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伍德生病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轰动。
他身边每个人都露出毫不意外的神色,然后默契地看着奥利弗从他的未婚妻那里接过一瓶又一瓶药剂喝掉。
“丽兹,说真的,我觉得喝一天完全足够了。”他无法掩饰他讨厌药剂的这个事实。
伊莉丝收起空药瓶,等会要把它们还给庞弗雷夫人,她笑眯眯地摸了摸未婚夫的耳垂,“你要相信你未来会成为一名治疗师的女朋友的理性判断,好吗?”
“呃,好—好的。”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亲昵动作让奥利弗产生了一点羞涩和不好意思,但心头又隐隐约约泛起一丝真切的高兴和得意。
伊莉丝满意地笑了,“我现在要去校医院,维尔你呢?”
“我跟你一起去!”奥利弗瞬间站起身。
她朝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围观群众们点点头,带着奥利弗离开了礼堂。
“我已经吃不下了。”
“这里没人有食欲。”
弗雷德和乔治愤怒地敲了敲杯子,发出抗议的声音。
“他们俩还有一年就能滚蛋了。”安吉丽娜捂住脑袋痛苦出声。
“那我们也还要忍受一年啊?”凯蒂小声说。
“他们暑假会办订婚宴,所以下一学年我们会更痛苦,但起码伍德还能维持一个人的模样。”艾丽娅说。
至于平时也会发表一下感言的找球手哈利·波特,他这会正快速地往楼梯上跑。
“伊莉丝——请等一下!”
两个人转过身,看着向他们跑过来的救世主。他确实是的,没有他的话霍格沃茨已经封校了。
“哈利,怎么了?”伊莉丝不解。
哈利局促地看了看走廊里的人来人往,没有说话。
伊莉丝读懂他的意思,牵着奥利弗率先走进早已无人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室,哈利也跟在他们后面走进来。
她抬起魔杖施了一个咒吹起所有窗帘布确认没有任何人躲在那里,“哈利,现在可以说了。”
男孩的脸上闪过愧色,尤其是在知道奥利弗生病每天都需要吃药之后,他心里的那份愧疚与自责就更重了。
“伊莉丝,我—我…我想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被蛇怪攻击…”哈利捏着校袍,结结巴巴地说,“所有人都以为混血应该是没事的。”
伊莉丝知道她将接触一份隐情,不动声色地捏了一下恋人的手,语气很关切,“没关系,哈利,你说吧,反正蛇怪已经被你杀死了不是吗?”
“是金妮,放出蛇怪的人是金妮·韦斯莱。”哈利快速地说,“但这一切的根源是我。”
“有一个不太好的东西,她说过许多跟我有关的事情——提到过我身边的人。”
“你再说一遍?”沉怒的男声响起,魁地奇队长的眼睛里满是气愤的神色。
哈利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一幕,心里一片冰凉,像是为了惩罚自己,说了更多的事情。
“情人节那天,伊莉丝帮我赶走了那个小爱神,那个是金妮·韦斯莱给我的贺卡,她——”
“就因为这件事?就因为一个情人节告白?她让蛇怪攻击伊莉丝?”奥利弗已经出离愤怒了。
“不是的!”哈利慌乱地摆手,“蛇怪每次行动并不是听她的指挥,她只是被利用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伊莉丝扯了一下奥利弗的手,她明白哈利跟她说这件事的意思了。
“她喜欢你,希望你能注意到她,我可以理解。”女生淡漠的声音让哈利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将要面对朋友的审判。
“事实上,蛇怪并不是只针对血统不纯的人,那天蛇怪从密室出来原本就是想要再次杀人,但所有人都去了魁地奇球场,只有我和赫敏在它附近,所以其实如果我没有带那面镜子——我们早就死了,对吗?”伊莉丝的话让奥利弗忍不住瞪圆了眼睛。
哈利沉默又内疚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斯莱特林就因为可笑的血统论养出这种怪物!”奥利弗吼着,“这一整个学年差点死去这么多人——愚蠢!荒唐!不可理喻!”
一个人竟然能造成这么多可怕的事件,奥利弗原本以为只是某些诡异的力量不想让伊莉丝阻碍救世主的行动,但他根本没想到这里面还能有金妮·韦斯莱的事情,而更令人后怕的是学校里几乎没有人知道蛇怪根本分不清血统!
