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孕期番外5

著医书之事,很快迎来转机。

原是武安侯府裴照,自赏花宴上翻阅过吴煦的手札,便惦记上了。

裴照特意在宫中妇科太医坐诊杏林医坊时,将吴煦一并邀至医坊,详谈手札之事。

吴煦替瓷哥儿到翰林告假,领他一块去了医坊,机不可失,自要请裴主君把个平安脉。

“怎么样,怎么样,我夫郎脉象如何?”

柳玉瓷在底下踢踢他,示意他持重点。

裴照笑笑,收拢脉枕,“柳大人胎息稳健,不躁不急,如珠玉走盘,甚好矣,吴小郎君尽可放心。”

他再看看柳玉瓷的脸盘子。

自发现食辣不吐后,柳玉瓷便很少再犯恶心,顿顿就着辣菜或辣椒油吃得香,眼下即使吃些不辣的肉菜也少有呕吐的,吴煦再一天五六顿地喂,脸又圆回来了。

比之往常还胖上三分。

腰腹那块明显圆润,肚里似装了只寒瓜,再长两月,衣衫都怕拢不住,至少官袍是穿不得了。

“嗯,掌院学士说了,允我穿自己同色系的常服。”

裴照微微颔首,“听闻先时你害喜,小郎君跑遍了城内医馆,现下你既无碍,想必京都的大夫们皆松了口气。”

吴煦:“……”

被打趣了,但人家位高权重,又是长辈,忍着,笑一下算了。

吴煦嘴角吊起扯出一个弧度,“嗯哼哼哼。”

裴照再问柳玉瓷孕中可有其他不适,例如浮肿、抽筋、腰胯沉坠等。

吴煦连忙拿笔一一记明。

他本子是随身带的,笔自然也是。

“你这笔……?”

“哦,这叫自动笔,出门在外哪有人随身带墨的,这笔方便吧?我们爱心书屋的新货,都抢光啦。”

裴照继续等着,换了旁人,有眼色的,便要将笔递给他,只怕送了他不收呢。偏吴煦是个另类,说完便没了下文。

他再等了等,吴煦终停笔,抬头看他。

“嘿嘿,裴主君,您接着说啊,我记完了,侯夫郎不必特意等我,我写字很快的!”

裴照:……

再看一眼他的字,爬虫一样,不堪入目,随即移开了视线。

柳玉瓷意欲替煦哥哥挽尊,“裴主君见笑啦,煦哥哥他随性而为,字便、洒脱了些,哈哈。但他一手画是极好哒!”

他戳戳吴煦腰窝,窃窃私语,“把笔给裴主君看看呀。”

“哦。”

这会子他记完了,不怕跟不上,他便呈给裴照看,从旁介绍自动笔的用法。

笔是林昭月做出来的,他提供思路,相较寻常毛笔,笔杆里做了镂空处理,塞了墨囊,书写时无需蘸墨,便称自动毛笔。

当然,性能肯定比不上现代钢笔,寿命也短,但出门在外极其便易。

他们做了好几款,平价到贵价,满足各类人群需要,便是家境贫寒者,备上一两支,亦是很乐意的。是以,一经售卖就一抢而空。

眼下,裴照遣小厮取了纸过来,提笔书写,眼底既惊又奇,看样子很是喜爱。

吴煦怕他拿走不还,忙开口:“您用完记得还啊,我还等着记手札呢。”快快继续适才的话题呀!

柳玉瓷踢他一脚,“裴……喜欢啊,送他嘛,你平日做生意不是挺聪明的?这会子糊涂了?”

“送啊,这不是抢光了嘛。这支可不行,我等着用呢,昭月哥近日忙着谈恋爱,袁师傅那边忙着改婴儿车,新的一批自动笔供不上货啊。”

都怪他们生意太好。

裴照是习过武的,年纪虽上去了,仍是耳聪目明,小两口的悄悄话,早一字不落听着了,不禁莞尔。

吴煦看他写上瘾了,忘了瓷哥儿的事般,又催促,“裴主君,现下铺子里实在没货,你若喜欢,我喊昭月加急给您赶制一支上好的,这支能不能还我?咱们继续接着?我夫郎夜里抽筋该如何?按摩我晓得,可事前该怎么改善呢?”

裴照见他心焦,不再逗他,将笔还了,续起之前中断的话头。

他蛮喜欢这两个后生的,一个性情中人,一个才貌双绝。一番交流下来,已从“吴小郎君”“柳大人”变成了“清濯”“煦小子”。

晌午时,他留两人在医坊用膳。

太医院的罗院判终得空闲,能与他们一道探讨手札之事。

“清濯,煦小子,罗院判往前是给各宫娘娘看诊的,主治女科、哥儿科,对你们的手札亦颇感兴趣。”

柳玉瓷拉着吴煦行礼,见过罗大人。

罗院判乃医痴,不爱讲究虚礼,在宫里各种规矩已够他受的,摆摆手,两手落在吴煦手腕,急于问明手札真假,“这些症状,可确有其事?”

