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

不知不觉又是某一年，已近春天，王耀手提着一篮菜，电子锁滴地一下打开，他拉开门，斯潘捷如鱼一般滑进去，门马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你别学弗朗西斯成吗，别一天勾我家小孩。”王耀道。

斯潘捷无辜道：“我就站在那里，也没跟她们说话呀。”

……确实不是斯潘捷态度的问题。斯拉夫人确实脸确实太给力，鼻梁高挺五官精致还透着贵气和慵懒，提着帆布口袋和大葱站在电线杆旁边发呆都有人上来搭讪。还是因为脸。

王耀定定地看着斯潘捷的脸，其实他长得和伊利亚，伊万大差不差，只是眉眼有锋利而深刻的轮廓，比另外二人的眼睛平白多了一丝深邃。

他们三人的皮囊真的太像了，内核又不一样，再深了看，却又是一样的。

不过他没问出口这句话，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敏感却又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事：“你，伊利亚和伊万真的长得很像，这是你们能并存的原因吗？”

“我不知道。”斯潘捷诚实地回答道。“有些事情就是无法解释的，伊利亚当年就单单为了给他的上司解释他的存在就惹出了不少麻烦——”

“你看得见？”

“我当然看得见，他和那老头子大晚上悄咪咪把猫撸得呼噜呼噜响我都知道。”斯潘捷毫不掩饰戏谑的神色。“他在斯大林格勒和德国佬拼得你死我活我也知道，记忆有时会突然闪现，画面就出现在面前了。”

“我当时在干什么呢？我既然能看到他，他当时应该也知道我活过来了吧——只是无暇顾及我。”

也不知道伊利亚透过他的眼睛，看见后方那广阔的国土，无数的人民是何种心情。

【1920】

某天寻常的下午，苏俄。

“你说什么？伊利亚同志？”男人严肃道：“你是苏维埃意识体？”

男人看着伊利亚摊手，无奈道：“你是在开玩笑吧？无产阶级战士可不能相信这些东西。”

伊利亚也无奈地叹气，冲他道：“我已经给您展示了临时政府意识体的尸体，也给您阐释了我存在的意义，您还是不愿意承认我的存在吗？”

男人感到非常新奇，如果是王耀的来形容面前的场景，大概会哼唱出一句“不知木兰是女郎”也说不定。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比如去下个月去外面呆一个晚上，或者现在用刀切自己一刀来看我的恢复能力。”伊利亚的手摸上腰间的刀柄，然而这时男人按住他的手背道：“不用。”

伊利亚抬头看他，男人的大手轻轻在他手背上拍拍，缓缓摇了摇头。“伊利亚同志，请不必这样做，我不能为了寻找到问题的答案，就让你冒着危及生命的风险向我证明，这和波将金村的故事有什么区别？”

“你难道不想证明我的身份？”伊利亚平静地质疑道：“你现在还敢留身份不清的人在你身边吗？弗拉基米尔同志，请记住了，你现在是苏维埃的最高领袖。”

他意指那场不清不楚的暗杀。

“我发出疑问并非是为了质疑你，请相信我，伊廖沙。”弗拉基米尔笑道，“对苏维埃来说，一个意识体和一个人民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真要证明我们也只能去找到沙皇的一家老小去求证，但是他们早就……”

“早就死了。”伊利亚接话，“也许还可以找找冬宫里的肖像画，我的脸和斯潘捷差不多，只是眼睛颜色不同。”

苏维埃意识体发色浅淡，眸色殷红摄人心魄，光线明亮的室内能看得分明。

“我已经亲自确认过了。”弗拉基米尔微笑道。

伊利亚默然，道：“…这样就好。”

“我之所以发出这样的疑问，是因为您的存在暂时不能用可知论解释。而我其实并不意外你是苏联意识体。”

伊利亚缓慢地睁大了眼睛。

“你还记得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吗？”

伊利亚点头，面色微微发紧道“——米黑耳索工厂。”

就是在那里他混迹于人群中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至此以后他默默地跟随在这个男人身后，直到这次表露身份。

“我发现你和其他人不一样。”话一出口他就笑了，“我不是故意这样轻佻，我的说的不一样是眼神。”

“我那次中弹后苏醒，开始重新工作时注意到了，你的眼神是责备。”

“原来是这样。”伊利亚颔首。“你还是不能认定我是苏维埃意识体，但是没关系，时间会证明这一点的。”

“或者是我找到能科学证据的那一天。”弗拉基米尔爽朗道，“我更倾向于后一种，不过这就要拜托科学家们了，这方面我向来是不行的。”

很多年后，当斯潘捷很久都没有再出现，伊利亚受邀去往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参与肖像画书册的编著，忽然想起那个寻常下午的对话。他翻来覆去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弗拉基米尔口中那幅斯潘捷的肖像画。

他礼貌询问一旁一同工作的工作人员，依然得到了同样的回答：没有。斯潘捷的肖像画很可能已经在那场暴乱中被焚尽了。

那他又是如何确认的呢？

曾经有个人笑着对他说，我已经亲自确认过了。

曾经有个人也向他说过，他会找到科学证据能证明他存在的一天。

一次不幸得手的谋杀，却万幸偷生。但人类太过脆弱，残留于身体的弹片严重地影响了他的身体，让他无法遏制的衰弱下去。那一次对话距离他们最后的分别，也不足两年。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无端升起一丝惆帐。

而造化弄人，史短情长。辗转流落的尘风苦旅入梦，也只是化作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罢了。

【1993】

纽约繁华的车水马龙中，阿尔弗雷德拉着伊万的手欢快地一路狂奔。

伊万脚步刹车，阿尔弗雷德回头问：“怎么了？”

伊万面无表情道：“你确定我们是要在这里像没头苍蝇一样，一直跑到你上司把晚饭吃完？”

“我最最亲爱的伊万，其实本来我上司邀请你上司时其实也邀请了你，但是我好不容易才拒绝了他——”

手关节被捏出咔嗒一声脆响，阿尔弗雷德感受到了明显的痛觉，忙不迭补充道：“我请你吃其他的怎么样？”

其实两人中阿尔弗雷德才是占尽高点的那个，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在私人层面相当能容忍伊万，伏低做小已成常态。

伊万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但他还是温柔道：“那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太好了终于要码到结局了…

我现在来看我当年写的结局时…哈哈…（挠头）…

总之我自己看觉得挺炸裂的，非常佩服当年自己的想象力……

先打个预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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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黑红三角】咔人售后杂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