“韦斯莱家竟然——”
“奥利弗,”伊莉丝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明白了,哈利,重点在于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哈利抬起头,他不太明白伊莉丝的意思。
“哈利,我真的很感谢你的勇气,你没有因为韦斯莱们对你很好就隐瞒了这份真相,这个真相对我、对我们家、对奥利弗都是极其重要的。所以我要向你道谢,你的这些话让我想通了许多事情。”
伊莉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我知道你肯定也很为难,毕竟说出真相远比隐瞒要艰难。诚然,我在之后会有意疏远金妮·韦斯莱,她的无知确实差点害死了许多人,但是我不会因为她一个人的错误而改变对其他韦斯莱们的态度,我也不会去针对她,我们不能要求一个一年级的学生不做错任何事。至于我的亲人——你也知道,默克兰已经给韦斯莱夫妇寄了婚礼邀请。”
“而且我想金妮·韦斯莱也已经受到足够的教训了,所以无论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导致这系列的错误——这都不会影响我与你之间的关系,我和奥利弗仍然是你的朋友,赫菲斯托斯家依然欢迎你,我和奥利弗的婚礼…”她看了看神情缓和的爱人,“当然也不会忘记邀请你。”
哈利露出释然轻松的微笑,他真的很怕失去友情和长辈的关心。
“伊莉丝,奥利弗,我就是想对你们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我…她才会被利用——做出这种事情,害得大家被石化,也害得奥利弗生病。”他终于面对了自己的内心。
金色长发垂落,像是暖洋洋的太阳,漂亮温柔的女生拥抱了他。
她说,“哈利,你也是蛇怪事件的受害者,你在对一切都感到恐慌和害怕的时候仍然勇敢地面对邪恶、守护霍格沃茨,也保护了我们所有人的生命。”
“你的诚实勇敢和无私无畏是我选择与你站在同一边的真正原因。哈利,你是一个真正的格兰芬多,我很高兴能遇见你这样好的孩子。”
哈利吸了吸鼻子,他是格兰芬多,邓布利多教授这么说,伊莉丝也这么说,他才不是伏地魔。
奥利弗叹了口气,也弯下腰拥抱了抱哈利。
“虽然我很生气你的粉丝做出这种事情,但是伊莉丝说得对,你也是受害者,这些恐怖的事情并不是你造成的。但是——”哈利紧张起来。
“明年你真的要好好努力了,我们必须赢下魁地奇杯!”
哈利笑出了声,奥利弗还是那个奥利弗。
“好,我一定努力!”
伊莉丝看着两个男孩热热闹闹地拥在一起,也笑着说,“真该让科林给你们俩拍个照,让你们看看自己现在笑得有多傻气。”
“嘿——丽兹!”奥利弗不满地出声。
伊莉丝看到哈利一瞬间的恍惚,想了想又说,“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哈利·波特总有几个狂热古怪的粉丝,但我想能在面对蛇怪的目光时仍然拼命按下按钮想要留下证据的科林也跟他的偶像一样——是个真正的格兰芬多。”
“哈利,你是个好榜样。”伊莉丝最后说了一句。
小男孩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教室,奥利弗瞬间转身抱住了自己的未婚妻,他的爱人。
“Lizzy…我真没想到…”他止不住自己的思考。不是没有人想过伊莉丝身为混血怎么也会被攻击,整个学校几乎是人人自危,但谁都没想到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这样一份恐怖到可怕的真相。
伊莉丝也紧紧搂住奥利弗的腰,她的声音颤抖,“Veer,我真的好怕……”
他用力地吻住她,用全身的力气去包裹她,告诉她——她是如此鲜活的存在。
女孩哆哆嗦嗦地投进恋人的怀抱,紧贴着他的胸膛,去听他坚强有力的心跳。
而奥利弗只是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背,极尽安抚。
“不害怕了,别怕,我陪着你,他身边的任何人都不能再对你动手。”
“蛇怪…它就在我们身后…巨大的、明黄色的瞳孔…它还有毒牙……”
她每说一个词就激得他心头颤动,她那一刻该有多么恐慌,即便蛇怪已经死了,但那一瞬间的恐惧要用多久才能遗忘?
“我在这里,Lizzy,以后我都在。”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言语是这么匮乏,他说不出任何动听的情话,只能这样笨拙地重复着每一句。
“我知道,还好你当时不在,那个镜子——它装不下第三个人了。”她终于平复心情,甚至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不然你、我还有赫敏,总得有一个人去和桃金娘争夺一个马桶的归属权。”
奥利弗苦涩又无奈地笑了,他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她,“现在有力气跟我开玩笑了?刚刚对着哈利怎么装得一副平静?”
