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泽诺比娅睁开眼时,马芬还在它金光闪闪的小窝里呼呼大睡,柔和的天光被窗帘挡在后面。
昨晚她钻进被子里,本以为能一如既往地顺利入眠,却一整晚都在脑海里描绘着霍格沃茨的模样。
尽管卡辛经常笑嘻嘻地说些不着边际的玩笑逗她,但一想到他讲的关于那些雷鸟、独角兽之类的令人着迷的生物会出现在校门前或校园里的事有一半的可能性是真的,泽诺比娅就忍不住美滋滋地捏着被子一角偷笑。
于是极度兴奋的她直到午夜才睡着,现在又早早醒来。她不愿从床上起来,平躺着看着天花板发呆。
刚从夜晚出走的室内很安静,泽诺比娅只能听到自己平静的呼吸声——还有马芬在财宝堆上翻身的沙沙声。
咚咚咚。
没等伊莲娜的声音像往日一样响起,泽诺比娅就像个小球似的滚下来,唰地打开房门,精神十足地抬头:“早上好妈妈。我们可以出发了吗?出发吧出发吧!”
伊莲娜把她睡得乱蓬蓬炸起的卷发压了压:“当然可以呀。但在出发前你是不是得先吃早饭?爸爸已经做好了。我们今天可是要逛很长时间。”
热腾腾的、南瓜派的香味顺着楼梯飘上来,泽诺比娅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
吃饱喝足后,她从饰品盒里挑了几条色彩交织的细手链,又搭配着裙子选出一条祖母克莱尔的小贝壳项链戴上。
昨晚,她拿着霍格沃茨新生必备用品清单在嗅嗅窝边来回踱步,对着它反复念着——主要是最后一段:“‘学生可携带一只猫头鹰或一只猫或一只蟾蜍’,猫头鹰、猫、蟾蜍——听到了吗马芬,没有你!哈哈!”
泽诺比娅得意地哼哼,马芬叫一声,跳起来换了个方向,屁股一撅,把她晾在一边。她又凑过去,笑眯眯的:
“不过明天我可以带你一起去对角巷。蟾蜍我不喜欢,小猫掉毛又有点麻烦......猫头鹰嘛,我的猫头鹰可以由你来选哦,到时候挑一个和你最有缘的,好不好?”
虽然嗅嗅依旧用屁股示威,但现在还是在卡辛的小皮箱里呆着了。
维雷拉家没有注册飞路网,因为维雷拉夫妇不想在家里多出个可能被魔法部监视的东西。泽诺比娅的初设想是爸爸妈妈直接带着她幻影移形到对角巷附近,但初设想之所以是“初”,是有原因的——
“为什么不从我家出发!”詹姆声音大得像用了扩音咒。
“因为我不想我的衣服沾上灰。”泽诺比娅毫不退让,探出脚尖,漆皮的樱桃红小皮鞋点了点地:“看嘛,这双鞋脏了会很明显的。”
“脏了擦掉不就好了?还是你根本不想和我一起去对角巷?”
“嘿?!我们只是去的方式不一样,最后不都是在那家破……破什么酒吧门口见吗?”
“是破釜酒吧。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没有一起去的过程了!”
站在波特家和维雷拉家中间的两个小孩的动静,把散步的汉伯里夫妇的目光都给吸引过来。卡辛和伊莲娜在波特家门口看得直笑。
泽诺比娅叉着腰:“拜托,那时间连三分钟都用不了,而且用飞路粉不照样是一个人跟在一个人后面进去——”
“詹姆!诺比!可以走了——”
从屋子里传出的尤菲米娅的呼唤终结了这个可能会一直进行下去的争论。
泽诺比娅舍不得拒绝尤菲米娅。所以她鼓着脸颊,哒哒哒小跑进去。詹姆跟在后面欢呼:“做得好妈妈!”
