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出口处，月岛灿一边整理被扯乱的衣领一边大笑，“景光前辈居然会被跳出来的假骷髅吓到，太意外了！”

诸伏景光耳尖微红，“突然从那种角度出现确实……”

“妈妈！这边！”

清脆的喊声打断了他的解释。

众人回头，看见一个黑色卷发容貌精致的小女孩站在不远处用力挥手。

她身后是一对气质出众的夫妇——是上次见到的月岛夫妇。

“又见面了。”月岛宴对警校生们颔首，目光在降谷零怀里的警车玩偶上停留了一秒，“看来你们玩得很尽兴。”

月岛雨过来戳了戳玩偶，“咦？笨蛋老哥今天居然没抢战利品？”

”小雨，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哼，幼稚鬼形象。”

萩原研二忍笑递上刚买的可丽饼，”小雨要不要尝尝？你哥哥推荐的。”

趁着他们寒暄，月岛宴看向问月岛灿，“学校怎么会和警校联合办校庆？”

“交流项目啦。”月岛灿指了指远处挂着横幅的展台，“警校生指导防身术，我们学生帮他们改进战术理论课教案，双赢~”

广播突然响起：“请各位主持和演出者立即到礼堂彩排。”

月岛灿看了眼手表，“啊，到我了。”

他把妹妹往降谷零身边一推，“我家小雨兽就拜托各位啦，记得别让她吃太多甜食。”

“笨蛋老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月岛雨气得跺脚，却有没有追上去。

她转头，顿时对上了一圈含着笑意的眼睛，立刻板起小脸，“看什么看！”

萩原研二第一个笑出声，“‘小雨兽’？真是可爱的昵称呢~”

“闭、闭嘴啦！”月岛雨的耳尖瞬间通红。

宫本凉子掩唇轻笑，温柔地解围，“小灿从小就这么叫妹妹。小雨出生那天下着大雨，他非说妹妹是雨里诞生的小天使。”

“妈妈！”月岛雨羞恼地拽了拽母亲的衣袖。

月岛宴沉稳地环顾四周，“既然小灿去彩排了，不如我们自己四处参观一下？东都大学的刑事司法研究中心刚引进了新的模拟审讯系统。”

松田阵平墨镜后的眼睛一亮，“是那个带微表情识别功能的？”

“正是。”

月岛宴微微颔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名片，“这是我们集团最新研发的产品。听说松田君对机械很在行？不如帮我们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改进的。”

萩原研二凑过来看了眼烫金名片上“月岛重工”的logo，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军工转民用的识别系统是叔叔公司的产品！”

宫本凉子轻轻整理了下和服袖口，“其实今天来，也是想实地考察下系统运行情况。”

她温柔地看向丈夫，“宴君答应过要陪我逛校园祭的，结果还是变成了工作。”

“抱歉。”月岛宴冷峻的眉眼柔和了几分，“看完这个就去吃你惦记的那家餐厅。”

月岛雨立刻举手，“我要跟他们去玩！才不要看你们秀恩爱！”

“小雨。”月岛宴不赞同地皱眉。

“没关系啦~”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打圆场，“我和小降谷会照顾好雨小姐的。是吧？”

降谷零点头，“有个摊位的特别奖还没拿完。”

月岛母亲温和地注视着降谷零，“上次在校门口匆匆一见，就觉得降谷君很可靠呢，而且小灿也经常这样说。”

她笑着转向丈夫，“对吧？”

月岛宴审视的目光在降谷零身上停留片刻，终于松口，“六点前到礼堂汇合。”

“知道啦——”月岛雨拖长音调，迫不及待地拽着降谷零的袖子就跑。

宫本凉子望着两个年轻人远去的背影，忽然轻声道，“小灿能有这样的朋友真好。”

“嗯？”诸伏景光没听清。

“没什么。”宫本凉子优雅地转身，衣摆划过一道柔和的弧度，“我们去研究中心吧？”

她看向正专注研究名片的松田，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小灿说过，松田君可是连警校的手枪都能拆了重装的人才呢。”

“啧，那家伙……”松田阵平接过通行证，指尖轻轻摩挲着卡片边缘，墨镜后的眼睛却亮了起来，“意思是，可以拆？”

月岛宴露出一丝笑意，“如果是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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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射击摊位连赢五个玩偶后，三人坐在樱花树下的长椅上休息。月岛雨抱着一只毛绒熊猫，突然用脚尖轻轻踢了下萩原研二的小腿。

