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你的剑，椎名。”真田玄一郎的声音冷硬得像块坚冰。

葵不明白为什么在网球部的训练结束后，他还有精力训练自己。

从学校被带到他家里，再换上护具跟他对练。真田玄一郎家有个道场这件事丝毫不使人惊讶。

头盔把他的脸隔在厚重的格栅阴影里，尽管放轻了力道，手臂和肩膀被敲击的疼痛还是使初学者对这场游戏感到厌倦。

葵卸下了面罩，当着少年脱下身上的护具。胴，甲手和垂，一件一件扔地上。抿紧嘴唇和他无声对峙。

真田玄一郎眼里闪过一丝懊悔，发觉自己做了蠢事。弯腰捡起女孩愤然丢下的护具，“等我回来。”

他拉开障子门，消失在走廊尽头。

回到房间，相框上队友们的青涩脸庞似是无言的拷问。

当年轻松举起的冠军奖杯在时间中变质，立海大三连霸的沉重期盼压在每一个人肩头。

但椎名葵与胜利无关，甚至与网球也没有多少干系。她是游离在网球和学校之外的。

可那双含着一点水汽的眼睛印在脑海里，委屈地质问着他，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为什么总是这么凶，从不肯温柔点。

或许在椎名葵的视角里，真田玄一郎是独断专横的代名词。

真田玄一郎把木剑放回刀架上，从衣柜取出一套崭新的浅色运动装。保护学生安全是风纪委员的职责。我要看管好她，在幸村回来之前，我对她有监护的责任。

真田玄一郎打开冰箱，最下层的牛奶盒后面他记得左助藏了几罐汽水。等幸村回来，会看到比往日更强盛的网球部和…椎名。

葵抱膝坐在地上，真田不会无缘故地带她来这里。

他在幸村住院后越发地压迫自己，神经紧绷，把一切都揽身上…一张拉满不知何时会断弦的弓。

十分钟过后真田玄一郎回来了，换上了常服，语气罕见的软和下来，“我们去外面坐吧。”

真田家是传统的筑山庭日式庭院，土块怪石堆砌的假山，罗汉松的葱郁枝叶斜倚到池塘上方。庭院深处，一丛栀子种在石净手盆旁，水从竹管流出，经年累月的冲洗打磨让它温润光滑。

葵转着手里的汽水瓶，冰凉的水珠顺罐壁流下，掌心一片濡湿。真田在家也会喝汽水吗？她好像没见过对方喝纯水或茶以外的东西。

“你和手冢国光去警察局的事我知道了。” 真田玄一郎坐在她左手边的榻榻米，两人间隔一个手掌的距离。

葵低着头，银色长发遮住她侧脸，若隐若现一点洁白皮肤。这大概是他今天格外不留情的原因吧。

“椎名，不是每一次都能恰好有人帮你的，你必须学会自我保护。”

“今天开始我会对你进行特训，直到你能通过我的考核。”

桃子味气泡在舌尖炸开，酸酸甜甜弥漫每一个味蕾。

“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我？”

“你是立海大的学生。”

公事公办的语气并不能使她满意。“你会对立海大的所有人都会做同样的事吗？”

“你认为呢？”真田玄一郎反问道。

“或许吧，毕竟副部长你是一个好人。”葵淡淡笑了，“一直以来，我都在麻烦你不是吗。主动或者被迫，你都在接手我这个麻烦。”

真田玄一郎抬手按住她肩膀，阻止对方说出更多的伤人话语，“让你难过了是我不好，是我太自大做了错事。”

“但是椎名，我从没觉得你是负担。你不明白，从一开始我就有种预感，并努力抵抗着，没想到最后还是…”

“很多事现在不能告诉你，但你和网球部一样是我主动承担的责任，我有义务也愿意为你们负责。”

一片紫色的云飘到了树顶，晴朗天气让它看起来很低很低，好像触手可及。

葵曲着腿，下巴搭在膝盖上沉默。

“对不起。”真田玄一郎迟疑地抬起手摸了摸女孩发顶，声音和云一样低。像一只犯了错的大狗，不知所措地观察着主人神情，想靠近又害怕带来伤害。

真田额头因紧张渗出微微汗珠，看着看着葵举起衣袖帮他擦了擦。

身体在女孩靠近的瞬间僵硬，耳根通红却还是没躲开。

这一章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万幸写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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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