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从休眠中醒来。
他按着简陋的休眠床起身,伸了个懒腰,舒展开红族普遍适合战斗的身躯,又摸了摸自己日渐变长的两角。
这是他每天必定要做的第一件事:把手搭在角上,左右晃晃脑袋。
当发现左边的角似乎比右边的重了的时候,他赶忙拿起桌上的打磨板,将多余的突起打磨平整。
直到两侧平衡,他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小声念叨:“果然每天都不能忘。”
检查完后,他走出休息室,看了看隔壁,…贝利亚又没回来?
这算是异常情况吧。
凯恩为难地摸了摸角,从奥特学院就开始结交的经历让他足够了解这位银族搭档:
对方执着于力量的提升,很少出营,往往在休息室和训练场两点一线。
对于照顾残奥、搜集生存资源一类的援助请求,也向来不屑去做。
就算受了重伤,也只会焦躁地喊“本大爷不需要治疗!”这种话,甚至进一步加重训练的强度。
不是在训练场一呆一天,就是和别奥,亦或者是营地收留的外来种族发生一些冲突,而后在竞技台上用输赢解决,不然就是在战场上厮杀。
这不是完全没有放松的爱好吗?凯恩捂脸。
又或者,对于贝利亚来说,打架就算是爱好了吧。
-
当等离子火花塔的光芒照到身上,凯恩的计时器也恢复了湛蓝的色彩。
他打开手腕上的光屏,开始一件件地处理上面提到的「援助请求」。
·探看被战争所波及、逃亡而来的流落者(此委托人来自庇护所)
·教导被迫滞留在前线区域的新生代(此委托来自临时学院)
·前往边缘矿星采集能源矿物(此委托来自后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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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现在是轮休期。
光之国的本土在安培拉星人早期的侵略中受到重创,残留下一片废墟,正待重建。
前线的战士奥则是围国扎营,划分出了几个部族或分队,轮替进行作战。
清空列表中的请求后,凯恩才开始享受休息时间。
他来到光合室——拥有更高效能的光合板的休息场所,正看到几个聊天的同僚,一个起手憨憨摸角就试图混入话题。
腰间缠着绷带的队友A感叹道:“这次真是有够累的...终于能休息一阵。”
懒散躺地的队友B接了话:“是啊,放在以前,Beta可不需要冲锋陷阵。”
给侧脸涂药的队友C抱怨道:“到底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回到原来的秩序和生活,我这次可是把脸都弄伤了。”
队友B咸鱼翻面躺,露出缝合修复期的背部:“谁让这是战争呢。”
队友A、C自嘲地笑了两声:“是啊,战争。”
“你们知道贝利亚去哪了吗?”
憨憨大角牛在此时发出话题。
三奥看到他,不约而同地直起些身,但不多。
队友A看向被后勤称为好好先生的红族Alpha,回答道:“凯恩——这不是随便就能想到吗?”
队友B:“对吧?”
队友C:“对吧?”
一脸懵的凯恩:“哎?”
