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宇智波泉奈躺在冰冷的榻上,他感觉,薄薄的被褥就像沉重的铅块压着胸口。

连日躺在病榻不得动弹,使得他的脑部已经开始供血不足,现在连转动脖颈都带来一阵令人窒息的眩晕。自从被千手扉间飞雷神所伤后已过了数日,伤势不仅一点没见好,反而让他的生命力愈发流失:

剧痛像无数烧红的钢针,从被千手扉间砍伤的腹部开始向全身蔓延,密密麻麻钉进泉奈的每一寸骨缝,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内脏深处被撕裂的灼热。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苦涩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属于衰败和终点的味道。

紧闭的纸门外,族人们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冰冷的针,一根根扎进来。

“……那么多族人,就这样丢下了……族长他究竟在想什么……?”

“……千手岂会善待俘虏?听说……折磨……”

“太让人心寒了……”

那些刻意压抑的、带着怨毒的议论,像毒蛇的嘶嘶声,缠绕着这间死寂的屋子。泉奈闭上眼,干裂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他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反复回忆自己受伤之前的事情。

雪亮刀光撕裂视野、空间瞬间错乱的恐怖,又一次清晰无比地撞进脑海。刀刃撕裂血肉、斩断经络的冰冷触感,仿佛还烙印在灵魂深处,每一次心跳都在复刻那毁灭性的痛楚。

飞雷神斩——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习得了这种空间忍术。千手扉间为他量身定制的绝杀。

我怎么会、怎么会被千手扉间那种人给——

门被轻轻拉开,一个穿着深蓝色医疗忍服的中年男人端着药碗走进来。他有一头黑色的卷发,平日里温和的面容此刻十分严肃,眼角刻着忧虑的深痕,动作带着医者特有的利落,但泉奈能感觉到他手指在接触绷带时那不易察觉的轻微颤抖。

这是族里经验最丰富的医疗忍者明,也是火核与火策兄弟俩的父亲。

火核——斑和他最信赖的心腹之一,此刻的名字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泉奈心头,也压在这位父亲紧锁的眉头里。

火策已战死,而仅剩的火核,也在那批因自己而落入千手之手的俘虏名单上。

边缘的皮肉依旧泛着不健康的深红,缝合线像丑陋的蜈蚣爬伏其上。男人一边仔细地检查泉奈胸腹间厚厚绷带下狰狞的创口,一边低声问:“泉奈大人,您感觉如何?”声音里是职业的关切,却也掩不住那份源自心底的沉重。

泉奈没有睁眼,只是几不可闻地翕动了一下嘴唇,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水。”

中年男人立刻用温热的湿布小心地润湿他的嘴唇,又用小勺喂了他几口温水。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无法浇灭体内那团灼烧的火焰。

“明……怎么说?”泉奈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桓在心底、沉甸甸如巨石的问题,每一个字都耗尽力气。

明换药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他低着头,手指灵巧地清理、上药,动作熟练而轻柔,但泉奈能感觉到那动作下压抑的焦灼——为儿子的命运,也为眼前这位昔日强大忍者的终局。直到重新裹好干净的绷带,他才终于抬起头,目光却避开了泉奈直直望过来的、深潭般的黑眸。

“您的查克拉经络……”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种宣告终结的沉重,“尤其足三阴经脉附近的关键穴道,已经被彻底破坏了……无法逆转。”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勇气说出最终判决,“脏器也受到了永久性的损伤……以后,恐怕无法再提炼、凝聚查克拉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也更艰难,“这意味着……您即使能恢复,也不能再做忍者了。”

不能再做忍者。

这一句话,像冰冷的铁钉,狠狠钉入泉奈的心脏。

他宇智波泉奈,宇智波一族最锋利的剑,最强大的守护者之一,曾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天才忍者……如今,只是一具连查克拉都无法感知的残破躯壳?一种巨大的、荒谬的虚无感瞬间攫住了他,比身体的疼痛更甚百倍。

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固,整个世界在眼前褪色、扭曲,只剩下这句冰冷宣判在耳边嗡嗡作响。他放在身侧的手,手指猛地痉挛了一下,死死抠住了身下的褥子,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起青白。

