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该想办法找找属于自己的那份“抱负”了。

小早川元夏环顾四周。庭院里的蝉鸣声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还还没成型的梦想牢牢锁在室外。

老师刚把地理课本摊开在天童面前，就听见红发少年发出一声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似的哀嚎：“等高线地形图？它比拦网的角度还难预判啊！”

牛岛若利正在着手整理队友数学练习册的错题，闻言笔尖顿了顿。

他抬眼看向对地图皱眉的天童，橄榄色的瞳孔里没什么情绪：“考试前一天讲过的三角函数应用题，你还是错了三道。”

“那不一样！”

红头鹦鹉的呆毛警觉地竖起，立刻反驳，手指戳着地图上蜿蜒的线条：“数学题至少不会跑，这个我看着就头晕……”

话音未落，就被未来王牌推过来的笔记本止住话头。

“看例题。”

牛岛的声音平铺直叙：“把海拔数值代入公式，比计算函数的对应图像简单。”

天童翻着笔记本上的备注，忽然“咦”了一声，像发现了新大陆：“数学笔记居然画着排球示意图？用发球点标注函数弧线，也就若利君想得出来。”

低头帮老师整理两个少年的英语笔记的小早川元夏闻言忍不住凑过去看。发现果然在笔记本的空白处，牛岛用铅笔勾勒出简单的排球场地，网前的位置标着函数的起点，旁边还歪歪扭扭画了个做着跳动作发的小人。

“这样更容易记住。”

牛岛把笔帽仔细扣好，语气里听不出半点不好意思：“就像扣球时要判断对方拦网的高度，函数的计算也要找参照点。”

天童对着笔记盯了半分钟，突然把课本往桌上一放：“完全看不懂！我宁愿去接若利君的扣球一百次！”

老师轻咳一声，把一杯冰镇麦茶推到他手边：“再坚持一下。”

“这部分占补考总分的三成呢。”

她指尖点着地图上的山谷地形，声音温温柔柔：“你看，这里的等高线向海拔高的地方凸出，就像……就像排球落地时的弧线，是不是很像？”

“哦！像桐生八扣球出界时的轨迹！”

旁听的牛岛若利恍然大悟：“难怪看着觉得很熟悉。”

“……差不多这个意思。”

感到一言难尽的年轻老师露出勉强的笑容，转头看向正在整理英语范文的小早川元夏，试图把话题扳回正轨：“刚才讲的虚拟语气，天童还没完全掌握，能不能再举个例子？”

被她拜托的小早川元夏刚应了声“好”，就见红发少年的脸瞬间垮下来，活像只被扔进冷水里的雏鸟，看上去十分可怜。

她拿起英语课本，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其实这个不难的——”

“停！”天童猛地捂住耳朵，“这个比若利君的直线扣球还让人头疼！”

他忽然指着队友放在桌子边缘的物理练习册，“为什么若利君能做匀速直线运动的题，我就不能跳过虚拟语气？”

牛岛若利合上书，直视着他：“因为你物理也不及格。”

被堵得半天说不出话的红头鹦鹉也像之前的小早川元夏一样天童，成了圆滚滚的胀气河豚，不满地抗议：“练习赛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么严格。”

“比赛时可以调整站位。”牛岛的语气依然平淡，“补考不能。”

他把物理练习册推到天童面前，指着一道力学题，“这个跟拦网时的排球受力分析原理相同。”

小早川元夏看着天童的脸从通红变成惨白，忍不住轻声说：“牛岛君，或许可以换种方式……”

“学习没有捷径。”牛岛打断她，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流畅地画出受力示意图，“就像扣球必须先练臂力。”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上次接不住我的发球，也是这么说的。”

“那、那是两码事！”队友梗着脖子反驳，却在看到牛岛递过来的物理题时泄了气，手挫败地绞着手指，“我只是对这些公式过敏。”

小早川元夏看着天童目光呆滞，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把手里的英语笔记往他那边推了推：“要不试试换个方法？”

“不要！”

天童像是被烫到似的往后缩：“上次若利君让我从字典里的第一个单词背起，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放弃’！”

他抱着头哀嚎：“放过我吧元夏酱！英语数学物理加起来，比在大赛里被全国三大主攻手同时盯上还恐怖！”

看着天童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老师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把课本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对着小早川元夏和牛岛若利使了个眼色：“你们两个，出去透透气吧。庭院里的紫阳花开得挺灿烂，不如过去看看？”

牛岛皱了皱眉：“他的物理还没——”

“我带过比天童同学更怕理科和英语的学生哦。”老师笑着打断他，指尖在地理图册上敲了敲，“你们在这里，他反而紧张。去吧，就当是休息。”

她朝门口努努嘴：“让天童同学独自冷静一下，说不定效率更高。”

“好。”牛岛若利站起身，“走吧。”

小早川元夏也快步跟了上去。

午后的阳光给少年褐绿色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因为盘腿坐了太久，导致衬衫下摆有些发皱，却丝毫没影响他挺拔的站姿，在庭院里像株在烈日里依然笔直的杉树。

两人沿着碎石小径慢慢往前走，鞋底踩在石子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庭院中央的水池里浮着几片小巧的睡莲叶子，一只蜻蜓停在花苞上，被他们的脚步声惊得窜起来，掠过水面时划出一道细碎的涟漪。

无聊地数着脚下石板数量的小早川元夏偷偷转头，瞥向特意放慢了步速的牛岛，发现他正盯着水池里的锦鲤发呆，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格外清晰，睫毛的影子落在脸颊上，让平时略显凌厉的深邃五官也柔和了几分。

“那个……”

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见牛岛若利忽然弯腰，从某个角落里掏出一个磨损颇为严重的排球。上面还印着她完全不知道是哪支队伍的队徽。

“要一起练习吗？”

牛岛若利把球抛起来又接住，动作自然得像是在球场上问“准备好了吗”。

耳边的蝉鸣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震得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我、我不太会……”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指尖攥紧了校服的衣角。

“很简单。找到节奏就好。”

“想象球是水做的，不能捏碎，也不能让它掉下来。”

他拍了拍排球表面的灰尘，示范道：“手腕放松，不用特意用力，就像托着轻飘飘的泡沫块一样。”

“那、那我试试。”

深棕色长发的少女把球抛起来，学着他的样子伸直手臂，却在球落下来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一托——排球“咚”地反弹，砸在自己的额头上。

蝉鸣声仿佛停滞了一秒。

紫阳花开在夏天。

每年下鸭神社都会发售一些季节预售，今年的紫阳花守6.1发售。

可惜这个神社离仙台太远了，元夏酱和牛岛要去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啦[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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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托球练习（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