得到了答案后,他的面色变得复杂起来,眼灯看向了营地以外的地方。
-
「阿尔特利——闪光—!」
湛蓝的光线在混乱的战场上一闪而过,精准地命中边缘落单的敌军,黑暗的载体瞬间被光覆灭。
阿尔法一个翻滚,藏进了战壕,她的双臂不受控地发颤,但比起原先的痉挛已经好多了。
她快速平复剧烈运动后的喘息,无色泽的眼灯像一片蒙蒙浓雾。
阿尔法已经在这个陌生的奥族战区停留一段时间了。
这里与先前的营地不同,不会为外来种族的流落民提供太多的帮助,但也不会严格限制他们出入战场的权限和对生死的选择。
最初的新手作战是困难的。
她毕竟年幼,格斗技就算能在过往的流亡经历中学习到,也没有足够的力气去使用,唯一的杀伤性武器只有这一招光线。
同时,阿尔法也进不去这片营地的内区,这只部族似乎有被外来民欺骗遇害的先例,因而做出了限制。
她唯一能占据的战壕还是这里的战士奥在看到她拼死收获的战绩后退让出的。
短暂的休憩和战斗,都在小沙丘般的战壕附近进行。
「阿尔特利——闪光——!」
「阿尔特利——!」
刚开始时,迟缓的招式速度根本跟不上敌军源源不断的数量,单薄的技能支撑不住一个作战缺口。
所以那时负伤返回营地的战士奥路过阿尔法,也时常会疑惑她是如何在这么混乱的战场上仅仅受到轻伤。
但随着这一波的安培拉军被逐步消耗、消灭,敌军开始乏力到步入溃败期。
阿尔法也一步一步地,完整而有力地掌握了「阿尔特利闪光」。
累累的亡魂是她的手下败将,是她最初的胜绩、功勋和战利品。
到这时,部族也发来了邀请,说他们认可了她的意志和精神,询问她要不要加入他们的作战部队,不再作为战争流民孤军奋战。
孤奥歪了歪头,长期封闭作战让她缺乏语言系统的锻炼——更可况,她本就没有系统学习过宇宙通用语和光之国语。
她的嗓音带着干涩的沙哑,做出回应:“等到这边的作战结束,我会立刻前往下一个战场。”
部族:“…”
部族:“如果这就是你的意志的话。”
...
...
但作战留有尾声。
阿尔法倚身在战壕中,她方才清空了这条战线,手臂只微微发颤,却低下头,装作闭目回血的样子。
她只是有些猜疑。
在几日前突然被点亮的技能——熟练度和成长度都为零、只是单纯凭借意志力去强制使用的奥特念力,在视线的盲点捕捉到了一个陌生的气息。
她按捺住手中的主动权,也做好了先一步发动袭击的准备,却还是放任对方靠近。
这是为了一个猜想。
她将注意力集中在听力器官上,艰难地在战场的嘈杂中捕捉、解析,终于能稍稍辨别出对方竭力放轻的脚步声。
可惜,对方就算想要放轻,本身性格的急躁也让他很难真正做到。
阿尔法仍熄着眼灯,拟态的呼吸频率却是平缓了。
要不是战场混乱,连她自己的光线都是刺耳醒目的类型,她应当能更早发现...
——发现有奥在暗处保护她。
敌军很快补充了消耗、再度逼近,一旁的部族奥也只能被迫应战、无暇顾及。
拒绝了他们的邀请,也就无法融入集群组成的保护圈和阵型之中。
当光之国还未成为宇宙光明的顶点,它们注定无法完全遵循奥特精神:守护住善意、光明、和想要守护的一切。
也是因此,阿尔法不认为这支部族能成为终结战争的那只队伍。
他们无疑是乌托邦的原住民,但战争、恐惧、疲惫和惶惶不可终日的黑暗损坏了他们。
或许他们早就是战争创伤应激障碍的病人,麻木地面对敌军汹涌的波涛。
只是在光之国,这没有先例、也就没有心理医生。
隐藏在暗处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阿尔法侧过头,将感官贴近传导性更好的岩层,捕捉到了极轻微的声音,“真是不怕死的小崽子...”
声音被压得很低,又被战场的杂音层层加密,阿尔法很难分辨。
她没有动作,直到对方认为她已经失去了迎战反击的能力,带着急躁和恼怒射出红白的帝斯修姆光线——或许是觉得光线在战场上毫不违和,才彻底放弃了隐藏。
极明显的光线音和连带的爆炸声。
这一下子,到底是谁,阿尔法倒是瞬间明白了。
光之国代际教育下的光线大多相似,但有时候,也会因为所谓「个性」在声纹上留下细微而独特的痕迹。
阿尔法当然做不到全部区分,可只有这一道光线音,她记得。
可是对方为什么来帮她?