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只有明收拾器具时轻微的碰撞声,和他压抑的呼吸。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并不算恭敬、甚至带着点刻意沉重的脚步声,停在门外。纸门被拉开一道缝隙,一张带着几分不耐和焦灼的脸探了进来。

是宇智波聪,斑的同岁表兄,也是族内一贯与自己政见不合的长老。他因为旧伤未愈,侥幸错过了上次那场导致大批族人被俘的惨烈战斗,但他的亲兄弟却在千手家的俘虏营里。

此刻,他手里捧着一个样式普通的木匣,目光扫过榻上形容枯槁的泉奈时,没有多少同情,反而带着一种审视和隐晦的逼迫。

“泉奈,”聪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室内,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强调,“千手一族派人送来的东西,指明交给你。”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称呼“大人”,语气也显得生硬。他走进来,将木匣直接放在了泉奈榻边的矮几上,动作不算轻。“里面是俘虏们的家信,还有千手柱间的和谈书。”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盯着泉奈惨白的脸,“事关族人性命,你好好看看。”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他倾向和谈,首先必须是先保住俘虏族人们的性命。而这沉重的压力,此刻正通过这匣信件,重重地压在泉奈这个“强硬派”和“始作俑者”的肩头。

木匣就放在那里,像一个无声的嘲讽,又像一个烫手的山芋。泉奈的目光落在上面,一种冰冷的预感攫住了他。他伸出手,指尖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医忍会意,默默上前打开木匣,取出最上面那封信,展开,递到泉奈眼前。

千手柱间那刚劲有力却带着刻意温和的字迹跃入眼帘。措辞看似恳切,表达对战事伤亡的遗憾,提出停战与交换俘虏的意愿,字里行间透出希望和平的诚意。信的末尾,清晰地盖着千手的章印。

明低声补充:“聪大人说得没错,是俘虏们的报平安信和千手族长的和谈书。”

平……安?

泉奈的目光扫过匣子里那厚厚一叠家信,每一封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他知道,正是为了救回重伤濒死的他,兄长斑才会在激战中不顾一切地脱离战场,导致指挥瞬间崩溃,大批宇智波精锐被千手俘虏,结果他们在宿敌千手那里居然还能说平安?!

这些信,这份所谓的和谈书,此刻就像是对整个宇智波一族最辛辣的嘲讽,更是对斑族长权威**裸的挑衅!它们无声地控诉着:

因为他的大意,因为兄长的“任性”,才导致了这场屈辱的战败和族人的苦难,反而是身为敌人的千手饶了他们一命!

而宇智波聪今日的举动,更是将这层压力和族内的分裂,血淋淋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族人的怨愤声浪,此刻仿佛在门外陡然放大了无数倍,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那些模糊的议论变成了清晰的指责,刀锋般切割着他的神经。

“哥哥……”

泉奈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气息,“哥哥他怎么说?”

他盯着明,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写轮眼,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探询。他问的是斑对千手这份“礼物”的态度。

医忍被他眼中骤然迸发的、近乎实质的压迫感慑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脸色紧绷的宇智波聪。他低下头,避开了泉奈灼人的视线,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更深的无奈:“斑大人……他,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了,谁也没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连千手送来的文书都原封不动,没有拆看。”

泉奈清楚,自己的兄长之前确实倾向于和谈,但自己的重伤已经让他方寸大乱,此刻他心乱如麻,只将全部心神都系在弟弟的生死和康复上,根本无暇他顾,也无心去触碰这烫手的政治难题。

没有表态。或者说,是逃避。

如同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兜头浇下。明眼睁睁地看着泉奈眼中的那点微弱光芒,瞬间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青年缓缓松开紧握的拳,颓然地陷回枕头里,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

连斑,连他那强大如神祇、视他如生命的兄长,此刻也被这沉重的枷锁困住了吗?巨大的无力感和愧疚感像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像是受伤野兽濒死的喘息。

宇智波聪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眉头紧锁,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再说什么,但看着泉奈那副油尽灯枯的模样,最终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留下压抑的气氛在室内蔓延。

明默默地收拾着药碗和纱布,动作比之前更加沉重。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是负责通传的族人:“泉奈大人,猿飞一族的信使到了!”