“研二哥，”她盯着自己的鞋尖，“我哥在警校……真的开心吗？”

萩原正要拧开矿泉水的手顿住了。

不远处的降谷零也停下整理奖品的动作，安静地转过身来。

“怎么突然这么问？”萩原研二放下水瓶，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月岛雨把脸埋进熊猫玩偶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因为……哥哥虽然总是在笑，但有时候会突然看着远方发呆。”

她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干净明亮，却带着担忧，“就像在担心什么随时会消失一样，明明我们都好好的在这里。”

降谷零不动声色地坐到月岛雨的另一侧，“他……经常这样吗？”

月岛雨摇了摇头，“不是经常。”

萩原研二和降谷零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却听见小女孩接着说道：“是一直都这样。”

“从我有记忆起，哥哥就是这样。”

月岛雨捏紧了熊猫玩偶的爪子，“小时候我发个烧，他能守在床边三天不睡觉；爸爸出差晚归半小时，他能打二十个电话；就连妈妈切菜时不小心划伤手指，他都会立刻冲过去消毒包扎，紧张得像要世界末日了一样。”

萩原研二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们试过很多方法……爸爸带他去钓鱼，妈妈教他插花，我故意调皮捣蛋想让他生气……都没用。他永远在笑，永远温柔体贴，可那双眼睛……”

降谷零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又想起月岛灿当时被那三个高年级生围堵在墙角，器材室打开时那一瞬间的眼神——

空茫，淡漠，像是一个游离在世界之外的孤魂，没有人能拉得住他。

“但是，”月岛雨突然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最近不一样了。”

萩原研二微微倾身："怎么说？"

“哥哥回家时，我看到他在院子里和谁通电话。”她比划着，“不是那种完美的微笑，而是真的在笑……眼睛弯弯的，还会跺脚抱怨，像个小孩子。”

降谷零一怔——上周三晚上，月岛灿确实在宿舍阳台和他通过电话，讨论的是……松田阵平擅自改装机车被教官发现的事。

“所以我才告诉你们这些。”月岛雨认真地看着两人，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萩原研二的袖口，“虽然哥哥看起来还是老样子，但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

她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词，“就像被阳光晒透的被子，终于有了温度。”

树叶携着清风地落下，远处传来舞台剧彩排的歌声。

降谷零和萩原一时无言，某种温暖而酸涩的情绪在胸腔里缓缓膨胀。

“小雨兽。”萩原研二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要不要去看看你哥哥的彩排？我知道有个侧门可以偷看哦~”

“真的？”月岛雨跳起来，随即又犹豫了，“可是哥哥说不能看……”

降谷零站起身，紫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坚定，“就说是我们硬要带你去的。”

“没错~”萩原研二眨眨眼，“反正我们警校生最擅长的就是违反规定啦。”

月岛雨噗嗤笑出声，一下子忘了刚才的难过，她一手拉住一个人的袖子，“那快走！我要看笨蛋老哥出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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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东都大学的礼堂灯火通明。

月岛灿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的他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领口别着闪闪发亮的学生会徽章。

“接下来——”他对着话筒拖长了音调，异色瞳在灯光下流光溢彩，“让我们欢迎警校特别出演的《警视厅24小时》！”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

月岛灿优雅地行了个礼，转身走向舞台一侧的三角钢琴。

灯光暗下，大幕拉开——

早上：刑事侦查实演

鬼冢教官板着脸出场，手里拿着一个巨型放大镜，“根据现场痕迹判断，凶手身高180，体重70公斤，特征是……”

这时，背景音乐诡异地变成了婚礼进行曲。

鬼冢：“……”

排练的时候好像是没有伴奏的，以至于他现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台下笑成一片。

松田阵平戴着墨镜扮演“凶手”，闻言立刻抗议，“喂！我明明只有178！”

萩原研二扮演的“菜鸟刑警”凑过来，“前辈，这个脚印好像是您自己的……”

中午：柔道防身术教学秀

山本教官正严肃地演示防身动作，背景音乐突然切换成《天鹅湖》。

"不对！"月岛灿一边弹琴一边喊，"教官，这个动作要配圆舞曲！"

山本教官额头爆出青筋，但还是鬼使神差地跟着节奏做了个芭蕾转圈。

观众席笑到捶地。

下午：狙击模拟演示

佐藤教官举着狙击枪，一脸冷酷，“狙击手最重要的是……”

