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咬伤雄虫,艾迦也感觉自己很委屈。
他当时正背靠在机甲能源中心的背板后面,一边呼吸一边在调节着体内的精神力。
这对于他来说并不轻松,所有虫都知道这个过程有多难熬。
不怪有些虫说雌虫是残次品。
不管再怎么强大也离不开雄虫。
好不容易被压制住的热气又从小腹处翻涌上来,一股劲直冲上脸.
他的身体也越发靠近机械。
上面的冰凉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让自己保持一份清醒。
可这作用非常微小。
长期服用抑制剂的虫几乎是瞬间就知道这是暴动期前兆。
能够解决的方案是抑制剂或者雄虫。
这两样现在都没有。
该死的、该死的,不是刚刚才喝过抑制剂吗?
为了保险,艾迦甚至在短时间内喝了两支,暴动期怎么会来的那么快。
当时大脑已经被热气熏蒸得神志不清了,甚至连行动都很艰难。
只有一个想法。
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一个可以让他安全度过暴动期的地方。
所有虫都不要在暴动期的时候靠近雌虫,除非你是雄虫。
而暴动期的雌虫又非常失态,是雄虫鄙夷的存在,那些雄虫太过珍贵没有必要和一个让虫害怕的“怪物”纠缠在一起。
不要奢求雄虫。
就是他们提出要把暴动期的雌虫用做其他用途的。
如果让我变成那种虫不虫,鬼不鬼的样子,那不如让我死在星海里。
起码被找到尸体的时候还能知道曾经是个军虫。
汗水混着血污,沿着艾迦紧绷的嘴角向下滑落。
靠着机体,努力让双手支撑着翻回破了一个大洞的机甲里,虽然它已经不能运行了,不过再怎么样也是比外面安全一些。
只有前三天是最危险的。
只要安静渡过三天。
就能回家了。
回家……对了通讯器……还没有报平安……
那双快要熄灭的眼睛又再一次燃起了金色。
等回去后一定要把那些星盗灭掉。
艾迦的理智在疯狂消磨着。
有虫曾经说过暴动期是雌虫天生的基因在作祟,繁殖、杀戮基……雌虫会无比渴望雄虫,想要和对方□□。
想要得到安抚。
而那些没有得到雄虫眷恋的虫会慢慢走向毁灭。
变成杀戮机器,没有理智,不会有任何停下来的举动,直至死亡。
听说在大战时期,就有军团把暴动的军雌投放到战场上使用,这基本上是没有得到雄虫的晚年了,还有些就是单独用做取乐了。
越强大的雌虫距离这个时间段越近。
一般他们在成年时会迎来第一次蜕变期,体质、骨骼、精神力都会剧烈成长,达到了一个临界值。
雌虫的身体就像一个密封的桶,精神力是本来就很满又时不时掀起巨浪的大海,有时候一个劲儿大就拍出个口子,这样哪有雌虫不疯的。
基本上每个雌虫都会有暴动期,只不过是发作时期的长短,发作距离程度。
雄虫就像通道加泥瓦匠,抑制剂就只是修补的面板片,还会越磨越薄。
当雌虫的等级高了,他们的精神力会更加强,同时他们的身体为了不死亡也会能力更强。
只有艾迦是绝无仅有的特殊案例。
他的雌父是在战场中央发现怀蛋的,当时正处于一场无法宣扬的战争中
——对付基因造物‘j’。
——研究院的那群疯子连门都没有关好,让虫皇派军队。
当时怪物的獠牙非常精准绕开了战友咬中了安德尔的机甲,腐蚀的液体当时就给手臂处开了个口。
本来军部都已经宣布安德尔的死讯了,可第二天看他还是缠了个绷带就来上班了,还带着一沓的检测单和军队的调任书。
安德尔的好运正是因为虫蛋。
那些毒素被吸收了。
艾迦的体质遭到破坏,成年后也只能达到a级,可精神力s级,他的精神力不能适应这具身体。
为了可以正常活下去,他只能长期服用抑制剂。
他也想过找一个雄虫安抚,可是那些家伙不是虚伪就是残忍,就连低等级一点的雄虫也只是想要搭上艾迦的雌父,身后还带着一大堆雌侍。
久而久之。
艾迦就连药剂都要托朋友去买,不然雌父真的有可能做出到黑市购买雄虫精神力的操作。
每一次使用抑制剂都只是在补救,因此每一年都必须加大抑制剂的剂量才能勉强压制,洪水有一日决堤已经是事实了。
那这样事情就无法挽回了。
艾迦还和朋友开玩笑说自己是唯一案例,给抑制剂公司贡献了大量资金。
渴望抑制剂或者雄虫的想法一直飘荡在脑子里。
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当空气中那缕若有似无、古老又藏有暗香的气位慢悠悠缠绕过来的时候,根植于虫族基因里的本能迅速占据了上风。
艾迦发出了一声像是讨饶的声音。
是他清醒后会宁愿自己没清醒的语气,柔顺又乖巧。
这是雌虫为了吸引到雄虫的本能。
这么一出声反倒把自己吓一跳。
眼神死死锁住几步之外那个突兀出现的“入侵者”。
那是一个雄虫!
