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2
薛穆把李翡扔到帐里那张小卧榻上,眼见李翡要挣扎着起身,叹了一口气,擒住他的腿,紧紧捂住他的嘴。
"你再吵,要把可汗招惹过来,到时候你挨得可不只是堵嘴了!"
李翡见这人一直在试图安抚自己,盯着他的瞳眸看到了一点信任,慢慢缓了下来。
"既然我救你一命,你就得按我说的做。"薛穆悄声说道:"你须得听我的,我才有可能保住你,听明白了吗?"
李翡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薛穆伸手扯下他嘴里的手帕,扔在了一旁。
李翡喘着气盯着他,生怕此人再对自己有动作,便缩在床角,寻个心理踏实的地方躲着。
薛穆笑了一声,瞧他这模样可爱的很。
"没人说过你若是个女子,装扮起来一定很好看吗?"
李翡感激的心瞬间去了大半,心里骂到这群靼子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殿下救我,可不就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
薛穆挑眉,转身摘下身上那厚实的披风,扔在挂刀的架子上,随后又坐在榻边,打量着李翡。
李翡瞧见他那柄刀,刀刃还是湿的,想起他方才救自己杀了一个同伴,不禁皱纹询问。
"你为什么要救我?"
"答案很明显,你方才已经说了。"薛穆回答。
"那你何苦杀个人来换?这是赔本买卖。"
薛穆脸上露出笑容,心里夸奖着这位李家的后人,随即感叹道:
"我与当今可汗之子乃是异母兄弟,莫贺咄是可汗的哥哥,要一条命,就得给他一条交换,两两相抵了。"
李翡追问,"你们自己人,也能抵命?"
薛穆拿起小桌上阿依慕准备好的水果,这些东西在草原上可不常见,那葡萄看起来饱满圆润,似乎才刚摘下。
"你问这么多,绕过来绕过去,还是想知道为什么救你,你们汉人可真矫情。"
薛穆把葡萄拨了皮,汁水顺着他的手指流下。李翡瞧他的手掌宽大,布满老茧,却没想能做这样细致的活。
李翡瞧着他,皮肤有些黑,敞开的领口可看到一些伤痕布在胸口,他里衣是一件黑色长袍,腰上系着皮腰带。
"若不知道的详细,不晓得我到底是做俘虏,还是做将军的军妓。"
薛穆仔细剥着,将剥了皮的葡萄递到了自己嘴边,随后一口咽下。
"这里可没有什么将不将军的称谓,东西突厥分裂后,内部变乱迭起,贵族争立,如今一切都以阿史那家的人为首,统叶护是西突厥如今的可汗。"
李翡听的仔细,下一个葡萄就被喂到了自己嘴里。
薛穆塞进他嘴里,指腹碰到他的牙床,被轻轻地咬了一口。
"今天要处死你的那个人,是可汗的伯父,莫贺咄。可笑……一个总想挑拨离间的人,竟然对一个天策府的俘虏起心思。"
李翡对这些不熟悉的名字听的云里雾里,下一秒嘴里就被塞了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去咬,薛穆欺身就压在了他身上。
"你做什么?唔!
