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那个老朋友走了？”

“嗯。”史蒂夫看起来受了很重的打击，喃喃自语一般说，“他说他不是我的朋友，巴基巴恩斯才是，他只是冬日战士，可他就是我的巴基啊，都是九头蛇害得他。当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还有巴基。可巴基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跟着两个不清楚底细的人走了……”

托尼一脸牙疼的表情，老冰棍对着娜塔莎给他介绍的姑娘一脸正直，连句好听点的话都不会说，到了他老朋友这里，这些情话就一套一套的。可能这就是二战那时候朋友的相处方式？

他索性立刻扯开话题。

“关于那两个女孩，我之前联系过泽维尔，他说那两个姑娘并不是变种人，不过很早以前，他见过另一批跟变种人不同却格外强大的人。

那些人的人数很少，自称‘触灵者’，在东欧和西亚地区有一个隐藏的政权，收容过一些超能力者。不过泽维尔已经很久都没有他们的具体情况了。”

“触灵者？他们跟变种人有什么不一样吗？”班纳博士从实验室出来，听见新名词，忍不住开口询问。

“泽维尔知道的不多，他只见过其中一个，看起来身体特别差，三步一喘五步一歇的那种。”托尼直接略过班纳博士“不要过于艺术加工”的话，“但是挥挥手就把他的腿治好了，她说她的责任就是治好那些善良却被疾病折磨的人。”

托尼面前的电子屏极速翻过一些照片，“神盾局以前的资料都没有一点记载，据说以前有过一点线索，但是遇上一个强大的黑客全删了，还给他们留了个深刻的警告，所以最多有人知道他们，却因为线索缺失，也因为他们许久不曾现身，一直没法展开调查。”

“那两个女孩有可能是触灵者吗？”队长皱着眉问到。

“谁知道呢，我试过了，变种人抑制器对她们没用，她们不是变种人。‘触灵者’只是其中一种可能，也许是九头蛇的实验造成的超能力也说不定。”

托尼打开一瓶珍藏的香槟，给自己倒了一杯，“反正过不了多久，尼克弗瑞那个老混蛋就会重新开始接手这些麻烦，我才不信他真能退居幕后，整天钓鱼晒太阳，这太不是他的性格了。”

哥谭市韦恩宅

阿尔弗雷德把炉子里刚烤好的小甜饼和泡芙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的甜点和红茶散发出甜美的气味。

翘班多天的布鲁斯带着提姆一起去了公司，迪克因为请了太久的假不得不回布鲁德海文，又因为担心杰森的情况，这些天一直在哥谭和布鲁德海文两头跑。

在医院住了三个多月以后，杰森的情况已经可以出院了，现在在韦恩宅休养。

只是他对蝙蝠侠心有芥蒂。

不是因为蝙蝠侠没能救他，而是蝙蝠侠对待罪犯的的方式。没看小丑就算被人打断了全身的骨头，可是他们还是得把他送进医院救治，然后再把他全须全尾地送回阿卡姆吗？

哪怕把阿卡姆疯人院修得再怎么坚固，那些罪犯还是可以逃出去，继续伤害无辜，这样的方法只是在不断消耗蝙蝠侠的精力，而蝙蝠侠能永远坚持吗？

当然不能。

蝙蝠侠是个人，是人就会受伤，会衰老，但是哥谭的罪犯却会不断增长。在这里的人为了活下去都会逐渐陷入作恶的深渊，为这座城市的罪行添砖加瓦。

以前他就认为蝙蝠侠的做法等同于抱薪救火，而这次的经历更是证明了B的方法救不了哥谭，他甚至救不了自己的儿子。

他心里一直在策划新的方案，只等自己彻底痊愈以后就开始实施，就算B不赞成，他也要按照自己的计划做。

“嘿，杰森，你感觉怎么样？”

杰森惊讶了一瞬，立刻转头，看见一个女孩笑吟吟地坐在窗台上看着他，又因为脸上带着一种游离世外的精神恍惚，哪怕是笑脸也显得有些怪异。

在她身边还飞着一只长着白色翅膀的……布偶猫？

杰森立刻去摸放在身上的通讯器，心里又觉得很奇怪，他就算受伤了，警惕心也不至于这么差，她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你是谁？”杰森一边跟她说话，一边按上放在背后的通讯器。

“嘿，这可太没有礼貌了！”来者一个响指，手上的通讯器滋滋响了两声就灭了屏，“我好歹也救了你，你就这么恩将仇报吗？”

“是你？”杰森回忆起来，那天他快要死在小丑手上，最后一记撬棍落下来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痛楚，反而是小丑被一道阴影抛上了工厂上方的墙角，随即他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已经在医院了。

“唉，我就知道，你们蝙蝠家的人都是这副德行，算我多管闲事了，真没意思。好好活着啊，小孩儿。”

迪索西亚眼神清明了一瞬，又立刻涣散开来，从窗台上转身作势要跳下去的样子就像一个试图跳楼自杀的精神病人。

一声清脆的扣门声响起。

“您打算留下做客吗？刚好我新做了一些点心，又拿出了珍藏的红茶，就这么浪费了很可惜。”

阿尔弗雷德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拿着一个托盘出现在门口，托盘上的小甜饼和红茶散发出麦芽糖和焦糖的气味，像是流淌的糖浆般滑过迪索西亚的味蕾。

迪索西亚慢吞吞地转身，她身边那只猫“喵呜喵呜”叫了几声，扑进她的怀里撒娇，她摸了摸它的下巴，惹得它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如果你确定想邀请我的话。”

