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樱

吃完中日德三国料理混杂的午餐,下午的主要事宜就是先去解决间桐雁夜的后顾之忧——间桐樱。

怎么解决呢?间桐雁夜卖自家长辈卖的非常干净利索,有了他的交代,间桐宅内的魔术结界和工坊在三组面前一览无余。

“然而,仅凭我自己是办不到的……”间桐雁夜如此说道,“我在刚召唤出Berserker的时候也想过,凭借Servant超凡的力量救出樱。”

“但是,我的魔力都是刻印虫提供的,那个老不死的家伙,严格意义上根本不能称之为我的父亲,为了追求根源,他用了各种办法延长自己的寿命,从不知何时起,一直到今天。他到底是不是人类都很难确认。”

间桐雁夜这么一解释,大家都明白了——虫子是间桐脏砚给的的,间桐雁夜没了虫子就没有魔力,那么命令Berserker自然也无从谈起了。

问题绕回来:从者想要破坏一个接近衰败的魔术世家的工坊还是很容易的,但作为终极Boss的间桐脏砚实力究竟如何呢?

根据间桐雁夜的叙述,这是一个对家族流传,获取圣杯和追求长生非常固执的老不死,想要救出樱,势必会遭到对方的阻拦。

卫宫切嗣手上拿着香烟,但并未点燃。

他说:“我需要一个密闭的空间,足够多的炸药,超高温的灭活,还有三名从者。”

“需要一个宝具发动超饱和攻击,至少要彻底夷平间桐宅,这方面,间桐雁夜,你没有问题吧?”

“能让这个培养无数虫子,让樱倍受折磨的地方灰飞烟灭,我巴不得如此。”

卫宫切嗣看向陈山烟:“这些东西,你需要大概多久准备?”

陈山烟停下在笔记本电脑上不停打字的手指,她回答:“结界和法阵需要半个小时,物资传输需要两个小时。”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触碰到魔法边缘的【乾坤移】,本质作用就是借助大量的魔力消耗跨越空间传送物品或人员。

硬要说的话,成熟完整的法阵早在本世纪初就被国内道士开发了出来,一开始研究人员都很兴奋,希望这项技术可以广而告之,在军事和物流领域起到作用,但是巨大的魔力消耗和只能运送限量的非生命物品限制了这个法阵的应用。

陈山烟所接收的每一次来自特安部打包过来的物资都是经过仔细挑选后传送过来的,每一次法阵的使用,都在隐蔽地抽取地脉中的灵力,一次两次还好,只会造成花草树木的枯萎,倘若要做到像快递那么频繁地发送,那就会导致一片土地上不能住人。

因此,乾坤移这个阵法只会在具有一定等级的各市特安部设立,非必要不会启用,一般用于紧急物资的传送。

至于人员的传送,迄今为止法阵通过了小型动物,但还没有试过灵长类,陈山烟就没有把自己放到阵法中试过。爱丽丝菲尔那一次检测,还让国内许多神秘学专家连夜赶来围观——人造人也是人,国内阵法研究靠这个又有了新的研究素材。

“时间很充足,”卫宫切嗣并不意外听见这个回答,“我们需要先行确认目标的存在,随后进入工坊内部,外围的工作交给你,Saber和Lancer进入内部,至于你……”目光转向间桐雁夜,“你好歹是一个魔术师,到时候护送那个女孩出去还是可以的吧,她会接应你。”

陈山烟敲下键盘上最后一个键:“那么,下午的行动时间定在四点半,诸位没有异议吧?”

“没有。”

“可以。”

“我没有问题。”

“吾主,可以。”

众人都表示同意,陈山烟也不多说什么,收拾东西,径直出了房间,来到庭院中,迪卢木多再次适时地递上绘制法阵必备的材料。

……卫宫切嗣选择的这个地方灵脉应该不错,可以经得起乾坤移的消耗。如此想着,陈山烟手腕稳当,在地面上落下了第一笔。

市特安部大楼。

“妈呀——这天真的是要冷死了,”一早过来上班的警员们如此寒暄,“夏天觉得热得要死,现在一降温,反而不适应了。”

“才秋天呢就这个温度,不知道今年冬天冷成什么样。今早上起来我觉得鼻子塞得很,被窝冷冰冰的,我都想穿秋裤。”

从旁走过来交夜晚的同事,提醒他们:“大早上的清醒点,我们姐妹几个先去补觉了,记得看看有没有新发送过来的文件。”

“哎,李姐慢走,剩下的交给我们来弄。”

技术部的年轻人照常泡了一杯茶喝,正待要倒入茶叶,忽然传来一声提示声。

这是那边的文件跨越了时空的时间差,总算传输过来的声音!

