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香课刚下,我哈欠连连着从竹室里走出来。香理实在是沉闷得催人昏头,我赶着回三殿补觉。
这几日山里热闹得很,弟子们一直在找人组队,不知道在筹划些什么。
“欸,小坞,原来你在这啊。”兜帽被扯了扯,不用说,这个人是肖白,“制香课上得怎么样,这可是你师傅楼山君亲自授课欸。”
挺好挺好,让人陶醉得不小心陷入梦乡。我憋笑,嘴角抖了抖。
“先不说这个了,”肖白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羊皮卷轴,“南山快要开山了,应该没有人跟你组队吧?”
这问句在他嘴里成了肯定,我挑眉,默认。
“那我们一组吧。”肖白晃晃脑袋,愉悦地在卷轴上加上我的名字。
“欸,不是,组队干什么呀?”我后知后觉,想要夺他手中的卷轴。
只见那一方卷轴上写着南山开山前往采药云云,下头写着我跟肖白的名字。
肖白高低眉瞧了我一眼,身体夸张地后仰,诧异道:“你连这都不知道?”
原来这南华仙门内有一处仙山,面朝正南故称南山。每年开春灵气滋长,灵兽复苏,灵药也众多,仙门便会开山给弟子们进山历练,凭各自本事捞宝贝。
按规矩,每次开山都有两日的自由活动时间,弟子们可自行分组进山探寻。虽然各殿长老的说法是开山采集炼丹的灵药,但是修位较高的弟子也可以尝试去驯服灵兽,毕竟早春时期,南山里的灵兽较为纯良,只要不刻意激怒一般都不会遇到太大危险。
这样听来倒是只赚不亏的,我挠挠下巴,把卷轴还给他:“可是我实力堪忧,你跟我组队可能会亏哦。”
“没事啦,”肖白摆摆手,无所谓道,“反正我也没想着去驯服什么灵兽,其实灵药也很难分辨的,我们药理才刚学,此番就权当踏青好了。”
既然当事人并不在意,我便也心安理得。灵药这件事我倒是在山下便听说过,在回春堂里,一株红岭花就可以卖到几两银子,如果此番我走运撞上几株,那便是桩美滋滋的买卖。
我换了一只撑脑袋的手,继续神游。
只是肖白说这灵药很难找,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认得出来,这倒是一件难事。不知道能不能对楼山旁敲侧击一番,叫他私传我几处灵药茂盛的角落。
我透过两指缝隙窥着楼山,见他安静地在烛灯旁翻阅着一卷书卷,便狗腿地跑过去斟了杯茶献上。
楼山的视线从书上离开,语气有些揶揄:“怎么,刚刚上课的时候不还很累很困么?”
“那是、唔……是……”我支吾着兜转两下,移开了话题,“师傅,南山是不是快要开山了呀?”
他颔首,投来一个质询的目光。
“师傅您想,我毕竟是您的真传,如果我空手而归,这就有些给您老人家丢颜面了吧。”我扶着藤椅的扶手,笑得一脸奉承,如果我身后有条尾巴,此刻应是摇得正欢。
楼山侧头,眼角微弯,轻笑道:“想什么鬼主意呢,嗯?”
于是我作膜拜状:“师傅英明,您应该对仙门了如指掌了吧,可否给徒儿指点一二,这南山上哪出珍贵灵药最多,何处有温顺灵兽?”
听闻此言,我那神通广大的师傅调整了一下身姿,微微正色,“按规矩,为师不能给你透露。”
私以为坚持不懈是不才本人最大的优点,我牛皮糖般粘上去,“此事天不知地亦不知,只有你我二人知晓。”
“净会耍些小聪明,”楼山执起我抱大腿的爪子,语调温和,“这是规定,我身为三殿之主更不能破了规矩。”
嗐,您老当年帮我破那凤凰阵法的时候可不见有那么多规矩。
楼山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袖摆,无奈地轻笑几声,从书架上掏出一本古籍。
我喜出望外,毕恭毕敬地接了,之间书的封面上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大字——可食用野果记载。
“你当踏青便是了,这个时节,山上有很多野果可以充饥。”
面对如此有原则的神仙,我嘴角一扯,只可怒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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