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撒旦 Satan

何安黎思考了一个晚上,根本没睡几个小时。她做了一个决定:她要给小天狼星写信。

关于伏地魔在找的东西的事情,她一直十分在意,还有那个黑魔标记,这是否意味着伏地魔要回来了?关于她父母的死亡,他会不会知道更多细节?

舅舅和舅妈明显不会告诉她,虫尾巴早就被送进阿兹卡班,邓布利多明显知道什么,但不会告诉她;她可能只能去问问小天狼星,问问他是否知道更多东西。虽然获得谜底的希望很渺茫,但她也要试一试。

她爬起来给他写了一封信,简要地说明了一下她自己的身份——小天狼星应该对她还有印象。她委婉地询问了他是否对参与大战的一位中国夫妻有印象。

现在天才刚亮。她换好了衣服,轻轻地推开了寝室的门。

“……你要去哪?”

何安黎吓了一跳,她还以为这个时候没人起床,结果西奥多已经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看书了。

“去猫头鹰棚屋寄信。”她回答,“……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西奥多举起手里的书示意,意思就是他是为了看书才起早的。

“一起去?”他放下书,站了起来,“正好想出去走走。”

“……好吧。”

他们俩走在安安静静的走廊里。好像是时间太早,就连霍格沃兹也还在睡梦中,没有起床。画像里的人也还在沉睡,偶尔传来几声细微的鼾声。

猫头鹰棚屋在城堡的高处,越往上走,空气越清新,也带着一丝凉意,还能隐约闻到干草和鸟类羽毛的特殊气味。他们爬上最后一段旋转楼梯,推开了棚屋的门。

棚屋里并不安静,许多猫头鹰正栖息在椽子上,发出咕咕的叫声,扑棱翅膀的声音也不绝于耳。清晨的光线从没有玻璃的窗户透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细小绒毛。

她紧握着那封写给小天狼星的信,指尖能感受到羊皮纸的粗糙纹理和心底那份沉甸甸的期盼与不安。

“麻烦你了,小奥。”她对着自己的猫头鹰说。她是一只漂亮的雪鸮,黄澄澄的眼睛盯着她,好像对她大清早的扰她美梦感到不满,轻轻地啄了一下她的手。

何安黎笑着躲开了,“快去吧,好女孩。”

她终于呼出一口气,忍不住提前担心起来:小天狼星会回信吗?他会因为她的学院,或者因为波特而对她抱有偏见、拒绝透露任何事吗?

“你在担心回信。”

西奥多的声音平静地在她身旁响起,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他不知何时已靠近了一步,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过分亲近形成压迫,也不显得疏远。他的目光没有紧紧盯着她,而是落在窗外她猫头鹰消失的方向。

他突然的问题似乎带着些恒久的熟稔,而她不是一个情绪外显的人。他总是这样,轻易地看穿她试图隐藏的情绪。这种被洞察的感觉让她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被冒犯。她侧过头,对上他那双过于平静的蓝眼睛。

“你似乎总是很擅长解读别人,诺特先生。”于是她带着一些攻击性地回他。

他没否认,很突兀地绽开了一抹笑。他笑起来惯常很令人惊艳,但何安黎知道他是故意的。

“只是对你比较留意。”他淡淡地说,声音低沉而平稳,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何安黎感到一阵微妙的战栗滑过脊背。她感到一种不容忽视的危险。

她微微抬起了下巴,黑色的瞳孔里映出他的倒影:“那我应该感到荣幸,是不是?”

西奥多的嘴角似乎极其微小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随你。”

他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重新将视线投向空旷的窗外,好像刚才那句直白的话只是她的幻觉。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

哈利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来到猫头鹰棚屋给小天狼星寄信,想要告诉他自己的伤疤又痛了的事情不用他操心。

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安莉和斯莱特林的诺特凑的很近,几乎只差一个巧克力蛙的距离就要亲在一起了。

又一个斯莱特林。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几天前她抱着白鼬的情景……现在又是诺特?她身边似乎总围绕着这些……他厌恶的人。这些父母曾经是食死徒的人。

然后,安莉往后退了一步。她看到了他,眼里有些惊讶和慌乱。

诺特双手插着口袋,但他只是极慢地侧过头,用那双冷静得过分的蓝眼睛瞥了哈利一眼,没有任何表示,甚至没有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仿佛哈利只是刚刚飞到棚屋里的一只猫头鹰。

“早上好,安莉。”哈利故意跟她问好,“你要寄信给谁?”

何安黎感到一阵惊诧,没想到哈利会和她说话。他肯定也是寄信给小天狼星的……她要是说了小天狼星,那他不得爆炸?