阿尔法感到奇怪。
那位奥…战士「贝利亚」,从初见就曾说过她是“没有价值的东西”,虽然愤怒于对方的评价,可现在想来,已经完全成了自身的动力之一。
后来也并非没有碰到过。毕竟贝利亚所在的队伍为战争波及的宇宙流民提供庇护,队员也时常进出守护,和阿尔法以前待过的,稍有不慎就会被驱逐,甚至遭到攻击的部族确实大不一样。
没有生物会拒绝欣赏奥特战士的战斗,阿尔法也不例外。
哪怕她当时背着“毫无价值”的评价,也仍会在硝烟飞扬时透过翠绿的防护墙去窥看那位银族战士强大且直观的武力。
有一瞬间觉得“好强——”也是奥之常情。
营地再度被袭击时,阿尔法终于完整地见到了对方的战斗方式——第一次完全呆住了——她在角落挥动尚处于幼年期的手臂和腿,试图学习简单的格斗技,也深刻地记下了对方光线独有的声音。
如果算上去求死那一次,她居然被对方连续救了两次了。
是她的救命恩奥,她会记下并偿还这份恩情,但对于奥特战士而言,那应当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援救行为。
他们不存在其他接触的途径,说是陌生奥也不为过。
所以对方没在轮休期好好养伤,反而跑到别的分队负责的战场,就为了确保她的生存…?
甚至藏在暗处…就为了保护她的自尊?
阿尔法几乎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
可当熟悉的光线音再度击退靠近的敌军,无法反驳的证据也就直白地拍在了阿尔法面前。
这真是...欠下了一个大恩情。
-
周而复始,轮休期在算不上长的消化补给后结束了。
凯恩和贝利亚所在的作战分队也再一次踏入战场。
凯恩颇有些紧张地慰问贝利亚:“你整个轮休期都没有好好休息,直接战斗可以吗?”
“哈——?”贝利亚举起拳头,露出“你瞧不起谁呢”表情,“本大爷现在把你揍趴下都绰绰有余。”
银奥往搭档身上一瞥,在看到那上面细小的伤痕时顿了顿:“怎么,你也没休息?”
凯恩却一个憨憨摸角带过了话题,“嘛…只是对练稍稍过头了而已。出发吧——!大家尽量别受伤,护好后方的医疗队。”
...
...
这一次的战场位于西南扇区N-30星。
这里的地势低洼,潮湿泥泞的环境会明显地限制住战士的移速和耐力,让他们的实力难以正常发挥。
但对于阿尔法来说,这并非不利因素。敌军受此限制难以靠近自己,而她的光线射程很广,足够当一个阴影中的狙击手。
她藏身于一块倒吊的垂石之后,N-30星同样是被战争波及的受害区,早已被安培拉星人的黑暗污染,却巧合地让她藏匿得更深。
战争没有开始的号角,只有敌军从浓郁的黑暗里奔涌而出。
晨曦破晓,银奥如一颗流星般冲入战场,几乎是立刻吸引了阿尔法的注意。
她从战场边缘谨慎地向交火的核心区前进,有意识地将光线压缩,以免一次性吸引到太多的敌人,同时也躲藏着作战奥的视线区。
曾经收留了她的营地,以即将步入战力巅峰期的成年红族奥为主要成员。
朝气蓬勃、战力充裕,又善良值点满,让奥总忍不住怀疑贝利亚是混进去的战斗分子。
也基于此,这儿不允许幼小的孤奥和残奥上战场,如果被发现,难保不会被“保护”出去。
阿尔法转移了位置,缓慢地靠近贝利亚的作战区域,果不其然发现对方身上有着明显残留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总有种随时会漏出光粒子来的感觉。
…对方完全没有在这个轮休期得到良好的治疗和休憩。
在看到银奥因为旧伤的隐痛被迫正面受了一击时,阿尔法低下眼灯,放弃了作壁上观。
撕扯出光线的手掌上翻,千鸟止啼。
细碎光点自计时器浮现,沿着体纹游走至掌心,像是从血管中被挤出一样,凝聚成湛蓝光团。
阿尔法没有过多犹豫,将光团向背对着她的银奥扔去。
而后她立刻转身,再度藏匿进战场的阴影里。
应该认不出她的....吧?
等到彻底撤出银奥的作战区域,阿尔法才意识到自己的头脑发热,那么大的风险,那么弱的效用,对于谨小慎微着求生的孤奥来说,这不够理智。
但来不及让她懊悔更多,临近区域的红奥突然被敌军撂倒,怪兽尖锐的利爪直指他闪烁红灯的计时器。
阿尔法迅速扯出光线,贯穿了怪兽的核心,救下了奥。
被救下的奥,是之前在营地闲聊的队友B。
他惊魂未定地推开身上的怪兽残骸,看到阿尔法时,眼灯闪烁得厉害,看起来是被起死回生的感觉吓懵了。
他反复呼吸了几次才出声,“你…你是之前离开营地的那个小奥?”
