的人”

后面的话太孟浪，老实说，就连李白也有些难以启齿。

偏偏杜甫就那么一根筋，不解风情的追问：“想什么？”

想翻来覆去，想巫山**，想，想，想得不行了。

李白决定不能再想，不然今天可就一发不可收拾，那他俩这进展未免也太快。

李白咳嗽一声，起身准备去做晚饭。

杜甫见他逃也似的往厨房而去，忍不住拿出玉机，想了想，觉得严武他们是过来人，应当知道些什么。

于是杜甫给严武发了消息。

南有乔木（杜甫）：季鹰，在吗？

傲慢诗人（严武）：！！！！！好小子！！你什么时候又开始用玉机了？？！

傲慢诗人（严武）：你怎么样了？？你不是去找李白了？听说他已经平安出狱了？

南有乔木（杜甫）：说来话长，现在我和太白已经决定归隐庐山了。

傲慢诗人（严武）：哟，你俩这是在一起了？？

南有乔木（杜甫）：嘿嘿……

傲慢诗人（严武）：那你俩现在住一起么？睡一间房？你……你是上面那个还是……？？？

南有乔木（杜甫）：……

南有乔木（杜甫）：什么是上面那个？我刚好还有事情想问你。

傲慢诗人（严武）：什么事啊？？？你们不会睡一起了还什么都没有发生罢？？？怎么连上面下面你都不知道？你纯情就算了，李太白他能是这么纯洁的人？

南有乔木（杜甫）：啊……你问题太多了季鹰，我回答不过来了TVT。

南有乔木（杜甫）：我们不纯情的，刚刚还亲亲了。

傲慢诗人（严武）：……然后呢？

南有乔木（杜甫）：没有了阿……

南有乔木（杜甫）：对了！我就是想问你，太白他刚刚说，我是唯一一个他想摸想碰想亲想那什么的人，但是最后一个词他没说，你说他原本是想说什么来着？

傲慢诗人（严武）：你是真不知道还是？？？？

南有乔木（杜甫）：我真的不知道……

傲慢诗人（严武）：我是知道，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样吧，你今晚把自己洗干净一点，就在床上等着就行。

南有乔木（杜甫）：为什么要洗干净？他的意思是想跟我洞房吗？

傲慢诗人（严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土老帽，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叫想跟你洞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傲慢诗人（严武）：也可以这么说吧，看来你还不算很笨。

南有乔木（杜甫）：可是两个男人要如何是好？我来找你就是想问这个的。

傲慢诗人（严武）：你真当我是你爹啊，这种事情也来问我？？？？

南有乔木（杜甫）：那不然我该去问谁呢？

傲慢诗人（严武）：……也是。

傲慢诗人（严武）：行吧，那我就把我珍藏多年的好东西分享给你，可不能外传啊！

南有乔木（杜甫）：好！

傲慢诗人（严武）：分享文章——《京都专家提醒：在床上千万别做这几件事，90%的人都不知道……》

傲慢诗人（严武）：分享文章——《万万没想到！学会这几个姿势，可以让你们的闺房生活品质提高几个档次！》

杜甫津津有味的点开严武发过来的文章，还没看完开头，耳畔突然传来一声低哑的嗓音：“你在看这种东西？”

这好听的嗓音杜甫终身都不会忘。

是李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有人看吗？谁懂，时隔多年自己无聊翻开自己写的这个文，好嗑得让我自己都上头了……

结果卡在这么个地方，我真恨不得把自己捶死，好想把六年前的自己挖出来痛骂，怎么可以卡在这种地方！！！直接就是一个狠狠更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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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