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柯南篇3寻踪

■祭典——

有着一头赭色卷发的青少年浮在夜空,脚下是张灯结彩的庆典,本该欢笑的人们正慌乱奔逃,人群中的逆行者是他的目标,尤其是那个时不时看向天空搜寻什么的男人。

夜幕漆黑,街道又都是彩灯和横幅,知晓自己被锁定的男人满头是汗,却始终找不到暗中的猎食者。拼命奔逃的男人攥紧拇指粗的印章,苍白的嘴唇抖出话语:“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用?为什么我的异能用不了了!该死的!通讯也突然断掉了!接下来怎么办?”

男人陷入绝望,但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不敢逗留。

顾忌着人群,居高临下的青少年只是跟着。青少年戴着顶夜色下很难看清颜色的、有明暗两色交错的格子礼帽,穿红底白云纹浴衣、外加一件杏色的飞鸟归山图的羽织,红色腰带上是人间烟火的柄图。

等男人离开人群,青少年咧冷笑落地。看到追捕者的男人吓了一跳,连忙丢出手里的印章,并撒腿跑入深巷。

青少年接住印章,小心收到怀里,这才嗤笑着追上走投无路的男人,但拐过弯儿场景就变了:高楼组成的胡同变成砖墙垒砌的低矮墙头,湿冷的夜风顺着巷子惯来——毫不客气地掀飞青少年的礼帽;在那波光粼粼的河面前,青少年目睹了黑色身影爆头的画面。

当男人倒下,青少年的眼睛也失去高光。月亮此时格外大方,撒下的月华照亮了蔓延地砖的暗红色。啵——那顶格子礼帽顺着斜坡下滑,最终被粘稠的红色液体捕获。听到声响的青少年眼眸颤动,无视下往斜坡的尸体,往前面的桥梁走去,跨过桥梁的他就像是跨过奈何的幽魂,陡然间神魂归位,惊愕又僵硬的顿住。

短暂缺氧后,哗啦啦的流水声赶走惊骇,想不起自己过往的青少年摸索自身:他找到块有字木牌,但所处之地没有足够光源;他又找到包裹着硬物的手帕,里面裹着尊拇指长的印章——贝壳样的印纽含着根被刀割断的红色系带。

有什么顺河而下,不妙的预感催促他下河“救人”,但又心里笃定不会出事,便脱下浴衣和羽织并叠好、压上随身物品、踢掉木屐,这才穿着背心和短裤跳到河里,把那个还在扑腾的大活人捞上岸。

那人咳嗽不停,赤脚站在一边的青少年冷眼旁观,心里却有种不对味的感觉。

咳嗽声止,平复呼吸的老人看到了救他的青少年:“谢谢你救了我,年轻人。”

被打断思绪的青少年压下烦躁,决定先离开这里。

老人忙道:“我家就住在这附近,请至少让我为您准备一套干爽的衣物吧!”

打了个喷嚏的青少年从善如流:“带路。”

■浴室——

洗过热水澡,青少年换上老人给外孙买的、但还没机穿过的睡衣。泡过河水的背心短裤正在甩干,没事干的青少年观察起随身物品,想以此整理脑中混乱无序的记忆。

他先拿起五骨蝙蝠扇:扇面是橘色的布料,正中是四分之三的红阳;在那橘色与红色之间是艘豆大黑舟,黑舟下是黑线绘出线条海浪,加上那半漏不漏的太阳,使得扇子的橘色面料成了一片橘海。

之后他拿起手机,手机翻盖上贴着只戴礼帽的宝蓝色史莱姆。青少年的目光在那顶帽子上多看了几眼,觉得设计不错的他顶开翻盖,看到了黑漆漆的屏幕:“没电了?”

