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这是克拉克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大量外星科技，也是姐弟俩第一次在地球上与曾经的故土进行拥抱。卡拉站在堡垒中央，震惊、激动以及不可思议爬上她的脸颊，她的嘴巴从刚进入这里之后就再也没合拢过——她完全没想到在哥谭市地下，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一艘氪星瞭望站的存在，它被隐藏得非常好——卡拉伸出手去抚摸属于氪星独有的金属墙壁，昔日的回忆止不住地涌上心头。

她还记得在氪星即将消失的最后那几年，佐·艾尔和乔·艾尔这两兄弟经过严谨的科学论证，得出氪星将在五年后爆炸，他们将这条结论告知最高议会，但却被最高议会给驳回，在重压之下，乔叔叔与劳拉婶婶偷偷地进行人工受孕，婶婶成功地怀上卡尔，她那一年也才15岁，她听话地陪伴在婶婶身边，并为将要降临的孩子而做好准备。

在她看来，卡尔出生的时机并不好，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佐德带着部下冲进叔叔家时，她也只来得及将刚出生的卡尔送走——接着她跟着叔叔一起制服佐德，亲眼看着他被关进暗影地带，本以为她会跟着家里人一起，陪伴氪星到最后，但她的父亲却强硬地将她塞进逃生舱里。

“找到卡尔，保护他，卡拉……你俩是氪星最后的希望！”

佐·艾尔将她的逃生舱航行路线设置得跟卡尔的路线一样，她的旅途终点也是地球，只不过她的逃生舱在进入地球时，因为北极极光磁场影响到逃生舱的校对仪，让她偏离了航线，直接砸到了北极冰川上，直到后来被一些科学家发现，并带回了美国这家实验室里。

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是奎恩夫妇，他俩也是第一次跟卡拉相见，一直以来黛娜都是对卡拉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现在终于见到本人，她倒是觉得之前布鲁斯的焦虑完全就是多余的，卡拉跟克拉克长得太像了，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是性转版，这怎么看怎么都不可能是“未婚妻”，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布鲁斯向来都是个多疑多虑的人。

她和克拉克，就像是照镜子一样，现在他俩连动作都是一模一样：双手叉腰站在中间，上下打量着这架飞船内部。

“怎么说呢，”奥利弗拍拍布鲁斯的肩膀，“如果是我，我会直接把他俩交出去——但是你肯定不会。”

布鲁斯没说话，只是瞟了他一眼，奥利弗继续说：“他俩现在可是全球通缉犯了，刚才我出门之前特地联系了一下国防部的线人，他们说国防部内部正在开会，大部分人都是建议交出他俩，以保地球平安。”

“不会的，”黛娜接话道，“就算把克拉克和卡拉交出去，我也不信佐德会停手。”

“卡拉说，佐德是个战争狂人，确实如此，就算克拉克和卡拉投降，他也不会放过地球。”布鲁斯看着卡拉转过身，她听到大人们的谈话了，于是她走过来也加入他们。

“是的，佐德的目的根本不是让我和卡尔投降，他的目的是改造地球，将地球改造成第二颗氪星，还有……”她盯着布鲁斯的肚子，“氪星宝典在卡尔身上……我、我……”她后面的话不知道要怎么说，她张半天嘴也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你觉得我的孩子是因为氪星宝典而产生的？”布鲁斯当然知道卡拉在想什么，但是他并不在乎，“卡拉，这是我和克拉克的孩子，你能懂吗？跟氪星宝典没有任何关系。”

“是的……但，佐德可能不会这么认为，”卡拉走进布鲁斯，她将手放在他已经十分明显的孕肚上，“布鲁斯，一旦佐德发现你，发现你怀着氪星人的孩子，那他绝不会放过你。”

“不会放过我？哼，他想杀了我吗？”

“不，或许会比杀了你还要可怕。”

克拉克走过来，他站到布鲁斯身后，伸手挽住他的肩膀，跟卡拉说：“我不会让他对布鲁斯出手的，如果他敢这么做，我一定会扭断他的脖子。”

“哦，天呐，你听听，卡拉，”布鲁斯眼里带着笑意，他抚摸上克拉克的脸，探头过去亲吻着他的脸颊，嘴里止不住的赞叹道，“你可真可爱，真勇猛，卡尔，你一定是我见过最勇敢的男孩了……”

“布鲁斯……”克拉克脸猛地红上一个度，他还从来没被布鲁西·韦恩调戏过，这是第一次，难免变得有些手忙脚乱，卡拉不懂地球人的礼节倒也没什么感觉，她以为布鲁斯是在真心夸赞卡尔，但奎恩夫妇在旁边倒是被酸到没脸看他俩。

布鲁斯才不管好友怎么看自己呢，他现在只想把自己所有能够给克拉克的东西，全部给他，好让他去好好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星人，他转过身捧住克拉克的脸，亲吻着他的唇，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卡拉站在旁边看着他俩腻在一起，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

黛娜走过来捂住卡拉的眼睛，弯下腰调笑道：“嘿、嘿、嘿，你俩注意点，这里可还有未成年呢！”

尽管布鲁斯有些不舍，但他还是跟克拉克分开一些距离，他将手放在克拉克胸口处问他：“我让你拿的东西，你带着吗？”

“当然，”克拉克追过去又在他嘴边落下一吻，从脖领处拿出一个黑色挂坠，他冲布鲁斯微微一笑，“钥匙一直随身携带。”

“去吧，去启动这艘属于你的飞船。”

02.

