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布鲁斯指派搜寻小丑尸体的工作给两个男孩时，迪克和杰森虽然抗拒，但不得不接下这份“工作”。

弥漫着浓烈味道的蝙蝠洞深渊里，杰森和迪克吊着绳索缓缓下降，历经几个小时的艰难搜寻后，他们终于在坑洞底部，找到了那个给哥谭带来持续混乱的元凶。

小丑平躺在地面，一动不动，再也没有了呼吸。

这一回，他可是已经彻彻底底死透了。

杰森毫无怜悯，他只当作这是一件抛垃圾的差事，催促着对面的迪克·格雷森：“我们赶紧吧。”

这么说着，杰森抬起小丑僵硬的双腿，迪克则扶起小丑的双肩，他们依靠着身上的制动装置，绳索拉着两人升回地面。

真是难以置信。

上升过程中，杰森打量着似乎沉睡着的小丑，明明之前，这家伙还是那么的趾高气扬，甚至对自己施暴……

一想到这儿，心头还是会泛起一些明显的恨意。

但这一切，面对着如今的小丑，很快都已经荡然无存了。

他已经死了。这已经是他的结局了。

杰森无言地想道。

当天夜晚，布鲁斯租下了哥谭的殡葬馆，杰森、迪克，还有阿弗雷德都陪同着他。

众人带着小丑的尸体来到了火化间，亲自处置这具罪恶之躯。

迪克和杰森将小丑的尸体摆放进火化间的履带上，待会儿，这些履带就会将小丑送进熊熊火焰里……

没有人说话，布鲁斯无言地按下了启动开关，锅炉一样的装置打开了，大张着嘴，缓缓吞食着被送进来的小丑身体。

“轰——”

沉闷的轰鸣声，火焰的吐息瞬间加大，燃烧的声音噼啪作响。

那场火焰为哥谭带来了小丑，如今，小丑又重归于火焰里。

——这，就是他的终局了。

布鲁斯转头不再看身后的场景，他的伤还没完全康复，如今还是搀扶着两个男孩的肩膀。

或许是了却了一个心头大患，布鲁斯头一回变得和迪克、杰森这么亲近。

拉拢着迪克和杰森，布鲁斯微闭着眼。

“都结束了。”

他对他们说。

阿弗雷德望着那三人的身影，转而又看向火化间。

最后一丝火光飘了出来，飘到了场地外，也慢慢地飘进哥谭的夜空。

***

小丑死了。

几天后，伴随这个消息的流出，之前所有在哥谭的势力都重新蠢蠢欲动。

尽管小丑的死已经成为了定局，然而他所带来的阴霾，如同这个城市上空永不消散的乌云，遮蔽了所有阳光。

哥谭市，“巢穴”内。

在昨天，大部分的人或多或少都听到了关于小丑的消息，他们都显得格外狂热，颇有些“旧王已死，新王当立”的味道。

巢穴外，其他帮派的喽啰们，不断在楼下尖叫着，拍打着入口的大门，小丑的整个巢穴都在砰砰作响。

在这热火朝天的喧嚣中，传出了一丝不和谐的声响，细听的话，那是一个女人伤心欲绝的哭喊。

哈莉·奎因——现在她更喜欢自己被称呼为“小丑女”，她正捂住双眼大声哭泣，甚至把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不！！”

她撕心裂肺地嚎叫着，活像一个玩具被抢走的小女孩。

“我的小丑！我的王子！我的布丁！”

“我的布丁就这么……就这么离我而去……”

“我不相信！假的！都是骗人的！”

“……不，这是真的。”坐在她对面、今天被劫持过来的心理医生，琢磨着语气，耐心地对她说，“听说有人亲自把小丑火化了。千真万确。”

听见心理医生的话语后，哈莉失魂落魄，坐在椅上她垂着脑袋。

当这个事实被戳破了之后，她神色痛苦，嘴唇发抖。

哈莉抽泣着，肩膀一抖一抖，泪眼朦胧地对眼前的人说，“呜……我想一个人静静……”

“砰！”

伴随着这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之后，四下的确安静下来了，但却把哈莉吓了一跳。

枪口还在缓缓冒烟，安迪·霍普出现在他们面前，看来，刚刚在窗口对外鸣枪、停止了喧嚣的人是他。

“嗨，哈莉。”