她说:“寄给我家里人。”她不想透露是给小天狼星,尤其是在西奥多面前,更不想在哈利面前详细解释。

哈利听着她含糊其辞的回答,更不高兴了。家里人?和诺特一起?他几乎可以肯定她在隐瞒,或者,这只是她和诺特之间的某个秘密?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表情,语气带着一种随意:“是吗?希望不是什么坏消息。”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但配上他紧绷的表情和紧盯着她的目光,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他以此显示他们是认识的。在每一次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选择里,她永远选择斯莱特林。

他把自己放到了明面上,他不想只是作为一个格兰芬多的“波特”存在于她的对立面。

西奥多平静地看了看哈利,又看了看显得有些局促的何安黎,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动了一下,像是洞察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

何安黎只想赶紧结束这奇怪的对话。“……不是坏消息。只是问些事情。抱歉,哈利,我先去吃早饭了。”

哈利站在原地,看着她匆忙的走掉和旁边像影子一样跟着她西奥多,心里那股混合着嫉妒、恼怒和失落的感觉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汹涌地翻腾起来。他捏紧了手中的羊皮纸,最终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他们的背影,然后对海德薇低声说了句什么,看着它振翅飞入微亮的天空,自己则转身,大步离开了猫头鹰棚屋。

——

“别跟着我了,西奥多。”何安黎转身,无所谓地看着他,“如果你感兴趣,那就尽管分析我吧。”

“现在,我要去填饱我空空的胃了。”

她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黑色的皮鞋踩在走廊上的声音越来越远。西奥多听话地没再跟着她。直到她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缓缓向后,靠在了冰冷的石墙上。

他感觉到一种快感——被看穿的快感,他喜欢她阴暗的、具有攻击性的样子,这让他兴奋地颤栗着。

一丝极淡的、近乎扭曲的满足感掠过他冰蓝色的眼底。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的、她身上极淡的冷香,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薄红。

——

如果说卢平教授是天使,那么疯眼汉穆迪就是魔鬼撒旦。何安黎不得不承认她在课上学到了很多离阴暗面更近的真学问,也不得不承认他很会教书,但她对穆迪的害怕和厌恶也在与日俱增。

穆迪教授宣布说他要轮流对每个同学念夺魂咒,以演示这个咒语的魔力,看他们能不能抵御它的影响。

穆迪一挥魔杖,让课桌纷纷靠边,在教室中央留出一大片空地。

可夺魂咒是非法的。他怎么能对学生施夺魂咒呢?

“天哪,”达芙妮抱着何安黎的胳膊,“希望不要让我做丢脸的事情。”

德拉科坐在一张桌子上,很不屑:“不就是夺魂咒吗?”

穆迪的魔眼瞬间就盯紧了德拉科,让他感到一阵恶寒,于是他跳下了课桌。

穆迪开始招呼同学们轮流上前,给他们念夺魂咒。在咒语的影响下,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做出了最反常的举动。布雷斯被指挥模仿鹰头马身有翼兽,他那精心打理好的头发变得乱七八糟的;克拉布和高尔笨拙地学着巨怪的吼叫;达芙妮被迫爬上课桌,做了一套难度极大的体操动作……他们似乎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挡这个咒语,都是在穆迪消除咒语后才恢复了正常。

“我指望不了你们斯莱特林摆脱夺魂咒,是不是?”穆迪点评,何安黎总感觉他喊她的时候不怀好意,“何小姐,到你了。”

“Imperio!”

何安黎感觉自己的大脑突然变得一片空白,充满了一种不可思议地喜悦。

“打开窗户。”

她走了过去,打开了窗户。

“爬上去。”

这里那么高,那么危险,她会死的。

她的手不听使唤地,撑在了窗户的边缘。她听到了潘西的尖叫“你不能这样!”和达芙妮的大喊“你疯了吗?快听我说话”。

“你这个老疯子!”德拉科怨恨地看着他,而穆迪的一只手死死地压着他的肩膀,以防他冲到窗户边上去。

西奥多和布雷斯站在一起。除了呼吸有些急促,他看起来很平静。布雷斯笑着说“她不会真爬上去吧”,声线却有些颤抖。

她不能爬上去,她会死的。

她的左膝盖已经跪在了窗户边上。

何安黎,你不能再过去了,你会死的。

“爬上去。”

“爬上去。”

“爬上去。”

她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心比喝了振奋魔药跳的还快,她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抱歉,穆迪教授,我不能过去,我还不想死。

“砰!”

就像有一把刀插进去又搅拌了一样,她的大脑被剧烈的疼痛侵袭。她的双手刚刚猛地关上了窗户,然后她后背着地,摔了下来。

她突然感觉有许多人都一下子冲了过来,有好多人的脸都出现在她眼前,德拉科抓住了她冰凉的手,达芙妮抚摸着她的后背,潘西急切地问她怎么样……接着是让她心悸的拐杖出现在了眼前:“这才像话……做的很好,何小姐。”

“上一个能抵挡我的夺魂咒的是波特……没错,你几乎和大难不死的男孩一样厉害,何小姐。”

她坐在地上,穆迪俯视着狼狈的她,像是在睥睨死物一般。

……

后来,穆迪又让所有人都试了好几遍,直到有其他人能试图抵御夺魂咒。

何安黎明显觉得穆迪在针对她。

为什么?穆迪曾经是个傲罗,他应该对食死徒嫉恶如仇,而他也确实对斯莱特林的大部分人十分恶劣。为什么对她更恶劣?