背景音乐突然变成《俄罗斯方块》BGM。

佐藤：“……”

虽然有了预料但还是莫名无语是怎么回事。

降谷零扮演的“歹徒”很配合地开始左右横跳。

观众：“哈哈哈哈哈哈哈！！”

晚上：警校日常

由伊达航扮演的“鬼冢教官、正在训话，突然——

钢琴曲风突变，月岛灿十指翻飞，弹起了追逐曲。

台上所有“警校生”立刻进入慢动作模式，夸张地你追我赶。

诸伏景光被推出来当“替罪羊”，一脸无辜，“教官，是松田先动的手！”

松田阵平：“喂！”

礼堂内人声鼎沸，欢快的喧闹声如同海浪般此起彼伏。观众席上爆发的阵阵笑声与舞台上夸张的表演交织在一起，将整个空间染上热烈的温度。

后排几个女生激动地晃着荧光棒，前排的小孩子笑得直拍大腿。就连一向严肃的校领导们都忍不住掩嘴轻笑，肩膀微微抖动。

而几位参演的教官坐在第一排，有的已经忍不住笑出声，只有鬼冢教官额头青筋直跳强忍笑意，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起立鼓掌。

月岛灿从钢琴前站起来鞠躬，却看见五个警校生不知何时都溜到了舞台侧边。

“Surprise！”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拉力，月岛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萩原研二一把勾住了脖子。

紧接着，一只宽厚的大手就落到了他脑袋上，有些重量，但力度很轻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喂喂，伊达前辈！”月岛灿手忙脚乱地捂住自己被揉乱的头发，异色瞳瞪得圆圆的，“现在可是在正式演出啊！”他指着台下的观众，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我可不想顶着鸡窝头去表演！”

伊达航爽朗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有什么关系！这样才显得有活力嘛！”

说着又要伸手，却被月岛灿灵活地弯腰躲过。

“就是就是~”萩原研二趁机从另一边凑过来，坏笑着又揉了一把，“小月岛什么发型都好看啦！”

月岛灿左躲右闪，忽的他瞥见台下有观众举起手机在拍照，顿时炸毛，“你们两个——松田前辈！管管他们啊！”

松田阵平靠在钢琴边，嘴角微微上扬，“谁让你刚才弹琴的时候故意给我配那段滑稽音效的？”

“那是节目效果！节目效果懂不懂！”

“节目效果是吧？”松田阵平挑眉，慢悠悠地从钢琴边直起身，“那接下来的魔术表演，可别指望我们给你当托儿。”

“放心，”月岛灿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双异色双瞳流露出明亮璀璨的光芒，“我的魔术，从来不需要托。”

随着报幕声响起，全场灯光骤暗。

一束追光落下，月岛灿独自站在舞台中央，制服衬得他身形修长。他摘下领口的学生会徽章，在指尖轻轻一转——

徽章消失了。

观众席传来一阵惊呼。

“第一个魔术，”他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带着几分神秘的质感，“让东西消失。”

下一秒，他抬手打了个响指，舞台两侧突然飞出无数闪着银光的纸蝴蝶，在灯光下翩翩起舞。

观众席上的孩子们尖叫着伸手去接，而月岛灿就站在这片银色的蝶雨中，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二个魔术，”他的声音又轻快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让惊喜出现。”

萩原研二在侧幕吹了个口哨，“哇哦，我们灿还有两副面孔呢~”

魔术表演渐入**。

月岛灿解下口袋里的怀表，当众将它放入碎纸机。

在机器运转的轰鸣声中，他走向观众席第一排的妹妹，蹲下身从她发间取回了完好无损的怀表。月岛雨瞪大眼睛，而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最后一个魔术，”他的目光扫过台下，在掠过五个人时微微停顿，“让时间……”

全场沸腾。

但月岛灿只是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礼堂瞬间安静。他取下领结抛向空中，领结突然化作无数光点，在穹顶下汇聚成巨大的时钟投影。

三秒后，灯光重新亮起——月岛灿已经站在了礼堂最后方的指挥台上，手中握着一支不知何时点燃的银色烟火棒。火花噼啪作响，映亮了他带笑的眉眼。

“……为我们停留三秒。”

全场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月岛灿在掌声中鞠躬，烟火的光芒将他笼罩，蓝色眼瞳宛如冰蓝的海，可金色眼瞳却带着阳光一般温暖的笑意，既温暖又疏离，显得如此割裂。