在来实验室之前，布鲁斯将佐德的情况基本了解了一番。

佐德被囚禁在“幻影地带”里，那是宇宙中最难以逃脱的监狱，但因为氪星的消失，氪星人对幻影地带的掌控变弱，使得他们从监狱里逃出来，他们一直在宇宙中寻找卡尔·艾尔的身影，他们不知道乔·艾尔将他送到了哪里，偌大的宇宙对于他们来说也犹如大海捞针，不过或许是拉奥对他们不薄，在某一次探寻中，他们收到来自银河系的氪星信号——

“……难道是那次？……”克拉克思前想后，终于记起来之前他在替蝙蝠侠夜巡时，无意中启动的那艘宇宙飞船，“我启动了氪星飞船，所以引来了佐德？”

“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布鲁斯并没有否认，他放下手里刚喝完的奶杯，站起身走向卧室，“卡拉，你也准备下，我们要出一趟门。”

“什么？去哪儿？”克拉克茫然地看着布鲁斯，布鲁斯转过身也看着他：“去实验室，看你的宇宙飞船。”

克拉克完全没想到布鲁斯竟然会为他买下一整个实验室，当然主要目标是那艘氪星飞船，他一时间还没法处理好这条信息，迷迷糊糊地坐上私家车，跟着布鲁斯往实验室的方向而去。相比较而言，卡拉接受程度非常高，当她得知这里还有一架来自氪星的飞船时，她的表现要比克拉克还要激动。

“说不准在那里可以找到氪星武器。”卡拉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跟佐德起了冲突之后，以地球人的科技来说，根本打不过，虽然她和卡尔也拥有一定的战斗力，但面对对面一群有着无数战斗经验的“专业人士”来说，还是处于下风。

可惜氪星飞船里什么都没有。

“都被搬空了，”黛娜摆摆手，“看看你们的‘钥匙’能做点什么吧。”

那把一直跟随克拉克的黑色“钥匙”，被他插入控制面板里，整座飞船传来机械的转动声，紧接着从控制面板里投影出一个人，一个穿着看不出民族、看不出质地的袍子的男人，当这个人主动摘下帽子时，卡拉惊呼出声：“乔叔叔！”

眼前出现的人，竟然是克拉克的亲生父亲，乔·艾尔！

又是一个第一次，克拉克竟然在飞船里见到亲生父亲的AI，这个AI要比地球上的先进得多，它将乔·艾尔完整地投影出来，让它按照本人的习惯进行下一步，直白的说这要比地球上的人工智能还要智能。

乔也是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卡尔，他欣喜万分，但却无法跟克拉克拥抱，他有很多话想要跟克拉克说，但还没寒暄两句，就被人插了进来，奥利弗拍拍克拉克的肩膀：“兄弟，现在可不是上演父子情大戏的时候，我们的时间有限。”

“哦对，父亲，佐德将军要来了……”克拉克问道，“您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或者说是建议？”

乔看起来很冷静，脸上却带着愁容：“佐德吗？这可真不是件好事……他会毁了整个地球。”

“当然，乔叔叔……他不但会毁了地球，还会毁了克拉克的家庭……我们所有人的家庭，”卡拉握起拳头，“他从来都不是守信的人，所以我们也没必要跟他做交易。”

“是这样的，佐德认为武力可以战胜一切，”乔说，“但实际上，头脑要比武力更重要。”

乔向着飞船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他一边走一边问：“佐德什么时候到达地球？”

“165个小时之后。”

“很好，你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众人跟着乔来到飞船的另一侧，当乔指挥着飞船打开这扇隐藏的大门时，大家发现里面竟然是一间类似书房的地方。

“这是飞船资料室，里面有氪星大部分的资料，包括每个人的——这架飞船本来是氪星的前哨站，他们带着许多氪星才有的资料和材料在宇宙里，为他们的族人寻找适合生存的星球，不知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或许是暴风雪，又或许是太阳辐射，最终这艘飞船降落在地球上，但里面的氪星人却无一存活。”

孕期的人，无论男女，都无法坚持长时间的站立，哪怕是布鲁斯也是一样，他扶着腰，只觉得双腿发软，他必须要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肚子沉甸甸的，让之前曾经受过伤的脊椎也无法坚持太久。布鲁斯叹口气，他没进入屋子里，只是在门口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克拉克跟他的亲生父亲，还有卡拉、奥利弗一起在书房里寻找有用的资料。