两家人商量好了由维雷拉夫妇带着两孩子去。泽诺比娅手里的飞路粉没完全撒干净,从壁炉里出来后她的手心拍在詹姆的胳膊上,当作小小的报复。
实际上这个飞路网设立点离对角巷还有一段距离,街上人流密集,泽诺比娅紧紧牵着妈妈的手。
直到他们在一家就算不与旁边店铺对比也小得出奇的、脏兮兮的酒吧面前停下,泽诺比娅都不认为这就是“那个”破釜酒吧,还在四处张望,试图找到其他的店铺。
她的头被卡辛扶正,他声音轻快:“我们到了。”
“酷!”詹姆吹一声口哨。泽诺比娅认为这一定是英国巫师界的伪装,店里面一定别有一番天地,就像是法国的——
一进门她就发现自己错了。酒吧门口几乎就是店里所有的装饰。她不适应地眨眨眼以适应黑暗的环境,吧台边挤着几个人,还有寥寥几人坐在角落。
穿着矢车菊蓝裙子的泽诺比娅,在昏暗又老旧的酒吧里活像是只彩色小孔雀误闯入一张素描画。她嘴巴紧闭,眼珠滴溜溜转着,和所有人对视了一遍。
酒吧老板的头发像是用羽毛笔蘸上黑墨水随便画了几笔,他冲他们和善地挑眉:“向你们问好,维雷拉先生,维雷拉夫人,还有两位小巫师。”
泽诺比娅的注意力却已经被吧台边缘背佝偻得像背了口锅一样的男人吸引了,他头上的那顶歪歪扭扭的礼帽和他只有几根的胡须一样滑稽。那男人见她感兴趣,笑嘻嘻地弯腰问她:“你见过能隐身的帽子吗?”
她摇头,詹姆插嘴:“就像隐身衣一样?”
“对,对,没错,就像是隐身衣一样。”
泽诺比娅隐蔽地瞥了詹姆一眼,他没看她,或者说带一点心虚地刻意没有看她。
上周他们闹脾气,冷战了一天后詹姆披着隐身衣溜进她家,结果被正在逃离抓捕的嗅嗅一爪子拍在脸上,在面前空气里炸开的痛呼把泽诺比娅吓得大叫、手下意识打出去,詹姆的肩膀又挨了一下。
她的视线回到男人身上:“我可以试试吗?”
男人的表情有些扭曲,那几根胡须颤动着,像是在忍着什么似的把帽子摘下来:“当然可以——”
那顶歪扭的帽子被他放到泽诺比娅头上,几乎盖住了泽诺比娅大半张脸。
但她的视野却毫无遮挡——耳边詹姆的笑声也毫无阻挡。
泽诺比娅变成了个小光头。
一路走到天井、敲开砖墙、走进对角巷,詹姆仍笑个不停,连带着卡辛和伊莲娜也忍俊不禁。
隐身帽,隐身帽,只把帽子和头发隐身掉的帽子当然也叫“隐身帽”。
在他头上普普通通的帽子,戴到泽诺比娅头上的瞬间就裹挟着茂盛的卷发消失不见,只剩下一颗干净圆润的脑袋和迷茫的她。
泽诺比娅自己也觉得好笑,拿开帽子后摸着自己没丢的头发哧哧笑着。那男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她想把那顶帽子留下,却被他神神秘秘地摇头拒绝了。
“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被你拿走我就没办法继续表演了。”
对角巷里熙熙攘攘,斗篷翻飞,泽诺比娅好奇地左看右看,天上挂着横七竖八的招牌,商店一间连着一间,让她眼花缭乱。
魁地奇精品店橱窗里,摆着的新款扫帚正被几个大孩子围着讨论;丽痕书店的门口堆着打折的书箱,空中还飘着几个单子——似乎是霍格沃茨各个年级的书单;对面糖果店的窗台上堆着爆炸糖和跳跳蛙,融化了的蜂蜜的味道从那里飘过来,她舔了舔嘴唇。
尽管带了足够的加隆和西可,卡辛还是要带着他们去古灵阁一趟,他捏捏伊莲娜的胳膊:“让他们去体验一下那儿的小推车。”
那幢高大的雪白色楼房里坐着许多妖精,卡辛轻敲一下大理石柜台,把两把钥匙放在上面:“上午好。564号和472号金库常规取款。”
那妖精戴着副眼镜,低着的头并没有抬起来,而是用狭长的眼睛从镜片上方打量他们。泽诺比娅感觉到他的视线在经过她的手链时微妙地停顿。她撇撇嘴,抱着胳膊,把戴着塑料珠手链的手腕举得更高些。