青少年目光游移,而后在手腕外部发现一道深痕,通过镜子对比,这道痕迹和他的脸部皮肤颜色一致。他的肤色是偏白的,这点差异也只能就近对比出来:“我是个长时间戴手套的人。我的手臂和手的肤色一致,所以我常穿的衣服都是长袖。我穿的浴衣上有精致的绣纹和绘图,哪怕弄脏了我也只是苦恼该如何清理,没有如果弄坏了的担忧。我的手指虽有笔茧,但我的肢体都很有力量,我是个善于运动的人。”

虽然找到些线索,但青少年并没有从此得出什么。

他拿起第三样零碎——像是房屋简笔画的木板:板子一面画着画、一面写着字,上面还有两个可以穿线的孔。

“绘马吗?”认出木板真身的青少年观摩内容——他首先被绘马上的戴帽蛞蝓吸引,觉得这帽子也很帅的青少年多欣赏了一会儿,然后他看到了蛞蝓前的带梗樱桃,而蛞蝓和樱桃间被画出了身高线。心情变糟的青少年冷笑,翻过绘马看背后的文字:[欠债的小蛞蝓吃这点儿就够了吧?你的财产我就拿来做利息了,我会在祭典上好好使用它们的~(文字后面是个鬼影般的黑漆漆一团)。]这才想起自己没发现钱包的青少年黑了脸,来回看了绘马两三遍,而后脱口而出一句咆哮:“混蛋太宰!你好歹把我的钱包留下啊!!”接着他疑惑呢喃,“太宰?这是谁?念起来还挺顺口的——就是有种挺晦气的感觉。啧!火大!!”

第四样物品就是手帕和印章了。他拆出印章,视线落在手帕上。毕竟之前已经接触过印章了,所以他想先探查下被忽略过的手帕。手帕是块五十厘米左右的方巾,但展开后却能在中间看到缝线,转过手帕能看到一块绣着“这是小狗狗的手帕哦~”的蓝色布料。

“呵。”这次青少年很平静的没有咆哮,冷笑一声就丢下手帕不管了。他看向被他紧紧攥着、从而在手心里留下深深红痕的印章,印章底部还有红泥,青少年便直接在手背上盖了个章,通过那模糊的印记辨认出:“泽田OO?”除了泽田这个姓氏,就只有两个圈。

青少年茫然了。

他烦躁挠头,而后走到洗手台前洗去印泥。只是在他用烘干机烘手的时候,他突然对手帕有了想法。烘干手的青少年拿起手帕,斟酌再三后勾起补丁背面的缝线用牙咬断。他取下蓝布,看到了内侧的轻薄料子,料子上是句笔迹十分正经的文字:[这是给小朋友的生日礼物。]字旁画着展开的五骨扇,扇面上是颗黑球球的“太阳”——青少年联想到了那柄蝙蝠扇。

“生日?”青少年喃喃,而后眼眶通红地看向蝙蝠扇。感动的情绪在心中沸腾,使得他的心跳越发鼓噪。他怔怔地看着手中布料,一滴眼泪落到料子上,瞬间就模糊了泪珠范围内的字迹,“呵,连写字用的笔也是水溶性的吗?”青少年连忙转头,不想破坏那块祝福。

他抹去眼泪,按下心中对记忆混乱的恼怒,努力想着保存这祝福的办法,嘴里还抱怨着:“特地弄在手帕上,就是想看我如今的模样吧。一旦我弄脏或者清洗手帕,我就永远会和真相错过;甚至还会疑惑手帕渗出的墨汁,然后毫不知情的把手帕仔细清洗。真是歹毒啊——心操师太宰!”

落泪的青少年笑着,虽然被折腾的心力交瘁,但他还是很开心自己想起了什么。他想起了个与黑暗为伍的身影,并想起了他执着死亡的心态:“是个和我相处不来的人啊!”

青少年离开浴室,询问客厅里喝咖啡的老人:“你这里有能留影的东西吗?”

“有哦,不过是那种传统的相机,想要照片的话还得送去专门的店洗出来。”

“请借我用一下。”

“我去给你拿。”

“我还需要针线。”青少年返回浴室,印章被割断的缎带被他穿在绘马上,而后跟蝙蝠扇和手机一样用羽织裹着,最后用腰带做包袱打包;至于印章,打算随身携带的他照旧用手帕裹着,等着照完相后再把那块补丁重新缝上去。

“等我想起来就在他面前使用并清洗手帕,然后在他洋洋得意的时候揭穿一切。会露出什么表情呢?咦!怎么看到了青花鱼在空中飞的画面?我是大脑受损出幻觉了吗?”青少年脸上满是戏谑的笑意。

■次日——

被留下吃早饭的青少年承包了洗碗工作,门口看着的老人突然说:“我想聘请你成为我店铺的保安,包吃包住。”

