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在千手一族临时驻扎的营地里，水门顶着周围忍者警惕的目光坐着，突然间，他感觉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齐齐移开，紧接着约有二十人踏进了他的感知范围。

为首的那人身上充斥蓬勃的生命力，绿色的查克拉在步入的瞬间宛如生长的树根般蔓延开来，更大的感知范围反将他吞没。

水门的笑容变得有些僵，一滴冷汗划过脸颊。

不愧是……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大人！

“唔？啊！抱歉抱歉，”柱间出现在视线中，语气听着有些歉意，“一时没注意到，”说着间将查克拉收敛得彻底，仿佛不曾出现过一样。

扉间随后，再是跟着的忍者们，从护甲的完整度看来，他们这次出战伤亡不多。

水门一动，正准备站起来，却听周围齐挪动了声，似乎是在戒备。

“没事的，他没有恶意，”柱间说。“我想你就是扉间说的那个人吧？是叫什么来着？”

“水门，”水门站起，“我叫水门，柱间大人。”

“好的，”柱间眨眨眼，“这里好像不方便说话，跟我来吧，”说着，他朝着最大的帐篷走去。

因是临时搭建，内部仅铺着一张大毯子和一张矮桌，柱间到矮桌后席地而坐，“坐吧，”他说，“扉间说你想雇佣我们寻找几个人？”

“是的，”水门坐下，“我想找我的恋人跟学生，我们因故分散了。”

千手一族一向盛名其医疗技术及感知能力，前者由纲手大人发扬，后者的典型则是由二代火影为首，联合山中一族开发的、笼罩整个木叶的感知结界。

他现在人生地不熟的，飞雷神印记又都失效，一个人找起来该多久，且以这个危险时代的情况，找到时还活着吗？

玖辛奈跟卡卡西尚可以不用担心，作为医疗忍者的琳跟宇智波一族的带土就难说了，尤其是带土，单是那性子，水门就觉得该做好得知不测的准备。

不是他不信任，而是他们之中唯一明显的血继界限家族族人的身份真的太使人担心了。

接着是作为木叶的人，对从小听说到大的初代火影有着常年累积的信任，若非情况颇为紧急，他可能会试着要个签名之类的。

这时，扉间走了进来，水门有点受宠若惊地看着放杯水在面前，随后模糊化地讲起他们遭遇到传送性质的忍术，几人都被分散开来。

“嗯……简单说吧，”柱间说：“你出多少钱？”

“唔？”

“花钱雇佣忍者执行任务，不是当然的吗？”

“啊、是！是的！”水门应道，“请问寻找四个人的下落需要多少？”

扉间在旁说出一个金额。

“额……我至少没有这么多钱，”水门尴尬地说，货币也不同，“但我可以凑！晚些、一周、三天！就可以付款，能否提前接下？”

“我真的十分着急他们的下落，我学生才十一二岁，男孩性格冒失又有爱逞强的，女孩更是担忧，我妻子也只是一个柔弱的家庭主妇，突然间分开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面前的男人沮丧无措地说着。

太可疑了，扉间皱了皱眉，这人总给他一种看似真情实则伪装的感觉，但一旁的大哥显然被感染，抹着眼角的泪花朝他看来。

“扉间……”

“闭嘴！”

若不是大哥定了下什么援助来增进友善声望，他甚至都不想汇报，或者说如果不是他强行加了条需要酬劳，千手一族怕不是已经因族长的发言被合理分食了。

水门隐约听到咚的一声，低头看着的地毯上莫名冒出了蘑菇。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扉间翻动着什么，柱间又跟他小声说了些什么后：“可以提前接下。”

“真的吗？！”

水门抬起头，惊喜地看着他们。

“只是目前能空出的人手不多，要些时间，”扉间仍皱着眉，“若都在火之国界内，三日应该能发现踪迹。”

“足够了，”水门欣喜道。

“你的妻子跟学生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柱间问。

“我的妻子叫漩涡玖辛奈红头发，穿着绿色的裙子。”

“漩涡和红发？认识的家族倒是好办。”

“我学生叫野原琳、旗木卡卡西……”

“野原好像是帮我们贩卖药材的药商，”柱间说，“旗木我记得是大名名下的武士一族。”

原来祖上来头有这么大的吗？

水门说了他们的外貌，接着犹豫了阵，最终还是完整说出带土的名字。

“还有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

柱间也是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

但任务接下了，也就没有因此取消的事，记下几人特征后，扉间叫人进来带水门去暂时安排休息的地方。

“扉间，”柱间说：“那应是宇智波分家的人吧。”