她的头蹭了蹭他的胸口,乖巧又讨好,“他做出的贡献是不可否认的,而且你没看到他那害怕的模样吗?生怕我说赫菲斯托斯家以后再也不跟他来往了。哈利…他也只是个孩子,是与我们一样的受害者。”
奥利弗叹口气,他成长于巫师家庭,自幼接受正统的巫师教育,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纯血统家族养出来的孩子能如此没有魔法常识,并且对黑魔法物品的诡异毫无察觉。
“尽管我知道不该去苛责一个不到12岁的孩子,但我对于韦斯莱家的家教还是产生了怀疑,可我看查理、弗雷德和乔治,还有罗恩——好吧,珀西自然也算,他们各有所长,虽然有人爱捣乱、有人性格古怪,但他们都没有犯下过这样大的错误。”
伊莉丝想了想默克兰说过的话,“韦斯莱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尤其出色,特别是男学生会主席比尔·韦斯莱——12张O.W.Ls证书,珀西同样拿了12张,弗雷德和乔治那些令人惊叹的发明,罗恩连续两年都与哈利并肩战斗直面危险,这说明韦斯莱家的教育其实相当出色,只是或许……”
“或许在最小的孩子身上出现了一些疏忽…”他的声音沉闷,“而这份疏忽恰好被有心人利用了。”
“我们不该去责怪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就算是哥哥们的言传身教也足够一个孩子去明辨是非,想必今后他们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伊莉丝的声音很冷,“不过…我想我知道那个不太好的东西是什么了。”
“是什么?”奥利弗好奇。
伊莉丝亲了亲他,“等你学会大脑封闭术之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现在应该去校医院。”
他精神抖擞的模样瞬间坍垮,“我突然觉得有一个治疗师女朋友也不是那么开心了。”
“你再说一遍?”温柔大方聪慧可爱的女朋友笑眯眯地说。
奥利弗咽了咽唾沫,“我是说——真高兴能有一个这样关心我身体健康的女朋友!”
“当然。”笑眯眯的女朋友掐着他的手,两个人往校医院走去。
哈利走下楼梯,他的耳边依然响着那个温柔的声音。
“哈利,你是个真正的格兰芬多。”
“哈利,你是个好榜样。”
好似与荣有焉。
是啊,不管马尔福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科林在面对蛇怪时按下快门的事实。
或许在那一刻,科林同样可以拔出格兰芬多宝剑。
他看向阳光明媚的庭院,那里人们三三两两地坐着,是霍格沃茨最快乐祥和的模样。
哈利走出城堡,在如同那个女生灿金色长发一般璀璨耀眼的光明中,他走向那个始终抱着相机的灰头发男孩。
他说,“科林,感谢你在我住院时来看我,所以——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合影?”
科林,这个激动到尖叫的男孩,第一次把相机交给了别人,在响亮的、犹如太阳初升般的光芒里,和自己的偶像拍下了人生中第一张照片。
在霍格沃茨大部分学生已经进入悠闲放假状态时,一个高大结实的男生坐在空教室里翻看他写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复习重点。
感谢家族里的培养,他没有像那些学生一样临近考试才开始慌乱地学习。也要感谢赫菲斯托斯组建的学习小组,他认认真真地过了一遍N.E.W.Ts考试会出现的咒语。
特伦斯·希格斯,一个再过几天就要毕业的七年级学生。
他已经向家族里提出申请,将由他的表亲——目前在魔法部任职的贝蒂·希格斯接引他进入魔法部,他不必去其他部门而是可以直接进入魔法法律执行司,那里是魔法部的中心,也是最能做出成绩的地方。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他很少有这样紧张的时候,但这关系到他和杰玛的未来,能不能握住这份幸福的关键就在这次考试了。
特伦斯只觉得紧张,但并没想过自己会考不好,如果连这份自信都没有还谈什么做出更大的成就?
“特伦斯。”慵懒低哑的呼唤从身后响起,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女孩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
他微微一笑,“杰玛。”
她从耳后贴近他,语气幽微,“紧张吗?”
“有一点,但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也不用担心。”他抓住那只垂在他胸前的手。
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愉悦,她趴在男生的肩头,声音魅惑,“那或许我应该给你一点奖励?”