在检查完钥匙后,妖精的脸色和缓了不少,他挥手让旁边的妖精带着他们去地下金库。
大门推开后,泽诺比娅险些以为自己到什么无底深渊了。那通道幽黑,再往前些斜得几近九十度。妖精吹响的哨子声带着回声扎进她耳朵里,圆形的刺目灯光从鬼祟的黑暗尽头向他们冲来,轮子“嘎吱嘎吱”碾压过轨道,在他们面前仿佛撞上了一堵墙似的猛停住。
“小推车”?她觉得这车一点也不小,四个轮子从车身延伸出去的样子,简直像是一只蜘蛛攀住了轨道。
泽诺比娅爬上去,她的脚尖还碰不到车底。她向后扒在车边,探头看下面的轨道,詹姆伸手想摸一摸车的金属外壁。
“先生们女士们,我们要出发了,别把头和手伸出去。”
妖精拉长的语调把他们的身体揪回来,它刚拉下操纵杆,整辆车就像被无形的手用力拽了出去,咔哒一声猛地前冲。
最开始,泽诺比娅还能忍住不叫出声,但当推车沿着一条几乎垂直的轨道俯冲而下时,她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哇了一声,伊莲娜的金色长发乱飞,差点飘进她的嘴里。耳边全是尖锐的轨道摩擦的响声。
风里混杂着些金属的锈味和一点肉类腐烂的气味。空气越来越冷,泛着微妙的潮气,泽诺比娅还在担心自己的鼻尖是不是已经发红了,詹姆已经哇哇叫着把手放在她脑袋上。
下一秒伊莲娜让她“憋气”的嘱咐,和从头顶浇下的防贼瀑布同时到来,诡异的、又湿又冷的感觉让泽诺比娅打了个寒战。
那一瞬间她以为车将要撞上石壁,结果它来了个急转弯——她感觉全身的骨头像被拽着硬扭了一下。
火把一个接一个地在隧道墙壁上亮起,照得石壁时明时暗。泽诺比娅发现这推车钟爱急刹车,在472号保险库停下的时候她的鼻子差点磕到卡辛的膝盖上。
“这比骑扫帚刺激多了。”泽诺比娅后怕地摸摸鼻子。
“因为我们扫帚上坐着的是好骑手,但这个就......”詹姆抛来一个“你明白”的眼神。
在进入波特家的金库前,泽诺比娅仔细检查了一遍装着嗅嗅的皮箱是否关紧了。要是那些金加隆被马芬瞧见——就说那不会是任何人想看到的景象好了。
噢,除了詹姆会兴高采烈地和它玩追逐战。
他早就想试试追着嗅嗅跑是什么感觉,她懒得搭理詹姆,这种心思被嗅嗅亲自治一治就会了结了。偏生平时他身上没什么吸引马芬的东西,这让他除了那意外的一爪子之外还没有机会领略马芬的风采。
他们象征性地从两家的金库里各拿了一块加隆。大人宣布自由行动后,泽诺比娅带着红通通的鼻尖走进了商店区。
买长袍时,摩金夫人称赞她领口和袖口上的细密蕾丝,泽诺比娅快乐地张开手臂,好让摩金夫人更准确地量她的臂长:
“您裙摆上的暗纹也漂亮极了!可惜霍格沃茨只允许带素面的黑袍,不然我肯定要让您给我也做这种样式的。”
“其实我们能在内衬弄些这种纹样。”
于是泽诺比娅仔细挑选了四种纹样,心满意足地去往咿啦猫头鹰商店。
詹姆刚从魁地奇精品店出来,她一看他那红润的面色就知道他肯定挑开心了,果不其然:
“你真的该和我一起去!”
“那里面太挤了,如果你想的话,我等会儿会去看看的。”
“你知道光轮1001有多酷吗?梅林啊,泽诺比娅,它比我们那两把横扫三星看起来好骑多了!第二个玻璃柜里的手套手感也很舒服!”
“现在比横扫三星难骑的扫帚也很难找到了——无意冒犯,我只说它的外观方面,虽然那老扫帚的速度放到现在也很一般……我有两条裤子都被它弄得勾丝了。”
“为什么一年级不能带扫帚,我真想直接跳过一年级,明年我一定要买下光轮1001。”
让詹姆远离扫帚一年能要了他的命。
泽诺比娅推开咿啦猫头鹰店的门,噢,小猫头鹰的气息——羽毛和干草的混合味。
一双双亮闪闪的眼睛从高高低低的笼子里盯过来,打盹的、理羽的、眨眼的,还有几只打着呼噜。
“明年光轮肯定会出新款的,你确定那时候还要买1001吗?”
