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三支金钗》

记得自己与漩涡鸣人联合结下“子”之印解除“无限月读”，成功终结第四次忍界大战后，无论鸣人、春野樱如何拼命劝说，都阻止不了也算被自己从月读中解救出来的人苏醒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趁热打铁，把他宇智波佐助这个罪犯抓起来。

作为成年人思虑更周全的旗木卡卡西并不急于表态，只说自己也算将功抵过，可之前犯下的事到底活罪难逃，提出待他伤愈后再打入监牢听候发落。

佐助知道，卡卡西已仁至义尽。原本也是因鸣人的话决定活下来的他，已无所谓今后极可能是终身监禁甚至被处死的命运。

至今仍好笑不论在医院修养都被木叶忍者村日夜派人秘密监视以致樱都看不下去的待遇，还是康复后立即入狱时被他们套进麻袋蒙住眼睛并施加封印术，像生怕自己会逃脱。

佐助那时就很想说，不必大费周章，我要想走，这些花拳绣腿怎么都拦不住我。

然而今非昔比，现在的佐助再不能自信满满地说出这种话了。

唯一不变的是，当漩涡宇助神秘一笑带着樱消失，那帮人也正好追来看到自己和倒在血泊中那个傀儡“门佐胧月夜”的尸体时，佐助不急不慌，缓缓抽出她身下滴血的草薙剑，面无表情刀尖舔血的动作吓坏了那些人，他则在舌尖上真切地尝到一股人类的血味儿，黑眸一沉，扶额自顾自地笑道：“真是天衣无缝的设计啊，哈哈哈哈……”

最落魄的时候依旧不屈宇智波的骄傲，佐助被那帮人边发抖边捆住自己时，总算把当年没说的话轻飘飘地吐出：“不必大费周章，我要想走，这些花拳绣腿怎么都拦不住我。”

刚说完，一人竟吓得一屁股坐倒，其余人也拔出武器指着自己如临大敌。

佐助冷眼环顾他们一圈，视线最后落在地上的“胧月夜”，墨眸因那汪鲜红幽沉了好几个度：“我跟你们走，我是冤枉的。洗刷冤屈后，我还要堂堂正正地走出去。”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多说更无益。佐助的冷静震住追兵，他最后与其说是被押着，不如说是被簇拥着连夜关入田之国的监狱。

“……这就是事情的原委，你们看到的胧月夜千真万确是假的，傀儡怎么可能流血？而且，我五月三十日晚被蛇咬受伤，根本没任何机会对大名延宋丽一一家行凶。这一系列事情都是那个漩涡宇助的连环计，包括被他掳走的樱，四月三十日风之国砂隐忍者村伊赫公馆的血案就算有樱参与，也是他恶意利用‘赤砂之蝎’操控樱造成的。”

条理清晰地说完自己的经历及猜测，佐助也长心眼儿隐瞒了他负伤后就似乎失去忍者能力的弱点，更难得没把一开始在田之国收留他们的大蛇丸卖了。

倒不是他还念着什么师徒情，他太清楚凭大蛇丸利益至上的性格，把他拖出来为自己作证，只可能把事情演变得更麻烦……

不过，目前的确缺一个远比大蛇丸更重要的证人，才能证明他和樱的清白。

“宇智波佐助，你也不必再狡辩。先不说那个未经官方证实的漩涡宇助究竟是何许人也，谁不晓得门佐蝎早在第四次忍界大战前就被他祖母门佐千代及春野樱联合诛杀，鞭尸一个死了快三年的家伙，你不觉得可笑？”

听到这个似乎和自己很熟的男声的一刹，审讯时也被那帮人隔着牢笼还离得远远的，仿佛他是条恶犬的佐助思索好久也想不起是什么人。

身子被装入麻袋，眼睛也被蒙着，整个人更被关着，佐助觉得自己像被活埋了一样。

麻袋是裹尸布、牢笼是棺材、眼睛上算是防止他死后灵魂变恶灵的封印条，谁叫死人没有知觉更无能为力，才被活人如此忌惮并侮辱。但他不是死人，更不甘就此死去。

隐忍多时的怒火终于被引爆，佐助怒吼道：“什么人？信口胡诌什么！”

“你可以忘了我，我却不会忘了你这个杀害我女儿的凶手。”

“女儿……难道你是……”

对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门佐渭东波的印象，几乎快烟消云散在时间流逝的脚步间。

凭漩涡宇助消失前说过的话，佐助知道自己又被诬陷，落入杀害胧月夜的圈套。

可他实在没想到，指证自己的居然是那个最初就咬定他是凶手又离奇失踪，接着被发现死于砂隐忍者村的东北禁地“沙漠深处”，还尸检出脑中插有一支樱花金簪，在伊赫祭后却于停尸房中离奇变成伊赫卓的尸体，最后被推断并未死去的忍界评标专家，门佐渭东波！

早在砂隐第一次见到渭东波，佐助的写轮眼就看见他脑中有根针一样的东西在操控他。

起初砂瀑勘九郎推断为“赤砂之蝎”的“操脑潜砂”之术，后来也从被他们误以为是渭东波的伊赫卓的尸体的脑中，的确找到一支樱花簪子……

“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原来那是一对樱花簪子，乃大筒木辉夜的饰品，她还有一支蝴蝶步摇，都是她千年前嫁给祖之国的天子后被赏赐的。即使后来怀着身孕却被丈夫追杀而陷入绝望，她发动第一次 ‘无限月读’从此断情绝爱，直到被她的两个儿子封印前，这三件再未被她佩戴过的首饰也一直被珍藏。

