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村庄很小。若是以一个旅行者的角度看的话，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可欣赏的。

女孩子很沉默。她与年纪不符的粗糙的小手紧紧的攥着芙拉尔给的糖果，仔细摩挲着好看的包装纸。

“对、对不起。”

“嗯？什么？”芙拉尔奇怪的转回头，“为什么要道歉？”

“之前我听到他们说了……不太好的话。”

芙拉尔仔细想了想，发现不太好的话是指之前几个小孩子说的她会死什么的。她莞尔一笑，道：“我不介意的啦。”

她揉了揉小姑娘栗色的柔软短发。

小女孩怯生生的看了看她。

“话说你们村子可真是奇怪啊。这样的性格很不讨喜的吧。”

“大家一起不是这样的。”

“嗯？这样吗？那是为什么……是因为海贼的劫掠吗？”

女孩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芙拉尔看得出来她并没有说实话，但是那又关她什么事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笑一笑吧。”她安慰这个懂事的孩子，“笑一笑，就什么都过去了。没人会讨厌喜欢笑的女孩子啊。”

她没怎么安慰过别人，也没有怎么被别人安慰过。唯一的一次安慰是被一个不知名的陌生人——就像她现在对这个陌生的女孩子一样。那个陌生人看见面无表情的她，就这么对她说。

这么多年过去了，陌生人长什么样子她都快要忘记了。可是她的话，却成为了她人生的信条。

那个时候芙拉尔还没有被黑手党抚养。但其怪力天赋的强大却已经有了端倪。从小冷漠又面无表情，常常被人称作“怪胎”。

她就是那个时候遇见那个陌生人的。

㈡

“咦？有个小孩子啊。”

芙拉尔站在墙角。当时仅仅五岁的她眼中没有正常孩子的天真和稚嫩，只有一片漠然。

仿佛这世界是不存在的一样。

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看见她的。

芙拉尔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了。或许那个女人根本没说，又或许她说了，但是被她丢到了哪个记忆的角落。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女人的眼睛对上芙拉尔的眼睛，她的眼里尽是善意与真诚，“与父母走散了吗？”

“我没有父母。”

“啊……”女人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愣，然后带有些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大概以为芙拉尔的父母去世了。

“他们或许死了，或许还活着。”声音还很稚嫩的芙拉尔道，“他们是海贼。响应了海贼王罗杰的召唤，奔向了大海。我是累赘，所以被他们抛下了。”

女人听到海贼王三字的时候抿了抿唇角，拍了拍芙拉尔的肩膀。

“……对不起。”她再次说道。

现在想想，那真是个有些奇怪的女人。第一次道歉可能是因为因提到了她的父母而内疚，但第二遍对不起又是因为什么呢？

哪怕芙拉尔长大，她也没想通这一点。

当时还小的芙拉尔则是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些。

“如果觉得不开心就笑一笑吧。笑一笑就会觉得快乐的。”女人最后和她说，“没人会讨厌爱笑的女孩子。”

芙拉尔奇怪的看着她。

“我也马上就要当妈妈了。”她慈爱的摸了摸肚子，“或许我看不到，但我希望我的孩子快乐。”

最后一句似是自言自语，随着一声叹息消逝于风里。

㈢

甩甩头将纷乱的思绪甩出脑袋。之前看到那个小女孩，仿佛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参观完了果园之后芙拉尔就回到了旅馆。村长不在，可能是和霍鲁德一起去谈收苹果的事宜了。

踩着陈旧作响的楼梯回了房间，芙拉尔托腮向着那唯一一个小窗口向外看。

好吧其实没什么好看的。破败的村落，丧气的居民，平平无奇的小岛。

就这样发了一会儿呆后，楼下传来的争吵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嗯？”

说实话，这里的居民已经颓废到了一定程度，芙拉尔觉得他们都不可能吵架，更不可能如此中气十足的大喊。

她低头好奇的看过去，发现底下乱哄哄的，并不是起了什么争吵，而是一群海贼摸上了这个贫穷的岛屿，正在劫掠。

为首的海贼拎着狼牙棒，五大三粗，典型炮灰脸，头发梳成丸子头，看起来十分辣眼睛。

他嚣张的矗立在村口，对着一边唯唯诺诺的村长呼来喝去。

“把村子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他吼道。

村长甚至都没有反驳什么，就回家拿出了一个瘪瘪的钱包。其他居民也是如此。在人群中芙拉尔看到了霍鲁德，他咬着牙，也不甘心的掏出了钱。

海贼扫视了一下所有钱包，十分不满。

“你们就这点钱？想拿这些打发老子吗？！”

“大人，我们真的只有这些了。”

“是啊，前几天还被……扫荡过。”

“这点钱还不够兄弟们喝一次酒！”海贼首领一角踩到一个钱包上，一双吊三角眼四处搜索。

看到旅馆二楼窗前的芙拉尔时，眼睛一亮。

“就她了！”

㈣

楼下的海贼很是嚣张。他叫嚣着让她下来，芙拉尔却只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眼神。

她甚至没有一点点害怕的神色，嘴角还挂着微笑。

“不行啊大人。”村长此时倒是露出了有些慌张的神情，“她不是我们村子的人。您看您还是……”

“这是我们船长的决定，哪里轮得上你插嘴？”海贼首领身旁的某个跟班一脚踹在老人的身上。

“就是就是。”

“小美人儿赶紧下来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跟着船长，你能吃香喝辣……”

芙拉尔懒得理这些欺软怕硬的败类。

“真是不是抬举！”见她这样，那位海贼首领怒了。

“船长，我去把她带下来？”有跟班主动请缨。

“等等，不用你去。”船长奸笑起来，指着一边的村民们，狠声道：“让他们去。”

被他指着的居民们产生了骚乱，不过无人动手。

“抓住她，这些钱我们就不要了。”船长意味深长道。

“船长——”当下有他的船员表示了不愿。毕竟女人不是必需品，但钱是。

船长给了船员一个眼神。意思大概是人跑不了钱也跑不了。

讲信用？开什么玩笑。他们是海贼啊。

猜一猜芙拉尔童年时期遇到的陌生女人是谁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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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个饿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