她把皮箱打开一条缝,让马芬能探出它的小脑袋,同时绕着店里转圈,好观察马芬对哪只反应最大。
嗅嗅看不到什么硬币袋,于是猫头鹰成了它打量的对象。它扒拉泽诺比娅的手,停在拐弯处的一只猫头鹰前,小心凑近,用鼻子碰了碰对方翅膀上的羽尖。
那是一只体型偏大的长尾林鸮,浅银灰色的羽毛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它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轻轻扑扇了两下翅膀。
“噢……”泽诺比娅凑近了,猫头鹰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旋转。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地勾了勾它的脑袋:“你的脸真圆,是不是?像颗圆鼓鼓的苹果。”
银灰色的鸮蹭蹭她的手指。
心的一角融化了,泽诺比娅立马决定这就是她的猫头鹰。她也摸摸马芬,顺手把它按回包里:“就听你的了,马芬。”
她扭头寻找老板的身影,在店另一边看到了,不过还有一个挣扎的詹姆。
一只色泽奇异的大家伙——像是泼了两滩墨水在泥土上,比她的猫头鹰还大一圈,它从笼子里精准地叼住了他詹姆的帽檐,咬着他死死不放。
“喂!”詹姆反手揪着帽子,试图逃脱:“我还没决定就是你!我在看你上面的那只灰褐色的!”
那大家伙死死不松口,甚至还试图探出爪子踩住他肩膀,一人一猫头鹰打着对抗赛,笼子上面的挂钩转来转去,扯着詹姆的脚步也像个陀螺。
老板在旁边没帮忙,还在点评:“看来是已经认主了。”
泽诺比娅认同:“相处得很好呢。”
“好在哪里?!泽诺比娅快救我!我要窒息了——嗬……”
出了店,泽诺比娅瞥着他皱巴巴的帽檐偷笑,结果被逮个正着。刚才在店里纠缠在一起的主人和猫头鹰这会儿倒是团结起来闹她了。
“我只笑了一下——哦不不不詹姆别拽包的带子!马芬要是跑出来就让你负责抓回来——好宝贝别咬我的裙摆,这不是他的帽子!没错詹姆,再把笼子拿得远些——”
“whau!”
詹姆提着笼子的手愣在身后,泽诺比娅右手拽着自己裙摆的动作也顿住,她迟疑地低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亲爱的……你是怎么发出这么像大狗吠的声音的?”
那只长尾林鸮歪歪它可爱的大圆脸。
泽诺比娅当即抛弃了原定的“Vivi”这个名字,她现在觉得“小石头”再合适不过,坚硬又有力。
坚硬有力的小石头在魔杖店门口被另一只猫头鹰的羽毛糊了满脸,它发出长而尖的怒叫,挥翅把羽毛拍走。
泽诺比娅来不及帮它,因为她也被飞出来的纸卷砸中了脑袋。魔杖店被炸得门口半开。
她一边拍掉裙子上的灰尘一边避开地上的混乱走进来:“这可真是......大场面。”
站在一堆长盒子和羽毛堆中间的女孩闻声看过来,兴奋未退,举起手上的魔杖向泽诺比娅用力挥着:
“嗨!这太不可思议了!我觉得我和这根长棍子超级合拍!”
“魔杖,那是魔杖——孩子,你和那根黑胡桃木的魔杖一点都不合适,这根?不不......”奥利凡德弓着身子,在泽诺比娅看起来几乎快要通天的架子下方翻找着。
女孩深棕色的直发看起来很硬,耳边的碎发像角一样翘起来。泽诺比娅原以为她因为情绪而脸红,走近后才发现是她薄皮肤下泛的红色。
她的小夹克有好几个口袋,鼓鼓囊囊的,闻言她失望地从喉咙里咕哝一声,焦糖色的圆眼睛顿时溶化了似的垂下来:“可是我轻轻一挥,空气就像气球一样爆炸了,这么大的威力不叫做契合吗?”
