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齐心协力渡难关

奥妮在找自己的金环。自从这只环被金克丝扔掉之后,她就再也找不到它了。

她回到了丢失现场,水沟里除了脏水别无他物。附近也没有。巷子里空空如也,偶尔一阵风飘过,吹起一片树叶。

一定是被谁捡走了。毕竟是金子制成的,能换不少钱呢。上城人再有钱,白得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的道理还是懂得的。

她很焦心,但是没有责怪金克丝的意思。是她自己没有及时捡回来,而且,当时的情况危急,比起身外之物还是金克丝的安危更加重要。

反倒是金克丝频频偷溜出来,找到她,似乎是想道歉,虽然一次也没有真正说出口。

“上次的事……”蓝发的女孩低着头,在奥妮面前吞吞吐吐。

奥妮望进女孩美丽的蓝色眼睛,心想这对眼睛就好像珍贵的蓝宝石一样玲珑剔透,“上次的事,嗯?你的姐姐和朋友后来怎么样了?”

金克丝的姐姐蔚组织的盗窃计划很成功。他们顺利地偷走了一大包财物,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准备撤退时蔚发现少了一个人,当然会很着急,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所幸回到家就见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妹妹。

“姐姐发了好大的火唷。”金克丝提到这件事,心情明显高昂起来,“她很晚才回来,说她一直在找我。我告诉她我很害怕,就提前回去了。”

“她怎么说?”

“她教训我,说不能提前脱队。还说单独一个人很危险,要我待在她的身边。”

看得出来,依赖姐姐的妹妹十分乐于被姐姐教训。她笑容灿烂,嘴角压都压不下去,蓝眸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天真可爱的样子令人心尖酥酥软软。

奥妮怜爱地抱住她,亲吻她的额头,轻拍她的后背,正如姐姐对待心爱的胞妹。

金克丝十分享受她的亲近,抓起她的手,像只对饲主交付信任的小动物那样,蹭了蹭温暖的掌心。

谁能把这么讨人喜欢的小女孩跟日后那个疯女人联系起来呢?天使也不能。在这一刻,明知道未来的发展,天使也不禁露出了宠溺的微笑,柔声道,“下次不要撒谎了,爆爆好乖。”

金克丝歪着头,狡黠地眨眨眼,突然压低了声音,以恐吓的口气说道,“不撒谎的话,奥妮会挨蔚的揍的。”

“嘶——”奥妮倒抽一口冷气,想到蔚沙包大的拳头,身体猛地一抖。不过,“撒谎是不对的。不对的事情就是不能做。”她小声道。

“好吧。”金克丝耸耸肩,宽容了她的古板,“那么,这一次就算了。下次蔚问起来的时候,我不会再撒谎了,可以吗?”

奥妮点了点头。

“嘻嘻。”金克丝笑得很开心,眉眼弯弯的小模样酷似得逞的狐狸。她会很小心,不会让蔚发现异常的。蔚不发现,就不会问,奥妮也就不会挨打了。

奥妮不知道她的心思,只知道她拉起了自己的手。

“我会负起责任,帮你找回金环的。”蓝发的女孩拍拍胸膛担保,“奥妮是好人,也是我的朋友。”

她踮起脚尖,回吻了奥妮一口。

“要怎么找呢?”

在金克丝的陪伴下,奥妮再一次返回了那条小巷。巷子里还是空空的,地上只有一些灰尘。

她很沮丧。要在广阔的皮城寻找一只小金环,难度也太高了。

不会一辈子都找不回来了吧?

“跟我来。”金克丝冲垂头丧气的她招招手,然后率先抓着砖缝爬上了墙头。

奥妮不明所以,也略显笨拙地跟上去。

两人都是爬墙新手,都笨手笨脚的,谁也没办法笑话谁,一上一下地爬着,好歹是成功抵达目的地了。

奥妮拍了拍手上的灰,又跺了跺脚。

金克丝则在墙头跳了跳,把沾染的灰尘抹在了裤子上。

“喏,看那里。”在奥妮疑惑的目光中,蓝发的女孩伸出手指,指向下方的景色。

错落有致的楼房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楼房之间的小巷和街道交织成复杂的网络。从墙头俯瞰,繁华的皮城就好像巨大的迷宫。

“我们挨家挨户地找吧。”金克丝干劲满满,食指和中指张开,在眼前比划成两个交接的V字,仿佛是在使用望远镜眺望。

“啊?”这可是大工程,而且擅闯民宅不太好吧。奥妮犹豫了。

金克丝没有发现她的迟疑,手指“咔”地并拢,将画面定格在某间围栏环绕的小院子,“就是这里了,先从这间开始。”随后一马当先地跳了下去,轻盈如猫地落地,只发出了惊动草丛的细微窸窣声。