见他略显疲惫，黛娜蹲在一旁陪着他，他俩小声地交流着，针对即将到来的战争进行各种分析，布鲁斯在来的路上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但是这个计划比较危险，黛娜听完后直皱眉，她不同意。

“先不说我同意不同意，克拉克肯定不会同意，”黛娜瞥了一眼克拉克，做了一个“不”的手势，“我觉得这件事你一定要跟克拉克商量才行。”

“有些事不需要他同意，更不需要跟他商量，”布鲁斯揉揉腰，他故意将声音降低就是不想让克拉克听到，“他要是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跟我闹呢。”

“你怕他跟你闹，你就不怕我跟你闹？”黛娜实在是不了解他的脑回路，“拜托，你肚子里可还有两个呢！”

布鲁斯笑了，一边的嘴角翘起来个弧度，他摸摸肚子，“别担心黛娜，这可是两个氪星人呢，他们不会有事的。”

“那这也不是你……”黛娜还想继续反驳，下一秒却被布鲁斯提高音量提醒：“黛娜！”

黛娜虽然很担心布鲁斯，但她也不能左右布鲁斯的想法，所以她只能闭嘴，布鲁斯将目光落在克拉克身上，他的语气又变得柔和起来：“我相信他，黛娜，我相信克拉克能做到。”

克拉克这边似乎是感受到布鲁斯的目光，他也扭头过来跟他四目相对，男孩冲他笑着露出两个小虎牙，一脸憨憨的样子，布鲁斯则换了个姿势靠在墙上，等着克拉克一会找到资料向他报告。

没过一会，奥利弗就过来了，他不认识氪星文，也不懂氪星语，基本没怎么帮上忙，他从寻找资料一线退下，过来跟布鲁斯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做。

“不行，”奥利弗得知计划后，反应跟黛娜一样，他皱着眉头，眼睛死死盯着布鲁斯，“我不同意。”

“人家说了，不管你是否同意，他都会这么做，”黛娜也很无奈，“我们的任务就是负责接应。”

“布鲁斯，克拉克知道吗？”奥利弗问他，紧接着他又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男孩。

布鲁斯摇摇头。

“太危险了……换我或者是换黛娜去……”

“不，”布鲁斯又摇摇头，“你俩对于氪星人来说，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但是我有。”

“你不觉得你太任性了吗？”奥利弗还是不肯罢休，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发小去送死，“独断专行！你根本就没考虑到我们的心情！”

“或许吧……”布鲁斯垂下眼，手忍不住抚摸着肚子，“但是这肯定是最好的办法了……我要帮助克拉克，不能让他和卡拉独自应战……更何况……”他抬起眼睛看向卡拉，女孩正跟克拉克确定氪星文字上的内容，“更何况，卡拉还是个孩子……”

“你要是不跟克拉克说，等他知道了，他一定会气死的。”奥利弗试图从其他角度攻陷布鲁斯，只可惜布鲁斯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会后退。

“……你们要是敢向克拉克透露一点，哪怕是一句，我都不会原谅你们。”布鲁斯能听到奥利弗和黛娜的叹息，他故意找克拉克不能分心的时候跟他俩说起自己的计划，看克拉克依然沉浸在寻找资料的样子，他赌对了，克拉克一句都没听到。

在这里他们找到可以杀死氪星人的材料，那是从氪星带来的一种矿物质，银色的，奥利弗利用它打造出12支利箭，黛娜用它造出一把利刃，而剩下的，都被布鲁斯拿走制作其他的军火，他们一边准备应战，一边积极地和国防部联系。

之前负责实验室的马克西姆博士再次出现在克拉克面前，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的男孩一见到自己就龇牙咧嘴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只是一个中间联系人，他给布鲁斯带来的消息就是：“国防部并不信任氪星人，也不信任在地球长大的克拉克。”

“所以国防部的意思是要交出克拉克和卡拉？”他能理解国防部的行为，国防部要对整个美国负责，所以这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是的。”马克西姆博士曾经设想过很多种外星人的模样，但他没想到氪星人会跟人类长得一模一样，如果克拉克走在马路上，他或许都不会多看他一眼，太普通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男子大学生而已。

“……国防部是不是太天真了？他们以为把克拉克和卡拉交出去，佐德就能放弃地球吗？”布鲁斯习惯性地将手放在肚子上，他穿着宽松的毛衣，十分巧妙地将肚子遮挡起来，马克西姆博士以为他只是懒得进行身材管理，导致身体发胖罢了。

“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马克西姆博士建议道，“或许让我们领导直接跟肯特先生聊一聊呢？”

“直接聊一聊？你们是想让克拉克戴上手铐、然后被军队押解着、被枪支指着脑袋的那种聊一聊吗？”布鲁斯攥起拳头，他突然变得很暴躁，马克西姆博士从没见过他这样，在他看来，韦恩先生一直都是很温和的人，现在的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愤怒地看着马克西姆博士，然后低吼道：“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任何人拿着枪去强迫克拉克！”他高傲地抬起头，睥睨着马克西姆博士，“阿尔弗，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