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地牢

“蛇君。”树枝插入那人的胸口,他刚吐出两个字便没了气息。

“这都是他一意孤行,我们并没有做什么,请蛇君饶命。”他的同伙跪地求饶,嗑得额头上都是血。

拿着桂花树枝的桂绛没有一丝犹豫,往他们喉间一划,他们的身体消散,只留下地上几朵残落的桂花。

她低头戴上面纱,一双银靴走来,停在面前。

来人一身霜色骑装,胸前盘着一条银纹蛇蟒,勾出宽肩窄腰。面色冷峻,右眉一道伤疤。

居然是哥哥!

他怎么在这里?

她的视线停在来人耳尖上的银色蛇鳞,这不是哥哥。

只是长相一模一样的妖。

王招弟垂下头,同跪在地上的人齐声喊道:“蛇君,安。”

蛇君━━佘楚笙问道:“你叫什么?”

她如实回答:“王招弟。”

桂绛掐着她的胳膊,小声说:“还不跪见蛇君。”

酒色上头,她摇头道:“疼死了,你掐我就要听你的吗?我向来就不听话,你手段再狠辣我也不会屈服的。”

桂绛拿着树枝的手顿住:“……”

王招弟问蛇君:“你姓甚名谁?”

佘楚笙没有回答,嘴里念着她的名字,摆手道:“回去。”

得到许可,其他人纷纷从地上站起身来。

桂绛手里的树枝抵在她腰间,推着她往门口走。

她看了一眼蛇君的背影,说:“等等,掌柜的你押金还没还我呢。”

掌柜弯着背,半抬起眼皮望向蛇君,又看了看她,从怀里掏出五枚中品灵石,咬咬牙再添上五枚,把她交的房钱都一并归还。

她喜滋滋收起灵石:“这三人可不是我杀的,如果他们家人找来,你可千万不要透露一丝我的信息。”

掌柜的腰弯得更低了,回道:"是。"

得到想要的答复,王招弟跑到停在门口的蛇君,跟着他上了门口的飞马。桂绛坐在车头拉着缰绳,飞马扇动雪白的翅膀飞到天上。

她轻轻碰了一下飞马翅膀,触感柔和。放下窗帘,和坐在中间的蛇君对视上,又不知道从何问起,随口说道:“我们是要去哪?”

佘楚笙闭眼假寐:“蛇宫。”

飞了几个小时,飞马落在一处宏伟的宫殿前。她一路观赏窗外景色,听到车外的桂绛说“到了”,才放下窗帘,落在蛇君后面走出马车。

兜兜转转走到一处名为‘安神殿’的寝宫前,月色已经高悬。

佘楚笙摆手,一直跟在身侧的桂绛退下。

她也学着往后退被佘楚笙抓住手,他说:“进来。”

随他穿过客厅,走到旁边的偏厅,拉开一扇门,到了走廊尽头。这里有一池露天热泉,三面石墙环绕,热气萦绕在他们身上,有点不真实。

佘楚笙张开双臂,见她还愣着不动,说:“还不上前给本君更衣。”

王招弟皱眉道:“我既不是你的手下,也不是你的仆从,你自己不会更衣吗?”

佘楚笙笑道:“我身边只缺个丫鬟,你想留下,便要事事都听我的,候在身旁。”

虽然想知道他是不是自己的哥哥,但还没到要卖身为奴的地步。

她摇头道:“那个拿桂花树枝的不是能杀妖吗?无论是什么品种的妖,我都可以杀。甚至是……”后面的话她编不出来了,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还能干些什么对他有用的事。

佘楚笙挑起左眉道:“你还能干什么?”

她说:“反正我不干伺候人的事,你看着安排吧。”

“好,你以后就是我贴身侍卫,唯一的。”佘楚笙捏着下巴,似乎担心她不明白工作职能,他又补充了一句。

“没有我的允许,必须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的守在我身边。”

这个工作时间也太长了,但为了探查他是不是哥哥,还是先应付一段日子再说。

她点头答应,转身退到走廊外的内室。

喝完一壶茶水,佘楚笙才穿着一身浴袍走过来,隐约能看到胸膛上流淌的水珠。

她揉着迷糊的眼睛说:“我住处在哪?”

“你以后睡这。” 佘楚笙径直往里面走,打开内门,坐在床边,脚踩在床榻上。

床榻两米长,半米宽,挤一挤还是能躺下的。

她踢了踢他滴水的脚,抹去榻上的水珠,躺在上面。

床榻硬邦邦的,睡得硌骨头,她翻来覆去实在是累得慌,取出一条被褥,叠成两层,钻到被子的夹层里,渐渐有了睡意。

佘楚笙的手扫过她闭上的双眸,一点点描绘蛇花的形状,最后停在眼尾的花瓣上。

睡梦中,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紧紧缠着自己的身体,伸手一摸,碰到一片冰冷的躯体,下意识看向手里,居然是一条粗壮的蛇尾,泛着银色光辉。

她的睡意消失一大半,手往上探去,想要查看蛇尾的来源,耳边传来一道低沉性感的嗓音。

“不要再摸了,火气都冒出来了。”

她转头对上一双阴沉的蛇眼,捏着蛇尾的手一用力。

伴随一声嘶吼,下一秒,她转了个身面对着他。

佘楚笙咬着她脸颊说:“还摸吗?”