她抬起手让他转向自己,红唇向那淡粉色薄唇印了下去。
她喘着气离开他,觉得不太舒服,“我站着,你坐着,这不太合适。”
美人轻飘飘地落入男生的怀里,一个危险的姿势。
特伦斯挑眉,这位大小姐又想出什么新花样了?
但出乎意料,杰玛只是坐在他腿上,拿起他的笔记翻看起来。怡然自得的模样就像坐的不是他的腿而是法利家华贵异常的皮质沙发。
他的手放在美人儿的腰上,没人的时候当然也要宣示主权。
杰玛放下笔记,说出了一个让特伦斯喜出望外的消息。
“我父亲来信,暑假时会为我举办成人礼宴会,我看了一下名单,有希格斯先生。”
这个希格斯先生当然指的是特伦斯的父亲——希格斯家现任掌事人。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能更早一点认识了?”特伦斯笑起来。
女生的手指抚上他润泽的唇,“刚入职魔法部的希格斯先生在宴会上得到法利小姐的青睐…”她勾起笑,“年轻有为,我父亲会满意的。”
“看来我得提前索取一点报酬了。”他低下头含住她的唇瓣。
一切都如他们的计划在发展,甚至能更快达成目的。
等到下次见面时,他们就能光明正大地牵起对方的手,让所有人都步入他们的陷阱。
在七年级和五年级的学生们结束考试后,霍格沃茨宣布放假,学生们纷纷提着行李登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哈利、罗恩、赫敏还有韦斯莱双胞胎以及他们的妹妹金妮在一个隔间里玩起了噼啪爆炸牌。
“我听说韦斯莱先生收到了默克兰的婚礼邀请?”哈利问。
“妈妈高兴极了!”弗雷德说。
“甚至给比尔寄了信。”乔治说。
罗恩耸耸肩,“默克兰和比尔差不多大呢,我猜妈妈肯定非常关心他的交友情况。”
“妈妈会带谁去?”
“肯定是珀西。”
“哦——级长珀西!”两人异口同声。
罗恩突然想起来什么,“金妮,你那天说看到珀西在做什么?”
哈利露出友好且不失礼的笑容,也做出倾听的样子。
“珀西交了个女朋友…”金妮小声笑着,“就是拉文克劳的那个级长。”
弗雷德手里的一摞书掉在了乔治头上。
两个人看起来快乐得像生日提前了一样。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即将到站的时候,奥利弗抬起头看向仍然沉迷于那本复习笔记的女朋友。
“丽兹,你已经看了好几天了……”他实在没看出来自己的笔记除了记得比较认真有什么其他特别之处。
“我知道。”伊莉丝合上笔记,把本子塞进她的贝壳小包里,“维尔,我们该把校袍放起来了。”
奥利弗点点头,站起来把行李箱拿下来,脱下校服,在女孩灼灼目光中穿上一件蓝白渐变的衬衣,与她在一起久了连买衣服都会向她靠拢——伊莉丝喜欢这两种颜色。
至于伊莉丝——她没穿校服,只在那条不知道是纱还是什么材质的浅蓝掐腰长裙外穿了一件校袍就上车了。
对于她总有那么多衣服的疑问,伊莉丝是这样回答他的:“一件衣服穿过一次就不再是新衣服,罗德里克家的孩子恰好从来不缺新衣服。”
“丽兹,你的箱子似乎更重了。”奥利弗没用漂浮咒,而是用手提了一下感受重量。
伊莉丝右手提着那个小包,左手挽住他的臂弯,看着沉重的行李箱飞起来堆叠在一起,“这应该就是知识的重量吧。”
“魔杖呢?收起来了?”奥利弗看了看那薄薄的袖子。
“包里呢。”伊莉丝松开他,他们要排队穿过站台。
走出站台后,伊莉丝重新挽上奥利弗的胳膊,那只繁丽的戒指在人群来往里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华。
奥利弗推着两个人的箱子,竟然也没觉得沉重,主要是他的心情过于雀跃欢喜。
“丽兹,奥利——这边!”奥蒂莉亚朝他们挥手。
四位大人看着两个年轻人亲密自然地走向他们,安娜布尔自然注意到了那枚过于奢华的戒指。
她叹息着说,“莉亚,这太贵重了。”
奥蒂莉亚摇摇头,“这才是应该的,订婚戒指哪能当儿戏。”
艾伦和德拉戈托握了握手,他知道伍德家虽然算是有钱家庭,但以这枚戒指的模样来看估计起码花了他们三分之一的存款。
“看到丽兹你能安好,我们都很庆幸,希望学校里的事情没有太过影响你们。”奥蒂莉亚是在上周安娜布尔寄信后才得知了伊莉丝被石化的消息。
“感谢您的关心,在教授们和庞弗雷夫人的精心治疗下我已经完全康复了。”伊莉丝露出真诚的笑。
“那就这样,莉亚、德拉戈,七月第二个周末。”安娜布尔出声。
“好。”奥蒂莉亚拉住伊莉丝的手,摸了摸那枚戒指,满脸欢喜,“丽兹,那我们过段时间再见。”
奥利弗亲了亲伊莉丝的额头,跟着父母走远了,他们需要一起幻影移形离开。
安娜布尔也拉着女儿的手,摸了摸那枚戒指,笑得温柔。
“我们也回家吧。”
没能参加幻影移形考试的伊莉丝最终还是被母亲用随从显形带回到家附近,艾伦也跟着走进屋子,他特意请了假。
伊莉丝坐到沙发上,没有忽视两个大人目不转睛的模样,叹口气问,“你们想问什么?”