“可能，”扉间不确定地说，“前段时间确实有分家的人被送往本家的消息，分家所在的地方附近也存在着村落，可能是认识，本家则太排外了，不像是能接受外人为师。”

“嗯……总之先派人寻找吧，落单的宇智波少年太危险了。”

柱间下了定论，扉间也就只能照办。

千手一族中负责传递消息的是千手桃华，这个少有的、擅长幻术的女性在感知的基础上衍生出类似于山中一族的远距离消息传递方式，通过一定频率的查克拉，将消息传送到附近人员的脑海中。

“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传达到了，”桃华松开施展时的手势。

“那就好。”

“怎么，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桃华调侃道，“还在为援助方案不满？但确实因为这个，我们一族的忍者不怎么被排斥了。”

“毕竟我们不像武士，他们无故杀人能被称作荣耀，”说到这，桃华的声音变得低沉些许，“我们却成了卑劣阴险的家伙。”

扉间沉默会儿，缓缓说：“我只是不明白，当时长老们怎就都支持通过了，”

“这不是扉间大人你没有反对吗。”

……？

怎成他的错了。

同时，水门那边，从柱间想到纲手而灵光一闪的他询问了那位忍者，去了最近的赌场。

都说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差。

水门带着明媚的灿烂微笑，起初犹豫生疏的模样宛如一只纯白待宰的羔羊，在转了圈后，这羊就成了黑得滑亮的狼，满载着离开，留下一批痛哭流涕的赌场人员。

当他极快地来支付任务费用时，得知来源的柱间捧着钱袋仿佛沾了赌神的光，信心百倍地挽起袖子，一脚也踏上了桌子准备去赌一场，被扉间一把按下并摸走了钱袋。

“处理完再走，”扉间冷冷地说。

水门看他那熟练得转眼间就到手的钱袋，微妙觉得二代大人的神速可能起源于此，不过还真是一点都不给初代大人面子……又见柱间明显低落在长蘑菇的场景，觉得貌似的确没脸可以丢。

希望能快点找到他们吧。

5

宇智波族地中。

泉奈来找斑的时候，他正坐在面对院子的走廊上，看着从带土那得来的卷轴，脚下的地面残留些许被风吹散的灰烬。

“哥哥，跟孩子怄气可不好，”泉奈走近说道，“擅自烧毁是被说欺负孩子的。”

“从学堂那拿一份教材还他，”斑语气不悦地说。

泉奈有些无奈。

先前他们归来的时候，带土说话间表现出来的常识偏得不是一点两点，甚至到达斑觉得可以把记忆清除，重新来过的程度，随后从他住处翻出来的话本内容进一步确定了这个想法。

斑记忆良好地想起在其他族人手中曾偶尔见过的、同样的封面，又低头再确认一遍内容，眼神直接就死了。

这年头的孩子怎都喜欢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斑对着没收来的话本吐了发豪火球，可能是情绪波动的缘故，没有烧尽残留着灰烬。

“查得怎样，”斑放下卷轴问。

“根据形容确定是本人，”泉奈递来一份文书。

斑接过一看，“宇智波带人？”

“是的，这是他原本的名字，”泉奈说，“听火核跟邻居讲，在父母死后他几乎不怎么去跟别人交际。”

“说话口音听着偏重，应是从母亲那学来的方言口音，加上平日里没人管，没有被纠正，族人再跟他交流时容易产生偏差。带人跟带土听着也相似，只是写起来不同——他写字很糟糕，就把自己名字给记混了。”

……教育真是刻不容缓。

斑扶额：“晚些拿教材过去时跟他说句‘好好学习，晚些我会过去检查’。”

族长要突然监督一个族人学习似乎有些夸张了，但若是知晓带土的常识偏得有多厉害，而且还喜欢把话本内容代入现实，可能就不这么觉得了。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带土看着族内驻守忍者表示‘原来有这么多吗我还以为人很少’，还能用因为他们懒得理乱跑的同族幼崽来解释。

那‘因为哈希拉玛翻墙进来得像自己家一样轻松啊’又是什么鬼？！

意识到那个哈希拉玛代指谁的斑差点没炸，虽说以柱间的实力的确有可能不惊动他人地进入族内，但这人冒着被发现的生命危险潜入敌方家族，不探查情报、不为埋伏某人等忍者任务——而是为了“幽会”？！

