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生之日起，我的眼前一直是一堵扰人的高墙。”

“火焰之水、冰之大地、沙之雪原…凡是看过这些的将成为这世间最自由的人。”

“知道高墙之外还有人类的时候，我真的非常，非常…”

“…感到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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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到了希甘希纳区——艾伦的故乡，距离壁外一墙之隔的地方，这里的居民早在我们被关禁闭时就被清空了。现在只有士兵驻扎。

调查兵团被限制在地下室内。

艾伦坐在窗边无神地看着窗外，我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耶格尔派正在输出极端的思想笼络新兵，并鼓动他们殴打理念陈旧的教官。他们巧舌如簧、颠倒黑白的本事足以跟当初戴巴家主的演讲媲美。说到底，墙内和墙外，岛上和海的那边本来就是一样的。

我指尖轻挥，那些将教官打得狗血淋头的新兵一个个摔得四脚朝天。

红发的士兵抬头看向我的方向。

我朝他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切，明明是叫什么耶格尔派，看上去对我不爽透顶的样子呢。”

艾伦无奈地说，“还不是你有事没事就找他的茬。”

“略略略，谁让他是你之前瞒着我计划的一员，我不好对三位美人下手，他自然得承受我三份的怒火喽。”

美人之一的艾伦沉默片刻，决定无视我的话。

我翻身坐在他旁边，“距离那天不远了吧？”

“是啊，”他轻轻靠在我肩上，闭上双眼，“已经……不是遥远的事情了。”

“如果到了约定的那天，我和吉克没能碰面的话，米娅，我希望你能让我们相见。”

“这是嘱咐吗？”

“不，”他弯了弯唇，“这是请求。”

数日后。

我跟在艾伦身边，找到那个红发的战士候选生女孩。

刚进屋，一把刀从身后猛地向我插来，被空间屏障挡住了，我正想反击，有枪抵在艾伦的后脑上，保险上膛声清脆。

距离有些近。

我顺着来者的意，将双臂举在头两侧。

来者——潜入岛内的车力巨人持有者的黑发少女将门带上。

她掏出另一把枪丢向战士候选生小女孩，让她对准艾伦。

我金色的眸子看过去，像猛虎锁定了猎物。

小女孩被我威慑住，迟迟不敢动。

艾伦顶着枪口一步一步紧逼少女，说她没有得到杀死始祖巨人的命令，根本不敢开枪。

少女停顿几秒，举手妥协。她答应艾伦带他去找剩下的敌人。

我们站上了天台。

少女带着女孩往天台边缘走去。她的手指指向了我们，说：“敌人就在这里。”

天台自下坍塌，潜伏在底下的颚之巨人大张着嘴露出獠牙，我一手搂过艾伦抬腿朝巨人的头部砸去，他整个庞大的身躯“轰”的一声陷进白底的墙里，我横起了屏障踩在半空中，艾伦在我身前站稳了。

他突然转身，伸手揉了揉我的头，然后极重地咬了口手背，血肉翻涌，他俯身跳下变身成巨人型。

我下意识地伸手。什么也没有抓住。

高空中有东西在接近，我看过去，几架飞艇从马莱的方向迎面飞来，已经快抵达墙内。

来者是以莱纳为首的马莱士兵，他们在这个时间点过来，就是已经做好不能回去的打算，他们将在此地抢夺始祖，双方不死不休。

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我闭了闭眼，瞬身站上艾伦的巨人的肩膀，直面向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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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朝缠斗着的颚之巨人挥出一拳，他靠着灵活的躯体跳到另一座房屋上，几步之间就离远了。我伸手，使用空间体封住他的动作。忽然，艾伦伸出手捏住我的身体，将我轻轻扯下他的肩后停滞在半空暂停不动，我紧忙在脚下变出屏障。