一只不存在于雄保会记载中、与暴动雌虫待在一起的珍贵而脆弱的雄虫。
对方面对眼前的情况丝毫没有任何惊慌,安静坐在一块阴影里,从艾迦角度看过去的侧面显得异常精致。
甚至有些······易碎。
长长的睫毛加上垂下的眼帘遮挡住了沈砚那不明的神情。
“听着…”艾迦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极力压抑的颤抖,他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尖锐的痛楚来维持最后一丝清明,
“我不知道你…是谁…怎么来的…但你…最好…跑远点…”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中的气息,喉结滚动,潮红的脸颊在不断冒汗,那双金色的瞳孔在不受控制地盯着对面,视野边缘已经开始泛起红色。
“滚…远点…”他从牙缝里挤出命令,身体因为极度的克制而微微发抖,
“越远越好…我控制不住了…不能…伤到你…”
在虫族的社会认知里,雄虫是珍贵、脆弱、需要被严密保护的存在。
他倒不是因为这个的原因,而是因为自己不屑。
不屑把自己的獠牙对准手无缚鸡之力又无辜的虫。
而沈砚那苍白的面容完美契合了他对“雄虫装饰品”的刻板印象甚至忽视了对方那比雌虫还健壮的身体。
他此刻最大的恐惧不是自己会暴动至死,而是失控后会伤害甚至杀死眼前这只“无辜”的雄虫——这样的后果不论是自己还是整个军部都承担不起。
逃跑?是一个很陌生的字眼。
在无虫看见的角度,沈砚的手指在轻微捻着一块金属碎片,如同细沙一般从指尖流下。
那些“细沙”以沈砚为核心,用极快的速度向四周分叉裂开。
但这些在对面的眼里都是看不见的
在艾迦的视线里就是对方害怕得不敢动。
【条例42-C:在任何情况下雌虫都应保护雄虫免受惊吓和伤害。】
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了这个破条例。
也是,之前被罚抄了五百遍。
“······”
沉默让艾迦也变得焦躁起来,他下意识挺直了腰背,即使这个动作会让他的汗水流的更深。
他试图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狰狞,声音发的平稳,以一种自己听了都会做噩梦的语气安抚:
“你先离开,之后军部会有人来救你的,虫造花。”
内容说是安抚不如说是怨气。
如果是他的小弟们早就听话了。
直到对方站起来,艾迦才迷糊意识到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对劲,怎么这个雄虫会这么高大。
可是他的思绪没一会儿又被那股香气打断了。
好香啊!
不能咬!
好香啊!
真的不能咬!
舔一口呢!
好像也不算犯罪,好像算犯罪,他有没有洗澡啊。
他最后的意识是看到了那双阴影中抬起的眼睛,甚至里面带有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在低头的一瞬间,艾迦的眼睛彻底被猩红覆盖!
残留的理智被狂暴的本能彻底吞噬!
他像一头发狂的凶兽,猛地朝沈砚扑了过去!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昏迷前的怨气太过于充足,他的目标不是信息素,而是握起拳头就往沈砚眼眶砸。
可对方看起来同样“脆弱”的手腕——只是一个拧就制止了艾迦的动作。
短短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困住了艾迦
——握住艾迦双手的沈砚也有点懵,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么超出他理解的事情。
在少年靠近的时候他都已经掏出来‘清心符’了,可谁知道对方刚刚还语气和善,现在直接给了一拳。
“呃——!”一道压抑的声音!
沈砚能感觉到对方的犬齿朝着自己正握住的手袭去。
动作很快,有一股要拼命的气势。
沈砚之前本来伤势没好又用神识设阵。
在不杀死对方的情况下——
对方的头颅依然在不断靠近,沈砚能闻到那股清冽气息骤然放大的诱惑,狂暴的**几乎要淹没一切…
这让他失神给了对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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