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淮南之变

早在董卓那时,伐董联盟一散,袁术便与袁绍离心起了别的心思。袁术为嫡次子,一度坐拥十万兵力而权倾一时。不止,他还觉得袁绍的地盘河北也该是算在自己身上的。

袁术大肆封朝臣,大臣文武三百多人。临朝那些大臣山呼起来,让袁术很受用,“就应当让八方拜表朝我金阙。”

如此僭越视天子于无物,有人呼了一句,“伪帝妄尊不怕祸及族人吗?”

袁术摆摆手,示意左右将他拿下,“何是我族?当初袁家那群人左右摇摆,不肯立马追随于我,反而要逼我与那奴仆子一战。岂不可笑?袁绍一个奴仆子也配姓袁,也配入我眼!”

“那奴仆子袁绍的地盘也应该是我的!”也是可笑跟过家家酒一样,上下嘴唇一张天下都在他手。

马上有大臣回应,“我主已得天下。当制诏海内。告礼封禅。”

这番言语,说得袁术抚掌大笑,“跟真大臣一模一样,赏赏赏。”

几句话就可得封赏无数。

封妻荫子,进禄加官只在言语须臾。那些朝臣纷纷激动起来,极尽拍马屁之能夸赞袁术威加海内,人君之相。

马屁话说得不痛不痒,袁术懒眼去看。甚至脸还冷下来,“至于封禅之事。那刘儒还在呢,需待他死后吧。疯东西翻脸不认人,借走我粮草,说要替我防备袁绍。哼,到头来还命令我,发诏书讨我。”

朝臣越来越起劲,眼前的袁术真的有那么几分帝王心思难测之意。

直到张勋站出来,先是一拜,“臣愿替陛下解忧。征讨刘儒。”

袁术面上喜色难表,蹭地站起身子大叫,“赏赏赏。封作大将军。刘儒是大将军,你也该是大将军。这样两军对垒才好看。”

“七路大军攻洛阳,你张勋为第一路大将军。”袁术还点兵点将。

这位袁家大少爷,不仅设有朝臣还广纳后宫,置后宫佳丽三千。纵是如此他还贪得无厌。“吕布女儿出落的不错,该为我得。”

下邳城下。曹操率众掘壕沟围城,三个月未能攻克。

淮南来信劝和。在信里袁术一何骄狂,帝王君威已然成灰。竟用皇帝身份斥令曹操退军,更言他要纳后妃,迎娶吕布女儿。

曹操看过后,气得捏着信的手都在发抖,表情阴晴难辨,“他怎敢称帝?”

一切都荒唐至极。周围人还不及作何反应。郭嘉却是起身一拱手道,“可喜啊,嘉先恭喜主公了。”

平湖起惊雷。众人皆是糊涂,不知喜从何来。程昱更是斜睨他一眼,冷冷道,“有何可喜?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娶吕布女儿的是你。”

一旁荀彧起身应和道,“确实可喜。袁公路此举必会招天下人群起而攻之,主公可去淮南分一杯羹。”

郭嘉说话时那双潋滟眼眸里,蕴着星点光芒,盈盈一汪只作秋水观。相当惑人。“何止,只要我们动手速度够快。主公足可凭一己之力收淮南。此诚天赐余之主也。”

此时的曹操一脸愁苦,“如何快?不瞒奉孝,我已有退兵之意。”

此时怎可退兵?像是下了某种决定,郭嘉眼神坚定了下来,敛了惯常的轻薄笑意,语气静而无波道,“可奇谋挖鸿沟引沂河、泗河之水破城。”

以谋撼乾坤。终于祸水长漫,满城房屋尽毁,惨叫声呼喊声似在耳边。明明刚刚还灯火通明,转眼皆化作无。

那张俊美如神祇的脸上,满是不忍,“百姓之苦,大抵如此。此役,为嘉之罪也。”

吕布只得投降,陈宫却抢先走上城墙。曹操看了一眼,故人相见,还想说些什么。陈宫却直直射出一箭,“贼,我誓杀之。”

随后箭雨落下。仅看箭雨之势稀落,便知敌战意不高,已无反抗之力。又怎可失此战机。郭嘉纵马而出,拔剑奋力一举。他这么个文弱书生,着宽袍大袖,拔剑振臂一呼时却极有气势,“冲。”

随后整个人伏在马上,险险无力收回剑。但他眼神却坚毅得很,此时自是要快,容不得拖延片刻。

一个祭酒冲那么快,他到底是要干嘛,还要命不要?曹操当即喝令全军道,“军师不会打仗。怎可冲锋在前。上!”

