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黄尘飞塞天,大车央央续车前。黑云翻墨般遮山,落下白雨若跳珠,霎时遍地水如天。
天险是无,还有人阻。涪水失利后,刘璋怎可坐以待毙,急遣刘璝、冷苞、张任、邓贤、吴懿等率兵奔赴广汉郡。
张松人脉很广,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张松还挺紧张,匆忙闯进。“待他们合围。将军危矣。”
远不止于此。前些日子他们凑水军时,把徐晃,马超手下所率兵将分开了。他们两个指挥风格完全不同,作战会更加困难。
已入逆境,敌军浩浩汤汤而来,烽烟遮天蔽城。他们却兵分两路,更是军队间协调不足。
荀攸不屑一顾。只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桌上文书。“错了。是他们危矣。他们既在陆路倾全力拦我,那水路定是无人。待夺下成都。他们绝了后路,只有死了。”
一句拨云破晓,睥睨之间残局已明,当一战试真章。“接下来,就要靠我们用手段在这多路人马手里活下来。拼一拼是我们命长,还是刘璋命更长。”
优势明显。认识每一条路,每一条大路,每一条小路捷径。可谓敌在明,我们在暗。
“那别驾,其中谁离我们最近?”荀攸抬眼轻看向他。生就明珠之貌,含笑看人时,轻量目光可比珠宝琳琅之华。何止,定略画策翻云覆雨间的手段,更是倾国倾城。
张松看过地图,“涪县张任。”一开始他还有自己的想法。现在他把全部身家性命,都压在了这个小军师身上。
“好。我们就最先拿下他。那别驾知何处可为险?”
定略战于四方,一显才良。
蜀将张任率军行于路上。常言道蜀道似登天,路艰且险。两处巉岩如虎踞,其中小路龙盘走势,顺前路望去缭绕直接山巅。
忽一道闪电破夜幕,惊雷过处,持巨斧立马者徐晃是也,身铸霹雳成威,现破军之意。骤起三千烟惊马蹄,一声啸破秋空。
徐晃向来以严治军。指挥军队如指臂使,行进时神鬼莫测,若穿云行龙。攻杀时,更是地动而起,万人相和。不愧当世名将。
敌难抵更难挡,退退退,唯有节节败退。束手就擒。徐晃还把这些人统统整合收编,“入我麾下,随我征战天下。”远不及原来的军队好用,再多加点也没什么。
诸将得到张任被阻的消息,不敢再进一步,只集合在雒城附近凭险据守。
万无一失,只待马超袭取成都。张松是真的服气了。溜着鼠目寸步不离跟着荀攸,丝毫不见一开始见面的倨傲。
“宜一鼓作气,不给对方思考的机会。敌应该比我们更害怕。”现在攻守互换,敌被我们团团包围。荀攸摇了摇头,敌太弱了。很少遇到那种执子定势间,你来我往的战局了。
兵起鼓震,星辰为之动。旗至如浪,可教日月摧。大军直奔雒城而去,此番破敌定如摧枯拉朽 。
马超自认为水上陆上都是无敌。没想到上了船就吐得七荤八素,不知道天地是何。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凹着眼,恹恹趴在桌上。
行船平稳时还凑合。一起风,船一颠簸,他就半死不活。连站起来都困难。
还有不识相地拍开他房门,问他行军到江阳岔路口该往哪儿走?
“我们去成都。自是往西行啊。别老是问我白痴问题。呕。。。”呕出一口绿色的。八成自己把苦胆都吐出来了。马超暗自思忖。
“报告将军没有西边的路了。”
可笑西边怎么会没路!这水从最西面高山上流下来的,没路是把船开到山顶了吗?而且现在又不是枯水期,怎么会没路?
马超顾不上难受。真的要被这群士兵气笑了,伸手指了指一个方向,“知道这是何方向吗?”
说话间,外面有人大喊一声敌袭。为首的楼船猛一颠簸,接着喊杀声不绝于耳。待一切归于寂静时,他们的船沉了一艘。
敌用小艇以极快的速度接近楼船,砸出漏洞。然后明目张胆地离开。
“把那些士兵全部捞起。”
众人七手八脚地开始捞人。只是西凉军全部是不习水性的旱鸭子,难以统计此番落水有多少人命丧水中。
敌仅一个照面后潇洒离开,就让自己损失惨重。。。
马超自幼起便从军,战于沙场多年,几时被人这样戏弄过?此时的他因愤怒,反而精神一振,当即下令,“全军警戒。”
不是没有胜算。西凉军的劲弩强弓也不是摆设。西凉军战于漫漫黄沙中,一极擅纵马跋涉突袭,二就是极擅弓马骑射。
劲弩强弓虽多,奈何士兵不习水战,战力大打折扣。还有他们的楼船极大,机动能动性极差。
敌几次三番速进速退,大胆挑衅。来如风,去如电。军中皆骇,战也不敢战。
虽然知道落入这等绝境,不是他们的罪过。但无奈啊。为了维持军纪,马超只能抓临阵退缩之人斩首示众,“给我应战。再有不战而退者,如此人。”
打到这里马超甚至不知道对方名字,或许对方只不过是什么郡县的小小守备。
“无名小辈。欺我至此。”被人逼退如此境地,马超只能暗暗咬牙。拿出临行前荀攸交予的锦囊。当初离开时,荀攸就说,如水上行军不明可观此锦囊。
上面用娟秀小字写着,“将军遇敌,不宜逞强。当靠岸,再行定夺。也可因风水之势,用火攻敌。”
呵。妙计。那个小军师真的是举棋胜天。来不及钦佩,马超稍一观察风向和水势,心中方向已明了,下令全军,“敌来时,掩护一二。停泊西岸。咱们用火攻。”
敌遥遥一来,鼓动旗幡蔽天。那种架势,甚至有些目中无人。
按照计划船一部分停泊靠岸,一部分为掩护,做出一副弃船要跑的样子。敌果然上当。急急遣快艇来攻。
凭借风水之势,投火焚烧敌船。瞬间烟尘蔽天。那些敌素质特别差,没有经过怎么训练,竟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办。还有弃船而逃的。
马超一挥手,让部下把小船拉过来。还下令休整部队,差人按这玩意儿造几条小艇护在楼船周围。
打不过当然就是加入。现在的马超信心满满,“都言并州军厉害,我看还是我西凉铁骑无敌于天下。毕竟水上我都强得可怕。”
终于船靠岸。满眼陆地城郭,马超有种得救的感觉。振振精神,整了整行头,将自己披挂整齐。抄起长枪在手。利索地自船上跃下。
日照小洲江雾开,眼前景色清晰来。沃野千里,天府之土,九天穷极造化开出一成都。高祖因之成帝业。这里是温柔乡更是英雄地。
“我马孟起受的罪,自要全部讨回。让我看看什么鸟地方也值得我在江上漂了那么久。”
旌旗野竖。大军横行而起,势如风雨至。大将万马相随,虎视天下。一怒临关,自当扫云布德和。
成都城下,敌试探性接连几次出兵拒守。均被马超所败。
个人勇武尽数得彰,马超手中精光过处,利刃激荡,直取敌首。枪尖遥遥一指观望的刘璋,“何不立马伏诛?”
成都震动。刘璋急发信,要调回雒城守军。
这一步他又行错了。刘璋这个糊涂虫没有一步做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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