“先说石化。”安娜布尔说。
“好吧,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伊莉丝从学校里出现两次攻击事件的事情讲起,也没有隐瞒哈利是蛇佬腔的事实,只是隐去自己被叫黑巫师的经历,随后仔仔细细地描述她怎么替哈利赶走那个小爱神,说到魁地奇比赛那天她临时去了趟图书馆,出来之后就碰上蛇怪,故事以哈利和罗恩是怎样英勇无畏冲到密室里把金妮·韦斯莱救出来并且一人得到一个特殊贡献奖为结尾。
“如果没有祖父送的镜子,我和赫敏估计就真的出事了。”伊莉丝最后感叹这份巧合。
“丽兹,为什么韦斯莱家的小女儿会被带进密室?”安娜布尔皱眉,“还有你单独提到情人节的事情跟石化事件有关系吗?”
母亲确实太敏锐了。
伊莉丝叹口气,调整了一个严肃的表情说,“我现在要说的事情之后也会告诉默尔,但我希望除了我们与伍德一家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件事。”
夫妻俩互相看了看,艾伦沉声,“你说吧。”
“金妮·韦斯莱应该是接触到某种能勾魂夺魄的黑魔法物件,她被那个东西迷惑了心智,所以是她多次不受控制放出蛇怪。”
“韦斯莱可是纯血统!他们家没教过她辨别黑魔法吗?”安娜布尔腾地站起来。
她的女儿可是受害者之一!如果没有那个镜子,她的女儿就已经死了!
“我和奥利弗讨论过,我们也相信韦斯莱夫妇在今后不会疏于这方面的管教和培养。”伊莉丝冷静地说。
“哈利前几天跟我说那个黑魔法物品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他,金妮·韦斯莱只是恰好跟那个黑魔法物品提过许多跟哈利有关的事情——”
“居心叵测的黑巫师!”安娜布尔挥手炸飞了一个茶杯。
“安娜!冷静!”艾伦压着火气拼命地劝妻子不要动怒,这座屋子很贵重。
安娜布尔大口喘着气,“好,很好,好极了。”她倏地坐下,目光锐利,“黑巫师的事情暂且不提,丽兹,你替哈利挡下的情书是不是金妮·韦斯莱写的?”
“是的,她很喜欢哈利。”
“她喜欢谁在整个事件中并不重要。”艾伦沉声说。
安娜淡紫色的眸子里闪动锋锐光芒又很快压下去,“她应该已经向教授和韦斯莱夫妇坦白蛇怪事件的前因后果了吧?”
伊莉丝眨眨眼,她有所猜测但是并不确定。
“我猜是知道的。他们已经寄信告诉我们不能参加默尔的婚礼了,我之前还不理解原因,现在看来是因为他们心有愧疚。”艾伦沉声说。
安娜布尔闭上眼睛平复心情,“尽管如此,但他们还是有意隐瞒,看来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蛇怪是因为她的帮助才得以出来,那些差点就死了的孩子——丽兹,你们都是运气好才没有死!”