年轻人赶紧把茶叶包放在一边,忙不迭地打开文件,嘴里还在喊着:

“哎!哥几个!来活了来活了!人都过来!”

“她好大的胃口,和Saber一组结盟还不够,还想办法拉拢了Berserker一组。”参谋团的中年人拿着新出炉的报告翻来覆去,看似批评,但他面上褶子都跟包子压扁似的笑开了,“这个小陈还是有点东西的。你看她报告里写什么侥幸对方目标不冲突,实力较弱好拿捏,但是拉拢狂战士一组,减少树敌,缓解剑组人造人的境况,还能变相引导弓兵和骑兵先决出胜负,消除强力对手……三组结盟的从者不回归圣杯,那么圣杯崩溃的时间也就大大推迟,给自己留下了充足的时间腾出手解决这个问题——”

中年人说完,看向自己旁边的一位老者,正是之前被人搀扶着进入档案室的岳老先生。这位参谋团的主事人笑道:“小同志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您也可以安心了吧?大圣杯的观测研究到时候还不是手到擒来……”

岳老先生:“你先别得意的太早!后半点人家还报告了爱因兹贝伦家族那个人造人的状况,要是那边的大圣杯魔力真的充裕到这个地步,恐怕此次圣杯战争……圣杯的下场不是提前降临,就是提前崩溃。”

听到这话,中年人收起了面上的笑容,“虽说我们这边的圣杯延缓了形成是好事,但是小陈那边也很危险。”

“根据这个,也大抵可以推出为什么小陈会被选作冬木圣杯的御主了吧,话说,学界不是一直有种很流行的说法吗,就是说圣杯自己也有一定的自主意识……”

岳老先生闻言略微思考,以科学严谨的态度纠正这个说法:“确切来说,是一种推测,有人认为自从爱因兹贝伦将小圣杯融入人造人体内后,人造人的意识可能会伴随肉身的死亡进入大圣杯内部,在历代圣杯战争中残留下来,形成一个集体意识,也有人认为或许有英灵的残余精神未能完整回归英灵座,导致大圣杯吸收后借助魔力产生了自主性。”

“冬木圣杯要是也有意识,那么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要打破两个世界的隔膜了,我们这边的圣杯几次都未能降临,攒了好多的魔力和精神残留……就是不知道里面反英雄的污染有多少。”中年人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那这么说,试图从我们这里吸收圣杯魔力的冬木圣杯,此刻岂不是已经被污染,并且成为一个极度危险的魔力源?”

“单凭理论推断,的确如此——此事重大啊!”

他立刻起身对门外的勤务员喊:“告诉大家立刻来会议室!叫秘书过来,把材料都发下去!”

下午时分,间桐宅。

这幢风格西式,不知为何透露出一股压抑和阴森的宅邸周围向来是没有什么行人通过的,要不是大门上的门锁还是新的,住宅二楼的房间还会在夜晚亮起灯光,也不时会有佣人出入其间,周围的居民们肯定以为这栋宅子没人住。

这天,这栋住宅罕见地有一位年轻女士在周围行走——她看上去像是在散步,并时不时停下来,像是觉得住宅周围的树木花草十分好看。

围着这幢宅子绕完一圈,年轻的女士终于停下脚步。

她并非散步的行人,而是前来和同伴们对间桐宅进行围攻的御主陈山烟。

面对这么一个大的面积,想要一笔一笔画完一个阵法是很困难的,她也没有时间精力去破解一个魔术世家的结界。

这个时候就是考验陈山烟画符本事的时候了,寻找不同方位的物理依凭,贴上浓缩了阵法,可以连接地脉的符纸,既然无法破除间桐家的魔术结界,那就在外面整一个更大的封锁式阵法包住。

这种阵法甚至不需要咒语激发,当符纸贴上去的时候,法阵就会自动起效。

做完这一切,陈山烟往后略微退了一点,她对着暗处的卫宫切嗣点点头,示意准备就绪。

“吾王,很荣幸还能与您并肩作战。”

有着紫罗兰色长发的英灵面对站在身前的金发少女,不同于之前在卫宫宅的躲避,这次行动是从者一同作战,他不能再避让。

“兰斯洛特卿。”阿尔托莉雅上前扶起下属为行礼俯低的上半身,“不要如此满面愁容,倒是我的心中一直存在着疑惑,请卿务必要为我解答。”

“吾王,您请问。”

骑士王的碧眸倒映出湖中骑士的身影:“你究竟还有什么愿望或是执念,竟要寄托于圣杯之上——竟以狂战士这一职阶现世,不惜牺牲自己的理智……”

阿尔托莉雅仿佛笃定般猜测:“是桂妮薇儿的事情吗?”