持枪站在心理医生身后的那个男人，对哈莉淡淡说道。

看清来者后，哈莉声音嘶哑地说：“你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安迪·霍普！”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安迪脑子变得乱糟糟的，小丑的死亡更是让如今的局面变得更加混乱。

在这几天的挣扎里，安迪对于寻找帕梅拉的念头再次浮上心间。

直觉告诉自己，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或许能从小丑以外的人的口中，问出些什么。

而这，也是他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自己也要疯了。

小丑死了，这是个机会，或许可以找回帕梅拉……

或许也可能，找回自己……

哈莉冷冷地注视着安迪，目光如同盯着墙上的一滩恶心的黏液：“我不知道。”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哈莉忽然想道：“不……布丁曾经提醒过我，万一他‘不在’的话，要告诉你帕梅拉在哪里……哦！布丁，原来你那时就想到了吗？我真傻，真傻！”

哈莉癫狂的呐喊间，让安迪心头动荡了一下。

“什么？你知道她在哪儿？”

几乎是冲动了哈莉身边，安迪紧张地询问着。

“是啊，知道，我当然知道，一直都知道。”

一丝不怀好意的险恶，短暂地在她脸上掠过，然而则被安迪忽略了，现在他只想一心一意地再见上自己的妻子一眼。

“她在哪儿？”

哈莉泪眼朦胧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地下室。”

“就在我们脚下。”

***

安迪失魂落魄地走向地下室，脚步虚浮的他看上去摇摇欲坠。

地下室？帕梅拉一直就在地下室吗？

就在我的脚下？

为什么小丑一直不和自己说？

她到底怎么了？

心中重重疑问，安迪剪断了地下室入口的锁链，推开了门。

或许是长期没人来访的原因，这扇门在推动时，已经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厚重响声。

门被打开后，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味道。花卉植物的芬芳之间，混杂着腐烂的气味。

安迪颤抖的手捂住了口鼻，他打开手电，往前方照去。

漆黑的地下室里，映入眼帘的是几乎布满整个空间的植物。

数不清的植物争奇斗艳，枝条和藤蔓卷曲着，攀附在墙角、天花板、箱子上……

没错，地下室正中央里，摆放着一个箱子。

空气里那种恶心的混合味道，或许是从这个箱子里传出的。

整个地下室的植物根茎，也是从这个箱子生长发出，更恐怖的是，箱子的大小，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

安迪颓然地走到箱子旁，跪了下来。

他剧烈抖动的手，抓过了摆在箱子顶部的园艺剪，硬生生地将木箱破开。

顶层的木箱逐渐被弄开，安迪看到了一头黯淡的红发。

——自己朝思暮想的帕梅拉，就在这个箱子里。

她的样子变了好多，看上去无比的衰老和憔悴。

安迪几乎是疯了一样，开始徒手拆除着木箱，即便双手被木刺扎破，他也毫不在意……

木箱被不断拆解，终于，他得以看见帕梅拉的完整模样。

衣不蔽体的她，像婴儿蜷缩着身体的姿势，坐在箱子里。

已经发乱纠结的头发，像一条条海藻一样缠绕在她身上。帕梅拉双眼泛白，但还有鼻息。

然而让人更加触目惊心的是，她的腹腔位置，有着无数缝合的痕迹。

原本光洁的身体肌肤，如今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黑色的缝合手术线，看起来，有人将什么东西埋进她的身体里。

而那些植物的嫩芽和枝条，从手术线的地方挣扎出，不仅如此，帕梅拉的耳朵、鼻腔、甚至嘴巴里……从这些位置，都抽出了无数植物的枝条藤蔓。

“呜呕……”

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安迪头皮发麻，发出了干呕声，肚子里已经是翻江倒海。

现在的帕梅拉，已经变为了给植物提供植物的土壤。

整个地下室的绿植，都将她的身体、她的脏器作为了土壤，争先恐后地在她体内抽芽生长。

帕梅拉看上去已经不会说话，也不会思考了，她就这么呆呆地维持着自己的姿势。

在这让人窒息的黑暗和绝望里，在安迪眼前，她就像一株已经凋谢、失去了所有生命力的花朵一样。

最终篇章开启……预计很快就要完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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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59 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