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低语

*OOC

车上，尼克看着已经平静的吉姆问道：“ 吉姆，问你个问题。每次病毒发作时你的情绪是什么样的？”

“焦虑、愤怒、或者……被诱惑。我的耳边会传来低语声。你难道没有吗？”坐在副驾驶的吉姆缓缓说道，他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尼克听了吉姆后半段话后皱着眉说：“是吗？但我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你说的那些症状……那低语是什么样的？”

吉姆说：“低语会让你失去理智，它会说出你内心最黑暗的**然后诱惑你去实施。你必须用尽全部的意志力才能不让它控制你。”因为背对着，尼克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却从他严肃的语气中听出了低语的严重性。

“或许我只是还没有——触发低语？我甚至都想不到我的黑暗面是什么，我从来都没想过平白无故把谁揪过来打一顿或者怎么样。

我和街上那些到处发泄暴力的家伙比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尼克摸着下巴慢慢说。

吉姆回答道：“或许吧。但当它来临的时候一定要尽全力抵抗它，不然它就会控制你。”

尼克坚定地说：“我会尽我最大努力，我绝对不会让那该死的病毒占领我的理智。”我的理智只会被另一种比病毒更强的事物占领。只是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天色逐渐变暗，今夜的哥谭应该会尤其不太平。

“让突击队和所有能调动的人手都赶过去！我这就到！”哈维开着车对着电话下达命令。

他的车速尤其快但是却很稳，一看就是老司机了，车门缺了半边还能把车开这么快。尼克很羡慕哈维，他希望有朝一日等哈维不再讨厌自己的时候对方可以教自己开车。

“东区屠宰场据报，出现冰暴和火球。你觉得是不是……”哈维对吉姆说，但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开你的车！”吉姆不耐烦的喊到，他的声音变低沉而沙哑。哈维见搭档这样就立刻不出声了，尼克也被吓了一跳。

尼克见到吉姆这样担忧的想：吉姆被病毒控制的越来越频繁了，这样下去他会不会抵挡不住……看来得对他多加注意才行。

三个人到了屠宰场。尼克和哈维端着枪和吉姆进入一间仓库，里面冰冻射线和火球到处乱飞，稍不注意就会被来个冰火两重天——

变成一半焦糊一半冷硬的烤肉。尼克想。不好吃。

几个戴着黑色兜帽的人在躲避着密集的攻击，动作迅捷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尼克见状心想：看来不只GCPD需要解药？但解药只有在GCPD手里才能真的救哥谭，绝对不能让那群奇怪的人拿到手！

“我的老天……”哈维惊呆了。

几个黑衣人见到门口来了人，就朝那几个人攻去。

“你们有什么毛病！你们打就打，我们在边上看着都不行？！他们打不过就来打普通人？真有你的！”尼克灵活躲避着砍过来的长刀，嘴里不停地说着。

他抓住敌人的手，硬生生将对方手里的长刀扭转方向刺进对方的胸口。

刀刃刺进皮肉的声音使尼克感到莫名的舒爽。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咧开露出了两颗尖锐的犬齿。那个笑容是属于文森特的夸张的笑容。

笑容转瞬即逝，而尼克的眼睛也没有任何变化。

这证明杀戮并没有唤醒尼克体内的病毒，他的笑容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已经被文森特影响了，他们的交替或许只需要一个契机。

“哈维我来帮你！”尼克见哈维即将被一个黑衣人砍到，他大喊着跑过去，用刀把哈维身边一个即将把刀刺进他身体里的敌人干掉了。

两个人没几下就干掉了三四个敌人，当然大多数都是尼克杀的。哈维基本负责补刀。

“切，还以为多厉害呢。没想到就这点本身！”尼克把刀扔在一边，在裤子上蹭着手不屑道。

一边的吉姆把一个黑衣人直接扔了出去。那人正好躺在了尼克脚边，他蹲下身看着地上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说：“谁派你来的？看你的装扮你是忍者？”

地上的黑衣人没说话，他猛然一拳冲向尼克的脸。在他出拳的那一刹那，他袖子里忽然出现一把袖剑。

虽然尼克躲闪的还算及时但脸上也依旧挂了彩。鲜血顺着黑发青年的脸流淌下来，青年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

他不再说话，而是飞快地抽出腰间的匕首死死钉在黑衣人的脖子上。鲜血瞬间向四周蔓去。

尼克把匕首拔出来的瞬间鲜血溅在脸上，他在黑衣人身上蹭了蹭后别回腰间，他站起身看着一脸惊讶的哈维无辜地问：“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惊讶，我做错什么事了吗？”哈维想说什么但看着鲜血下那双闪烁着无辜的大眼睛却只是张了张嘴。

