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浴室的热气熏得有些头晕，鼬站起来时甚至感觉自己腿部的肌肉有些乏力，他用手撑住浴缸的边缘来防止自己摔倒。

等到眩晕的症状略微缓和一些，鼬拿起刚刚卡卡西送过来的毛巾，湿漉漉的手指触到毛巾的表面晕染出更深的痕迹。

就像某个人在他的心里留下越来越浓重的痕迹一样。

“卡卡西...前辈”，等鼬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开口念出了这个名字。

他原本要擦拭身体的动作停下来，蓦地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我对...究竟是抱有怎样的感情”

十几岁的少年，自从记事开始，生命中温情的部分却少的可怜，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训练，出任务，以及杀人。

除了年纪尚小，喜欢粘着他的弟弟以外，好像整个人就没有什么柔软的部分了。

比同龄人更严肃的面容，更成熟的思想，以及高到有些可怕的天赋。

宇智波鼬由这些东西组成。

“鼬，你已经是很成熟的忍者了。”很多人这样说过，一闪而过的面容模糊不清。

就连，父亲和母亲也这样觉得。

可是，前辈是不一样的。

执行完任务之后，他对着前辈说，“已确认目标死亡，接下来...”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带着暗部面具的前辈将面具挪下了一半，露出那一边完好的脸。他的眼眸弯起，却不知道为什么带了些隐隐悲伤的意味，却仍然是笑着的，“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奇怪的前辈.

割下一个人的头对他而言并不是多难的事情，比起战斗，这或许更轻松也说不定。

毕竟，战斗的时候面对着还是拥有战斗力的忍者，而这个，不过是死人罢了。

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的死人罢了。

如果这是前辈想为我做的事情的话，如果前辈希望能这样做的话...

那就做吧，如果这能使你稍微高兴一些的话。

抿着唇将自己身上擦拭干净，鼬看向自己身前的镜子，少年青涩的身体没什么特别的。

白皙到近乎苍白的身体因为洗过澡的原因熏出些浅粉色，虽然有肌肉却并不明显。

正想拿衣服穿，鼬才意识到刚刚卡卡西过来送毛巾时还把自己的脏衣服带走了。

鼬站在原地待了一会，难得有些呆愣的时候，最终还是将浴室门推开了一个缝隙。

然后在门外发现了被人折好的，不符合那个人身形的衣服。

将衣服拿到手里，重新关上浴室门。

深色的衣服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他缓缓低下头，把自己的脸埋进这一套衣服之中。

那一瞬间，呼吸之间全是一个人的味道，好像是连绵几天的雨终于停止，天边开始洒落阳光。

**

背后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卡卡西转过头去，他看到出现在自己视野里的那个孩子。

已经是少年的模样，穿着自己以前的衣服。

“没想到，意外地很合身呢。”

青年笑起来，清风微拂，暖阳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