薛穆的手指塞进了他的嘴里,剩下三指按着他的下巴叫他仰面躺在榻上,李翡被这动作吓得舌头不停顶着口中之物,刚要关闭牙床,就被薛穆扯开了腰带。
他支支吾吾地想叫出声,却被薛穆将扯开腰带没有束缚的腿扛在肩上。
"乖一点,别像匹马似的那么烈。"薛穆说完,继而将李翡的舌头夹住,似乎在端详一块美玉,欣赏它的色泽。
"唔……唔……嗯啊……"原本抗拒的李翡,思绪渐渐飘去远方,无神地盯着毡房顶部。薛穆假意抚摸着他,侧耳听着门口监视的人的动向。
他听着李翡嗓子里发出的动静,不禁感叹天策府的骑兵果然骁勇,常年马上作战练就了一双好腿。肌肉匀称,在薛穆的"轻拢慢捻"下微微颤抖,皮下的血肉控制不住地回应他的触摸,每次抚摸都叫他有情动的触感。
李翡被捆绑的双手不住挣扎,绳子在他身下留下勒痕,又被身上的薛穆调逗,折磨地叫人心痒,竟然意外有酸楚之感。阿依慕站在帐外,对着莫贺咄行了大礼,原本想要进去通传,却被他挡了下去。
"看来我这弟弟的二儿子,果然如传闻一般,男人的气味让他一点就着的脾气,是丝毫不改啊?"阿依慕浅浅一笑,回答:"塔什一直在封地等着您,专注着牧场的事,丝毫不敢懈怠,想着您和可汗荣归故里,放纵了些,还请您宽恕他吧。"
莫贺咄笑了笑,听着里面的动静却不掀开帐子查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戴着他原本把玩在手里的珠串拍了拍阿依慕的肩膀。
"叫这混小子悠着点儿,晚点来我这喝酒,我许久没见他了,想跟他说说话。"
阿依慕再次行着礼,起身后目光送走了莫贺咄远去的背影。
帐中,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远,薛穆停下了手,侧耳再仔细探查了半天,确定人走了,松了口气。"行了,演够了。"
再低头,却见被**支配的李翡秀色可餐。
李翡面色红润,脸上翻滚着**,重重地喘气,被薛移捏软的红了一片,常年不见阳光的部分白皙水嫩,他救命似地望着薛穆,眼神里都是祈求,嗓子里满是哀嚎。薛穆一愣,随即笑了一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再欺身压下去叫他不再忍耐。
"看来这俘虏你是当定了。"
一场闹剧持续到了晚上,等着薛穆掀开帐子,阿依慕已经在毡房外跟将士们一起生起了火。几人眼见着薛穆未着亵衣,只披了个外衫就走出来,眼底的笑溢于言表,吹着调侃地口哨叫薛穆把那个俘虏拉出来看看。
阿依慕随手拿起手边的水囊就扔了过去,薛穆见他们起哄,用回纥语骂了回去,就拿着水囊进去给李翡补充水分。
莫贺咄的帐子就没这么欢乐了。
他坐在帐内那座镶了宝石的座椅上,上面盖着一只老虎皮,帐中一身厚实皮毛外套的部落首领们都低着头,即使屋内生了火,他们仍然感受到脚底冰凉。
"你说唐军准备了十万人,要北上来袭?"
"我的人潜伏在长安城里打探消息数十年,李唐想抓东突厥可汗的消息就是他带回来的,我想他肯定不会听错的。"
为首的其中一个向前一步,盯着地上铺好的地毯,回答着这营地中一人之下的侯爵。
"..…灭了东边那伙人,现在又想来占咱们这块地,这汉人是想赶尽杀绝,不给我们活路!"
"要我看,我们就早点下手,把汉人一锅端了"其中一个带着羊皮毡帽留着长胡子的男人往前走了一步,大声嚷嚷道。
莫贺咄从吵闹声里抬起眸,望着这群一念之间就吵翻天的首领。
"苏尔丹,你太天真了!"站在里帐口最近的一个头目嘲笑道。"你说打就打,可曾把可汗和侯爵放在眼里?你是想自己坐可汗的位置吧!"
"伯儿察!你放什么屁!"苏尔丹大手掀开挡着自己的人,一把走到那嘲讽自己的人面前,抓着他的领子把他拎起来盯着他。"我看你是从东边来没分到好地方,觉得可汗亏待了你,只给你当了个塔什,你就想恩将仇报,害我们一起死吧!"
"苏尔丹!你休要诬陷我!这话可是你说的!"伯儿察神色慌张,偷窥着阿史那的脸色,一边反抗着苏尔丹的暴行。"啪!-"一只银杯被扔在屋里的火炉上,四散纷飞起火花,众人往后一退,都纷纷朝着火光中的人低下头。"各位,都是从东突厥开始,跟随可汗多年的长辈。按理说,我该喊诸位一声兄长至亲,也不为过。"
莫贺咄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下来,站在众人面前。
"汉人把我们从草原赶到西域,是铁了心要把这块地全部占为己有,我们却在这内讧、起争执,难道诸位是想要归降汉人,从一方霸主,沦为阶下囚?"苏尔丹第一个站出来反驳道:"特勤,我没有那个意思!"
"苏尔丹!你最好没有!"
