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伊作的房间特别小。
虽然按理说,忍蛋长屋的每间房都一样大,可总觉得我们的房间格外局促。原因很简单——我俩都爱囤东西。
我这边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锤子、绳索、竹片、修到一半的背篓和渔网,乱七八糟地占满了空间。伊作那边也没好到哪去,晒干的药草、蘑菇、药研、小锅、七轮炉、研钵……堆得连下脚的地儿都快没了。
这天,我正趴在桌上赶作业。我的成绩一直在红线上徘徊,要是不靠作业拉点平时分,下次考试肯定完蛋。再往下降,十有**会被伊组的仙藏和文次郎嘲笑。而且……毕业也成问题。我当然想顺利毕业啊!
所以我咬紧牙关,全神贯注地写作业。
可现实是,我根本看不懂题目。想问问伊作,保健委员又集体采药去了,听说是预算吃紧。
硬着头皮去找长次?算了吧,别看他一副温和的样子,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等我好不容易做完基础题,他准会从图书室搬来参考书,逼我做一堆上巩固练习。
至于小平太,他压根没有教别人的耐心,直接跳过。虽说他的文化课和实技课都很强,但凡事都靠蛮力和毅力解决,指望他来教我?绝不可能的。
伊组?更是想都别想。他们确实聪明又会教人,可我的自尊心不允许!尤其是文次郎,仙藏还能勉强忍忍,文次郎我可受不了。当然仙藏也不怎么样,连我拿笔姿势都要纠正,简直麻烦死了……真不愧是作法委员会的。
总之,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啃。
可惜,人一旦意识到自己笨,就会莫名烦躁。我们叶组向来以“钻研一处”的集中力著称,可惜这能力在我不擅长的事上根本没用。没过多久,我就开始心浮气躁,连笔都快拿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股刺痒的视线感,顺着后颈爬了上来。
我本来就没心思学习,这下彻底被打散了心。我立刻回头,想找出盯着我看的家伙。
“……咦?”
屋里空无一人,这是理所当然的。伊作今天不在,我的背后只有嵌入式壁橱。室内虽然有窗户,但装了格栅,无法从外面窥探屋内。窗外也没有人,纸门障子上也看不到影子。那股视线……已经消失了。
更重要的是,我在这所忍术学园待了整整六年,有人靠近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没有脚步声,没有衣物摩擦声,没有任何气息的波动——可刚才,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不像是假的。这太奇怪了。
我皱着眉回到桌前,心想:难道是老鼠?
当时我就这么安慰自己,毕竟一回头,视线就消失了,也许老鼠被我的动作吓跑了。
可是,刚静下心来写作业,那股刺痒的视线感又回来了。而且比刚才更强烈。脖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有种被人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的错觉。可恶啊,老鼠,你再盯着我看,迟早被伊作的药草毒死!
我站起来挪开竹子和工具箱,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想把那家伙赶出去。然而,缝隙里没有任何生物的痕迹,连虫子的尸体都没有。就在我重新坐下的瞬间——那视线又回来了。
我再度回头,还是空无一人。
我再度低头,视线又回来了。
后方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只要我一专注于作业,就感觉背后被死死盯着……啊啊啊烦死了!
要是再考砸,文次郎那家伙肯定会笑掉大牙!别来打扰我学习啊!
明明刚才还烦躁得不想学习,现在却被这股恶意彻底点燃了怒火。我发誓一定要抓到这个偷窥的家伙!我的脑子里闪过那些三天两头潜入学园的入侵者,咬紧牙关,等待时机。这次我不会再错过了!
于是,我故意一动不动地坐着,装出认真学习的样子,默默等待那道视线出现。当背后的灼热感越来越强,仿佛有人正贴近我的后颈,目光顺着脊梁一路游走,我就知道时机到了——
我用尽全力,猛地回头!
——什么都没有。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熟悉的混乱景象。
刚才还紧闭的壁橱门,微微敞开了一道缝隙,在我目光落向它的瞬间——它自己,缓缓地,合上了。
“——给我出来啊啊啊啊!”
我怒吼着扑过去,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猛拽壁橱,几乎要把整个门框掀飞!
“……哈?”
壁橱里堆满了被褥和杂物,连根针都插不进去。
……不对。
这里是我和伊作的房间,壁橱向来塞得满满当当,想要打开下层的竹篓和木箱,都得费劲扣住缝隙才能拉出来。上层堆着厚厚的棉被,连只老鼠都钻不进去,怎么可能藏人?
老鼠不会自己关门。人类,不可能藏在这里。
更重要的是,壁橱的门,明明一直是关着的。
那……一直盯着我的,到底是什么?
缝隙x食満留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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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缝隙(食满留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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