青少年诧异,但还是答应了。老人高兴地带他去了价位不低的男装店,让青少年挑了一身偏正式的服装。青少年换上了红衬衫、波洛领带、黑色马甲和齐腰西装,穿着同色西裤和皮鞋,再披上件深蓝色的大衣,莫名的熟悉感让他长久停在穿衣镜前;他顺着习惯把手悬在眉前,似乎是要做什么动作,但青少年不记得了。

他转头看向老人:“真的好吗?还预支了我两月薪水。”

老人笑:“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嫌做的不够呢。”

提起装有他祭典套装的袋子,青少年跟着忘关电视的老人回去,电视上还放着侦探推理秀的重播,青少年记着昨晚老人就捧着热咖啡追这个。放好东西,确定家里电器都被关掉后,两人去了店里。

透过贴着“波洛咖啡厅”字样的窗户,青少年看到了在餐位上写东西的黑长发女人和吧台熬煮咖啡的金发男人。推门进去,清脆的铃铛声引来两人目光,他们齐声开口:“早上好店长。”其中的男人最先看到青少年:“店长,这位就是我们的新同事吗?”因为视角原因并没有看到的女人起身,见到青少年的打扮后惊呼:“这是要出道的偶像吗?好酷啊!”

青少年看了眼女人,没有说话。女人脸颊泛起红晕。男人点头:“的确呢,要是他成了同事,会引来更多客人吧。”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老人给双方互相介绍,“阿阳,这是店里的招牌员工安室透,他的厨艺为我们吸引了许多回头客;这是榎本梓,是安室请假时的店里的可靠顶梁柱(金发男人讪笑)。阿透,阿梓,这是泽田阳太,我昨晚不小心脚滑落水,眼看着体力耗尽上岸无望,是他救了我。”

安室与榎本惊讶。安室离开吧台,就近观察:“店长你没事吧?”青少年「泽田阳太」察觉到了安室在观察他。同样凑近的榎本只是担心老人:“店长你去医院看过了没?”

老人摆手:“这都一晚过去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安室劝道:“店长,你还是去看看吧,兴许等您歇下来了病就一股脑涌来了。”

“行吧,行吧,我说完阿阳的事就去。”老人不以为意。

两人无奈,对视一眼后便齐齐看向旁观的青少年。

老人也看向青少年:“我准备让阿阳成为店里的保安。”

“保安?”榎本梓歪头,“平价咖啡厅也要有保安吗?”

这么说的下一秒,还没挂上营业牌的店门被推开,进来的兜帽男扫视店内,然后毫不犹豫地扯住青少年的后领,用匕首对准青少年的喉咙,冲另外怔愣的三人低吼:“把店里的钱都交出来!”这兜帽男胡子拉碴,身上还有浓郁的酒味。

青少年看向安室透:安室透的气质变了,从闲适到整装待发,这让青少年肯定了自己的感觉,并有了这位店员不普通的结论。在兜帽男因激动而手抖时,青少年抓住他快要戳到自己的拿刀的手;兜帽男另一只手立即卡紧青少年,却被青少年生生掰开——甚至发出了明显的骨裂声。兜帽男发出惨叫。还握着他持刀手手腕的青少年蹙眉,倒是没再对他的手腕动手,而是推开了他。

安室透掏出绳子捆人。

榎本梓有些担忧:“他怎么叫这么惨?不会是发病吧?”

青少年迟疑:“我似乎听到了什么裂开的声音。”

用生萝卜堵住男人哀嚎的安室透掏出电话报警:“手臂骨裂而已,养几天就行。”

青少年不经意问:“安室先生绑人的手法很熟练啊,是常干这种活计吗?”

榎本梓好笑道:“安室先生是侦探哦,还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先生的弟子呢,应该做过许多解救或制伏的事吧?”