泽诺比娅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她的口袋上移开。
她把小石头放在旁边,和那只可怜的尾羽掉了一大半的小猫头鹰在一起:“如果你非要用这根魔杖的话,它一定也会在某一天爆炸的。”
她边说边认真地点头,以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奥利凡德闷头高声道:“没错——这一点也不夸张。”
女孩的眼神并不收敛,盯着泽诺比娅好一会儿。而后忽地抬手。泽诺比娅下意识要挡住,却感觉发夹被碰了碰,对方捻下一片被熏黑了的羽毛来。
“一定吗?那和你被龙叼走的可能性相比呢?”
“什么?” 泽诺比娅一时没有理解。
“什么?”女孩模仿她不解的语气:“当然是你被龙叼走啊。它们可太喜欢亮晶晶的、漂亮的事物了。”
“不,不,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龙才不喜欢——那些东西是这孩子才会喜欢的。”泽诺比娅将小皮箱拉开一条缝,让马芬露出来,对方看到后叫一声,伸出手指逗它。
“它长得和我舅舅养得那只小鸭子像极了!不过那只鸭子的肚子上可没这个小袋子——哇哦,鸭子的嘴里也不会有我的螺丝。”她从反抗的嗅嗅肚兜里捏出一根小螺丝钉来,瞪大了眼睛。
泽诺比娅觉得那螺丝反射的光快把她的脸晃烧起来了,她一巴掌把嗅嗅拍回去,若无其事地合上箱子:“瞧吧,你说的确实是嗅嗅的习性。”
“如果能见到真的龙,我会给它们道歉,我一直因为那些传说而以为它们是好色贪财的生物。”
注视着泽诺比娅的那双焦糖圆眼亮得出奇:“我叫莉娜·门罗,是我们家第一个会魔法的。”
麻瓜!是麻瓜小巫师!泽诺比娅心里的小人尖叫起来。
她急切地握住莉娜的双手——比她小一些,指根有薄薄的茧:“泽诺比娅·维雷拉。我爸爸和很多神奇动物打交道,我们可以一起去看龙。”
她太专注于和她喜欢的小伙伴拉近关系,以至于没听到奥利凡德喊莉娜试新魔杖。而莉娜也因凝视着面前人的脸蛋没听清。
“你想看什么样的龙?好斗的?有特色的?还是美丽的?我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罗马尼亚长角龙,唯一记得的事就是它用角插死猎物的方式还挺狂野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我能近距离看吗?”
话匣子被奥利凡德关上。
这支新的魔杖终于与莉娜“契合”了。莉娜新奇地打量着她的新魔杖:“像是我的手臂延伸出了另外一节似的。”
“我家是做加工修理机械的,七岁时我突然飘起来,还把家里的一个厂房弄炸了,我爸爸差点晕过去。幸好妈妈刚从农场回来,让他清醒了。”
泽诺比娅也快幸福得晕倒了。她新认识的小巫师和她的家人是多么有能力的人啊!那些她无法想象怎么组合的精密机械,正是莉娜和她的家人所掌握的。
“我小时候在一个池塘边被一只会喷泡泡的癞蛤蟆追了好长时间,最后我急忙钻进围栏底下,它居然还跟着我拱出来!”
“最后怎么样?你摆脱它了吗?”
“不……我全身都是泡泡,连耳朵里也是。魔法不能彻底清洗,所以妈妈和祖母研究了我一个多小时。”
莉娜拿着魔杖大笑:“就像是完全被水打湿的香皂一样,越碰只会有越多的泡沫。”
她看着小皮箱若有所思:“你知道吗?它不适合去我家,它刚才甚至试图把那颗螺母吞下去护着。我爸爸很爱护机械,家里有太多会因为反光而发亮的工具了。”
噢!泽诺比娅的心里又放起了小小烟花。这说明她愿意让自己去她的家里!
莉娜忽然抱住她,把她轻飘飘快飞走的魂召回来了:“我收到入学通知信后特别紧张,教授来接我之前,我把卧室里的钟表拆了又装好几次,心脏跳得很厉害。”
她硬硬的鬓发蹭得泽诺比娅脸颊发痒,莉娜脸上的雀斑被笑容挤得扁扁的:“我以为要等开学才能认识同学,担心我会不会……但不是。我成为巫师后遇到的第一个同学——朋友,是你,我好开心,泽诺比娅。”
泽诺比娅现在脸真的红起来了,旁人看来都快和她的小皮鞋一样红了。她回抱上去:“我也是,莉娜。”
背后奥利凡德安静地挥着魔杖,她们脚下的那些破碎的物品悄悄升起来恢复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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