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斯内普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大步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黑袍翻滚,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他的目光没有看惊恐的学生,而是像冰冷的匕首一样直刺向阿米库斯·卡罗。
“卡罗教授,”斯内普的声音不高,却像毒蛇滑过冰面,瞬间让教室里的空气冻结,“解释一下这里的骚动。”
阿米库斯一愣,随即梗着脖子,带着邀功似的语气:“校长!我正在遵从我们伟大的主人的旨意!教导这些废物实用的战斗技巧!让他们用点真家伙尝尝,才知道力量意味着什么!”他得意地挥了挥魔杖。
斯内普的嘴角向下撇出一个极其刻薄的弧度,目光扫过那些被迫分组、瑟瑟发抖的学生,眼神里只有冰冷的评估,仿佛在看一堆麻烦的原材料。
“战斗技巧?”斯内普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我看到的,是一群毫无价值的低年级废物在制造噪音和恐慌,而高年级的蠢货们,”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拿着魔杖犹豫不决的高年级学生,“连一个像样的咒语都施展不出来,白白浪费时间和魔力。”
他向前踱了一步,逼近阿米库斯,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具穿透力:“阿米库斯,蠢货!黑魔王的意思,是让你训练出有用的工具,不是让你在这里玩一些……低级的折磨游戏,制造一堆精神崩溃的废物或者永久伤残的麻烦。这除了满足你那点可怜的娱乐需求,对黑魔王的事业有任何助益吗?”
阿米库斯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想要反驳:“斯内普,你……”
“看看这里!”斯内普猛地提高声调,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酷威严,“嚎哭、恐惧、混乱!这就是你所谓的‘教学’成果?黑魔王需要的是能执行命令、保持冷静的巫师,不是一群被不可饶恕咒吓破胆或者滥用它们的失控疯子!这种课程毫无效率,只会给我……们制造麻烦,给我立刻停止!”
他不再给阿米库斯插嘴的机会,目光锐利地转向所有学生,声音如同寒冰碎裂:“所有参与这场闹剧的人,课后留堂。地点,魔药课教室。”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内容——清理阴尸黏液浸泡过的坩埚。卡罗教授,”他转向阿米库斯,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由你亲自监督。确保他们‘一丝不苟’地完成。让他们在恶臭和枯燥中学会——纪律和服从,远比无谓的嘶吼和软弱更有价值。这,才是真正有用的教训。”
阿米库斯虽然憋屈,但斯内普的理由冠冕堂皇,让他无法反驳,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斯内普,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斯内普不再看他,冰冷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过噤若寒蝉的学生们,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对混乱场面的极度厌恶和对废物们的不耐。然后,他转身,黑袍翻卷,像来时一样突兀地离开了教室,留下一室死寂和劫后余生的沉重喘息。
这次事件后,学校里的情况好了不少。卡罗兄妹不敢再明目张胆地乱施不可饶恕咒,但偶尔也会在斯内普看不到的地方对一些顶撞他们的学生使用一两个钻心咒。
而艾诺也更加坚定了要尽快与斯内普建立联系的决心,她开始利用萨沙的身份更加积极地活动。她频繁出入图书馆,表面上是查阅资料,实则在观察校长办公室入口——那只滴水嘴石兽——附近的人流和守卫情况(主要是卡罗兄妹的眼线)。她试图从画像口中套话,但霍格沃茨的画像们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气氛,变得异常谨慎。她甚至尝试在宵禁后,用幻身咒悄悄接近八楼走廊,但滴水嘴石兽沉默地蹲守着,口令未知,她不敢轻举妄动。
同时,她也更加留意斯内普的行踪。她发现,斯内普的“帮助”并非偶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
当阿莱克托·卡罗试图因为一个格兰芬多学生顶撞她而关他一周禁闭并扬言要用钻心咒惩罚他时,斯内普恰好路过,以“该生魔药课成绩下滑严重,需要优先补习”为由,将禁闭内容改为了在魔药教室处理危险材料,由费尔奇监督。
有学生报告说在禁林附近看到了可疑身影,卡罗兄妹兴奋地要去搜捕,斯内普却以“学生安全为重,教师不得擅离职守”为由阻止,自己亲自带人去查看,结果自然是虚惊一场。
他甚至“严厉”地惩罚了几个在走廊上试图用魔法恶作剧的低年级格兰芬多学生,理由是“行为不端,扰乱秩序”,罚他们去温室帮斯普劳特教授处理最臭的龙粪,巧妙地让他们远离了卡罗兄妹可能的更残酷惩罚。
每一次,他都做得滴水不漏,理由冠冕堂皇,态度冷酷无情,仿佛只是在维护他自己定义的“秩序”。但艾诺看得懂。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在食死徒的眼皮底下,筑起一道脆弱的防线。