绚烂的灯光于眼中缓缓流动，又一点点归于平静的眼底。

“这小子……”伊达航在后台摇头感叹，“到底是阳光系还是高冷系啊？”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降谷零和萩原研二交换了一个眼神。

月岛雨那句“哥哥总是担心什么会消失”的话语突然在耳边回响。

“喂喂，谢幕可不能少人啊~”萩原研二高声喊道，三步并作两步冲上舞台。

没等月岛灿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勾住对方的脖子，将人往舞台中央拖。

降谷零紧随其后，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月岛灿和出口之间，“魔术很精彩。”

他紫灰色的眼睛直视着那双异色瞳，“但集体谢幕才是压轴戏，不是吗？”

月岛灿怔了怔，眼中的冰蓝似乎融化了些许。

这时松田阵平也跳上台，故意用力揉乱他刚整理好的头发，“少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刚才的账还没算完呢！”

“喂！我的发型——”

“有什么关系~”诸伏景光温和地递来学生会徽章，正是第一个魔术中“消失”的那枚，“反正已经乱得不像样了。”

伊达航最后一个上台，直接揽过所有人的肩膀，“来来来，站近点！”他的力道大得让月岛灿一个踉跄，差点撞进降谷零怀里。

六个人挤作一团站在聚光灯下，月岛灿被夹在中间，金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台下观众的笑声和掌声混成一片，闪光灯此起彼伏。

“你们真是……”月岛灿无奈地叹气，却在低头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双异色瞳中的疏离感渐渐消散，重新染上熟悉的温度。

“接下来，请所有人移步操场——”月岛灿拿着话筒宣布，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笑意，“今晚的压轴节目，烟花秀即将开始！”

人群如潮水般涌向操场。

月岛灿刚要跟上，却被萩原研二一把拉住，“魔术师大人，这边有VIP通道哦~”他指了指通往天台的消防梯。

六个人挤在狭窄的天台栏杆边，夜风拂过他们汗湿的额头。远处，第一发烟花已经拖着尾光升上夜空。

“砰——”

金色的光雨在夜幕中绽开，照亮了六张仰起的年轻脸庞。

月岛灿下意识地抓紧栏杆，指节微微发白。

“放松点。”降谷零不动声色地靠近一步，肩膀轻轻抵住他，“这里很安全。”

月岛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着说了声“好”。

第二发烟花是蓝色的，炸开的瞬间，月岛灿的侧脸被镀上一层虚幻的光晕。松田阵平突然指着天空，“喂，那个是不是你刚才变的纸蝴蝶？”

确实，第三轮烟花在空中形成了银色蝴蝶的图案，与月岛灿魔术中的造型很像。

“哇哦~”萩原研二吹了个口哨，“我们小月岛连烟花都安排好了？”

月岛灿笑而不语。

这时，一簇特别大的烟花腾空而起，在最高处炸开成六个Q版小人——赫然是他们六人的形象。

“这个我可没安排。”月岛灿惊讶地睁大眼睛。

伊达航大笑，“肯定是鬼冢教官！早上看见他在后勤处鬼鬼祟祟的。”

烟花接连不断地绽放，将夜空装点得如同白昼。

当月岛灿的魔术领结图案在天空重现时，萩原研二突然凑到他耳边。

“小月岛，你看——”他指向远处教学楼的屋顶，“小雨和叔叔阿姨也在看呢。”

月岛灿眯起眼睛，果然看见三个熟悉的身影在楼顶挥手。母亲优雅地挥了挥手，父亲举着手机拍摄，小雨则拼命挥舞着那个警车玩偶。

“砰——”

最后一发烟花是双色的，一边是温暖的橙黄，一边是冷静的冰蓝，在空中交织成绚烂的图案，宛如月岛灿那双独特的异色瞳。

“喂，”松田阵平突然捅了捅月岛灿，“下次校庆——”

“还要一起。”降谷零接话道，紫灰色的眼睛映着未散的烟花。

“我……”

脑海中传来系统尖锐的警报声——

【检测到观测者有异常情绪波动】

【警告：观测者不得干预既定命运线，否则契约失效，保护机制即刻终止】

月岛灿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夜风很冷，吹得他喉咙发紧。

烟花在瞳孔里绽放又熄灭，那些绚烂的光点明明灭灭。

“喂，小月岛？”萩原研二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又在发呆？”

