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晴朗无云还透着些凉意,百姓们早已收摊回家会周公去了。
月黑风高之时谁都无心留意周遭的小动静,更何况是白天也空无一人的城郊。
两辆卡车一前一后盘旋在山道间,车灯虽亮可路况崎岖也让司机不敢大意,故而车速较之白天稍慢了些。
“我说哥,咱们将人送到老大哪儿便去老地方乐呵乐呵吧。”头辆车的司机抑制不住打了个哈欠侧目对一旁副驾驶上的人殷勤说道,“这次算老弟的,大家伙蹲这女子好些天了,今天还一箭双雕抓了她姘头,老大定是要乐坏了,这打赏定是少不了。”
他身边那人显是地位不低,平日里又被溜须拍马惯了,闻言不禁得意地笑出声,却不忘摆着平易近人的架子回道:“兄弟这么说可是折煞哥哥了,此番抓一送一兄弟们都有功劳。这样罢,待同军长汇报完了哥哥做东,请后面的兄弟们去烟馆一聚如何。”
话虽如此,可届时是谁请客做东一目了然。对方眼见被狠宰了一刀却是有苦难言,只好在夜色的掩护下赔笑一番顺便掩饰自己的尴尬神情。
后方马槽内陆子钰被颠得闷哼一声悠悠转醒,手脚不出意料地被反绑在身后睁眼间又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她转了转脑袋意图将耳鸣减轻些熟料一晃之下更疼了,颈间衣领湿漉漉的显是方才那一枪托砸得不轻。
藏于后腰的短刀早被摸了去,头昏眼花间她一边咒骂那动手的丘八一边起身欲寻陈玉楼踪迹,熟料才艰难坐起便觉得身后双手被什么东西牵了一记,她本就浑浑噩噩重心不稳,好巧不巧那车又碾过一个不小的深坑,颠簸之下她惊呼一声重重跌了回去。
“陈玉楼?”
陆子钰挣扎之下才发现原是自己身边捆了个人,对方同自己背靠背两双反剪的手被绑在了一起,她这才回过神忙不迭朝后张望。
兴许是那丘八下手更重了些,陈玉楼仍是死死躺着毫无动静。
“喂……”陆子钰有些急了,又苦于手脚被缚行动受限,只好用肩膀不断推搡对方小声叫他名字。
“啧,不会是伤重不治了吧。”陆子钰眼瞧几回合过后仍未得到回应不禁低骂一句小声嗫嚅。
熟料一语未毕便听得自个儿脑后便传来记哀叹之声,那马槽被厚实的油布盖得严严实实一丁点光线都透不进来,陆子钰虽醒却如同睁眼瞎,饶是她胆子再大也被那冷不丁冒出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
“我说,大小姐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说话之人确是陈玉楼,他通过手腕上联结的绳子察觉到对方动静不禁轻笑出声,直到被不出意外地撞了一记才有所收敛。
其实陈玉楼清醒得比对方早些,五感过人的天赋着实让他相比普通人多了些烦恼,睡得浅自是榜上有名,继而在昏迷中容易恢复神智也在情理之中了。
只是那对他下手的丘八好似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他醒来后只觉得天旋地转,在瞧清周遭并无威胁后索性兀自躺着装死缓缓劲儿。
陆子钰方才是真以为对方伤重,直到听他语气一如既往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就连身处那漆黑环境中的不安感也莫名减少了许多。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陆子钰惊讶于自己这意料之外的状况竟在如此危急的时刻下出了神,直到被背后之人推了推才猝然回神。
“可是哪儿不舒服。”这下轮到陈玉楼有些着急了,他不住回头张望着问道。
“没有。”陆子钰自然不会让对方瞧出心思,冷静地岔开话题说道,“我只是好奇那些人要将我们带去哪儿。”
可一语未毕二人只觉得身子猛然前倾,脑袋不受控制地撞上了一旁挡板发出“咚”的一声。
“大事不妙啊。”陈玉楼凝神分辨驾驶室的动静悄声说道。
下一刻油布就被猛地掀开,数道橙黄色的灯光照得二人睁不开眼,几个丘八利索地登上马槽拽着他们的衣领往外托了一段。陆子钰被刺得眼前发白,依稀瞧见车下站立之人手中正把玩着自己的短刀。
“早就同你说不要用枪托了。”那人抽出“无铭”抵在陆子钰脸颊上比划,眼神瞟着一旁的副手说道。
陈玉楼认出那是在驾驶室聊天的二人,他生怕那人下手无轻重真的在陆子钰脸上划道口子,可无奈又挣不脱绳索只好干瞪眼。
“你可小心些。”那人瞧着陈玉楼坏笑道,“你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一动可是将姘头往刀口上送,这般漂亮的脸蛋若是划花了未免可惜。”
陈玉楼闻言脸色不善,心下盘算着究竟是谁有这胆子敢惹到自己头上,眼前之人面生的很,自己又混迹得久了树敌无数着实想不出来。
“姘你个头。”陆子钰直直盯着那人,转念又说道,“此事与他无关,抓我一人便好了,得罪了他只怕你们也落不了什么好。”
那人挑眉,来回瞧了他二人啧啧称奇道:“不成想六爷这般重情重义,那小的便更不能怠慢二位了。”
说罢便接过一旁副手递上的帕子蒙住陆子钰口鼻,后者只挣扎了几下便失去意识再无动静。
陈玉楼闻言却是一震,他侧头望着陆子钰脸上表情颇为震惊,还透着几丝难以置信,可还未做他想那帕子已转移到自己脸上,口鼻发麻间思绪已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九宵云外。
水一发证明我还活着,七连击工作日也是没sei了啊啊啊(土拨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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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章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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