随后她又叹了口气,“他们俩自己也想不到吧…纯血统家庭养出来的孩子竟然对黑魔法物品没有一丁点防范意识。”
“我想那个女孩也已经得到充分的教训了,而且韦斯莱一家人都是很正直出色的格兰芬多。”伊莉丝说。
“我们知道,不然我们这会就应该冲到陋居去找韦斯莱了。正是因为相信他们夫妻的为人——同时也敬佩十几年前他们的其他家人所做的贡献,所以我和你父亲才会继续坐在这里。”安娜布尔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那哈利自己怎么想?”安娜更在意这个问题。
伊莉丝笑了,“哈利特意跑过来跟我们道歉,他很自责内疚,好像是他让那条蛇怪跑出来追着我看一样。”
“丽兹!”安娜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女儿,这种涉及生命危险的事竟然也能拿来开玩笑,随即又叹口气继续说,“哈利这孩子也真是……”
“我也跟他说过,赫菲斯托斯家仍然欢迎他。”伊莉丝微笑补充。
安娜紧握丈夫的手,两人都没有异议,“当然,哈利的所作所为值得我们尊重并接纳他。”
“聊点愉快的吧,说说你的戒指,丽兹?”安娜挤了挤眼睛。
伊莉丝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跟父母讨论这个话题实在很难不让人感到羞涩。
艾伦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神情淡然,“订婚戒指是奥利弗自己设计的吧?”
“是的,爸爸你怎么知道的?”伊莉丝问。
安娜捂嘴笑了,“普通的订婚戒指可不会连戒圈都做出花样,还正好是橄榄枝模样。”
“他说这枚戒指在制作过程中加入了我的头发,所以只有我能戴,等我们老了,戒指会随我一同离开。”
伊莉丝不意外地看见父母露出意外的表情。
沉默了一会儿,艾伦放下茶杯,“奥利弗确实极为看重你,也肯为你花心思。”这是艾伦第一次直白夸赞奥利弗。
“丽兹,什么时候的事?”安娜才不管艾伦那个老父亲的复杂心情。
“我生日那天。”伊莉丝脸颊红彤彤的。
安娜皱起眉,“那岂不是之后没几天你就……”
“是的,那天正好是他带队参加魁地奇比赛。”伊莉丝叹息一声,拿出那个笔记本。
她从里面拿出一张纸,不长,但是上面写满长短不一的句子。
“今天去看你,庞弗雷夫人不让我进去。”
“今天也没能见到你。”
“平淡无奇的一天,没有见到你,我开始写复习笔记,你会需要它们的。”
“普通的一天,没有见到你。”
……
“今天也是平淡无奇的一天,我还是没能见到你。”
要用多少思念才能把每一个字母都写得如此哀伤?
又要用怎样的哀伤才能写下这一行行平淡无奇的语句?
这样的悲伤,日复一日。
直到连他自己都再也感觉不到痛苦。
“奥利……”安娜捂住眼睛,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一字一句里的情意?
艾伦一页页翻着那本笔记,密密麻麻的、如同稚童的笔迹,仿佛用尽全部心神力气去写下那些语句,仿佛这个世界上仅剩下书写这一件事情。
“唉……”艾伦搂住妻子的肩膀。
“在我恢复意识那天晚上,奥利弗生病了,我偷偷用过检测咒语。他长期精神紧绷、严重睡眠不足、肠胃负荷太大,还有突然的喜悦造成了过于强烈的精神刺激…”她低垂眼睑,“经过庞弗雷夫人的治疗已经恢复健康了。”
艾伦扫视她一眼,没有批评她未经培训就擅自使用治疗师手段。
“我必须要说,奥利弗是个有情有义、人品出众的好孩子。”艾伦的脸上勾起微笑。
“这个世界上有人爱慕美丽、假意与利益,但唯独真心难得。
伊莉丝,你找到了一个愿意将一颗真心交予你的男孩。”
“我惊叹他对你的心意,感动他为你付出的情意,我很庆幸也很荣幸能见到如此真挚纯粹的人成为你的伴侣,成为我们的家人。
伊莉丝,不要辜负这份真心。”
“嗯,我知道。”
玻璃门外是澄澈如许的蔚蓝天色,璀璨热烈的太阳如永不褪色的旗帜挂映天际。
她站起身,走向这世间一切的明烈或阴影。
奥利弗,或许我早就知道一个奇迹,关于你,关于我。
我知晓一切又或许无知。
神明为世间设下万千尘埃,
我亦是孤独的棋子。
但我的爱人,
我要给你梦境与黎明,
给你苦痛的羁绊,
给你每一刻瞬息,
辉煌而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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