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请问两位的名字是？

韩：韩非。

卫：卫庄。

张：两位的性别......（迟疑）这题我想就不用了。

韩（笑）：一切依子房之见。

张（苦脸）：韩兄莫开良的玩笑。

张：二位认为自己性格是怎么样的？

韩：自然是风流倜傥，潇洒不......

卫（淡淡地一扫韩非）：好一个“风流倜傥”？

韩（轻咳一声）：轮到你了，卫庄兄。

卫：冷静。

张：那么对方的性格呢？

韩（摊手）：卫庄兄确实是个冷静的人。

卫：还不错。

韩（眨眨眼）：就一个“还不错”？

张：两位是何时何地初遇的？

韩：紫兰轩，虽说我对他可是早有耳闻，不过当时还是多亏了紫女姑娘引见。

卫：紫兰轩。

张：当时对彼此的第一印象是？

韩：锋利，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刃般泛着冷冷的清光——卫庄兄身上实在有种很特别的气场。

紫女（掩嘴一笑）：像是靠近他就会受伤那样的感觉？

韩（笑着摇头）：不，我需要他为我所用。

张（清了清嗓子）：那么卫庄兄呢？

卫：他有双特别的眼睛，能够看到花团锦簇的表象之后的事物。

韩（歪头看他）：你这算是在夸我好看？

卫：你本来就有副好皮相。

韩：（怎么办，我好像还有点脸红）

张：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卫：有野心和与之相应的手腕，同时懂得收敛锋芒。

张（点头）：韩兄行事绵里藏针，着实令人感佩。

韩：他很纯粹，在这动荡的乱世之中，这一点就显得尤为动人，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走近他。

张：讨厌对方哪一点？

韩：我觉得他很好。

卫：有时我希望他行事前能有点自知之明。

张：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韩：非常好。

卫：很好。

张：您怎么称呼对方？

韩：卫庄兄。

卫：韩非。

张：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韩（坏笑）：希望他平时少“你”来“你”去的？多分生。

卫：现在这样就很好。

张：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韩：灰狼？

卫：为什么要把人比作动物？

张：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韩：老实说我觉得卫庄兄什么也不缺，真要说的话，或许把我自己送给他？

卫：看他想要什么。

张：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韩：只要是他送的我都喜欢。

卫：没有。

张：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卫：之前说了，希望他下一次贸然行事之前能够三思。

韩：我实在想不出对卫庄兄还能有什么不满的。

张：您的缺点是？

韩（挑眉）：嗯？

卫：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缺点就称不上缺点。

张：那么对方的缺点是？

韩：有时容易一意孤行？

卫（眼皮一掀）：这话说的应该是你。

张：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韩（毫不犹豫）：交战时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卫：说过了，我不喜欢他一意孤行。

张：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韩（若有所思）：不觉得这题的内容跟之前的重复了吗？

卫：你怕了？

韩（笑着眨眨眼）：怕什么？

张：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韩：就如子房你所想的那样。

张：唔，下一次不要回答得那么含糊......下一问，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韩（转头看卫庄）：紫兰轩？

卫：紫兰轩。

张（总觉得这回答有点怪怪的）：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韩：气氛不错。

卫（点头）

张：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韩：送了他一本我的著作。

张：具体是那一篇呢？

卫：《五囊》。

张（眨了一下眼）：等等，那不是你们第一次见面？

韩：有什么不对吗？

张（喃喃）：所以你们其实是一见钟情？不，这么说好像也不妥......我有点想多加一个问题。

张：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韩：很多吧，和他在一起，哪里不是约会？

张：你这样的表达很危险。

卫：紫兰轩。

张：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韩（伸手一指）：我就说子房你这套问题不行吧，这和先前的会送什么礼物有什么区别？

卫：做点他高兴的。

张：还真是笼统的回答呢。

韩（一顿）：这句话有歧义吧？

卫（瞥他一眼）：你难道不喜欢？

张（咳嗽一声）：打住，打住。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韩：你觉得卫庄兄像是会先表白的那种类型吗？

卫：......

张：您有多喜欢对方？

卫：废话就不用问了。

韩（笑到坐不住）：他真的很可爱，是吧？

张：......（或许吧，别问我。）

张：那么，您爱对方么？

卫：是。

韩（转头看向他）

卫：怎么？

韩（掩嘴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能听到你的口头承认，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

张：卫庄兄确实一贯都是行动派，那么韩兄你呢？

韩（还在笑）：当然。子房，我现在也觉得，有些废话你就不用问了。

卫（飞快地瞪了他一眼）

张（叹了口气，颇为发愁）：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韩（摊手）：他说什么我都没辙。

卫：不说话的时候。

韩（一滞）：我有过吗？

卫（耸肩）

张：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韩（回过神来）：怎么说，卫庄兄和变心这个词摆在一起还真是有点新奇。