“煦小子,你且给罗院判仔细说说。”

吴煦扶老太医坐下,“啊,我自然是道听途说,不可能亲见的,但那些老叔么婶娘们,说的真真切切,应当错不了。”

况且他问了赵伯伯,有些是现代非常简单的病状,可惜不能解释给他们听。

“便是有偏差,出入亦不大。”

柳玉瓷附和,“嗯,杏林医坊名声在外,可以免费医治为名,收容病患,届时当有许多疑难杂症者上门来求。”

罗院判颔首,“可,可。”

“报纸传得快,我们在京都报上宣传这个好消息,让附近百姓口耳相传,谁家娘子夫郎有不舒服的都来看看。”

“但偏远地方和外省的孕妇和孕夫郎,不好舟车劳顿,莫说贫苦人家,即便富贵高门亦难求医,我和煦哥哥觉得还是得出本医书。”

“大善。”裴照满含欣赏。

罗院判亦无有藏私,万分支持著书传世,救治众生。

“只是……届时我与裴大夫恐忙于研讨病情,无暇他顾,著书一事,唯有拖一拖。”

“不拖不拖,交给瓷哥儿,他是翰林编撰,本也属分内事嘛。到时我收集病例,两位神医治病救人,瓷哥儿归拢你们的药方子、脉案,我们合力著书。这种事,宜早不宜迟,早一步,或可多救一人呢。”

“是矣,我们先出一部分,后头再有新的病例,或更好的医治法子,再行修订医书。”

柳玉瓷起身,拱手行礼,“清濯在此向二位保证,不论今后留在翰林,或调遣别处,医书一事,当持之以恒,久而不辍,力求尽善。”

著书治病之事,就此商定。

吴老板担心免费医治,病患过多,医坊吃不消,表示将以铺子名义捐赠药材。

裴照一阵无语,杏林医坊背靠他武安侯府,岂会在意这点支出,然到底没拂了他的好意。

“罗院判,此事煦小子出力不小,届时或可一并署名?”

吴煦这时反倒不好意思了,嗨哟,他哪有心系黎庶,只为了他家夫郎罢了。

而柳玉瓷扬着笑脸谢过,“那感情好。”煦哥哥辛苦一场,出力又出钱,自当署名的嘛!

离开医坊前,柳玉瓷还讨要了一箱医书。

往日不曾细读过,今要著书,当多读多学,看人家的医书怎么写的。

虽说大夫会提供脉案方子,初稿有裴照和罗院判把关,但他仍需多思量,医书该怎么编,方能普及大众,叫百姓也看得懂,从而做好病前预防,病后及时寻医问诊,而非怪力乱神。

人走后,裴照和罗院判一人一句,话里话外皆是赏识和赞叹。

夜里。

柳玉瓷捧着医书不放。

被冷落的深闺怨夫又是扇风,又是投喂饮子,分不到半点眼神,抿嘴不语,自怜自艾。

“终是我貌美不再,失了夫郎的心……”

他手上翻着书页,翻一页道一句,“夫郎爱我,他不爱我了,夫郎爱我,他不爱我了……”

然柳玉瓷专注太过,半字未闻。

“……”

直至夜色渐深,吴煦终得了借口,将人从书堆里劝出来,“瓷哥儿,夜深了,明日再看吧,仔细熬坏了眼神,对宝宝也不好呀。”

“走嘛,走嘛,我铺好床啦,我们快去歇息。”

柳玉瓷抬头问过时辰,方知已坐得太久,“嗯嗯,我们歇息吧。”

路过吴煦坐的桌案,一堆空白碎纸屑摊在桌上,“……煦哥哥这是?”

有钱也不是这样浪费的吧?

“啊……这是,这是……”

他实在找不到借口,赶紧把人搀回卧房,“明儿想吃什么,喝汤还是面条?糕点和饮子想吃什么,寒瓜汁不成,不能贪凉,我给做……”

待洗漱完,柳玉瓷躺在床上。

腹部仍呈凸起状,吴煦伏在上方和宝宝对话,“宝宝乖,要体恤爹爹,爹爹白日上值辛苦,你不要闹他呀。”

“啊!”

“怎么了怎么了?”

柳玉瓷本笑着听他跟宝宝说话,忽觉右腿一阵抽疼,腿肉拧成一团,“疼,抽筋,又抽筋啦!”

吴煦忙给他按摩,舒缓肌肉,再喊丫丫递热毛巾敷上。

忙活好一阵,急得吴煦出了一头汗,火烧火燎的,待瓷哥儿舒服了,他还继续按摩。一边按一边去戳肚皮,“宝宝调皮哦,不可以欺负爹爹呀!我们都要心疼爹爹,爹爹很辛苦!”

“我看明日煮骨头汤,多补钙。”

“嗯嗯。我没事啦,煦哥哥快来睡。”

夏夜热,柳玉瓷是孕夫,冰鉴不敢离太近,吴煦说是睡下了,手里仍轻摇纸扇,为瓷哥儿扇风,待他睡熟,方才歇下。

天热,他没舍得黏着夫郎睡,亲亲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再移至腹部,给宝宝一吻,和夫郎孩子一一道过晚安。

宝宝似听劝了,这夜未再折腾阿爹,一夜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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