她很娇小,体重很轻,恐怕比羽毛重不了多少。

奥妮不能放任她乱跑,害怕再招来执法官,也怕她擅自行动受了伤,便只好一边在心里对户主道歉,一边也跟着跳进了人家的院子。

这是一间很整洁的小院,铺设着青石板的小径,有绿草和玫瑰构成的花园。风一吹,花枝左右摇摆,散发出甜美的芬芳。

两位入侵者蹑手蹑脚地穿行于花丛之间,路过了一棵果实累累的树,和一把黄色橡木的摇椅。

奥妮想劝说金克丝放弃行动,但一想到她也是为了自己在努力,该说的话便不好意思出口了,只能嘟嘟囔囔道,“也许,可以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环,不必非把之前的那个找回来不可。”

她在说谎。天使的环是独一无二的。

“奥妮是在骗人吧。如果能随便做个一模一样的,你就不会每天去找了。”

偏偏是被她教育过不要撒谎的金克丝揭穿了她的谎言。奥妮脸红了。

心虚理亏的天使对着手指,没注意看路,脚下踩到了石子,嘎吱扭到了脚。

“噫啊!好痛!”她尖叫一声,跌坐在地捂住脚踝。

“嘘!”金克丝连忙提醒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屋子里睡着的老人被叫声惊醒,拿起老花镜推开了门。

“快跑,快跑!”说着快跑,金克丝却也知道现在的奥妮根本无法奔跑。有那么一瞬间,胆小的天性令她想要抛下奥妮一走了之。

奥妮很温柔善良,忍着痛道,“你先跑吧,不要管我。”体贴的话语反而阻止了她的脚步。

金克丝蹲了下来,撩开奥妮被汗水浸透的刘海,看到她苍白发青的脸色,“很痛吗?”

奥妮没有说话。沉重而迟缓的脚步声靠近,老人已走到了她们的视野之中。

她们要被举报给执法官了。

“别怕。”蓝发的女孩抓紧了她的手,“上次你救了我。这次我也会保护你的。”

说罢,她站起身,挡在奥妮前面,对那位老人鞠了一躬,“爷爷您好,我们有东西掉进您的院子里了,是一只金色的小环,请问您看到了吗?”

可能这是来自下城的女孩一生中最有礼貌的时刻了吧。

老人眼神不好,戴上眼镜也看不大清她们的打扮,只知道面前的是两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

听到其中一个彬彬有礼地向他询问,他便慈祥地请她们进屋坐。

金克丝扶着一瘸一拐的奥妮,跟在老人的身后走进客厅。在那里,老人拿出茶叶招待她们。

“什么小环?”老人坐在沙发上,面对着喝不惯苦涩茶水的两个女孩,仔细问起那只环的特征。

金克丝勉强克制住了呸呸吐舌的冲动,伸着脖子把茶水咽下去。

她从来不是淑女,学不会优雅的礼节,照猫画虎也模仿得不像样。

与之相反的是,奥妮转动着杯子的柄,将嘴巴凑近褐色的茶汤,小口小口地吹凉,然后很给老人面子地,慢慢把茶喝了个干净。

苦味在她的口腔扩散,她没有像金克丝那样粗鲁地咂嘴,只拿出手帕轻轻擦拭嘴唇。

“是金子制成的。”喝完了茶,奥妮把双手工整地交叠在膝盖上,认真地回想环的各种细节,“亮晶晶的,会闪烁金色的光;而且很小巧,只有巴掌大。”

光听描述就是很受女孩子们欢迎的那种装饰。又值钱,能体现出佩戴者的身价;又漂亮,能为佩戴者增光添彩。

可惜老人并没有见过。

他摇了摇头,“我老了,走不动路了。或许你们可以自己在我的院子里找。”

但是所谓的“掉进院子”只是金克丝临时编出的谎言。真相是被人拿走了,从原地消失。

金克丝还在和茶水作斗争,没有答话。

奥妮为难得不得了,这个谎言要继续说下去吗?

明知道不在这里,就该去找下一家了。直接出去,是否会辜负老人的好意呢?

她紧张地抓住裤子,把布料揉皱了。

“小姑娘,你怎么了?”老人推了推镜框,终于注意到她的脸色好像有点难看,“擦擦汗吧,是不是哪里难受?”

是了,我的脚崴了。奥妮突然找到了完美的借口。她一把拉起金克丝,向老人告辞,“对不起,我扭到了脚,必须去看医生。其他的事改天再说吧。谢谢您请我们喝茶,非常感谢,再见。”

她单脚跳着,另一只脚不敢着地。

是金克丝支撑着她,带她一路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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