挂掉电话的安室透说:“做侦探的什么都要会一点。”

青少年不置可否。

“叮铃——”门被推开,随风而来的熟悉火药味令青少年侧目。那是个很普通的被生活压弯了腰的男人,没什么记忆点,他进店后慌乱地扫了几眼就低垂脑袋,“请……”声若蚊蝇,几秒憋不出一个词。

安室透上前招待。客人选择了靠窗位置,跟着过去的安室透看到了窗外的女人——街对面的女人在望着侦探所。

青少年送老人离开,停在窗边目送老人离去。一窗之隔的安室透在推荐套餐,一街之隔的女人望着二楼。青少年站在清晨的街道上,周围是宛如工蚁般沉默的人流。整个世界都好像是沉默的,偶尔会有自行车的短促铃声,但这偶尔的清脆铃声不足以打破凝滞。

“泽田先生——”榎本梓推门而出,“有东西要给你哦。”

凝固的气氛被打破,青少年跟着榎本梓去了休息室,并得到了储物柜的钥匙。气温随着太阳攀升,青少年脱下大衣存入储物柜,撸起袖子去了前面,正想着自己能做什么的他被焦急的榎本梓叫住:“泽田先生!能拜托你去买胡椒吗?”此时店里已经坐了许多客人。

“可以。什么牌子的?”虽然是保安,但这家除了安室透以外都很普通的店,青少年想不到需求「打手」的理由,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老人看出他的窘迫,以这种方式资助。

“牌子是……拜托了!请在就餐高峰期前回来!”

“我知道了。”青少年拿着货款出门,回头扫了眼窗内坐着的男人,低喃一句,“暂时没问题吧?”不太放心的青少年去往来时路过的便利店。

围着厨台打转的两人忙里偷闲间聊起青少年:“安室先生你觉得新员工怎么样?”

“唔?我吗?虽然有种不良感,但在对话时他有好好和人对上视线——就是对周围很陌生的样子,当然也可能是他刚来这座城市的原因。目前就只有这些了。梓小姐觉得呢?”

“我的话……一眼看上去大概是个元气角色吧,但实际接触起来却很平稳,既没有太过灼热、也不会很冷淡。而且他还有特意问我胡椒牌子,是个很仔细的人呢。”榎本梓忽然眼珠一转,佯装生气道,“反正是个不会像安室先生一样总是早退的人!”

闻言,知道自己打乱榎本梓度假计划的安室透讪笑:“我特地带了旅行的特产,之后梓小姐和泽田先生分了吧。”

榎本梓笑:“好啊~——对了!安室先生包上的挂坠是什么新出的角色吗?之前看到就觉得很可爱,结果一转眼就忘记问你了。”

“那个啊,那是我救助的小女孩送我的礼物。她说那是她给自己做的二次元自设,是她在二次元里的虚拟角色,为了感谢我,就送了我几箱子相关的各种饰品和摆设。”

“原来如此。唔……我要不要也给自己弄个呢?”

“梓小姐很感兴趣吗?”

“因为很流行啊,周边也花样百出。将自己设置的角色制作成周边把玩欣赏……但是要弄成什么形象好呢?”

见榎本梓兴致勃勃,再想想那些周边用品,嘴角噙着笑意的安室透哼出曲调,以自己往常的步调忙碌着。

■便利店——

因为看到个缠着绷带的中二少年,青少年被既视感带入回忆漩涡,清醒后见周围就有便利店,进去买了日用品后他找起榎本梓要的胡椒。

胡椒放得有些高,个子娇小的青少年需要伸长手臂才能够到。听到憋笑声的青少年凶狠瞪去——和一个暗粉发色的高大男人对上视线——对方眯着眼睛、青少年并不能肯定自己与其对上视线,但他能肯定那声笑就是这男人发出的。

“抱歉,男孩。”且他直接认了,还说了“男孩”。

一股莫名的冲动让青少年想要喊出“自己还在生长期”的话,但他还是咬牙切齿地忍住了。结果那男人靠近,稍一抬手就拿到了胡椒,还把胡椒递向青少年:“一瓶够吗?”

感觉被羞辱了的青少年挪开视线,男人坚持不懈:“请让我为自己的失礼买单吧。”

“不用了!”恼羞成怒的青少年从货架上拿下一瓶放在外侧的胡椒,在男人“真的不需要赔礼吗?”的询问下直奔柜台。队伍有三人,最前面的青少年已经在付账阶段了——但在他开口后,青少年近乎本能的意识到他其实是女生。

这样的思维惯性令青少年迷惑,不理解他失忆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但青少年没有时间思考:先是店外响起沉闷的砰砰声,然后是随自动门开启所闯进来的悍匪;蒙脸扛枪的悍匪直奔青少年,不只是青少年褚发显眼,也有被他身后高大的粉发男人衬托的缘故,总之显眼娇小的他成了人质。