兰斯洛特立刻回答:“并不是!桂妮薇儿是我犯下的过错,是我未能恪守骑士准则和自己的贪欲引诱了她,我从未因此对您心怀愤懑……这并非我的执念所在!”

阿尔托莉雅略有惊讶,“那又会是什么?兰斯洛特卿……我仍然记得港口一战时,你在Archer走后执意向我挥动武器,在未远川时阻拦我……请不要顾虑!说出来吧,我究竟有哪里做错了,才让你如此……”

如此憎恨我,以至于要现世,化作复仇的野兽来向我发泄你的愤怒吗?

阿尔托莉雅记起骑士团中的骑士说她不懂人心——果真是如此吗!征服王说她太过孤高,自己真的就如此失败,不列颠在自己手中灭亡,骑士团在自己手下分崩离析,自诩为骑士王的自己,即使在圣杯战争中,生前的下属也会挥动宝具同自己交战。

大至国家存亡,小至骑士与妻子的私情,这些事情都在自己的手中搞砸了。

“不!”阿尔托莉雅脸上那自责,愧疚的神情仿佛尖刀深深刺痛了兰斯洛特,这位骑士的神情竟比自己的王变得还要痛苦,“吾王……您没有错,您没有错,错的正是我才对!”

“这责任并不在您,错误并不由您背负啊,倘若我当初克制自己,倘若桂妮薇儿与您相守,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深深地,深深地怀念着过去您和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光,您带领我们取得胜利,为骑士之荣耀而前行。”

“卿希望用圣杯将时光倒流,将过去的遗憾都挽回吗?”阿尔托莉雅颤抖着声音问,“兰斯洛特卿……我从未怪罪你啊,桂妮薇儿嫁给我是不幸的,自我拔出石中剑时,我将作为不列颠的王为国家献身,身为女人的我注定无法让桂妮薇儿幸福,她与你在一起才能获得生命中最美好最真实的快乐。哪怕再回到从前,我也一定会祝福你们……”

兰斯洛特对着自己的王露出了苦笑:“并非为了挽回遗憾……我正是为了我的过错来赎罪的,王。”

“您的宽宏大量,您高洁的品行让您如此大度地原谅了我,然而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时光倒流,让一切都不发生,这样做和打碎碗碟的孩子偷偷把碎片粘起来有什么区别呢?唯有受到该受的惩罚才算了结……”

兰斯洛特低声道:“唯有化作毫无理智的野兽,让您将我当作对手击败,当您的剑刺穿我的胸膛时,我作为罪人的罪行才能得到清算。”

阿尔托莉雅却听得清楚,“别这么说,兰斯洛特卿,”她上前使自己的手与骑士的双手交握,仿佛他们还如同过去一般是互相信任并肩作战的君臣,“你并无过错,过去的那些纠纷与争吵都如同云烟般飘去了,卿不论如何,都应当珍重自己,何必为了所谓的赎罪而如此作贱自己。”

“倒是我……”阿尔托莉雅的眼神愈发苦涩,“或许崔斯坦卿说得对,是我不懂人心……你们明明是和我最亲密的朋友,我的骑士们,我却未能明白你们内心在想什么,担心什么;明明桂妮薇儿与我结为夫妻,我却未能理解她对幸福的渴望……”

“兰斯洛特卿,你看,就连你的愿望,我在生前也完全忽视了,让你在这样挣扎的痛苦中度过一生,倘若我知道,我就应该在那时明明白白,堂堂正正地告诉你,告诉圆桌骑士团的大家——我并不责怪你!兰斯洛特!你依然是我的骑士,我亲密的朋友——”

倘若生前就能化解他的执念,那么是否兰斯洛特便可就此摆脱心灵的挣扎,安然地同桂妮薇儿度过一生呢?是否便可以让这位圆桌骑士团的第一骑士免于圣杯战争的召唤,享受死后的安宁?