若是为了暗中商讨和平停战协议，他可能反应还没这么大，毕竟他们在任务中偶然相遇时也不是没讨论过。

但这个幽会真的让斑觉得自己的理智裂开了。

一个外来人能把一个家族的大本营形容成‘自己家’，显然不止一次两次，且对象自然也是知道，却放任了敌人在自己家族里多次移动，又是枕边人，泄露机密简直不是太容易。

哪怕是出于信任，身为族长的这般行径却也是视族人的安危于不顾。

那个代指他的马达啦是想把家族当成嫁妆送人吗？

是的，嫁妆！

‘你不是能生孩子吗？’带土表情认真地像是在说真事，‘嫁过去合并家族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不不、绝对不存在这种正常的事！

后者好歹有弱势家族归属了强大的家族后被吞并的例子，前者真的就……人体教学课怕不是逃了。

这私底下的传言究竟离谱到什么地步了啊……火核在心里想着，边送带土回住处，族长大人跟泉奈大人莫名跟了过来。

话题在泉奈的诱导跟带土跳跃的思维中已经逐渐没救，斑的表情也是越发阴沉，时不时磨蹭背着的焰团扇。

而带土本人毫无自觉，颇新奇般瞧着自己的住处，对于一个独自居住且看着粗枝大叶的人来讲，屋内着实整齐了些，也就刚睡醒似的没有整理、乱着的寝具有那么点迹象。

最显眼的反而是塞得满满的书架，书籍因为太多放不下还叠在旁，如果那不是些内容奇怪的话本就好了。

斑简单翻了几本，黑着脸捏皱，看着是手痒想打人了。

火核在旁写轮眼都显露出来，预备在斑动手前先把人救下。

在他的印象里，这些涉及两族族长的话本在好几年前就流行了开来，且还有画册，但斑之所以第一次意识到般，是因为他本人实际消息封闭得很。

斑偏爱于提高自身的实力，一到对打绝不留情，年轻一辈的族人几乎被他实则单殴的演练打出了心理阴影，不管背后多皮，对上族长都是乖孩子，生怕被拉去训练。

老一辈人则看着他那双万花筒写轮眼，自行闭了嘴，选择跟更为和善的泉奈交流，泉奈也就这样代管了族中的事务，让斑更有时间地去提升。

所以族长大人即使偶然看见别人拿着话本也不知道是什么，对此也没多少兴趣才能拖到今天。

但即使如此，斑若要动手，原因也不是因为这些话本——可能有那么点，而是因为带土的态度，身为族人来讲，他对一族之长的态度过于散漫了。

他是孤儿，身边没有交际认识的族人——火核实际跟他不熟，对族长没有敬畏之心，对家族没有归属荣耀感。

未来若是背叛家族，对族人下起手来就毫无顾及。

若不及时处理，恐成后患。

“泉奈，等下去彻查一遍族中人员，”斑说，“将那些在暗处的找出来。”

“好，”泉奈应下。

斑接着看带土的父母，父亲除了迎娶外女外，几乎没什么毛病，便把目光停在母亲那部分，“野原？我记得这是暗中替千手一族贩卖药材的药商。”

“是的，他母亲当年就是跟随商队的医忍，也因此跟他父亲遇上，她在医疗忍术上有很大的天赋，可惜救不了自己的病，”泉奈说，“从病迹来看像是千手的血继病，疑似是跟千手一族通婚的后人。”

“千手吗……”

如果代入进去猜想的话，看带土的性格也有那么点像柱间，他就说嘛，宇智波怎么可能有这种的孩子，一定是千手那边遗传过来祸害的！

“……”

这还只是疑似，泉奈瞧着自家哥哥的微表情，貌似被默认了。

“可以了，”斑放下文书。

“好。”

泉奈见斑又卷起卷轴，一并递来。

这卷轴是带土不明情况收集而来，似乎储存着一个传送忍术，他就是因此传送到外面遇见他们的——守卫的忍者没见过他出来，问着也是一问三不知。

斑便从他那拿了过来研究，看出查克拉残留的纹路，记录下来后看图案不是宇智波熟知擅长的。

面对不擅长的事，一般是就该找外援了。

“跟往常一样？”泉奈问。

“嗯，送到对面手上，”斑说，“那家伙会帮我们找到答案。”

“好。”

泉奈拿起文书跟卷轴准备离开，“对了，”他想起什么说，“线人传出千手接了寻人的任务。”

“又是那援助？”

“嗯。”

“要找的人中，有一个宇智波族人，”泉奈说，“但核对后，族中没有符合的人。”

“哦，”斑一副不感兴趣的表情。

于是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数小时后，火核被派来到带土的住处。

带土看着那高耸的教材，脸刷的苍白了一半，又听转达的‘晚些检查’，彻底没了血色，生无可恋地吃着饭，对火核讲着嘱咐的事情没有反应。

千手一族要找宇智波，但整个宇智波一族那么多人，关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