青少年还在混乱着,最多是蹙了眉头、紧了提篮,根本不在意悍匪的存在。被悍匪用枪逼退的粉发男人忧心,便与悍匪交涉:“先生,你看这孩子都动不了了,作为人质的话很难随你一起转移。不如我怎么样,我虽然长得高但也就是个大学生,不至于害怕地迈不开腿。我来换这个孩子。”

悍匪不听,他发出的不屑笑声吵醒神游的青少年,使他抬起昳丽的面庞、露出一双愠怒的蓝眸。但这个青少年太漂亮了,这使得他的怒火没有威慑性,而后——青少年一记漂亮的上勾拳打出了气势。

被迫合拢嘴巴的悍匪呜咽着,持枪的手因为突来的力道松开,落地的枪被一只穿着皮鞋的脚踩扁枪管,接着那脚上撩——几秒前还是人质的青少年将悍匪踹出了自动门!

就像投怀送抱,穿过自动门的悍匪扑倒带队警员。

青少年漫不经心地看着门外乱象,然后注意到了对面的奶茶店,想起自己是给店里买调料的他一拍脑门:“都怪那个家伙!”然后回返货架。

一个身影望着他。

“你好啊,小哥!我是世良真纯。”是那个最先结账的假小子顾客,“需要脚凳吗?”

“谢谢,我正好需要。”青少年接受了她的好意,没像遭遇粉发男人时那样炸毛。

注意到他们气氛和谐的粉发男人叹息:“是我年纪大了和年轻人有代沟了吗?”

险些被悍匪砸出内伤的警员问:“冲矢先生是有其他发现吗?”

“不。白鸟警官,”粉发男人(冲矢昴)摇头,“我们继续说悍匪的事吧。”

另一边,世良真纯已经和青少年愉快地聊了起来:“原来你是波洛咖啡厅的员工啊,那我可要多过去坐坐了。不过便利店的话,我记得那附近就有一家商品齐全的连锁店啊?”

青少年眼神偏移:“咳,可能是因为我走神的缘故吧。”在世良真纯的好奇注视下,倍感羞耻的青少年耳朵发烧,最后他自暴自弃道,“我迷路了。世良你知道怎么去波洛吗?”

“原来如此,我可以直接带你过去。不过你需要先等我把东西放回去。我的住所就在这附近,不用等太久的。”

“咳……是、是吗?太谢谢你了世良。额……”转头看到一队蓝制服警察后,羞耻转烦躁的青少年询问世良真纯,“那什么是不是还得做笔录?”

世良真纯:“哦,那种事没关系的,笔录可以之后做。你买的胡椒是店里急需的吧,不快点回去就来不及了哦。”

青少年狐疑:“可以吗?”

世良真纯:“没关系,我和警官们很熟,只是推后再做笔录,这点小事会被通融的。”

最后真被通融的青少年呢喃:“也太好说话了吧?”

“好啦好啦,这点小事就不要在意了。只是侦探的小技巧罢了。”世良真纯拉着恍惚的青少年,把他安置在绿化带前的长椅上,“泽田你就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啊……哦!人呢?”回神后没见着人,并发现周围更陌生的青少年无奈,他调整姿势翘起二郎腿,身体后仰靠着椅背,右手下意识虚盖面颊三秒后,转为捏肩的他沉吟,“刚才那个动作……是帽子吗?”

“什么帽子?”世良真纯的声音在青少年身后响起,然后是她带笑的声音,“怎么样,我就说很快得吧?没等急吧?”

“没有。”青少年起身,正要弯腰提商品袋,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向他逼近,同时还有世良真纯“快躲开!”的提醒。无需犹豫,勾起袋子的青少年翻过长椅,拉着世良真纯迅速远离。车子撞上长椅的司机赶忙下车,并在人群中传来的“该死的偷车贼,那是我新买的车啊!”怒吼声中飞速逃离。

世良真纯率先追击,沉思的青少年下意识跟上。

■波洛咖啡厅——

送餐回来的安室透问:“只有梓小姐在吗?泽田呢?”

