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废人佐助》
看着春野樱用打火机燃起柴堆,给渐暗的天色亮起一盏唯一的灯,沉默不语的宇智波佐助总觉得噼里啪啦的火舌正向自己叫嚣,嘲讽他现在与废人无异,连最基本的火遁都不能使用。
真是一路“大凶”,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没法认可废物一样的自己,佐助把牙咬出愤恨的“咯咯”声。
“老公,鱼烤好啦。抱歉我技术不好只抓到三条,胧月夜也不想吃,你就吃两条吧。”樱用枝条插着两条鱼递给佐助。条件有限没什么香料提味道,新鲜的嫩肉还是散发出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儿。
至少在最落魄的时候,还有这个女人对他不离不弃。冻住佐助脸上晴天的寒霜,因樱甜甜的笑靥化开成糖霜的甜。
他接过一条鱼:“谢谢,辛苦了。以前都是我用豪火球烤鱼……另一条你也吃了,我不是很饿。你从小瘦到大,多吃点儿。”
两抹浅浅的酡红在樱脸上浮现,她像朵小花儿依偎着佐助,闭眼说:“老公你才该多吃点儿,自从中蛇毒后,你就消瘦了不少呢。”
“你已经习惯这么叫我了。”
“哈?”
望着樱从眨巴眼睛的懵懂到恍然后迅速低下头的羞涩,佐助目露调侃也不多言,咬了口鱼,蛮好吃的。
临睡前佐助翻开包准备取出睡袋,一个他带了许久快被遗忘的东西掉出来。那是纱罗妲的遗物之一,一个小型傀儡,木偶。
那次带着门佐胧月夜与奈良鹿丸去门佐海老藏家交谈,得知纱罗妲遭遇的海老藏只留下胧月夜及樱从川之国纱罗妲的山洞带出的一封遗书、一小截照片的左下角,就轰他们两个男人出门,还把这个似乎是“赤砂之蝎”赠给纱罗妲的木偶也丢出去,此后一直被佐助保管。
“啊咧,老公,这个木偶……”樱瞅着佐助拿起木偶出神地看着,记忆里某个落灰的角落闪过相同的东西。
佐助从她努力思考的神情中,读出她残存些印象:“这是你在川之国偶遇纱罗妲,也就是漩涡佐良娜后,她托你日后有机会还给门佐蝎的东西,还能想起来么?”
“怎么说呢,都是零零碎碎的片段。既然佐助君这么说,看来我失忆前一定见过这个木偶,让我瞧瞧。”
樱接过,刚触碰就感受到熟悉的潮湿甚至细微的颤抖。她一惊忙丢掉,颤抖着唇喊:“佐佐佐……佐助君!这木偶湿乎乎的!它好像在哭!还在……发抖!”
真是天下奇闻。佐助心生疑惑,拾起木偶,触手是很正常不过的干燥,没有樱所说的潮湿与颤抖。
“樱,是你的错觉……”正说话着,佐助察觉他们被一个黑影包围。以为是行踪暴露追兵袭来,他捏了把汗,抬眼却见是前不久睡下的门佐胧月夜。
她不知何时解除了樱为她施加的变化术,小小的身子挡住火光的一角,把身后的鲜红劈裂成方向不同的两半,似两个个体。
“佐助,小樱,听我说,你们赶紧离开!”胧月夜张口居然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有种空灵到飞升的轻盈。
大晚上的荒郊野岭发生这么诡异的事,佐助头皮发麻,指着她问:“你是谁?”
如果用戏剧性的话形容,胧月夜像被什么附体了。
佐助将同样被这一幕吓到的樱护住,想起当初在风之国砂隐忍者村的伊赫公馆,樱也疑似被死去的“赤砂之蝎”附体操控。在那些诡异的白蜡烛使人犯困乏力的作用下,导致他不得不被樱伤到。
“我就是纱罗妲,看样子来不及了……”
“什么?!”
没等佐助反应过来,胧月夜双手抱头表情痛苦,又喘着气恢复常态,用她原来的声音大叫:“不行!我不能留在你们身边!你们快逃!千万别跟着我过来!”
她说完就拔腿逃离,樱也着了魔一样追上去,哪怕佐助喊破嗓子阻拦,她也像没听见似的被勾走。
“可恶!!!”
憎恨现在的自己连加速跑的体力都没有,佐助拾起木偶收好想找回樱。不远处若隐若现着连点成片的火光,密织出灼眼的天罗地网。佐助心一沉,意识到有人群来了。
情况非常不妙,能在这种时候找到这种人烟罕至的地方,佐助想不出除了通缉他们的追兵,还能是其他什么人。
必须尽快撤离,佐助咬牙冷笑自己竟被逼到过街老鼠抱头逃窜的地步,熄灭火堆一下子被黑暗吞噬。
除了远离樱亲手点燃的光明与温暖好避免引起注意,只能摸黑前行的他再没别的路选。
“愚蠢的弟弟啊,想要杀了我的话,就痛恨我!憎恨我吧!然后,丑陋地活下去吧。逃吧,逃吧,尽力地苟且偷生吧……”
早在灭族之夜他还年幼时,佐助就有过在黑暗中落荒而逃的经历。
那天他们班无缘无故被忍者学校安排晚上补课以致很晚才放学。都到晚上九点多,家族聚集地连路灯都没亮。
黑得反常更寂静得可怕的街道让他预感到不好。不知错觉还是怎的,他感觉有人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看尽他的一切,包括他仅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最本能的恐惧。
他打了个快掉出浑身骨头的哆嗦,仔细环顾周围,并无什么异常。
呵,真是可笑!堂堂宇智波家的男人怎能如此胆小?