卫：找他求证。

张：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韩：其实我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能令他变心，女人还是男人？

卫：你吃醋了？

韩（朝张良挤挤眼）：子房难道就不想知道？

张：......（除了微笑，我还能做什么？）

张：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卫：出去找他。

韩（想了想）：能绊住卫庄兄想必不是什么小情况，比起贸然行动，或许我更倾向于仔细考虑一下眼下的情况。

张：对方性感的表情？

韩（摊手）：虽然我很想说他做什么都很性感，不过我果然还是最喜欢看他冷静应战的样子。

卫：看他执笔绘江山的样子。

张：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韩（轻舔了一下嘴唇）：子房你说呢？

卫：除了欣喜，极端的恐惧与亢奋一样能令心跳加速，血脉偾张，硬要分出一个“最”来不觉得太武断了吗？

张：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韩：一起达成共同的目标？不过有时候，能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我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卫：有他在身边就很好。

张：曾经吵架么？

卫：比起毫无意义的争吵，解决问题本身才是关键所在。

韩（笑）：反正我负责哄人。

张：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韩：转世？要怎么做，比如过了奈何桥后死活不喝孟婆汤吗？

卫：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张：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韩：太多了，卫庄兄其实是那种出乎意料贴心的人？

卫：夜归的时候无论多晚，屋里灯都亮着。

张：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韩：给他最好的，让他能自由地去做一切想做的事。

卫：替他分忧。

张：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韩：要是我们有过这样的感觉，也就不会出现在这个问卷里了。

卫：不错。

张：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韩：幽兰。

卫：芍药。

张：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韩：没有。

卫：如果有为难的事，我们并不会强迫对方开口。

张：您的自卑感来自？

韩：我对现状很满意。

卫：我没有自卑的理由。

张：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好，我知道了，这题跳过。

张：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韩（笑）：我觉得这题也可以跳。

卫：承诺不是做给他人听的。

=======================================

张：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韩：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卫：攻。

韩：......好吧，大致就是如此了。

张：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韩：考虑到他的自......不，这个问题太**了，我拒绝回答。

卫（无所谓地耸耸肩）

张（尴尬地笑了一下）：二位对现在的状况还满意么？

韩：很好。

卫：不错。

张：初次H的地点？

韩（思索状）：是紫兰轩吧，是吗？

卫：紫兰轩。

张（继续微笑）：（所以说为什么这两人还会在这件事情上有疑问？）

张：当时的感觉？

韩（笑）：感觉不错。

卫：他当时太紧张了。

张：当时对方的样子？

韩（若有所思）：真描述出来的话这份问卷不就成限/制级了吗？

张（自暴自弃）：我觉得现在已经成限/制级了，那么卫庄兄呢？

卫：有种别样的动人之处。

张：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韩（歪头）：他当时没有留下过夜？

卫：是你坚持让我在四更前送你回府。

张：每星期H的次数？

韩：三到四次吧，主要还是看有没有时间。

卫：他行事讲究雅兴。

韩：你就不讲究？

张：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卫：现在就很好。

韩：我也这么以为。

张：那么，是怎样的H呢？

韩（大笑）：子房你究竟从哪里得来的这份问卷？

卫：......

张（尴尬）：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韩：他的手......唔，摸我哪里都很有感觉。

卫：后腰。

张：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韩：后腰，还有耳垂。当然了，如果不算某些关键部位的话。

卫：锁骨。

张：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韩：真要形容的话或许就像沸腾的冰川？

卫：灼灼桃花。

张：坦白的说，您喜欢H么？

韩：我很享受这件事。

卫：没错。

张：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韩：我的府邸，偶尔也会在别处的酒楼。

张（一愣）：我还以为......

韩（笑）：像是紫兰轩？

卫：紫兰轩是谈公务的地方。

张：您想尝试的H地点？

韩（转头看卫庄）：画舫上怎么样，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在阑干边上赏月？

卫：可以试试，不过十五那晚或许会下雨。

韩（挤挤眼）：湖心听雨似乎也不错？而且到时候应该会很凉爽。

卫（挑眉）：你不介意就好。

张：冲澡是在H前还是H后？

卫：如果时间允许的话，都会。

张：H时有什么约定么？

韩：怎样的约定？

卫：我不会选择在床上许诺。

张：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么？

韩：没有。

卫：没兴趣。

张：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韩：红颜枯骨，若没有心，□□不过是具躯能说会动的躯壳，就算得来了又有能什么意思？