明立刻接过新递进来的卷轴。卷轴的材质明显不同,带着猿飞一族特有的标记。他展开,快速地扫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带着一种复杂的神情,将卷轴递到泉奈眼前。

泉奈的目光落在上面,是姻亲猿飞佐助的字迹。信上的措辞客气而疏离,先是对他的伤势表达了“诚挚的慰问”,接着便是长篇累牍地描述猿飞一族目前面临的巨大“内部压力”和与邻近忍族的“紧张局势”,字字句句都在铺垫着同一个结论——爱莫能助,无法出兵支援宇智波对抗千手。

“……对于宇智波的困境,吾深感痛心。然族内纷繁,与砂之一族摩擦不断,实难抽调力量驰援,还望泉奈君体谅吾族之难处……”

冰冷的推诿之词如同预设的轨迹,泉奈的视线滑过,心中并无波澜。

然而,卷轴末尾笔锋一转,字迹似乎柔和了几分:

“……然而,听闻令嫒年幼,值此多事之秋,恐受惊扰。她终究是文无留在世间的唯一骨血,吾心常念。若泉奈君忧心其安危,可将其送至猿飞族地。吾以猿飞族长之名起誓,必视如己出,珍重庇护,令其平安长大成人,慰吾妹在天之灵……”

妹妹的遗孤。

泉奈的目光在这几个字上凝固了。眼前仿佛浮现出妻子温柔而模糊的笑容,又迅速被病榻前苍白无力的告别所取代。

还有,他们唯一的女儿文乃。那个才两岁,总是跌跌撞撞扑向自己、声音软糯的小小身影,在脑海里清晰了一瞬。

意料之中。

从决定向猿飞佐助发出那封求援信开始,他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战国乱世,家族利益高于一切,情分在刀锋与生存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佐助能提出接收他的女儿,已经是看在那早逝的妹妹份上,所能给予的最大、也是最后的温情了。

他没有失望。或者说,那点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深信的期望,早已在漫长的煎熬和身体的剧痛中磨损殆尽。此刻,只有一片沉重的、冰冷的、尘埃落定后的麻木。

他长长地、极其缓慢地吁出一口气。那气息微弱而悠长,仿佛带走了胸腔里最后一丝活气,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他闭上眼睛,卷轴从无力的指间滑落,无声地掉在被褥上,像一个注定的句点。

寂静在斗室里蔓延,只有他粗重而艰难的呼吸声,如同破旧的风箱在苟延残喘。

突然,一个细细软软、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了厚重的纸门,毫无预兆地撞了进来:

“爹爹大人……呜呜,我要爹爹……”

那声音如此稚嫩,如此清晰,带着幼儿特有的依赖和懵懂的无措,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瞬间击碎了泉奈用麻木筑起的冰冷壁垒。

纸门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更大的缝隙,外面走廊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一个抱着襁褓的身影。是照顾文乃的保姆,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人,此刻脸上写满了惶恐和无奈。她怀里的小小身影正不安地扭动着,发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泉奈大人……”保姆目光躲闪,几乎不敢看榻上的人,“实在是对不住……文乃小姐她……她一直哭闹,怎么哄都不行,就是要找您……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她抱着孩子,进退维谷,既怕打扰泉奈养伤,又无法安抚怀中哭得小脸通红的孩子。

泉奈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攥紧了。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开口让保姆把孩子抱走,他这副残躯,这满屋的衰败和绝望气息,怎能吓到他小小的女儿?但话未出口,那软糯又带着哭腔的呼唤已经清晰地传来:

“爹爹……爹爹大人,我要找爹爹……”

这呼唤比任何刀剑都更直接地刺穿了他强筑的心防。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抱过来吧。”