“吾王,请不要如此贬低您自己。”兰斯洛特低头注视着君主与自己交握的手——曾经他们还是君臣时,有在征战中的出手相助,在胜利后的把酒言欢,“我始终坚信您是带领我们所有人的王,您的信念,您的剑,都是我们前进的方向……请不要为此而对自己怀疑啊,请您继续这样,散发着光芒一般地走下去。”

“作为被您带领着的,听候您命令的兰斯洛特骑士,我无比荣幸。”

“吾王,我在您的眼中看见了您的执念,您的动摇,您的忧虑——您至今,还在为什么而挥剑呢?”

阿尔托莉雅几乎要不能回答,但她还是坚定地说:“为了……不列颠,哪怕希望再渺茫,我渴望着不列颠还存在,我的国家,我的人民都没有经历那样的灾难,想要补偿你们,想要让大家都幸福……”

啊啊,说出来了。阿尔托莉雅和兰斯洛特同时有了这样的感触,实在是被命运捉弄的一对君臣哪,在圣杯战争中抱有如此强烈执念和意愿的两人被投放在现世,为了曾经的过往展开厮杀——若非此刻他们的结盟,恐怕骑士王得直到战争的最后才能明白湖上骑士的心愿。

阿尔托莉雅忽然放松般地笑了,“然而,这样的执念我已经放下了许多,兰斯洛特卿,你大可不必太担心我沉溺于此。”

“冬木市的圣杯实现愿望的可能性太小了……而我罔顾大家的意愿想要改变过往,正如你所说的,就像那个打碎了碗碟的孩子一样,我必须承认那些残酷的,由自己造成的历史事实。”

“兰斯洛特卿,我现在唯一的愿望,或者说目的也好,就仅仅是想要守护现在的一切,身边的人们就可以了。”

“除此以外,更多的东西,是这个时代无法承受的。”

“兰斯洛特卿,我想要请你一定要看着我,倘若我仍会陷入那样的固执中,不要犹豫,用你手中的剑提醒我——正如此刻,我们还要共同用剑扶助弱小一般。”

骑士王的笑容如同不列颠少见的灿烂艳阳一般,照亮了万物。湖上骑士一直以来忧郁的面容上也不禁跟随她一起展露出一个温柔,释怀般的微笑。

“这是我的荣幸,吾王。”

开始了。

地面传来爆炸时特有的震动,陈山烟甚至已经替附近的警察局想好了说辞:此次震动是由瓦斯泄露造成的。

有时候进入一个防守严密的魔术结界并不需要多么高深的手法,最简单的操作,最极致的享受,炸掉魔术结界依凭的物理存在,“潜入”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陈山烟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个说法:只要你把看见你的敌人都干掉,没人知道你来过,那么就是潜入了。

卫宫切嗣,间桐雁夜和三名从者进去,这个战斗力配置拿来对付一个没有从者的间桐脏砚来水颇有点拿高射炮打蚊子的浪费,但无所谓,只要达到目的就好。

八分钟,第二次爆炸的震动传来。

十分钟,陈山烟解决了第一批试图飞出去的使魔。

二十五分钟,间桐雁夜带着一个紫色头发的小女孩小跑了出来,陈山烟立刻上前接应,兰斯洛特紧随其后,陈山烟把早就准备好的车钥匙递给了这位从者。

看对方没有面露难色,陈山烟默认对方会开车。

三十分钟,结界内部亮起一道气势如虹的金色剑光,虽然不如未远川之战那样耀眼,但是陈山烟还是忍不住闭上眼。

五十五分钟,卫宫切嗣,阿尔托莉雅和迪卢木多三个走了出来,之所以花费那么多时间是为了伪造间桐宅毁于火灾的痕迹。

陈山烟一看手表,卫宫切嗣对她点点头,于是她撤掉了结界,顺便表扬:“不到一个小时,动作很快。”

“主要时间都花在阻拦敌人逃走和清理虫子上面了。”回想起进入虫仓时看见的密密麻麻的虫子们,哪怕是心理素质极好的魔术师杀手都不愿意再提,“按照计划从不同的路线返回据点,报案的事情就请你来做了。”