望着他同哥哥一模一样的脸,嘴里缓缓吐出一缕暧昧气息。她眼睛闪动不知道看那里,将头埋入他的胸膛,原本冰冷的蛇尾带着热气缠上她的腿。

她使劲一踢,佘楚笙掀开被子抓住她的脚踝,放在自己腰侧。

他俯下身说:“你是在惹火,知道吗?”

王招弟用手遮住他眼里的炽热,清了清嘶哑的嗓子说:“我说不过你。”

门口响起敲门声,桂绛说:“女蛇君……佘烟已经苏醒,蛇君是否前去查看?”

“你在门口候着。”佘楚笙松开她的脚,张开双臂站在地上,对还赖在床上的她说:“给本君更衣。”

她担心他做更过分的事,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袍为他披上。

佘楚笙的手钻进衣袍里,指了指腰带。

她拉起腰带打结,死死一拉,勒住他的腰。

佘楚笙打量她脸上的涩气,浑然没发现系得过紧的腰带,往屋外走。

她跟在身后,桂绛的眼睛扫过来,她像是被人宠爱过,眼里含着春水,蛇花上沾着几滴晨露,似要含苞待放。

桂绛说:“蛇君,带她去怕是不合时宜。”

佘楚笙轻轻一瞥,眼里带着不可置疑的决心,桂绛弯下脑袋,不再说话。

地牢深处。

一进门,一股污浊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下意识捂住口鼻,看向中间被玄铁链绑着的人身蛇尾的前任蛇君━━佘烟。

“哥哥,我已经是你的手下败将,你是来看笑话的吗?”佘烟不安地甩着蛇尾,几片红色蛇鳞随着她动作激烈掉落在地。

“念在你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将当初拉下我蛇君位置的党羽名录交出,我便留你一条活路。”佘楚笙坐在她身前的椅子上。

佘烟嘴唇哆嗦道:“与你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这活路不过是另一条死路,有什么招都使出来,我一点也不怕。”

“妹妹你不是最怕疼,最爱美吗?只要有一点磕碰,就扑到母后怀中哭泣。小脸花了,更是砸碎殿内的器皿直到消气为止。现在,怎么不怕疼了。”佘楚笙的手抚上她脸上的梅花烙印。

佘烟眼神惊恐道:“我也不想登上蛇君的位置,不过是顺势而为。”

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哀求说:“哥哥,你就念在父母的份上,绕过我最后一回吧!”

“父母?那是你的母亲,不是我的。我不过是养在你母亲身下的奴,如果我身上不是流着人族血脉,你觉得他们会推举一个废物上位吗?”佘楚笙的手抠进她的烙印里,挖出一块肉,随手丢在地上。

桂绛双手捧着手帕递上,佘楚笙挥开她的手说:“你来。”

在桂绛要绞杀人的目光下,王招弟拿过手帕擦拭他手上的血迹。

“这是谁?”佘烟眼神微微闪动,蛇尾甩向她的方向。

佘楚笙说:“给她上点颜色。”

桂绛走到墙上,取下一根挂着的烙铁,用灵力烧到烫红,递给她。

“你这样折磨她有什么意思,不如一剑杀了。至于党羽名录,你家里就剩你这一只主脉,其他跳梁小蚤迟早会臣服在你脚下,再慢慢计算也成。”她迟迟没有接烙铁。

"这道也是个法子。"佘楚笙挑眉道:“你觉得如何?”

佘烟扯着笑脸说:“哥哥,一剑了解了那有意思,像我母亲那样折磨才有意思。”

“那到也是。”佘楚笙说:“给我下手,从现在开始她的身上不允许有一块好肉。”

王招弟咽了咽口水说:“我不擅此道,还是姑娘你来吧。”说着,她退到桂绛身后。

桂绛拿着烙铁不敢动,佘楚笙转身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都交给你了。”

她立马跟上前,追上佘楚笙的步伐,还没走出门,身后的惨叫声连着一片,没有停止。

走出地牢,她脑海中还回荡着桂绛的骂声:“佘楚笙,如果不是我母后收留你,你早在出生的时候便被溺死了。你现在敢这样对我,等我出来,一定不会放过你。”

佘楚笙?

与王楚笙只有一字只差,难道他是自己的哥哥,但哥哥是人,什么时候成了妖?

地牢凉飕飕的,她摸着胳膊上泛起的鸡皮,跨出大门。

回到安神殿左殿,佘楚笙坐在书桌前,桌子上堆积了一臂长的折子,他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看起来。

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撑着下巴看着他,心思却飞远了。

佘楚笙放下折子说:“磨墨。”

用灵力写字更快捷,他怎么还舍近求远。

她无奈地把椅子挪到他身边,往砚台上倒上灵水,驱动灵力拿起桌上的金龙纹墨块不停地旋转打圈圈。

砚台里的墨水增多,佘楚笙拾起毛笔蘸取墨水在折子上写。

她凑上前想看上面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能对他了解多一点,只看到最后的批注“可”。

佘楚笙挑眉道:“想看?”

“不想看。”她垂下眸,眼睛却一直偷偷查看折子上的内容,大致意思是劝他不要不可手刃佘烟。

之后几张折子上的信息一样,她收回视线,默念起复魂术口诀。

佘楚笙放下最后一张折子道:“走,我们去奴隶所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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