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势如破竹

大军尚未回转,捷书先至。城边奏凯歌。荫荫华盖下,小天子高坐玉辇,亲自出迎。

见旗幡影动起漾,肃杀气遮日掩月。雄兵万千行过,隐隐有风雷从显。马蹄踏处,可起兴亡,撼山河万地。

主将更堪称大汉落日前的一片荣光。纵功名满身,他面容却极为年轻。封侯拜相何需用白首,马上自有封侯剑。刘备看着就不觉热血沸腾。

回旋后,刘儒惯例先述职,小天子更是步下车辇握着他的手,嘘寒问暖。

刘儒笑时璨若烈阳,整个人也神采飞扬,“陛下,此行收获很大。我把那个逆贼的皇宫整个搬来了,地砖都没放过。给你重新修一下皇宫。”

“不可劳民伤财。这长安朕住得也习惯了。可以赏赐给手下兵将。”小天子摇了摇头,拒绝了他。

刘儒很是夸张地咂舌,“你都没看见,袁术的那些都是僭越之物,除了你谁还能用?难道你要我当个拾金不昧的好人去阴间拉着袁术手说,对不住啊,我给你还回来了。”

然后刘儒跟发现新大陆一样,绕着天子身侧的刘关张三人转了一圈。他们三个生得具不是凡表,其中两个气质一眼可见就是好手。

有意一试高低。刘儒手一指那个虎须黑脸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大汉,先抛了块金子。“赢了小爷的话,就是你的。你敢不敢跟小爷比划比划?”

张飞看都不看,把金子踩在脚下碾了碾,“谁稀罕你的东西。你个小白脸真不怕你爷爷我捅你几百个透明窟窿吗?”

这番话真的太狂了,手下那些兵将起哄,让刘儒好好教训教训他。刘备在旁轻拽张飞的手,叫他收敛一些。

“杀我?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虽贵为大将军但刘儒举止很是轻佻。随手脱下所着甲胄,只留着臂上细细护鳞。

抬刀摆了个起手势,示意他上前来战。刘儒全身满满少年意气,若朗日照天般耀目。手中寒芒更是一点破秋风。

小天子似是见惯了,也不加阻止,只在步辇上一脸笑的看着。

战不可避。张飞只能上场。先啐了一下,还有上赶着找死的,“是你这个小白脸挑衅在前的。”

刘备忧心忡忡,拉住他耳语几句,再三警告他对方是万金之躯,除天子他就是老大。

不用猜,也能知道他说了什么。刘儒傲得很,“只担心我,就不担心你兄弟了?小爷下手可没有轻重,万一伤了他可怎么办?”

三言两语再次燃起张飞怒火。但对阵这么一个当朝权贵。。。他粗中有细,不敢大大咧咧使出全力。只持丈八蛇矛,先出三分力,一试深浅。

交手瞬间已知道对方实力。张飞心下暗叹,原来他也不完全是个小白脸。索性掩不再掩,浑身凶性激发,一声爆喝后,拿出全部实力。

此时的张飞善斗似彪虎。力量真不是人该有的,可谓凶怖。

张飞还夸他,“你个小将军也不是浪得虚名。”

面对如此强敌。刘儒却毫不退让,一招一式透着股决绝意,“环眼贼白长了那么大的眼睛了。竟不知道我乃当朝大将军,掌天下兵马。”

眨眼二人手上已过数十招。不止是手,他们嘴上也不闲着,张飞跟他骂起架来,“小将军,小将军,小将军。某就唤你小将军。”

刘儒刀一入手,整个人也如刀般锋利。一奋勇武,刀势若长虹,素刃之上可凝霜华。招招呈截云断岳之态。

那张飞可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只追求一力出,万法破。疾盈劲力而出,招招含尽虎狼之威。

刘儒硬接一招,只听刀鸣铮铮。力道之沉,手都不住抖几下,刀几欲脱手。人也急急猛退好几步。

对上张飞,猛攻毫无胜算,只能用巧劲周旋。于是刘儒变了策略,出招虚实无常,飘忽难定。这才勉勉强强在张飞手底下走了百招。

这些表现足可击破狂妄。刘儒收了手,一握刀在掌,“有些本事,甘拜下风。”

见他收招,张飞也是停了攻势。“因为你躲的那几下,才在我手里过个百招。咱俩硬碰硬的话,五十招内必杀你。”

刘儒嘴上喊着佩服。却挺夸张地哎呀,哎呀了两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似受了挺严重的伤 。

此时他换了副嘴脸,一脸倨傲,“知我是何人吗?奉陛下诏征淮南都没受一点伤。今日却被你这个环眼贼给打了。”

张飞慌得很,忙向刘备关羽求救,“大哥,二哥,快看这贼人果然有诈。”

旁边刘备但笑不语,关羽竟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相。张飞更慌了。

似是挺满意地盯着他的表情。刘儒这才自地上起身,开口半是玩笑,“你玩完了,要随我出征讨凶。”

听到不过是随他去打仗。张飞放心了,“你个贼厮。说话就说话,吓人做什么?”