下午五点多,陈山烟在迪卢木多的陪同下去附近的一处警察局报案,声称自己在和同伴散步时看见一座住宅冒起了黑烟,想来可能发生了火灾。

经救援队搜救,确认这栋住宅可能由于天然气线路老旧问题发生了天然气泄露,又由于住宅内部有明火,导致了爆炸和火灾的发生,宅子的户主间桐脏砚先生不幸葬身火海,事发时间桐脏砚的儿子间桐鹤野正值外出,幸免于难。

强制征文的三项要求,两项已完成。

“这孩子的情况,实在说不上好,然而幸亏年纪还小,只要治疗及时,以后也一定可以健康长大。”爱丽丝菲尔手法轻柔,如同对待自己的女儿一般为间桐樱做了检查,小女孩被刻印虫侵蚀的身体在治愈魔法的柔光中被一点点治愈,但是毕竟这是间桐家族的刻印虫,仅凭简单的治愈魔术并不能完全让樱的身体回到最初的状况。

陈山烟倒是对刻印虫很好奇:“我实在不能明白,倘若说间桐雁夜为了在短时期内获得实力,强行让刻印虫侵蚀身体也就算了,作为过继来的养女,明明有足够长的时间培养间桐樱,为什么还要对她也使用刻印虫呢?”

爱丽丝菲尔抚摸着睡去女孩紫色的头发,“或许是因为属性吧……间桐家族本身其实是外来的魔术世家,在漫长的发展中,外国文字的名姓被音译为了日本的名字,就这样一直流传下来,比起血统在日本,但是传承自德国的宝石魔术的远坂家还要水土不服,血脉逐渐断绝才不得不过继这个孩子,各个世家的魔术都会和自己家族中成员的属性相匹配,或许正是为了让樱能够从小适应间桐家族的刻印,担当诞下具备足够魔术资质的后代的责任,才会如此急切地进行改造。”

陈山烟注视着间桐樱平静的睡颜,不禁叹气:“可能是我作为半路入门的道士并不理解吧,虽说我家也有具备资质的长辈,然而这份血脉经过我的外婆,母亲的沉寂,本来到我这一代就应当是最后的流传,却因为迪卢木多的召唤而被激发……但我并不执著于将这份血脉传递。”

“有时候听各个魔术世家对于血统,刻印病态一般的重视,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将其流传下去,仿佛古代为了获得继承人,用尽各种办法的皇帝一样。我有时候也会想,魔术师,究竟是研究魔术的人类,还是自身已经成为刻印载体的傀儡呢?”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这样可爱的孩子可以健康地长大,就如同间桐先生一样,选择自己喜欢的道路发展。”

爱丽丝菲尔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女孩,“明明知道这里是残酷的圣杯战争,但是我也是有女儿的母亲,也会忍不住对这孩子投注关爱。算起来,伊莉雅也只比这个孩子大一些呢。”

“人造人也可以拥有母爱吧,我真的,很喜欢可爱的孩子。我也正是为了切嗣和伊莉雅才来到这里,伊莉雅以后一定可以摆脱我们历代人造人的命运,她不用容纳小圣杯,只用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女孩一样长大就可以了。”

陈山烟感兴趣道:“看你的面容非常年轻,原来女儿已经很大了吗?”

“伊莉雅今年的话已经九岁了,我作为人造人,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年龄啊,容貌这种东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爱丽丝菲尔看着陈山烟:“说起来,陈女士这么喜欢可爱的女孩,以后也可以自己生一个呢,那种软软的婴儿抱在怀中的感觉……生命诞生的喜悦足够我铭记一生。”

“陈女士还很年轻,圣杯战争之后也可以在自己的世界回归普通人的生活吧。”

啊……怎么当妈的都喜欢催婚,陈山烟礼貌道:“虽然我不反感小孩子,但是我自己的性格并不适合做母亲,在我那边生活压力太大了。总之,我的人生规划上几乎没有这个选项。”

废话,养活自己都困难,还要养个小的?别提恋爱结婚期间的一堆破事,当代年轻人根本不想结婚好吗?她已经完全不对择偶市场抱什么希望了。

想到这里,陈山烟道:“对我这种挣工资过活的社畜来说,只有一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我享福。”

爱丽丝菲尔见此也不再多提,只是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要合适就好啦——那位间桐先生已经在门外等着了,可以请你把门拉开,让他进来看看这孩子吧。”

陈山烟一边起身一边道:“他也的确对樱上心啊。”

“间桐雁夜,进来吧,纸屏风可挡不住你的身影。”