帐口传来一声呼喊,莫贺咄朝着众人转身的目光看去,薛穆穿着一身黑色大笔就过来,见到这位,众人都纷纷默不作声。
薛穆嫌少露脸,但各部落首领都知道他这个人。
统叶护可汗在西突厥继承王位,当日封地十河突然起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火光冲天。等他赶回来,他的两个儿子被困在了屋子里,莫贺咄劝说节哀。这场大火烧了三天,扑灭时,统叶护可汗看到了两个人影,薛穆扶着肆叶护从灰烬中走了出来。
统叶护把他称作阿史那丘穆,他以为那是自己的二儿子。
"莫贺咄。"
薛穆向帐子的主人行了礼,得到默许就直起身站在苏尔丹面前,挑眉说道:
"苏尔丹,你们家三个儿子都在来西突厥之前娶了妻,还生了不少大胖小子,你都到了享福的年纪,不盼着可汗的好,反而到处惹事打仗……你这是跟谁做了什么交易,想要这些出生入死跟着你东奔西跑的兄弟,替你去死啊?"
"你!你这是污蔑!"苏尔丹愤恨地反驳,转身对着莫贺咄行着大礼说道:
"莫贺咄!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他!他这是瞎说!"
"苏尔丹,莫贺咄念在你年事已高的份儿上,给你脸面,却不是叫你来这里撒野的!"
薛穆掷地有声地说道,几个首领沉默地互相对视一下,纷纷低下了头。
"莫贺咄,我看苏尔丹这么清闲……好啊,我天天在草原各地奔走,营里的衣服没人收拾,正好叫这位老人家,给我洗衣做饭,拾倒帐子才是。"
"你!!我虽然说话直,但这把岁数,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开我的笑话!"苏尔丹盯着薛穆骂道。
"穆哥儿,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
莫贺等着薛穆发完脾气,下面的人替他说道薛穆,这才开口。
"我看你也是在汉人的地方呆久了,嘴里也说不清楚人话。"
薛穆一笑,朝着他鞠了一躬,闭了嘴。
"莫贺咄!我受这般的侮辱,我无脸面再在这待下去!我明天就动身回疏勒!请你替我向可汗道歉!"
莫贺咄听罢笑出了声,众人见状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只见他走到薛移面前,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穆哥儿,道歉。"
苏尔丹没想到他动手打的竟然不是自己,也不是伯儿察,是自己的弟弟。
薛穆撇过头,嘴角都被抽破了,他转过身面朝着苏尔丹跪了下去。
"不过是些小事,不至于……不至于。"苏尔丹这才赶紧反应过来,既然给了台阶他就下,立刻过去把薛穆扶了起来。
"今日之事,你最好真的当个教训,以后再犯,我就要割了你的舌头。"
莫贺咄一掌按在薛穆肩膀,向着众人说完,挥了挥手,遣散了这些头目首领,苏尔丹走时还讪讪地等人都走远了,他才坐回位子。薛穆立刻将酒杯递了上去。
笑着跟莫贺咄谄媚讨好,被后者冷眼赶了回去。
莫贺咄看了他一眼,喝着酒说道:"打疼了吧?"
薛穆摇了摇头。
"那帮家伙各个心里都有数不清的心眼子,若不拿你杀鸡做猴,只怕他们会传闲话。"
"我明白。"薛穆回答。
"你小子,一进来就叫我整这么一场戏。"莫贺咄说道,"不过也好,叫苏尔丹老实一些也是好事,他太着急了。"
"眼下各个部落都有妄图投降或者宣战的心思,搓一搓他们的锐气,也能叫他们老实一些。"
莫贺出看着薛穆,见他的脸没有太肿,自己刚才也没有太用力,但还是叫他嘴破了口,又伸手从怀里掏出金创药扔给他。"回去擦一擦,别让脸破了相,可汗见不得你受伤。
薛穆回应了一声,行了礼,就走了出去。
在门口的阿依早就到里面的动静,见着人脸受了伤,赶紧过去把他扶着走回去。
"这回算是蒙混过去了吧?"阿依慕问道。
"你当我这巴掌白挨了?"薛穆笑了笑,一扯嘴角就痛的伸手去敷。"反正他也看不出来,这次算是敷衍了事了,可别再来几个天策府的惹祸,我这脸可不够打的……"阿依慕笑道:"这时候还能说笑的只有你了。"
"那人怎么样?"
"见你不在,锁在床边上了,这会儿睡着了。"
薛穆点了点头。
"可不能叫他坏了我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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