一缚吕布,缢杀于白门楼上,至此徐州已得。曹操其实是袁绍为防袁术,才派他屯兵在兖州。值此时,他已有足够实力,北据而窥。

中原一涌万里烽烟。兵起洗越苍天。

———

赫赫王师卒然渡淮水而立,落目于这一片江南富庶地。铁蹄泱泱,军威何煌煌。大将更是以战成其名,天下莫能当。

自长安发兵,经洛阳渡淮水。贾诩整理着这期间的情报。跟预想的差不多,曹操跟孙策二人谁也按耐不住,各有动作。

袁术称帝之初,孙策就发一封书信规劝袁术。他刚取江东,世家不附,难以脱身,暂且不用管。

而曹操以水淹计破下邳。吕布杀董卓是忠,曹操只不过袁绍手下部将。

淮南败局已定,任人分割。拼的就是谁的行军速度更快。

天下局势纵横若棋盘,当步步为营,贾诩一子破囚困,“将军当轻疾速战。可令天下震慑。”

远不止于此,此举更能绝周边孙策曹操的心。他们若有远志必定会在此时出手。又怎能让他如愿?淮南已是掌中物,旁人岂可染指分毫。

至于如何谋。袁术是袁家嫡子,却用人不分卑贱,无论是平民还是世家大族,他都一一收入麾下。甚至盗匪都能心甘情愿为他所用。

此既为敌之破绽。。。

“主当避实捣虚。虚为寇贼,实为世族。寇贼不可用,一遇险必弃城而逃。士人不同,他们有宗族,怎可弃逃?必会死战。”

喉舌吞吐中,一语度敌死生。经达权变间,出谋堪比良平。

刘儒一点就通,“你的说法倒新鲜。真的聪明。”

贾诩谦词几句,重新隐于帘幕后。青衣轻垂身侧,那双狭长眸微阖,似是疲倦,只闭目休息。

战场上锋镝复始。劲弩一发引得鸿雁也落。鸦翎般蹬天硬弩,拽满时可如秋月。斩上将若以汤浇雪,杀敌兵似风卷残云。

一路杜鹃声声里几度轻取,三伐又破下敌城。刘儒这个大将军八面威风,足以孤掌回天救汉。

再来是离心反间。贾诩写就一封书信广发各个守城将领。几句话无非意思是,我不费一兵一卒就到这里。别人都投降了,你不投降是不想忠于大汉了吗?

由一人带动,一时间淮南各城不抵抗便开城投降的无数。

刘儒。。。纵是再迟钝,此时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我的天,你比乖乖还要好使。”

贾诩还在自谦,“不过物极则反,人急计生。”

刘儒几步跳上马车,直接揽住他的脖子,那张大手一拍,“这词整得,真文雅。你们文化人就是自谦。这么聪明都不舍得告诉别人。一定要多宣传宣传,让全天下人都知道。”

几句话让一向习惯隐于幕后翻弄手段的贾诩脸都白了。。。“不必如此。”

大军越靠近淮南九江地界越心惊。逢淮南大旱,袁术不去抚恤百姓,却奢靡依旧。钱财统统挥霍在养百官和嫔妃,加上袁术肆无忌惮地封赏。他还要兴俢宫殿。。。

他的所有一切都基于百姓的血与泪,征敛无度。

在淮南如此富庶地上,昔日繁华无处睹。满目疮痍。树皮,杂草,所有可以裹腹的统统吃光,甚至还出现了人吃人。

叹天数莫测,哀民生之多艰。任是刘儒这位在沙场上见惯了死生的大将军,也别过眼去,不忍再看,只下令,“分部分粮食辎重于百姓。”在心里盼九州一匡。

那些百姓见刘字大旗招展,一个个麻木地起身,纷纷拜服。“是天子亲临,天子来惩治伪帝妄尊之人了。”更有声音说炎汉国祚不息,旱灾是对袁术僭越的报应。

报应?若苍天有眼只该报在一人身上,怎可加于百姓?分明是**,那罪魁祸首就在寿春宫殿里,就在百姓的脂膏里享乐。

兵起长安,出师南下,当威震华夏。中原邈邈路何长,铁马一过,荡散征尘一路杀气开。

斜阳暮草茫茫下,两军交战。见敌军队何森森,所持盾牌如鱼鳞般推砌,硬弩雕弓更是密布而排。

那又有何惧?刘儒一骑当先,身后战马奔腾若流水。一破军围,周身腾腾杀气,足可敌万人。

临阵斩将溃敌,莫有敢当者。随中军大旗倒下,刘儒横刀立马。眨眼间袁术刚封的那位大将军就到了他脚底下。刘儒从马上跃下,“我持天子符节,凡汉臣就该对我俯首称臣。你们见我不拜,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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