间桐雁夜在房间内看到安睡的间桐樱如何激动喜悦,又在间桐樱醒后被叫了“雁夜叔叔”后如何双目含泪却强做笑意暂且按下不表(陈山烟:我看他当时的表情简直是死而无憾的真实写照)。

强制征文的第三个要求:治疗间桐樱。

这一点大家都非常一致地同意了找孩子他爹要钱的方案。

废话,孩子是你自己送出去的,送之前没有好好调查清楚,送之后也不回访。孤儿院领养都得查背景查身份,你堂堂魔术世家过继孩子还能搞得连这都不如?就算远坂时臣再怎么爱女之心,想要避免姐妹相残和被魔术师协会抓去研究的结局,也不能掩盖他在这方面的失职。

当然,说到这里,陈山烟就不得不批评间桐雁夜本人的一些表述上的错误——在间桐雁夜叙述了自己如何在天台上质问远坂时臣却得到对方理所应当的评价后,大家都发现一个问题:你间桐雁夜根本没有对人家说清楚事实啊?樱糟了什么罪,间桐脏砚怎么折磨樱的,你压根一个字没说清楚,还能指望毫不知情的远坂时臣理解什么?

当然,被大家指出问题后的间桐雁夜是这么说的:

“时臣那家伙,在做出决定之前,了解间桐家族的情况不是应该的吗?”

间桐雁夜不知道时臣不知道间桐家的情况,时臣也不知道间桐雁夜不知道他不知道间桐家的情况……

如此一番套娃链条,加上雁夜本人对时臣的个人恩怨在内,事情说不清楚似乎也很有理由了。

怎么找人要钱?卫宫切嗣可以提出很多种绑架勒索撕票一条龙的可拷方案,这些方案还确实能要到不少钱,不过毕竟是为了樱的未来着想,方式还得和平一些。

再者,樱的治疗还是得走魔术师内部圈子的关系,这方面也不得不考虑远坂家族的人脉……

陈山烟安慰间桐雁夜:“所以说孩子他爹还是能不杀就不杀,这毕竟还有用呢。”

不过,樱的治疗是一个可以长期持续的行为,但是爱丽丝菲尔的境况确实拖不得了。

仓库收拾妥当,卫宫切嗣和陈山烟在晚饭过后受到了特安部发过来的PDF文件,万能助手舞弥适时出现,给二人摆上了一台打印机。

“我跑遍了冬木市所有文具店买的。”舞弥如此解释。

陈山烟拿过打印出来的图片,递给卫宫切嗣:“等比例尺绘制,颜色深浅不是问题,这个阵法主要功能在于篆文上,你画线条我写字,分工合作。”

卫宫切嗣:“这可靠吗?”

陈山烟:“这个方案是咱们一起讨论出来的,你觉得不可靠很正常,毕竟方案本身就不太可靠。”

陈山烟:“你就说你用不用吧。”

法阵画好并不是说爱丽丝菲尔今晚就要进行摘除,经过测算,选择清晨六点这个时间,法阵的威力可以发挥到最大。

不过很显然,今晚由不得众人空闲。

冬木教会一发信号,在本次圣杯战争中平安发完令咒没有被肯主任“大人,时代变了”的言峰璃正神父,他安然站在布道台后面,面对被信号召集过来的各位御主的使魔告知一个简短的消息:

“冬木地脉出现了异动,大圣杯的情况不太稳定,具体来说,圆藏山附近的区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出现了魔力溢出等引人注意的状况。”

“我以此次圣杯战争监督者的名义,要求各方从者暂时休战,一同助力教会先行解决圆藏山附近的问题。”

参谋团接到了两个消息。

中年人面对各位与会人员,面色平静开口:

“好消息,中东的圣杯魔力反应接近于无,那个圣杯几乎没有降临的可能了。”

“坏消息,冬木刚发来的消息,那边的圣杯疑似出现了崩溃的前兆。”

陈山烟看着眼前圆藏山的景象,不由吐槽:

“早知道圣杯也会被……”

这个圣杯,该不会乱吃东西结果吐出来了吧?

TBC

为了推进剧情,终究还是采用了圣杯战争有水分里的设定,那就是【圣杯崩掉】导致的剧情推动。

爱丽丝菲尔: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从者那个样子吗?

虽然是言情,但我还是告诉大家:不生,真的不生。就主从两个人而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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