他能说什么？

尼克 塔文这家伙是个疯子！哪有人杀人之后一脸无辜地问自己做错了什么？当初把他和泰奇一起打包扔进阿卡姆绝对没问题！哈维想。

尼克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吉姆还在战斗着。

吉姆在打断了一个人的胳膊后灵活的躲过一把横劈过来的刀，让刀刺进了另一名敌人的身体，然后几下就解决了好几个敌人。

紧接着他一刀捅进了菲什 穆尼的胸口。

菲什愕然的松开手，蓝色的解药哗啦一声掉在地上，试管碎裂，蓝色的液体溅到了地上。

“你个蠢货！”菲什痛苦地说。吉姆愣愣地抽出刀。菲什倒在地上。

“菲什！”奥斯瓦尔德大喊着从一个大箱子后一瘸一拐地冲出来，扶住了即将倒在地上的菲什。

吉姆手里的刀啪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奥斯瓦尔德……”菲什倒在了奥斯瓦尔德怀里，虚弱地说。

奥斯瓦尔德慌张地说：“没关系。没-没关……我们可以给你找医生！”他已经语无伦次了。

“不，不，不。我已经死过足够多次，我知道这次我完了。”菲什强撑着说。

“不，我们会帮你找医生……”奥斯瓦尔德语无伦次地说，他试着用手捂住对方冒着鲜血的伤口，但却无济于事。

“听我说……听我说。让这城市臣服于你……不然就将它摧毁。”菲什狠声说完后就闭上双眼没了声息。

菲什 穆尼死了，在电光火石间，尼克甚至还没等到菲什说点其他的话她就死了。

空旷房间只里只剩下奥斯瓦尔德无助的啜泣声在回荡。

尼克突然有点心疼奥斯瓦尔德，自从见到这矮小的男人时他就是孤身一人，但那时身边至少还有布奇。

可现在布奇也不见了，他什么都没了。尼克本来还以为爱德华尼格玛会一直陪着奥斯瓦尔德来着，但是能想到爱德华那么快就背叛奥斯瓦尔德了。

他们曾经是那样要好，尼克甚至以为他们有些超越盟友的关系，比如——爱情？当奥斯瓦尔德提起爱德华时，尼克总是能从他那双总是泛着恶意与狡黠的绿眼睛里看到浓烈的爱意。

尼克没怎么和爱德华接触过，他只记得爱德华尼格玛身材高挑经常穿着一身绿西装以及——经常对忙于竞选的奥斯瓦尔德说那个谜底是爱的谜语。只是奥斯瓦尔德一心沉迷竞选，丝毫不关心这个谜语。

谁会经常对自己的好朋友说这个谜语？

尼克希望自己的前老板能把爱德华尼格玛找回来。

奥斯瓦尔德猛地把头转向吉姆，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恨，他狠狠的说：“人们还说我是怪物呢。你，吉姆戈登，你才是怪——”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吉姆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对啊，我的确是怪物。”吉姆说，他的语气显然是再次被病毒控制了。

尼克见自己的前老板就快被活活掐死了，他立刻抽出手枪抢在哈维前面给了吉姆一枪托。吉姆昏了过去。

尼克看着地上的吉姆语气中带着一起歉意道：“真是抱歉吉姆，但你确实应该冷静一下。”

“GCPD！”支援的警员们匆匆赶到，标志着这荒唐的闹剧结束了。

哈维朝后面涌进来的警员们大喊：“逮捕他们！所有人！除了站在我边上的这个！”

尼克没想到对方信守了承诺，脸上立刻扬起了一个笑容：“谢谢你哈维！”

哈维说：“你救了我一次然后现在咱们两清了，小子。下次就该逮捕你并把你扔回阿卡姆了。”

两个警员把雨果斯特兰奇带到哈维面前。

哈维指了一下地上碎裂的解药瓶说：“斯特兰奇，你最好告诉我你还能做更多解药。”

斯特兰奇低头看了一眼，不紧不慢的说：“没错，没错。我只需要一样东西。”

雨果 斯特兰奇被押上车带回了GCPD。

“雨果 斯特兰奇？”尼克敲敲门走到正在GCPD搭设的临时实验室里待着的斯特兰奇身边说。

“没错？请问有什么事情我可以效劳吗……先生？”斯特兰奇说。

“塔文。”尼克说，“我以为你看过报纸或是电视。”