三样首饰最后都传到漩涡一族手上。据说三支金钗同时布阵在一张名为《漩涡龙脉》的图纸上，就能破解辉夜来到忍界后引入的大筒木的一种病毒，俗称 ‘红面鬼’……”

亲自来一趟涡之国母亲漩涡百筠至死都不曾回归的故里找到不少线索，门佐海老藏才对治好也是母亲后代的巫女杜若的怪病，重燃近乎哑火的希望。

“孩子，你放心，海老藏老爷爷一定一定会救你的！”

上年纪的人的老皮轻轻摩挲已昏睡的少女的细皮嫩肉时，总有些粗糙感。

海老藏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硌到了女孩，将那支他偷偷从门佐渭东波……不，是真正的伊赫卓尸体中取出的樱花簪子双手捧起，以及春野樱在伊赫公馆用来刺杀宇智波佐助的蝴蝶步摇，对着母亲已被历史遗忘的故国那苍蓝的天诚挚祈祷。

幼时只记得母亲说辉夜的这三样首饰是涡之国施展“操脑之术”的媒介，门佐蝎的“操脑潜砂”也源自这种以异物刺穿人脑进行控制的邪术，如此残忍血腥，以致他对这三支传说中的金钗并无什么好印象。

然而，以高龄踏足这片废弃近半个世纪的国度找到关键，他才恍然自己甚至学识渊博的母亲也是肤浅渺小的。

回忆母亲的口述，海老藏终于从涡之国皇居的贞观殿的秘密地下室中，找到了传说中的《漩涡龙脉》。

这幅图是涡之国的地形图，从西北向东南呈现出高原、山地、平原的海拔递减趋势。

整张图共分东、南、西、北及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八个方阵，相对应着文字，即白虎、朱雀、青龙、玄武、三台、北斗、南斗、空陈。正中心是一个正三角布局，顶部是般若、左侧零无、右侧玉女。

这是海老藏以前就听闻的涡之国过去的十大贵族。其中的般若是漩涡一族的神，又被世人称为“恶灵般若①”，源于六条②的故事。

六条曾是忍界大陆光源天皇的皇后，才貌双全。因天皇朝三暮四心生忿恨，妒恨脱壳为生灵“般若”，不受控制地杀死不少妃子以至被厌弃。

幸运的是六条免去一死，被赶出皇宫心灰意冷时，遇到真正爱她的大筒木阿修罗的后代，大筒木利萍。

两人带着亲信及仆从，一起来到涡之国繁衍生息，产生了后来的漩涡一族，利萍也成为涡之国的第一代天皇，六条是他独一无二的皇后，此生唯一的女人。

尽管般若在忍界大陆的名声不好，但因六条的缘故，被漩涡一族奉为神明。零无与玉女两脉也是利萍和六条的直系后代，历代天皇都出自这两大家族……

三件首饰随着利萍来到涡之国，百年来一直被当作国宝保护。

第二次忍界大战涡之国被灭国，三样首饰也被入侵者掠夺，半个多世纪以来流离失所在忍界，海老藏如今能找到两件实属不易。

按照卷轴的提示，海老藏将蝴蝶步摇置于般若的位置，剩下一支樱花簪先试探性地放在右边玉女的位置，观察《漩涡龙脉》并无反应，他又调整到零无的位置，也就在这一刻，奇迹发生了。

发黄到快一碰就碎的《漩涡龙脉》，随着中心般若、零无、玉女连点成线出耀眼的光芒而变得崭新如初，一个长发厉鬼却在这种圣光中出现。

鬼怪那副青面獠牙的样子着实惊到了海老藏，她毛骨悚然地笑着，没有眼白的眼睛分不清是睁眼还是闭眼，嘴里似念咒般喃喃着：“愿你动情抚摸的女人，在你手中悄悄腐烂；愿你神魂颠倒的女人，在你怀里凄惨死去……”

海老藏以为身体离奇无法动弹的自己死期将至，突然，鬼怪看向海老藏，幽幽地说：“你和那个得了‘红面鬼’的小姑娘都是漩涡的后人吧，我知道你找我的目的。还差一支樱花簪子，我就能恢复本来的样子帮助你。这正是百年前六条死后化身为我般若，留下《漩涡龙脉》的真正目的。”

……

“恭喜你，宇助，你的目的很快就要达成了。接下来，只要在狱中秘密杀死毫无反抗之力的宇智波佐助，再挖掉他的轮回眼及写轮眼，抽走他体内原本属于你的灵魂……”

“不，慈弦，我要在田之国公开处死他，让他作为抢走我灵魂的小偷，也尝尝那种死了都不被放过的屈辱。”

漩涡宇助用一块布擦拭着一支樱花簪子上的血迹。鲜血殷红夺目，新鲜得连味道都散发出热气。

因为，那是门佐渭东波的血，是刚从他脑中取出簪子时沾着他脑细胞的血。

【注释】

①般若：日本传说中的一种怨灵类鬼怪，据说是因强烈的妒忌与怨念形成的恶灵。

②六条：原型为六条御息所，日本古典小说《源氏物语》中的人物。本文将她的经历引用并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