保姆如蒙大赦,又带着无限惶恐,连忙抱着文乃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在医忍的示意下,将小小的女孩放在了泉奈榻边厚实的坐垫上。浓重的药味和血腥气似乎让文乃的哭声停顿了一下,她睁着被泪水洗过、显得格外黑亮的大眼睛,懵懂地看着躺在被褥里脸色惨白如纸、身上缠满可怕白色布带的父亲。

两岁的孩子,还不能完全理解“重伤”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她最喜欢的爹爹大人躺在这里,看起来很不一样,很陌生,也很……让她害怕。她伸出小小的、肉乎乎的手,怯生生地想去碰碰泉奈搁在被子外、同样苍白无力的手指。

“爹爹大人……”她又唤了一声,这次哭声小了些,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小心翼翼的试探,“你……痛痛吗?”

泉奈的目光落在女儿稚嫩的小脸上。那眉眼依稀有着她母亲的轮廓,此刻被泪水浸湿,显得无比脆弱又纯净。她小小的身体因为刚才的哭泣还在一抽一抽的,像只受惊的小动物。看着她,猿飞佐助信上那句“妹妹的遗孤”瞬间有了无比沉重的分量,而自己刚刚在心中做下的那个冰冷的决定——将她送离自己身边,送到一个相对安全却再无父亲庇护的地方——此刻更像一把钝刀在反复切割着他的内脏。

“文乃。”泉奈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音节都牵扯着胸腹间的剧痛。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一个在惨白面容上显得异常脆弱和勉强的弧度。

“爹爹不痛了。”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但面对女儿澄澈的眼睛,他只能这样说。

文乃似乎被父亲的笑容安抚了一些,她往前爬了一小步,更靠近了一些,小脸上的担忧并未完全散去。她伸出小手,这次轻轻碰了碰泉奈冰冷的手指,然后用一种小大人般、带着稚嫩却无比认真的口吻说道:

“爹爹大人,你要好好、休息。”她努力组织着语言,模仿着平时听到大人说的话,“休息……病病就会好了!”

天真无邪的话语:只要休息,病就会好。这简单的话语却像最锋利的针,精准地刺穿了泉奈所有伪装的坚强和麻木。

休息?他的“病”是千手扉间斩断的未来,是永远无法愈合的经络,是破碎的忍者生涯,是拖累兄长和族人的沉重枷锁……哪里是休息就能好的?

他死死咬住牙关,才将那几乎要汹涌而出的哽咽压下去。他看着女儿充满希冀的、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映着他此刻狼狈而绝望的影子。他不能让她看到眼泪,不能让她感受到这份沉入骨髓的绝望。

于是,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个勉强的笑容维持住,甚至试图让它看起来更“轻松”一些。他微微动了动被女儿触碰的手指,仿佛一个无力的回应,然后用尽所有意志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柔和、平稳,甚至带上一点哄劝的意味:

“好……”他艰难地吐出这个字,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爹爹听文乃的。爹爹……好好休息。”

“爹爹什么都听文乃的。”

文乃听到父亲的承诺,小脸上终于绽开一个如释重负的、带着泪痕的笑容,像阴霾里透出的一缕微光。她满足地又靠近了一点,小小的身体依偎在父亲冰冷的臂弯旁,似乎这样就能给予父亲力量。

保姆和明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酸楚。保姆悄悄抹了抹眼角,明则默默地将头转向一边,不忍再看泉奈那强撑笑容下深不见底的痛苦。

浓重的药味和父亲身上陌生的虚弱感终究抵不过哭闹后的疲惫,加上泉奈刻意放缓的低语,小小的文乃眼皮渐渐沉重,依偎着父亲,呼吸变得均匀绵长,陷入了安稳的睡眠。

保姆见状,立刻轻手轻脚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熟睡的文乃抱了起来,对着泉奈深深一躬,眼中带着怜悯与无奈,无声地退了出去。

随着纸门轻轻合拢,隔绝了女儿微弱的气息,斗室里再次只剩下浓重的药味和泉奈自己粗重艰难的呼吸。那短暂而虚幻的温暖瞬间消散,留下更深重的冰冷与死寂。

泉奈闭着眼,意识却在无边无际的疲惫和剧痛中沉浮。女儿那张酷似亡妻的小脸,还有那声软糯的“爹爹大人”,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他心底尘封的、最痛楚的回忆匣子。