闻言,榎本梓忧心:“都已经三点了,但他还没回来。”

绑围裙的安室透惊讶:“还没回来?那要不给店长打个电话?他应该有联系方式。”

榎本梓点头,但她拿出手机还未开屏,就听到一串警笛声。这让店里的大多数人都看向窗外,这大多数人便包括了榎本梓和安室透。他们看到了下车的白鸟警官,他和两个眼熟的未成年向店里走来。

榎本梓惊讶:“是泽田先生!还有真纯小姐!”

安室透疑惑:“怎么是被警车送回来的?出事了吗?”

两人迎上三人。

白鸟任三郎问:“这位泽田先生是咖啡店的员工?”

安室透点头:“是的,他是今天被老板带过来的。”

白鸟说:“安心,不是什么大事,是他们俩迷路了。”

榎本梓松了一口气。

青少年把怀里的其中一个袋子递给榎本梓:“抱歉,我没有按时回来。这是胡椒。”

榎本梓接过:“没事。倒是你们这一身灰,先去卫生间清洗下吧。”

“好嘞!”世良真纯直接拉着青少年去了卫生间。

两个青少年分别站在洗手台的两端,对着墙镜清理脸上的脏污。青少年在自己褚色的头发里发现了小石子,便有些烦躁道:“这回来的一路上真是不安生。”牛仔外套破了的世良真纯爽朗道:“但就像一场刺激冒险,还抓住了那些犯人。”

“啧,偷车贼,纵火犯,因为受骗愤而持刀伤人的,倒打一耙我是偷窃者的扒手,理直气壮抢孩子的人贩,向青少年兜售‘贴画’的,绑架勒索,银行抢劫,”说到这青少年看向世良真纯,“入室盗窃犯和入室杀人狂互殴,向宠物救济站投毒反而害死自家孩子的,外加一具高空坠物的尸体……你不觉的这有些太离谱了吗?”

世良真纯摇头:“可能是我做侦探的原因吧。”

青少年皱眉:“那也不至于我一天集齐个犯罪图鉴吧?”

“噗。”世良真纯摆手,“不至于啦。平日里都是谋杀。”刚想放心的青少年无语凝噎。

青少年干脆洗了个头,然后从购物带里拿出毛巾;擦着头发,他看着手里的橙色毛巾陷入沉思。一旁的世良真纯叫他:“阳太,能借用些你的洗发露吗?我也想洗一下。”

“啊?啊!用吧。购物袋里还有护发素和新毛巾。”

“谢谢啦,阳太~”洗完后的她借着擦头发的动作,悄悄观察顾影自怜的青少年:隔着一面镜子,两个头发半湿的青少年手掌相贴,仿若只有彼此一般,蓝眸注视着对方。

世良真纯眨了下眼,后又推翻了之前的判断:阳太的视线落点是脖子上的毛巾!毛巾怎么了吗?橙色和他的赭发很搭啊,哇——上面还有个带绿叶的橘黄色橙子!我这个蓝毛巾上是吐泡泡的小鱼。还以为阳太是走酷帅路线的呢。

青少年拿下毛巾,世良真纯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痕迹:是戴过choker啊……也不知道他以前是个什么风格,但应该是不带耳饰的;手的皮肤要比脸更白一些,可能是长期戴手套;脸色沉郁,是想到了不开心的事吧?若一直这个神情到真有些混黑老大的感觉了。

青少年转过脸,和世良真纯四目相对,疑惑道:“怎么一直看着我,是想说什么吗?”

世良真纯摇头,把盖在头上的毛巾拿下来:“只是有些饿了,阳太也一样吧?”还有这种野性直觉——很不一般啊!

“唔,今天事太多了。”青少年揉着肚子,语气无奈,“一个接一个,根本没时间。”

出了卫生间,青少年看见榎本梓提着食蓝的背影,而后店门合拢。世良真纯从青少年身边走过,和一桌的两个客人聊起天来,而后三个女生都看向了青少年。青少年走近后世良真纯为双方介绍:“阳太,这是我的同学……兰,圆子,这是泽田阳太,我今天新认识的朋友。”然后冲向吧台,紧紧抱住和安室透说话的小孩,“这是柯南……这是阳太……”

安室透对聊完天的世良和青少年说:“我给你们做了什锦炒饭。免费的哦。”

挨着柯南坐的世良问:“免费,是什么活动吗?”坐她身边的青少年猜是工作餐。

安室透给两人上餐:“是我个人的感谢哦。”

世良感到奇怪:“我好像没做什么帮到你的事呢。”