——

四年级真不是一个快乐的年级,何安黎保证,即使有三强争霸赛这样激动人心的活动,也没办法改变作业日渐增多的事实。

麦格教授说是因为他们即将参加五年级的O.W.L.考试,可是那还有整整两个学年呢。

宾斯教授这周布置他们写一篇关于十八世纪妖精叛乱的论文。斯内普教授逼着他们研究解药。没人敢掉以轻心,因为他暗示说,他将在圣诞节前给他们中间的一个人下毒,看看他们的解药是否管用。弗立维教授要求他们另外再读三本书,为学习召唤咒做准备。

就连海格也给他们增加了负担。炸尾螺长得很快,尽管谁都没有弄清它们到底喜欢吃什么。海格非常高兴,作为“项目”的一部分,他建议他们每隔一天到他的小屋来观察一次炸尾螺,并记录下它们不同寻常的行为。

“我不来,”当海格提出这个建议时,德拉科毫不含糊地说,“我在课堂上就看够了这些讨厌的东西,谢谢。”

海格脸上的微笑隐去了。

“按我说的办,”他咆哮道,“不然我就学穆迪教授的样儿……我听说你变成白鼬还蛮不错的,马尔福。”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哄堂大笑。德拉科气红了脸,但他显然对穆迪惩罚他的那一幕记忆犹新,便不敢再顶嘴了。他后来还被斯内普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他几乎每天都要在公共休息室里抱怨一通。

有很多高年级的斯莱特林都会调笑他:“嘿,马尔福,怎么不去找你的小主人了?”每次听到这种话,他都会极其凶恶地报复回去。

“看呀,”达芙妮下了课之后,故意跟她说,“你的小宠物又被格兰芬多欺负了,快去安慰他一下。”

“我讨厌你。”何安黎恨恨地说。

她们俩笑着顺着草地跑回城堡。来到门厅时,她们发现再也无法前进,因为一大群学生都挤在大理石楼梯脚下竖起的一则大启事周围。

[三强争霸赛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将于十月三十日星期五傍晚六时抵达。下午的课程将提前半小时结束——]

“太棒了!星期五的最后一堂课是魔药课!斯内普来不及给我们大家下毒了!”

[届时请同学们把书包和课本送回宿舍,到城堡前面集合,迎接我们的客人,然后参加欢迎宴会。]

“只有一个多星期了!”赫奇帕奇学院的厄尼·麦克米兰从人群里挤出来,两眼闪闪发光,说道,“也不知塞德里克是不是知道了。我去告诉他一声吧!”

“迪戈里肯定要报名参加。”达芙妮说,“如果伍德还没毕业,他肯定也会报名的。”

何安黎都懒得戳穿她想看所有帅哥的心思。

迪戈里确实很优秀,不仅是赫奇帕奇的级长,还是魁地奇球队队长。他简直就像一个完美的人。他的光芒足以让每一个站在他面前的人自惭形秽。

“我暑假在对角巷遇到他一次,”何安黎说,“他特别有礼貌,而且是真的很帅。”

“我就说吧。不过你运气怎么这么好?”达芙妮“哼哼”地笑着。

——

门厅里出现的这则启事,对住在城堡里的人产生了明显的影响。在接下来的一星期里,不管走到哪里,人们似乎都只谈论一个话题:三强争霸赛。谣言在学生中间迅速传来传去,像传染性很强的细菌:谁会争当霍格沃茨的勇士,争霸赛会有哪些项目,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学校里的所有人都变得异常兴奋。当陌生的、异国的青年男女即将到来,甚至空气里的荷尔蒙都多了一些。

接下来的几天都过得格外快乐,因为学校里到处都在进行打扫,重焕一新。所有人都在期待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到来

何安黎趁着这个时候,加大了泡图书馆的时间,借的全是和黑魔法有关的书,整得平斯女士对她心生怀疑,害怕她成为下一代黑魔王。

她在看这些书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快乐是因为她又增进了了解,变得更强了;但她也很痛苦,这意味着她正在重温黑魔法给她带来的所有伤害。

《决斗咒语大全及其实战技巧》。

就是你了。

她踮着脚,拿下来了那本书。忽然,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从她身后越过她的头顶,悬停了一会,然后在她手边拿了另外一本书。

何安黎身体一僵,熟悉的冷冽气息无声地包裹了她。她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是谁。

……他是不是天天跟踪她。

发这章的时候又回头去看了一下三年级的安莉,感觉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她真的一直在长大。希望我写到最后的时候她会成为一个勇敢又恣意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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