卫：蠢得无药可救。

张：如果对方被暴徒强/奸了，您会怎麽做？

韩（眨眨眼）：强/暴，他？

卫：把那个人挫骨扬灰。

张：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韩：不会，这本身就是件愉快又自然的事。

卫：不会。

张：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韩：确定这样的人可以被称作“朋友”？

卫：我没有这样的朋友。

张：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韩（笑）：看他的反应，应该是还不赖？

卫：不错。

张：那麽对方呢？

韩（继续笑）：卫庄兄很好啊。

卫：无可挑剔。

张：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韩：喜欢听他动情地叫我名字。

卫：有时候会希望他少说两句。

张（诧异地看了韩非一眼）

韩（耸肩）：我看他明明乐在其中。

张：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韩：哪种都喜欢，因为都很可爱。

卫：他失神的样子。

张：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韩：不跟爱人一起，恕我实在想不出那还有什么意思。

卫：不。

张：您对**有兴趣吗？

韩：我没有哪种癖好。

卫：没有。

张：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韩（坏笑）：问问他想要我的什么？

卫：直接问他发生了什么。

张：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韩：他体力太好了这点算吗？不过他很体贴，倒也称不上“痛苦”。

卫：没有。

张：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韩：果然还是在紫兰轩那次？

张：（难道是之前提到的第一次？）

卫（点头）

张：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韩（一本正经）：这叫情/趣。

卫（不经意地笑了一下）

张：那时攻方的表情？

韩：其实他是那种内心越动摇，脸上的神色就越平静的类型，不过我记得那时候他耳根都红了，是吗，卫庄兄？

张：攻方有过□□的行为吗？

韩：实在很难想象那个画面。

卫：没有。

张：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是？

韩：像卫庄兄这样的？

卫：他就很好。

张：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韩（笑）：你说呢？

卫：有。

张：您最喜欢被吻到哪里呢？

韩：眼睛和锁骨。

卫：嘴唇。

张：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裏呢？

韩：嘴唇，还有锁骨。

卫：眼睛，嘴唇，以及颈侧。

张：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韩：细致地吻他。

卫：做的同时叫他名字。

张：H时您会想些什麽呢？

韩：全心全意地看着他，希望能让他舒服。

卫：会想他。

张：一晚H的次数是？

韩：不一定，看具体情况。

张：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韩（挑眉）：有时候还可以不脱。

卫：都有。

张良看着手中已至尽头的竹简，心中不由长舒了口气，朗声道：“最后一项，请对身边的爱人说一句话。”

韩非看着他，忽而轻笑了一声，继而同卫庄一道站起身来。

张良一愣，一时竟未缓过神来：“韩兄？”

韩非整了整胸前的衣襟，正色下来，朝他道：“子房，眼下夜幕将倾，然而，往后你在朝中走动，行事还需多留一分心眼。”

张良听出他的弦外之意，张了张嘴，千言万语一时间却像是悉数堵在了喉口，好半晌，方道：“良年少无知，行事多有不周之处，还多望韩兄提点。”

韩非笑着摇了摇头：“你是相国之孙，朝中六部老臣中不少于你寄予厚望。”

张良苦笑了一下：“不过是倚仗了祖父的脸面。”

“无需妄自菲薄，”韩非的目光掠过张良，落在窗外水光粼粼的江面上，“如今七国纷乱，这天下之中，能得人心所向，引万人相和的往往不见得就是武功最高，亦或是心窍最多的那一位，子房，你可知我意？”

张良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对岸的樱花开得繁盛至极，大片的芳菲倒映在水上，好似有画师泼墨挥毫，在烟波浩渺的江面上了晕开了一层浓墨重彩的绯色。

他垂目思量了片刻，追问道：“韩兄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韩非将目光收回来，转头看见卫庄正抱剑候于门外，他静静地看着晨光下银发剑客的背影片刻，才轻声开口道：“纵使天将绝人之路，难道人就甘心自缚手足，从此听天由命了吗？”

是了，韩非心想，眼下夜幕未倒，虎狼在侧，他的心愿没有达成，他的承诺未曾兑现，就算自己凭借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能力，窥见了几分所谓的“天机”，难道他就要从此蒙上双眼，做个畏于天命的懦夫了吗？

思及此处，他朝张良摆了摆手，搁下一句保重，便头也不回地朝门外去了。

无论如何，人都没有理由故步自封。

踏出屋门的那一刻，有人从身后牵住了他的右手，适时一阵春风吹过，漫山苍翠簌簌而鸣，韩非的拇指摩挲了一下对方带着厚茧的掌心，缓缓转过身去，望见了卫庄那双清明的眼睛。

太亮了，韩非的心头倏而动了一下，无论多少次，这双平湖般的眼眸都像是要将他陷进去，他靠近了一步，轻阖上眼，继而抬头吻上了卫庄的唇。

耳畔的风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一行归雁掠过碧空，在江面上留下了斑驳的影。

一阵清苦的药味倏而涌入了卫庄的鼻腔，与这个温柔的吻一起，像是要烙印在他的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