他继续小跑,借着因运动发热的身体给自己壮胆。
可那份刚燃起的勇气,在看到自己同样冷寂的家时,被踩得骨头都不剩……对,就像他方才为躲避通缉熄灭火堆后,还用力踩了好几脚。
呵,他好歹成年了,难道还像小时候那么害怕?
佐助摇头嗤笑自己今晚到底怎么了,不过是樱不在自己身边,他又无法御敌,还不至于像回到童年那个给他留下严重心理创伤的夜晚。
荒僻的深林把并不是那么黑不见底的夜裁得支离破碎,挂在每棵树奇形怪状的枝丫上,如晾着一块块正待风干的肉……自己会不会是下一块?
可笑更可恨他该死的想象力,佐助暗骂着听到“喷”的一声像碎了脆弱的蛋壳,原来是樱之前为自己施展的变化术莫名其妙地被解除了。
沿着空荡荡的左袖管,夜风把凉意灌入他日渐单薄的身体,佐助哆嗦了一下才发觉,跑了那么久的自己双腿已发软到极限。
同样的道理,一直用查克拉为他、胧月夜还有她自己维持变化术的樱难道也到极限?
不会的!她对查克拉的精细操控非一般人能做到,不会这么轻易让忍术失效……
所以,樱出事了么?
越想心脏越抽疼,佐助连喘气休息都顾不上,但越担心,他也越使不上力气。青年发抖的右手撑着一碰就似长了牙咬他的树皮,剩一半的左臂也无处可依。
头上是树一片密匝匝的张牙舞爪,脚下是没有丝毫出路的泥土,前方是未知的迷宫,后方是追捕的危机,左右上下前后都没退路。惊忧交加下,佐助没走几步就乏得不行,最后瘫倒在地。
哼,他真成废人宇智波佐助了,废如当年那个只能被哥哥宇智波鼬的月读折磨得精神崩溃,面对父母和族人的尸体只能无助哭泣的懦弱的小男孩。
“我愚蠢的转世,从忍界最强的男人沦落成废物的感觉如何呀?”
同鼬相仿的语气令佐助有一瞬间以为他见到哥哥的亡灵。可那些伤人话不过是哥哥在骗他。毕竟,真正的哥哥哪忍心在他最落魄时还对他冷嘲热讽。
佐助冷淡一笑,爬起来正想对那个看都不用看,他就能猜出是谁的人说“漩涡宇助,你终于不躲躲藏藏了”,视线却在撞上那个的确被他猜中的人时呼吸骤停。
不是惊讶他就是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漩涡宇助,也不是惊愕他确如大蛇丸所言右额有着黑色“恨”字整个人是“秽土转生”的模样,更不是震惊他此时正好出现看自己的笑话。
最让佐助意想不到的是,先前接连消失的胧月夜与樱都出现在漩涡宇助身边,不同的是,樱被宇助抱在怀里似失去意识,胧月夜则木呆呆地站在宇助身后,眼皮都不动。
“你……把樱还给我!你抢走她又对她做了什么?!”情急如熨斗,把佐助最后的冷静烫死,直接站起扑向淡淡微笑的宇助。
“绯樱从来都是我的,不管前世还是转世,何来的‘抢’?”宇助的笑突出刀锋的轮廓,割着佐助的黑眸:“至于你,宇智波佐助,你才是抢走我一半灵魂的强盗!”
宇助这番在佐助看来纯属强词夺理的话,怄得他气血上涌,热油般点燃成烈火。
他爬起拔出自己腰间的草薙剑向宇助杀过去,可悲的是曾一只手都把草薙剑使得出神入化的他,现在拿起这把最称手的武器都非常吃力。还没冲到宇助跟前,佐助羸弱的身体就被手中再难掌握的力量带着俯冲下去。
“哈哈哈哈,真丑陋啊,宇智波佐助,你这副连最得意的草薙剑都拿不动的德行,传出去真成了笑话……”就像当年的我被封印全身查克拉穴道沦为废人后,也拿不起我最引以为豪的切刃造。
咽下未尽的话语,宇助轻轻一拍一动不动的胧月夜,她猛地头朝地栽倒在佐助的草薙剑上,以她为圆心的红开始急速扩散。
佐助顿觉不妙,宇助俏皮歪头,与佐助相同的五官笑得扭曲起来,让佐助不寒而栗自己的脸也能如此恐怖:“还记得你第一次在砂隐忍者村入狱,不就是因为被门佐渭东波指控杀害了他女儿门佐胧月夜么?”
品出他的毒计,佐助的瞳孔无限放大。近看眼前,倒在血泊里的胧月夜像被自己的草薙剑杀害;远看后方,那群火把在渐渐逼近他的方向,要把他焚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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