阿尔法:“…嗯。”
从同为光生命体的角度来看,她应该算是一个奥。
队友B:“你怎么在这?这里可是战区!小奥不被允许——等等,是你刚刚救了我,你原来这么强的吗?那一招是什么,不像是光线课会教的,但很好看——”
他一刻不停地说话,或许本身的性格也是多言的类型。但阿尔法看着这只红奥紧张的声线和胡乱抓挠泥地的手,认为这并非健谈,而是极度恐惧后产生的应激行为。
所以她说:“安静点。”
队友B一秒点头:“好的,我听你的。”
他又颤抖着声音问:“…你能不能先别离开。”
阿尔法:“……”
护着背部伤口开裂的队友B,阿尔法在对方负责的作战区域正面迎战了敌军,直到第一阶段的结束。
队友B在她身后继续碎碎念,但都是些囫囵吞枣的感谢和颠三倒四的情绪外放。
对于应激状态的生物来说,及时地宣泄情绪不失为一种自我疗愈的手段。
但阿尔法没有协助这个碎碎念的奥的打算——她真的很不擅长宇宙通用语,甚至辨别不清对方完全的表达——所以她侧身靠上临近的战壕,挤出光来给自己疗伤。
“你居然掌握着治愈的能力,这不是很难得的天赋吗?能不能给我也来一下?”
队友b指了指自己。
阿尔法抬了抬下巴,沙哑的嗓子还没有恢复,“你们有医疗奥吧,你看。”
从半空降落,前来收治这片区域的伤员的是医疗奥玛丽和她的搭档凯恩。
让阿尔法疑惑的是,他们在走进看到她时都露出了远超惊讶的神情,凯恩尤为明显。
好在医疗奥玛丽很快把注意力给了伤员,她拍了拍凯恩的肩膀,然后拿着医疗箱走向了队友B。
趁着玛丽给队友B治疗的间隙,凯恩对阿尔法发起了谈话。
他习惯在谈话的开始用一个憨憨摸角增加亲和力,”你是上一次作战期离开营地的小奥吧,外面太危险了,还是回来好吗?”
阿尔法知道对方是个烂好奥,却还是觉得低估了对方的善良程度。
她撇开视线,避免直视对方pikapika的椭圆眼灯:“我不会回庇护所的。”
凯恩:“为什么?是因为之前的意外……”
他紧张地加快了语速:“对于你养父母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但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阿尔法疑惑,这只红奥在抱歉些什么?紧张些什么?
但她没有继续解析对方的情绪,这对于她来说很费力,也很麻烦。
她将对方的反应划入无需深思的「奥特精神」的范围,转而专注于自己的想法。
踏入真实的战区,和流亡的经历的确大不一样。
她在这一战期前往了所有分队的战场,锻炼着力量的同时衡量着各个分队的战斗状态、实力、意志,比较着终结战斗的最优解。
——最终得出的答案是:「凯恩」所在的队伍。
「它」年轻、富有力量,是新生的希望,「它」有破晓的流星。
阿尔法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着养父母愿意为之牺牲的集群。
阿尔法:“我只想和你们并肩作战。”
…红奥的小指节突然曲了曲。
凯恩露出为难的表情,但一旁的玛丽却压住了他的话音,开口道:“这是你自己的意志吗,阿尔法酱?”
阿尔法:“是。”
玛丽露出笑意:“那我会支持你。”
凯恩:“……”
凯恩:“好吧,但我还需要问问大家的意见,”
他踌躇地摸了摸角,看起来像是责任心重的表现。
而后他弯下腰来,手放在膝盖上和阿尔法平视,说道:“不论结果,你先回来好吗?”