【当前角色迪索西亚】

【共鸣度：50%】

这就是为什么当布鲁斯和提姆接到消息回了韦恩宅的时候，看见几个月前的客人又来了他们家的原因。

迪索西亚穿着一身融合了洛丽塔和哥特风的奶油白裙子，有复古意味却也很适合上街，精致的荷叶边和裙褶，搭配棕色的小皮鞋，简洁又点缀了无数细节，兼具甜美和优雅的风范。

描金边的瓷白茶杯里流动着枫糖浆一样的红茶，拿着茶杯的那只手依旧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白色的猫咪滚动在地毯上，如果再加上壁炉里的火焰那可真是童话里才会出现的场景了。

恩钦特拉看着对面四个蝙蝠家的人暗暗发笑，如果是以前的迪索西亚，大概会挺喜欢这一家人的。蝙蝠侠为了家人的安全而实施的极度控制欲，反而会给一个孤单的女孩安心的感觉。

不过就算是最后的她，也会很钦佩蝙蝠侠这样不遗余力打击犯罪的人吧。

恩钦特拉对他的方式什么的暂且持保留态度，至少他在努力减少罪恶，在迪索西亚的精神快要被罪恶带来的各种负面情绪彻底毁掉的时候，也许遇见蝙蝠侠会让她好过些呢。

“额……嗨，你好啊。”因为双方都迟迟不说话，提姆硬着头皮赶在布鲁斯前面打破了沉默。

蝙蝠家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女孩的身体形态是经受了长久的精神折磨，还有她的姐姐们大概接回了她而且把她照顾得很好，但也仅限于此了。

她身上的秘密很多，哪怕是世界第一侦探的蝙蝠侠和立志继承侦探称号的提姆都不能看出她过去生活方式的痕迹。

“噢，你也好，提摩西·德雷克。”迪索西亚的注意力终于从茶杯的手柄移开，逐渐移到了面前的人脸上。

“谢谢你救了我的儿子。”布鲁斯用蝙蝠侠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到，他不希望哥谭出现不受控制的存在。“但是我上一次就告诉过你，哥谭是我的城市，我不会……”

“噢，我已经说过了，我是罪恶的触灵者，你们大概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含义。长话短说，我们是宇宙规则的投影和具现化，我们的力量本身就是宇宙规则的一部分，只要在我权柄之内的，都该是我的。所以，我说哥谭算是我的，也不算错。”

外面迪索西亚一脸的理直气壮，内里的恩钦特拉知道这是蝙蝠侠的雷点，但她就是要在他的雷区中心跳极乐净土，她又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恩钦特拉一早策划着用这个身份接近蝙蝠侠的，不仅仅是因为蝙蝠侠拿迪索西亚没办法——事实上他拿大多数触灵者都没办法——也是为了提升共鸣度，她需要体会到迪索西亚的心境。

迪索西亚是罪恶的掌权者，由于她年纪太小，这个能力又能让她看到一切罪恶，她没多久就得了解离症。她已经很坚强了，拿出自己所有的勇气，除了本来的身份认知，就只认定自己触灵者的身份，而她的责任是去抑制罪恶。

“你没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话。”虽然蝙蝠侠嘴上这么说，但是恩钦特拉看得出来，他已经在心里罗列各种应对方案了，大概几秒的功夫就从planA列到planZ了，26个英文字母恐怕还不够他用的。

披头散发、依旧病恹恹的女孩没有接话，只是低头逗弄她那只猫，猫猫一个劲儿的蹭她，像是无声的鼓励和安慰。

“那我们就以哥谭为例。”

一个半透明的图像出现在蝙蝠侠面前，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哥谭的地图，并且是非常详细的图纸。旁边那些既像蛇又像触手的阴影甚至排练成变形的字母，指出这里正在发生抢劫，那里的墙里在什么时候埋了几具尸体。

她甚至直言，她已经结束了哥谭码头在今夜即将发生一场火并，如果蝙蝠侠需要更多证据，她也可以选个时间，在那个时间段里让哥谭平平安安。

蝙蝠侠的薄唇抿成了一道线，恩钦特拉一直打量着他的反应。这是真的，按照原本的发展，蝙蝠侠今晚会解决那起极道火并事件。

“当然我也知道你的一切，毕竟你是在罪恶里长大的。”蝙蝠侠给出了意料之中的反应，虽然很微弱。“不需要你相信我，我只是想留在哥谭，我的责任就是消除罪恶，这座城市需要有人来拯救。”

“哥谭不需要外来者来救！”

外来者根本不了解哥谭的情况，只会被哥谭一同带进深渊，这也是蝙蝠侠一直那么排斥外人干涉哥谭内务的原因。眼前这个女孩就算是真的“触灵者”也不该再插手他的城市，她的心性足够坚韧，却不够成熟。

更何况，谁知道她代表的究竟是“结束罪恶”还是“催动罪恶”。

“我没打算现在就做什么，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好好考虑清楚，这座城市的人究竟需要什么。如果你做得到，我也不想插手，毕竟姐姐们都不希望我轻易干涉外面的事情。”

迪索西亚涣散的眼神聚焦起来，那双蒙上水汽的蓝色眼睛看向布鲁斯·韦恩，像是普通人家里面孺慕父亲的乖巧女儿。

刚准备放狠话结束这场谈话的蝙蝠侠：……

居然直接躲起来，让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来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B，我回来了，小翅膀今天怎么样……家里来客人了吗？”

又一次因为迟到错过全部的迪克终于迈进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