刘协一直在旁边看着,被他们逗得也是大笑,“封张飞为军司马,大将军部曲,可统帅兵马。秩比千石。”

加官晋爵竟如此简单!这小白脸可真是个宝儿啊。张飞忙看向刘儒,一把拽住他衣袖,急切道,“我大哥二哥才是真豪杰。小白脸你快跟他们都打一打。”

刘儒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装作没听见。

什么长安城门前接连大战刘关张,你是拿我当吕布了吧。

刘协从善如流,轻轻点了点头,“好。都有功名。”

“谢陛下。”刘备行了个礼,同时提醒张飞,“还不速速行礼谢恩?”

一下就得了三员虎将,刘儒乐得要开花,“陛下,怎么得此猛将的?”

“朕为天子。天下人才当然尽为用。”刘协在步辇上偏坐着,探出大半个身子跟他交谈。君臣二人聊得开心。

张飞看得疑惑,“俺不能理解。天子坐那么高做什么。能听见说话吗?笑都笑不洒脱。不若我们兄弟快乐。”

刘备摇了摇头,止了他的话,“记住以后都不可议论天子。”

一旁关羽道,“那兄长意如何,我们兄弟三人是不是可在朝廷安定了。”

刘备嗯了一句,自己一辈子渴求的王业之兴,近在咫尺。

——————

巴郡已得,再来是广汉郡。西接汶山,北接梓潼,东接巴郡。南去益州治所成都一百二十里。

广汉郡最重要的便是涪水关。走一地,如换一副棋盘,需重新定策划略。

荀攸轻点地图,“这是最后一关,此去成都已无险可守。”于月下定策,清光分辉,映他满身,整个人似珠玉一般美好。

张松道,“驻守此地的应该是白水都督杨怀、高沛二人。乃蜀中名将,各仗强兵拒守关隘。”

不仅可以绘制地图,清楚知道每一处关隘的守军是谁,战力如何。张松还能提建议,“贼今固险,攻之难拔,祗困我师。军师可蓄锐息兵,伺隙而进。”

荀攸摇了摇头道,“不可行。若缓兵相持,虚实相见。援兵复来,我们进不能战,退无所资。那就危险了。”

张松犯了难,“这这这,如何是好?”

清风簌簌吹其面,动其佩环。他声音也是清越得很,“现在定略也太早了些。走吧。我们去实地看看。再想想什么战略。”

在涪水关,可看尽蜀三川。涪水西来,东山右去,剑阁南旋。遍地芙蓉堪堪与云齐,山木苍苍间杜宇啼叫,月影下隐见渔村映光。

涪水旁桥被截断,岸边重兵把守,森严得很。张松一看就发起了愁,“咱们飞都飞不过去。”

剩下的就是待身边人决策。其身虽单薄,全由他撑起战局。智计百出撼乾坤,运筹帷幄间生死命数他定。

荀攸半天不语。二人继续前行,直到一处荒津野渡,四下无人,有一舟自在漂去。

荀攸看过轻笑,“可渡河击之。在一处用浮船链路成桥。然后依凉州兵马之利,重军一过,出其不意,敌胆必破。势当必克。”

“夺涪水后。自可鼓行而前,譬如破竹,数节之后,皆迎刃而解。所过城邑,莫不束手,成都我势在必得。”

全军开始伐木倾力造船。先用铁链缚住一船,再用另一个船链其头,二者首尾相接。

很快此计被敌识破。岂能任由动作,敌军直接率船来攻。马超率军骑着马在船板上引弓搭箭,护住左右。

敌跟苍蝇一样烦人,时时侵扰。不过他们只在船上射箭。拿个盾就能挡住。丝毫不能影响进度。对方一旦下决心踏上浮板面对的就是西凉铁骑。

败过对面几次后。马超这位一辈子没坐过船的西凉将领,很是得意,觉得自己水上也是无敌。“也叫你们试试我西凉铁骑之利!”

很快搭到了对岸,脚下浮船已链成平坦大路。一声令下。瞬间骁锐齐出,万骑奔涌,足可山摧海匍。杀气直映天幕。

益州是有名的安乐窝,哪里见得凉州兵马之利。一刹那如狼入羊群,敌对都不敢对,直接奔逃溃散。

更何况大将马超手中长枪,抡如满月,无人可相抗。一挥敌皆做魂,武步之下遍是尸横。

千丈云浮。万马过处猎猎风生。还有最后一险关—成都。荀攸继续定策,“再来我们水路陆路两路同时交替入成都。”

由张鲁提供粮草,抚镇百姓,选拔士兵。他的那些兵虽然不好用,但吓吓人足够了。还有刚造的船也别放过,继续拿去用。

谋是好的。但那些士兵不习水战,上了船就头昏目眩,于船上发几箭,皆中船夫。

荀攸。。。真的无语,暗骂了句废物。下令,“整合三军。让那些昏船的滚下去。换不昏船的过来。走水路。”

张松一拱手提醒道,“军师若志在天下,应训练水军。”你的西凉兵在水上真的太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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