黑姬。

那是他唯一的妹妹。文乃的五官,尤其是那倔强又带着点怯生生的神态,简直和黑姬幼时一模一样。连这声口齿不清的“爹爹大人(Toto sama)”……

当年,小小的黑姬刚学说话时,也是这般,总把“父亲大人(Too sama)”叫成“爹爹大人(Toto sama)”,奶声奶气,惹人怜爱。后来……黑姬和他们的母亲一样,身体一直不好,总是生病。父亲忧心如焚,最终不得不忍痛将她送到远方姨母主持的神社静养,隐姓埋名,期盼清净的环境和神明的庇佑能让她健康成长。

谁曾想,那座本该是庇护所的火原神社,却成了她命运的转折点。在那里,她遇到了那个不该遇到的人。

千手、扉间——

禁忌的恋情如同藤蔓,在家族的世仇夹缝中悄然滋生。当这隐秘被他知晓,掀起了滔天巨浪。泉奈当时正值盛年,手段强硬,是族里说一不二的实权派。他震怒无比,不顾妹妹的哀求和痛苦,强行将她从神社接回,并以最快的速度,将她许配给了自己忠诚可靠的部下——宇智波火策。他想用一场新的婚姻,彻底斩断那段孽缘,将妹妹拉回“正道”。

然而……

黑姬的心,早已放满了那个银发的千手敌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她像一朵失去水分的花,迅速枯萎下去。婚后不久,她生下了火策的孩子,一个男孩,取名镜。但生产耗尽了本就孱弱的她最后的心力。在镜尚在襁褓中时,黑姬便郁郁而终,香消玉殒。

“爹爹大人……”文乃软糯的呼唤仿佛还在耳边,与记忆中黑姬幼时的呼唤重叠在一起。

泉奈猛地睁开眼,那双曾经锐利的眸子此刻只剩下翻涌的悔恨和冰冷的戾气。胸腔里压抑的剧痛仿佛化作了毒火,焚烧着他的理智。

早知今日!

早知千手扉间会毁掉他的一切!早知他会落得如此废人境地,连女儿都不得不考虑送走以求庇护!早知宇智波会战败……当年就不该那么强硬地拆散他们!

一个无比阴鸷、充满血腥气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脑海:当年就该同意!同意那场婚事!然后……趁着婚事麻痹千手一族,在婚礼之上,或者洞房花烛夜,先下手为强,杀了千手扉间!

杀了那个毁了他妹妹一生、如今又毁了他的仇敌!

这个念头带来的不是快意,而是更深的刺痛和无力。一切都太迟了。妹妹早已化为一抔黄土,留下同样年幼失母的镜,而他自己,也成了一个连查克拉都无法凝聚的废人,复仇?痴人说梦!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了他。但这一次,绝望的深处,却燃起了一点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不能坐以待毙。为了文乃,也为了镜,更是为了宇智波一族……

泉奈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他挣扎着,用尽力气侧过头,朝着门外,用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声音,低声呼唤道:

“明。”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男人立刻回应他:“泉奈大人。”

泉奈的目光死死盯着男人,一字一句,清晰而冰冷地命令道:

“帮我把哥哥喊过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是的,这就是早就想好的结局部分:泉奈与斑,如何造就了永恒的万花筒。

补充私设:

1、泉奈的妻子,来自猿飞一族,是猿飞佐助的亲妹妹。所以在未来,他的外孙女宇智波美琴与外孙女婿宇智波富岳,为他们的小儿子取了舅公的名字,以示他们与三代目的亲近。

2、宇智波家的小女儿黑姬与扉间的故事,这是本来和一位朋友约好要写的,至于后面写不写……到时候再说吧。

本文设定黑姬是镜的母亲。

3、聪在前面一句话出场过,如果以斑泉为主角他一定是反派,但是对于宇智波来说,他才是代表了大家的声音。

4、文乃、黑姬喜欢称呼父亲为“爹爹大人”,这个称呼的灵感来自FGO里阿荣对葛饰北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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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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