他猛地回神，嘴角已经条件反射般扬起完美的弧度，“没什么，只是在想……”

声音戛然而止。

教学楼顶，月岛雨正举着熊猫玩偶笑着，母亲的和服下摆被风吹起温柔的弧度，而父亲正看向自己，投来一个令人安心的，抚慰似的微笑。

——必须要守护的东西。

月岛灿望着眼前笑闹的挚友们，望着远处楼顶的家人们，某种冰冷的决意渐渐在眼底凝结。

抱歉。

但我必须成为那个袖手旁观的人。

他没注意到的是，他身边的降谷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又是这种眼神。

究竟是……

降谷零循着月岛灿的目光看向教学楼，看见了月岛夫妇以及月岛雨笑闹的样子，分明是很和谐欢乐的氛围，但他清楚的看到了月岛灿那一瞬间绷紧的下颌线。

他在……害怕？

他看见月岛灿最终笑着说，“当然要一起，下次我要把鬼冢教官的假发也变没~”

松田阵平吹了个口哨：“那我得提前准备好摄像机。”

最后一发烟花的余晖渐渐消散，夜空重新归于黑暗。

“说起来，”他突然转移话题，“你们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萩原研二笑嘻嘻地揽住他的肩膀，“当然是要成为最帅气的警察啊！小降谷说要进警视厅，小阵平想去□□处理班……”

松田阵平闻言，立刻勾住幼驯染的脖子笑骂，“白痴，到时候可别拖我后腿。”

月岛灿安静地听着，脑海中却不断闪过那些被系统屏蔽的弹幕碎片。

他习惯性地用最坏的预期揣测未来——这是多年来养成的生存本能。但此刻，他却不敢往下细想。

□□处理班……很危险吧

卧底工作……怎么可能平安无事

一线刑警……

他不再想去思考。

命运从来对他不公，让他习惯了用最坏的恶意揣测一切可能。

但他无法把这种假设放在他身边任何一个人身上。

舌尖传来一阵刺痛，月岛灿惊觉自己竟在无意识地咬紧牙关，口中溢满铁锈味。

他抬眼，看向直播间弹幕，密密麻麻的字铺开在眼底，映衬着猩红的警告，显得如此狰狞可怖。

系统冰冷的警告声在直播间里一次次响起。

【禁止在直播间里发布不恰当言论】

【系统警告：不恰当违规言论将会被屏蔽】

有什么用呢。

月岛灿在心里冷笑。

就算是屏蔽住大量内容，但人的创造力的无限的，除非关闭弹幕，否则他仍旧能从零零碎碎的信息里推测出很多东西。

如果要遮掩，不如一开始就处理干净。

“月岛呢？”伊达航好奇地问，“你毕业后准备做什么？”

夜风吹乱了他的金发，月岛灿回神，望向远处楼顶上还在挥手的小雨，轻声道：“我啊……大概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吧。”

远到……

可以假装不知道你们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

“喂，你这家伙怎么神神秘秘的？"松田阵平眯起眼睛，“该不会是要去当国际间谍吧？”

月岛灿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萩原研二就凑过来捏他的脸，“不行不行~我们小月岛这么可爱，当间谍太危险了！”

“疼疼疼——萩原前辈！”月岛灿挣扎着。

“无论去哪里，记得常联系。”

月岛灿转头，对上诸伏景光温和的目光。

伊达航直接揽过他的肩膀，“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指向不远处的小吃摊，“谁请客吃夜宵？”

“赞成！”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异口同声。

月岛灿听着五人吵吵嚷嚷地讨论着如何翘掉今晚的门禁，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逐渐浮现。

“喂喂，鬼冢教官不是说今晚必须回校报到吗？”降谷零故作严肃的开口，嘴角却分明带着笑意。

松田阵平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反正明天上午没课。”

“就是就是~”萩原研二搭上月岛灿的肩膀，“偶尔违反一下规定才叫青春嘛！"”

伊达航大笑着掏出钱包，“走走走，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关东煮通宵营业！”

诸伏景光笑了笑，蓝色猫眼里荡开一层笑意，“偶尔一次，应该没关系。”

月岛灿的指尖微顿。

他脑中有了一个想法——规则似乎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

就像他们可以钻门禁的空子，而他……或许也能打系统的规则漏洞的擦边球。

没关系……

这样就很好。

只要能稍微改变一点……

就有圜转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