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时44分，哥谭港口区。

高空的塔吊闪着亮光，几个小丑的喽啰提心吊胆地躲在集装箱阴影处。

至于他们旁边，小丑正嬉皮笑脸地靠在箱子上，对他们嘲讽道：“啧啧，瞧瞧你们的出息。”

没人敢对独占哥谭北区势力的“领主”反驳，被小丑无情地嘲笑后，他们只是苍白地辩解，“小丑先生，最好小心点……”

这个夜晚，他们正在等待另一个交易方——企鹅人，以及他们所带来的货品。

7点45分，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如约而至，他们谨慎地提着几个箱子，来到附近后便左顾右盼，似乎在张望着什么。

“行了行了，赶紧吧。”

小丑白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说，“这里只有我们。”

这些人所担忧的东西，小丑自然是知道的。

几个月前，哥谭市出现了一个蝙蝠打扮的怪胎，在这些帮派交易场合捣乱。

参与交易的人不仅被蝙蝠打晕，就连货品也被抢走了。

自然地，哥谭的四大势力之间，又开始猜测，这个蝙蝠怪胎是不是属于某个阵营的。

这种提心吊胆、疑神疑鬼的交易氛围，逐渐弥漫在这四股势力的头上。

有人担忧，有人害怕，也有人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就比如现在的小丑。

他多少听过这些被夸大的传闻，现在有人管这个怪胎叫“蝙蝠侠”，有机会的话，他还真想见一见这号人物。

不过，他还是倾向于这是小喽啰们私吞了货品后，所编造出来的无稽之谈罢了。

今晚的交易里，企鹅人没有露面，但相关的货品还是被带了过来。

那几个箱子里，装载的都是能在瞬间夺人性命的凶残道具——各种枪支弹药。

远处的轮渡发出了沉闷的低鸣，企鹅那边的人，来到了小丑面前，给他展示了他所要求的枪械。

托安迪·霍普的福，在黑门监狱的时候，曾经和企鹅建立了比较深的链接。

而越狱当晚，虽然企鹅对于“两个小丑”这件事表现了一点惊讶，但之后不知怎么的，他和正牌小丑开始建立起了友好的合作关系，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箱子被打开，各种各样的枪支都在眼前呈现。

□□，□□，AK，狙击枪……几乎所有的枪械都应有尽有，小丑也在此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企鹅那边的人见状，靠近说道，“两天后，‘商店’还有更多货品会补充，如果——”

话还没说完，众人就听到了头顶上空传来了急剧的破空之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飞速下坠。

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只见哥谭的天幕下，一只巨大的蝙蝠正在朝他们飞跃下来。

***

蝙蝠刚一落地，立马转身抬腿，朝着企鹅那边的人踢击过去。

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眼前就出现了传闻里让人提心吊胆的噩梦蝙蝠，大家心中都还是恐惧和疑惑占多，于是蝙蝠的第一次攻击，顺利地将企鹅的喽啰给打到了旁边的集装箱。

“啪咔！”

喽啰被蝙蝠的攻击带起，身体毫无反抗地撞在铁皮箱上，立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这记击倒，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秒内，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瞬间抄起箱子里的冲锋枪，对着蝙蝠刚刚呆过的位置，持续地扫射。

“啧。”

小丑见状，闪身躲进了阴影中，和其他人一样。

与企鹅的交易，就这样被迫中断。

冲锋枪持续发出火光，喽啰边开枪边大叫：“去死！！”

然而他之后才反应过来，那个地方，哪里还有什么人？

想要寻找着那个蝙蝠怪胎的身影，但不知怎么的，场地里忽然漆黑一片。

本来这边还有一些街灯发出的光亮，但随着枪械停止开火，他们也发现唯一的光源也没了。

没人敢说话，他们都躲了起来，拼命睁大着眼睛，想要寻找着黑暗中一丝一毫的动静。

他在哪里？那个蝙蝠在哪里？

在场的七个人，如今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种感觉真不好受，就好像被一头猛兽在黑暗中窥视，然而你却并不知道猛兽身在何方。

这样让人窒息的局面，事到如今，居然会让小丑露出一丝微笑。

这种感觉，真的太熟悉了。

“砰！”

不远处传来了沉闷的响声，接着，那个喽啰已经倒在地，枪械摔落在地上。

而他原本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蝙蝠黑影，看来在短短的几秒内，蝙蝠怪人便绕到了喽啰的身后，精准地将那个杂鱼给击昏……

“怪物……”

趁着蝙蝠现身的时机，有人对准了蝙蝠，用AK来招呼他。

但情况好像没有任何改变，只见蝙蝠的动作如电光火石般迅捷，肉眼根本难以追上他的动作。

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蝙蝠又从原地消失。

真是见鬼了，像个幽灵一样。

已经有不少人绝望地明白过来，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怪物，将会对他们一个个地施以制裁……

这种“等待”过程让人无比煎熬，听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地大叫着倒地，伴随着偶尔发出的骨头碎裂声，剩余的人都紧张地环顾四周，但都没有寻得蝙蝠的身影。

然而下一刻，等到他们回过头时，却看见了蝙蝠的脸……

沉默的，可怕的，愤怒的脸。

接下来，在见到了那张脸后，他们基本都失去了意识，发不出声音。

以这样的方式，蝙蝠已经处决了好几个敌人。

如今在场的人，只剩下小丑和他身边的喽啰。

小丑没有任何迟疑，夹住喽啰的脖子，枪支抵在他头上。

一来，是想将喽啰作为盾牌；二来，则是希望能以此逼出蝙蝠怪胎。

当然，如果蝙蝠恰好是企鹅的人，那就麻烦了。

——但总得试试。

决定这么做之后，小丑按下了保险栓，对着前方的黑暗说，“出来，不然我怕会失手杀了他。”

短暂的沉默，慢慢地，黑暗里走出了那个穿着蝙蝠打扮的男人。

塔吊的光芒落在他肩上，将他衬托得仿佛中世纪熠熠生辉的高贵骑士。

蒸汽飘到了蝙蝠的脚下，这个一直沉默的人，终于开口了。

“……小丑。我知道你。”

“嗯哼？”

小丑在他逼近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悄悄后退着，“被一个疯子惦记着，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话音刚落，瞄准了眼前的蝙蝠，小丑快速地扣下了扳机。

这么短的距离，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子弹从枪管里爆射而出，猛烈地打向蝙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