而斯内普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萨沙·福西特”。第一次在走廊上擦肩而过时,艾诺正低头快速走着,思考着如何获取口令。斯内普迎面走来,黑袍带风。就在两人即将错身而过的瞬间,斯内普的脚步似乎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他的头没有转动,但艾诺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他那高挺的鼻翼几不可查地翕动了一下。随即,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在她身上极快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探究,然后便毫无停留地继续前行。
艾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发现了!艾诺的直觉告诉她。可是……他是怎么发现的?艾诺自认为自己隐藏的不错。
从那天起,艾诺能感觉到那双冰冷的黑眼睛,在礼堂、在走廊、在偶尔的魔药课上(斯内普代了一次课),似乎总能不经意地掠过她。那不是关注,更像是一种不动声色的监视和评估。他像一个耐心的猎手,在黑暗中静静观察着闯入领地的陌生生物,等待着她露出破绽,或者……主动现身。
艾诺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尽快找到进入校长办公室的方法,在斯内普对她采取行动——无论是揭穿还是驱逐——之前,在卡罗兄妹还没有彻底脱离他管控之前,与他摊牌。
一天深夜,艾诺在宵禁之后施了幻身咒,再次悄悄来到八楼走廊尽头。她远远望着那只滴水嘴石兽,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斯内普可能会使用的口令。
“龙肝?”
“凤凰羽毛?”
“斯莱特林?”
“邓布利多?”(她立刻否定了这个,太危险)
“莉莉?”(这个念头让她心脏一抽,但同样不可能)
“吐真剂?”
“福灵剂?”
“魔药大师?”
“黑魔王万岁?”(这个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滴水嘴石兽依旧沉默,像一块真正的石头。
艾诺感到一阵沮丧。她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回忆着所有关于斯内普的细节,试图捕捉一丝灵感。
正当她沉思之时,走廊另一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艾诺瞬间警觉,虽然已经施了幻身咒,但她还是谨慎地紧贴着墙壁,将自己完全融入石墙的阴影中。
只见三个身影从拐角处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正是纳威·隆巴顿、卢娜·洛夫古德和金妮·韦斯莱。他们气喘吁吁,充满决心般径直冲向滴水嘴石兽。
“快!口令是什么?”金妮压低声音,焦急地问。
“斯普劳特教授说……说她无意中听到费尔奇抱怨校长又换了口令……是‘牝鹿’!梅林保佑这是真的!”纳威压低颤抖的声音,激动地回答。
“‘牝鹿’?”卢娜歪着头,仿佛在品味这个词的韵律,“很美的生物。”
“管不了那么多了,试试!”金妮果断地说。
纳威深吸一口气,对着石兽清晰地说道:“牝鹿!”
滴水嘴石兽沉默片刻,发出了沉闷的摩擦声,缓缓地向一旁滑开。纳威、卢娜和金妮脸上瞬间爆发出惊喜,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石阶在他们身后合拢。
艾诺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竟然是“牝鹿”!她亲耳听到了口令!狂喜瞬间淹没了她。然而,这喜悦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
办公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拉开,一股冰冷的气息席卷而出。
西弗勒斯·斯内普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薄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直线,眼中燃烧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怒火。纳威、卢娜和金妮被他强大的魔压逼得连连后退,脸上血色尽失,恐惧几乎凝固。斯内普手中似乎紧握着什么,他粗暴地将三个学生推出门外。
“滚!”斯内普的声音低沉却响彻整个走廊,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胆大包天!”
三个人一溜烟地跑走了,走廊又恢复了平静。
斯内普转过身,修改了口令——这次改成了皱缩无花果,然后消失在石像后。
艾诺深吸一口气,解除了幻身咒,在寂静的走廊里,用清晰但不过于响亮的声音,对着滴水嘴石兽说道:“皱缩无花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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