我愣愣地看着他，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一抬指尖将颚之巨人放走了。

他松开手，转身看向半空中的飞艇。

“艾伦！请从巨人体内出来！躲进室内，用战锤的力量从地下逃走吧！再硬拼下去对你很不利！”伊蕾娜朝艾伦吼道。

艾伦低头看她一眼，没有听从她的话，往前迈出几步后从天台翻到地面上。

他要凭着一己之力正面迎敌。

刺亮的金光闪电在空中绽放。

莱纳变身而成的铠之巨人重重地砸在艾伦身前的方向。

“米娅，艾伦拜托了！”伊蕾娜朝我大喊一声，然后一挥手让身边的士兵去保护艾伦。

我瞬身到艾伦右侧的房顶上，扶着烟囱，静静看着他们的打斗。

艾伦的硬质化可以砸碎铠之巨人的盔甲，他重重地在莱纳身上砸了几拳后，一脚将他踢到。一个矮小的身影从艾伦后方出现，艾伦的背脊出现硬质化的穿刺朝身后的偷袭者攻去。

颚之巨人的手指和牙齿拥有抵御硬质化的硬度，艾伦被后方的袭击踹了一脚，刚好落在起身的铠之巨人手里。

艾伦腹背受敌。铠之巨人抓住艾伦的脑袋，用力掰开让他露出后颈，颚之巨人一跃而起朝艾伦本体的部位张开嘴。

艾伦的虹膜发亮，战锤的硬质化利刺拔地而起，像刺猬的刺一样将前后夹击的敌人对穿而起。

从左方的视野里划过一丝亮光，有追击炮重重轰在艾伦的脑中。艾伦晃了一下，摔在地上。

驾着立体机动装置赶来救助的士兵被迫停下，借着建筑物挡住身子。

是车力巨人的炮弹。

很快，耶格尔派和义勇军被墙外潜入的马莱士兵连连偷袭，双方交战，硝烟弥漫，尸骸遍野。

铠之巨人将腹部的尖刺拔出，踉跄地走到艾伦面前，将刺重重地、持续地往艾伦肩胛肉上插去。艾伦的巨人发出沉重的、响彻云霄的悲鸣。

我捏紧拳头，烟囱在咒术的力量加持下被破坏成砖块向下滚落。

艾伦的哀嚎声越来越重。

我咬紧了牙关，正准备不顾及艾伦之前的阻拦，抬手去帮忙。

有巨石砸落，将莱纳的躯壳砸远了。

烟尘与气浪让我几乎睁不开眼，我还是勉强地抬头望过去。

棕黑的庞大身影出现在了城墙顶上——是吉克！他如约而至了！

所以，一切的结束，艾伦所有计划的倒计时。

就在此时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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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拖着身子朝吉克的方向挪动。

我察觉到几个熟悉的定点从地下室出来了。我看了一眼艾伦，瞬身离开原地。

“哟，各位。好久不见。”我朝那几个熟悉的面容打招呼，不得不说，战火冲天的时候，看着一直保护着的嫩芽依旧活得如此旺盛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

“米…米娅！你怎么在这里？”

我摆摆手，满嘴跑火车，“我最不爱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了，倒是你们，你们准备出来做什么呢？”

“那还用问吗？！”某个人说，“当然是把艾伦救回来，问问他脑袋里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事情啊！”

“啊，是吗？”我又把目光扫向满脸兴奋地站在柱子上的伊蕾娜，“你又是在干嘛？”

她没有回我，伸展着双臂一副即将升天的模样。

背后传来巨大的轰隆声。是莱纳又被石块痛击砸落在地。

“为什么…吉克会在这里？”某个人不敢置信地问道，“利威尔兵长不可能让他自由行动的。”

啊，虽然一直知道利威尔和吉克的定点离得很近，原来他负责看守以免艾伦和吉克接触引发始祖之力嘛。我探寻了一下，他的定点并没有消失，也就是他还没有死去。我顿时放心下来。艾伦的伙伴们可都要整整齐齐的活下来才好。

“虽然很可惜，但是我们无可奈何。一切都是为了协助吉克和艾伦拯救世界，我们也协助耶格尔派让他们碰头吧！”阿尔敏同伙伴们说道。

“让米娅去不就好了，她不是有她的神奇转移吗？”

“次数用完啦。”我摆烂地随口扯了个谎。

“怎么一到这种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啊混蛋！”

我耸耸肩。

“这里太危险了，米娅，”阿尔敏伸手将我往天台的门里推，“下一层还有立体机动装置，你的那种防御能力还能使用吗？底下可能有敌人闯进来了，如果不行的话我先陪你下去找一架来，现在无法移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我眨巴眨巴眼，突然有些谅解他们一直无法做出选择的原因了，明明地鸣这件事对岛内百利而无一害，但他们依然选择与艾伦对立。

因为他们始终如一，都是这般温柔的人啊。

“阿尔敏…”我突然上前猛地抱住他蹭了蹭，“如果没有艾伦的话，我一定向你求婚！”

“什么啊？！！米娅？！”阿尔敏满脸通红地想将我推开，又有些手足无措。

“但是，真遗憾啊，因为艾伦已经提前占满了我的心啦，所以，”我抬起手臂，突然将一旁的三笠搂住，笑着跟他们说，“[你们是自由的]，无论你们选择了怎样的道路，都请走下去。”

这是艾伦的野望。

也成为了我的宿愿。

我看着他们驾驶着立体机动装置，如同挥动翅膀一般离开了。

我看着城墙之上，车力巨人的空壳发射了炮火，野兽巨人从高墙上直直坠下。

我看着一切，目光如炬。

艾伦，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就让我们一起背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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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做的这些事情真的仅仅只是为了保护这座岛免受打击，让你的同伴能够活下去吗？”

“或许，我还想让他们能够更好地活下去，不过也或许不仅仅是这样的…米娅，如果我告诉你，你可能会害怕我也说不一定。”

“你做的事情还不够让人感到恐惧吗？现在才有这个意识？……拜托告诉我吧，超好奇诶，回答呢？”

“……大概是因为，我出生下来就是如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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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克朝天大喊，施展巨人之力将所有喝过红酒的艾尔迪亚人变成了巨人。

法尔科变成的巨人吞掉了颚之巨人的战士本体，毁灭了莱纳妄图自毁的心。

而在那一切的一切的前方。

从巨人后颈肉跑出来的瘦弱的身躯，正全力奔向吉克遥遥伸出的手。

有枪架在他途经的路上。

特级咒术师的瞬移的速度是多少呢？

我从来没有算过，却依旧自得地说，一瞬间就可以了。

步枪子弹的移动速度是700m—850m每秒。

我没能来得及掌握到那一瞬间。子弹在我眼前砸到了艾伦的脖子上，我搂着他的身子，看着他的头颅飞向空中。他那碧绿色的眼睛、他的目光还停留在那里——看向枪口、看向子弹、也看向我。

鲜血溅了我满脸。

我紧紧搂着他。

就在那一瞬间，我切实地同艾伦一样。

想要毁天灭地。

米娅：我要毁灭世界！（黑化中）

艾伦：……（剧本到这儿了，排队领便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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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到这了，地鸣无法止步，因为自由的少年说塔塔开（向谏山创目露凶光）。

pps：突然发现我多了好多营养液！我何德何能啊！感恩诸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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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