“是感谢你对泽田的照顾。我听了白鸟警官的概述,得知你们今天遇到了许多事,而这最初,只是因为你想帮迷路的泽田回来而已。”安室透看向满脸霞红的青少年,眨眼道,“店长可是拜托我多关照你的,幸好有世良小姐送你回来。”

青少年做出一个拉下帽檐的动作,但因为没有帽子只能用手挡着面门,然后一个小蛋糕被麦色的手送到眼前,抬头时他听到安室透说:“泽田,欢迎你加入波洛咖啡厅。”

那一瞬间,有什么穿入青少年心房,无形的事物从他的错拍的心脏处扩张,似要将他整个人拉入广阔深渊。

“阳太,阳太……”遥远的呼唤从天际传来,让思维混沌的青少年逐渐挣脱。一只手在他眼前晃着,被青少年捉住手腕。世良真纯痛呼。青少年连忙松手并道歉。世良真纯摇头并打量青少年:“你刚才是怎么了?一脸很难受的表情。”

青少年眼神漂移,思考了一会儿后,他向已经开吃的世良真纯说:“真纯你是个侦探对吧?能帮我找回记忆吗?”

世良真纯顿住,一脸意外地看向青少年:“你失忆了?还这么直接向我发出委托?”

“不行吗?”青少年迟疑,“虽然我现在没什么钱,但我的随身物品有些价值……”

“不。”世良真纯打断他,“不是这点。让我意外的是阳太你会直接说出来。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我能感觉出来你是个很谨慎的人。今天遇到的那些事,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安然无恙,可是你的反应速度和感官都很敏锐。”

青少年无奈一笑:“虽然警惕是必要的,但也不能就此错失时机。”

“我明白了。等之后我们找个方便谈话的地方,你和我说说你所持有的线索吧。”

两人说定。饭后,世良真纯去和同学说了会儿话,然后在铃木园子的调笑推搡中走向青少年:“走吧,我们找家安静的地方——”

[紧急插播一条新闻,河边居民区发现一具无头尸,死者附近还留有一顶染血的编织礼帽。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会是一场连环作案的开端!]

两人都被电视上的内容吸引。等紧急新闻结束。青少年吐槽:“真的要集齐图鉴了。”

世良真纯沉思:“犯罪现场的标志物吗?的确是连环杀人案的标准开头。”

准备离开却听到这个消息的铃木园子抿唇:“不会吧!又是连环杀人案,该不会又遇到丧心病狂的犯人吧?”

毛利兰问:“圆子,我送你回去吧?”

铃木园子拒绝:“不用,到时候你还得一个人回来,那样也不安全。我联系了管家,再在这里坐一会儿就行。”

“那我陪你。”

两人回了座位。

柯南问:“世良姐姐还要和泽田哥哥出去约会吗?”

“约会?”青少年疑惑。

世良真纯解释:“圆子刚才以为你是我的男朋友。”然后狠狠揉搓柯南脑袋,“不是说了我们没关系的吗?”

青少年沉吟:“女朋友吗?这个词汇离我很远,看来我过去没有女朋友。”

被搓得左摇右晃的柯南开口:“我们找个位置坐吧,站在这里会打扰其他客人的。”

他们选了个偏僻位置。

柯南率先提问:“哥哥是失忆了对吧,那哥哥的名字是自己的名字吗?电影里不是有那种误把仇人的名字作为自己的桥段吗?哥哥会不会也是?”

青少年摇头:“名字是我随便拼的,应该不是你说的那种可能。不过我的确有个记忆深刻的名字,但因为心里想一下都会火冒三丈,所以我想这绝对不可能是我的名字。”

门口的风铃响起,榎本梓与白鸟任三郎先后进入。

闻声看去的青少年意外:“又是他。”世良真纯警惕:“来抓犯人的吗?”柯南意外:“为什么世良姐姐要紧张啊?”青少年蹙眉:“今天一整天遇到十几个犯人,而他是羁押这些犯人的领头人。”世良真纯叹息:“条件反射了。”

走来的白鸟任三郎向青少年出示警证:“我们怀疑你与一起案件有关,希望你可以配合调查。”

“哈?”青少年语气不善。

世良真纯提问:“请问能多说一点吗?目前他是我的委托人,为了完成委托,也为了配合调查,我觉得我有必要了解更多内情。”

青少年点头:“没错,我现在失忆了,想要我提供线索就需要我恢复记忆。半小时前我委托了真纯帮我找回记忆。”

白鸟讶然:“失忆?”觉得巧合的他仔细打量青少年: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嚣张地靠着椅背,一副不良样。

柯南发言:“白鸟警官,我觉得泽田哥哥没说谎哦。”

白鸟警官弯腰:“柯南你有什么发现吗?”