“请问有什么事吗？塔文先生。”

“你刚才说你要与源头流着相同血液的那个人的血，难道他的血就是解药？”尼克问。

“准确来说是原材料。”斯特兰奇说。

“你只要告诉我他的血能不能治愈病毒就行！”尼克皱着眉向对方走近两步有些不耐烦地说。

他实在没什么耐心了。首先他不太喜欢这个斯特兰奇，其次他感觉某种东西在侵蚀自己的精神，耳边已经开始出现一些模糊不清的细语声了。

尼克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如同室温下的冰激凌般被融化。

“可以是可以，但效果并不是最好的，只能暂时压制……所以你也被感染了，塔文先生？”斯特兰奇的那种暗暗兴奋的语气让尼克越听越觉得他欠揍。

血红几乎是一瞬间爬上眼白，尼克咬着牙低声说：“没错。但是我暂时还可以控制它，不至于让我现在就把你的脑袋扯下来！”他越来越讨厌这个雨果 斯特兰奇了。

斯特兰奇一幅被吓到的表情，他看到的不仅是对方变红的眼睛。还有对方尖锐的犬齿和苍白的脸，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看起来像是不久前刚受伤的。这让尼克的脸显得尤为狰狞。

紧接着，“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斯特兰奇先生？”尼克突然换了一副面孔微笑着说，他眼中的血红已经褪去，似乎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斯特兰奇的幻觉而已。

“一点都没有……塔文塔文。”斯特兰奇露出了一个僵硬而勉强的笑容，仍旧不失礼貌的微笑着说。

“那就好，如果你说了“是”的话。我不知道该有多伤心——那样我一定会把你的脑袋扯下来——带着一丝歉意。”尼克死盯着斯特兰奇的眼睛微笑着说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紧接着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和源头流着相同血液的人……杰维斯泰奇，杰维斯泰奇，杰维斯泰奇……”尼克在回家的路上嘴里一直不停的念叨着同一句话，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魔怔了一样。

尼克回到家把房门重重关上，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似乎有种即将跳出来的错觉。他六神无主的拉开餐桌前的凳子坐上去紧接着用手捂住脸趴在桌子上。

过了半晌尼克从手心抬起头，原本澄澈的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血红所侵染而变得的肮脏。他盯着发黄白墙上的一点喃喃道：“我需要杰维斯泰奇，他是唯一。”

“拜托冷静点，我都能感觉到你这股失控的感觉了。”一个声音出现在尼克身后，他立刻回头看去。文森特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文森特的样貌并未受到病毒影响，他说：“你要知道，我不想你完全失控。”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莫名的傲慢。

“怎么缓解？”尼克把头再次埋入手心疲惫的问。

文森特悠闲的扣着指甲说：“你不是说了吗，杰维斯泰奇才是唯一，所以你得去找他。问我可没用，我只能帮你转移痛苦。”

尼克叹口气说：“我现在就够痛苦了，那该死的病毒都快把我从中间分开了。”

文森特依旧跟个大爷似的靠着沙发上说：“我可不负责这部分痛苦，人是在痛苦中成长的。你也不例外。你得学着接纳痛苦，长大点吧！文森特不是万能的。”

文森特说：“我只有一个忠告，做你想做的，多余的痛苦从来都不是你应该承受的。我是你的兄弟，小尼克，我爱你，你可以永远信任我。”他在尼克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但他的话确实安慰了尼克不少，虽然那并没有减轻他精神上目前所遭受的痛苦。

尼克剧烈喘息着，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强烈鼓动着，心跳的鼓点声几乎要让他尖叫。就在尼克即将习惯耳边的声音带来的麻木时——一道低语在耳边响起：去找杰维斯泰奇吧，你爱他，他会为你献出血肉。

大约几分钟后，浑身颤抖的尼克如同疯了一般扑向平时摆放药物的柜子。爬满猩红的双眼飞速而轻微地左右移动着，大大小小的药瓶被翻找出来各种瓶盖被随意丢弃在地上，尼克掌心里躺着至少四种药物，每种药物的剂量不等，但很明显都超出了正常服用范围。

尼克囫囵将药塞进嘴里含着药走到水龙头前弯腰灌了一大口水，不管是否会噎住就将嘴里的药片全部吞下去。

他不愿意因为病毒而失去理智……他认为杰维斯不会喜欢现在的自己——一个兽性大于人性的家伙。低语不仅在诱惑尼克得到泰奇，更在诱惑他得到对方的血肉，而这无疑会伤害甚至杀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