…总觉得红奥的重音完全放在了后半句。
阿尔法压下这样的疑惑,在红奥诚挚的视线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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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利亚一脸烦躁地回到了营地。
他在战场上惯例是要受好些伤的,因为他冲得足够前面、打得足够凶狠。
他不喜欢治疗,整个营地的医疗奥都知道这件事,如果不是凯恩硬拉着他找玛丽治疗,没奥会闲得没事触他的霉头。
所以那微弱的治愈光触过来时,贝利亚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不怕死的孤奥。
...他可是全程看着那小奥的战力从无到有的,难道还能不了解她掌握什么招数?
但当第一阶段结束,他顶着新旧交叠的伤口在断壁残垣中找了一圈又一圈,却无功而返,他的焦躁也到达了极点。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为什么那么在意区区一个孤奥。
这真是奇怪的一件事,贝利亚握紧拳头,换做别的奥,他只会说对方“软弱”吧。
他大步踏进营地,烦躁更甚,没想到第一眼就看到找了半天的奥正跟在凯恩身后。
凯恩同样发现了自己疯狂挥发着光粒子的搭档。
虽然这么多年下来已经习惯,他还是无奈道:“这也太严重了,没办法瞒过玛丽吧。”
贝利亚反射性回道:“本大爷不需要治疗!”
凯恩烦恼地摸摸角,直到发现银奥的视线越过他窥向身后,才慢吞吞地把手从角上放下。
“我想已经不需要…,不过还是正式介绍一下吧!这是作战部队的新队员「阿尔法」,已经在半个宇宙时前通过奥特联邦临时议会的投票了。”
贝利亚:“哈?”
贝利亚:“联邦议会的那群银族疯了?”
凯恩:“别这么说自己的同族啊,贝利亚,我和玛丽都有努力说服他们的。”
贝利亚看着连在帮新生奥进行训练时都不敢加重负荷的搭档,只觉得对方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贝利亚:“本大爷真不敢相信,你和玛丽会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放任这个小鬼直接上最前线?这真是太——”可笑。
“…不可以吗?”
阿尔法从后方探出头壳,看向语气急躁的银奥。
贝利亚直视那双雾蒙蒙的眼灯,一副和他不熟的样子,虽然也的确不熟。
之前不过是抢些战场边缘的残羹冷炙,就已经让这小奥发疯似地拼上一切了,要是真让她去到最前线...
银奥低下声来:“你这种小鬼,就别想着一步登天。”
阿尔法:“可我想这么做。”
她想了想问:“...我不能和你一起战斗吗?”
“啧。”
贝利亚被刺了一下似地半眯起眼灯,烦躁地啧了声。
他转而看向面露苦恼的红奥搭档,立刻从对方那种圣父似的笼罩着小奥的表情上看出:这家伙一定在想着那些所谓的尊重和包容。
那种东西…毫无用处,根本不可能让这小鬼在这场战争里活下来。
贝利亚将视线转回给阿尔法,张了张口,却是没再说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
“你要去哪里啊,贝利亚,伤口还…!”凯恩看着一团一团往外飘光粒子的搭档,露出明显的担忧。
“本大爷不——”用你这家伙多管闲事!
银族战士侧过半个侧脸,惯用的话已经过半说出了口,却在看到身后那眼灯灼灼的小奥后噎住了话音。
“——本大爷不想陪你们在这继续浪费时间了。”
他硬生生地挤出字来,但没有多大效果。
“…是浪费时间吗?”阿尔法轻声重复,眼灯里的好奇混杂着一丝隐晦的崇拜。
“哈,当然了。”银奥绷紧了声线,大声回道:“看不到本大爷的伤口吗,小鬼?本大爷可是急着去疗愈所。”
阿尔法看着对方恼怒离去的背影,背鳍上突起的尖角却随着走动一晃一晃的。
她微微瞪大了眼灯,流露出近乎茫然的诧异。
阿尔法:“......”
...自己的这位救命恩奥,是不是有些口是心非啊。
·贝利亚(白)的性格以一部本人喜欢的舞台剧作为主要参考
·舞台剧大致塑造:贝利亚(白)渴望力量的最深处诉求是为了得到和平,在舞台剧中,他被催化至走向极端,认为只要他征服了全宇宙,所有人都会在他的秩序下得到和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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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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