“之前安室先生递给泽田哥哥蛋糕的时候,很可能触动了泽田哥哥的感官,让他陷入回忆漩涡。那时候的他脸色差得就快晕过去了,还是世良姐姐叫了好几次才清醒。”

“这样吗?”白鸟沉吟,然后坐在了柯南旁边,与三人说起部分内情,“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有泽田先生的身影,而我今天与你多次接触,便与送餐的榎本小姐一起过来了。”

世良真纯追问:“案发时间呢?”白鸟:“昨夜十点半后一直下着小雨,但在发现死者时血迹是凝固状态,所以暂时推测为十点半前。”然后对青少年说,“如何?有印象吗?”

青少年摇头。

世良真纯:“那说说你的记忆情况吧,正好警官也可以听听。”白鸟拿出手帐记录。

青少年咋舌,然后平稳心情回顾:“我的记忆是从一架桥梁上开始的,我不记得自己是谁,过往的记忆如同混杂的颜料,每每回忆都会失去思考过程,又或者只是单纯发呆。之后我遇到了店主,去他那住了一宿。时间的话,我记得那时候他放着个节目,今早上还在看重播,你们应该比我清楚那是什么节目和播出时间。”显出疲态的青少年揉起太阳,脑中尽是万花筒般的画面:破碎重组,七彩梦幻,始终处于运动中。没什么要说的,实在难受的青少年去吐了个痛快。

出了厕所隔间,他看到了外间洗手台的世良。

“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或许你的大脑受到过损伤。”

青少年先漱口,然后他对世良真纯说:“说实在的,我信不过其他医生。”他抬起卷起衣袖的右胳膊,亮出小臂上的长疤,“我对穿白大褂的男人发自内心的厌恶!昨晚下雨的时候我恍惚看到了这伤腐烂发臭的模样。”说着悲伤的事,青少年摸着伤疤的动作和脸上的神情却是柔和和怀念的,“我觉得这条疤寄托了我的情感,虽然记不起来由,但能勾起温馨快乐的感情,是条不错的疤!”面容昳丽的青少年笑颜如花。

世良真纯弯腰打量,又举起自己胳膊比划:“你这伤不像是别人造成的,这粗细也不像是刀子,或者是你年纪小,于是疤痕跟着你以起长大了。”

“应该是我自己造成的。”

“那就是小时候了。那么远的时间很难追溯。你还有其他在意的事吗?接触熟悉的事物有助于你恢复记忆。”

“我想去桥——外面好像乱了,我去看看。”

两人一起出去,店里几乎没了客人,除了世良的同学和熟人,还有对搂抱的男女,只不过女的疯狂挣扎,男的满脸焦躁。榎本梓不在,白鸟和安室劝着两人。身为安保的青少年上前,听到了安室低缓的安抚声,好像说了寻死、轻生和炸彈一类的词汇。青少年神经紧绷,搜寻的目光停留在女人紧抱在怀里的包,对危险的感知促使他打晕男女,而后降谷零在他们倒地前捧过提包。

看他姿态,确定里面是炸彈的青少年问:“为什么客人都不见了?是这俩人闹事吗?”

柯南正要解释,一队防爆警员进入,众人离开店铺。

我是一顶礼帽,格纹纵横交错。我从朝阳坠落,划入粘稠血泊。在那漆黑棺椁,静待火舌吞没。被那贪婪盗取,成为拍卖贵品。两色变三色,三色成收藏。辗转几号人,最终落灰鼠。

唉,本来是要写番外的。结果写出第二句,莫名最后一个字押韵上了,接着强迫症犯了,但最后几句实在押不上韵了,所以还是放弃继续写了,贴上来给你们看看

我是卷更,写完一个篇章再发的那种。

我会尽量在柯南篇发完前写出柯南篇番外的,要是没在那之前写好,那我就压着不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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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柯南篇3寻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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