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的时候很无聊,无聊到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等船灵良心发现带大家去找慈怀者舰队的主舰吗?它都不一定有这样的能耐。
偏偏似乎所有人都认为等待会有奇迹发生。
期待奇迹不如期待能成功应对魔潮吧。
在玩家中间转了一圈,跟半身瘫痪但奇迹般苏醒的老奎恩聊了几句,赤若冥又逮着终于把病人都处理好了的鸠姑娘,问起了治疗方面的魔法。
“旅行者先生的魔力亲和度是多少?”
“三或者四吧,我也忘了。”赤若冥随便编道。“很难学吗?”
鸠姑娘从始至终都没有摘掉过她的面具,少女的声音听着稚嫩,却给人无尽的沧桑之感。
她说:“我的亲和度是二,我的老师的亲和度是六。他的一生都在研究医用魔法理论,却一直无法操控魔力将那些天才又完美的魔法变成现实。他死前将那些研究抽离成记忆给了我,而我生于塞拉城,没见过其他和我一样的高亲和度魔法师,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些魔法教给你,你能不能用出来。”
德雷克在旁边吹捧道:“哇,那你还是个小天才呢。”
鸠姑娘没理他,隔着众生面直勾勾地盯着这个自己莫名有好感的青年,又说:“老师没教过我正经的魔法,给我的只有理论,我用出来的魔法都是我理解理论后自然用出来的,咒语也是我的习惯咒。”
赤若冥简单翻译了一下:不知道啊,有个老头塞给我了一堆理论,我理解着就会了,我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理解的,所以教不了你。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少女有着几乎于顶级的魔法亲和度和几乎于顶级的魔法医学理论知识,理解一些强一些,成长力无限。
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要这张人物卡。
“我这里有他写的书,还未发表的。”鸠姑娘从随身带的皮箱里翻出一本旧但保存完整的手稿,说:“他的理论大多在里面,你要是需要的话可以拿走。”
赤若冥此前为了和鸠姑娘平视是单膝跪在地上的,他跪得高贵又矜持,没有丝毫窘迫的感觉,动作与气质达到平衡,仿佛无论他这样对着谁二人都是平等的。而他此刻盯着那手稿,心绪混乱,似乎有所触动又有所犹豫。
他平淡,乌子枫那边一句“握草——”刚出口又被自己捂嘴咽了回去。
作为商人她自然知道这东西值钱,几乎相当于技能书,而且是可以选择技能的,有的是高阶玩家抢着买。
她觉得自己酸太难受,要挖苦一下另一位当事人心里才能平衡些,遂瞬移到德雷克旁边,拿胳膊肘戳了戳要石化了的吸血鬼,贱兮兮地说:“刷了这么久好感值,敌不过一个装x男。”
德雷克则捂心哀痛,凑过去表示:“我也想学,能让我看看吗?”
“你?”鸠姑娘大概翻了个白眼,说:“你不是在塞拉的时候还跟我说你从小颠沛流离不认识字吗?”
德雷克边说眼睛边往笔记上瞟,面不改色地辩解:“一些简单的字还是看……看不懂。”
笔记封面上赫然飘着一个问题:如果你的面前有一个病人,ta同时得了虚化症、人体机械障碍症、失心病、人格分裂症、血液凝结障碍症、狂躁症……此处省略三十七种病症……请问你会选择什么魔咒对其进行治疗。
别说怎么治疗了,要不是没有系统翻译,他连那些是什么病都看不懂。
“老师为了防止自己的研究成果落到居心叵测之人手里,尤其是商人手里,请他的同事帮他设置了密码,每个人看到的谜题不一样,密码也不一样,打开后看到的理论也不同。”鸠姑娘解释道。
空微看到热闹过来凑了凑,只一眼就默默收回了视线,吐槽道:“你这老师还挺人工智能。”
他一转头看赤若冥还在发呆走上去想拍肩膀却被几乎不被察觉的一扭躲开,手掌落了个空,空微只好直接问:“赤哥你看到什么了?”
“我?”赤若冥如梦初醒,抬手接过笔记,道了声谢。他单膝跪在那里,似乎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最终将笔记化作卡牌直接收起,并没有翻看。
“赤哥?”空微眼睁睁看他又走向NPC们的火堆旁,却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不禁又叫了一声。
赤若冥停住,回头,面无表情地说:“与你无关,只是一些我现在回答不上的问题罢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向篝火,蔫蔫的火苗微微反射出些许亮光,似乎赤若冥又拿出了魔晶。
空微一句“哥”卡在嗓子里,说也不是不说也尴尬,只能挠着头,单手抱着自己的游戏机又坐下了。
目睹全程的乌子枫不禁调侃道:“热脸贴冷屁股。你还吹这人,没看人家都不搭理你,还上赶着问。”
“他心情不好喽。”
“要我说他就是装,还享受你吹捧他的过程。你别像个舔狗似的追着他夸了,他又不值得……”
“与你无关。”空微哼哼唧唧一句,任凭乌子枫怎么说赤若冥话坏也不理乌子枫了。
这一切又被德雷克尽收眼底,他的喉咙里发出两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啧”,桃心形的瞳孔在众人之间徘徊,嘴角咧出一抹玩味的笑。
他似乎找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
而赤若冥,正费劲地询问四加一个原住民都擅长什么。
“指路和搜查,开船也会一点。”纳威特最干脆,在躲战这方面他更干脆:“原来船长在要打仗的时候都得单独给我批三个士兵保护我,不然我没了全舰队都回不了家。所以我对于与魔物战斗没有什么实操经验,只有军校里学的理论知识。”
赤若冥懂了,这是个雷达。
他又对那对兄妹说:“你们二人所在的军团我曾多次听闻,想必二位的战斗经验应当很丰富吧。”
又高又瘦的罗吉翻手掏出了自己那只剩一个球的魔杖,说:“我擅长土系魔法,一般是帮助我的同僚们制造合适地形的。”
赤若冥了然,这是挖掘机。
洛娜思还是一副呆滞的样子,抱着自己泛白的膝盖,嘟囔着:“修好弓,就能回家了。修好弓,回家……”
“令妹这是?”赤若冥记得刚才围攻晓无常的时候这姑娘还算正常呢,刚才大夫过来没给看看?
罗吉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妹妹肩上,叹气道:“团被袭击后我们被迫分散开了。我有幸在塞拉落脚过,而她在雾里待了太久,我找到她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说罢还证明似地轻轻捧起洛娜思脖子上挂着的半截众生面,道:“连众生面这种材质都泡成这样了,她带的其它武器更是一件不剩,我不敢想她在这里独自流浪了多久。”
“所以你的愿望?”赤若冥明了了一些执念任务。
“回家得完完整整地回,不然让老妈知道我带妹妹出来结果把妹妹的灵魂搞丢了,她得杀了我。”罗吉苦笑着说:“但请您放心,我妹妹就算是这个状态也能发挥平时七成的实力,远距离解决一些鬼魔还是没问题的。”
赤若冥点头,记下来这个半自动炮台。
“您二位呢?”他朝火堆旁另外好心的下水接他还帮他搬人的男人问。
赤若冥记得这二位在围攻晓无常时都没有用魔法,木德拎着个圣光十字架,另外一个叫鲁西的更是离谱,拎着一口破了个大洞的大锅就上去了。
木德边单手祷告边闭着眼睛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啪一声甩开,赫然写着:殡葬世家,管超度管下葬,童嫂无欺。
“说来惭愧,我资质平庸未曾学过系统的魔法,仅会一点家传的超度魔法。”木德大师露出了自己健硕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并在思考后又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驱赶鬼魔。”
纳威特适时补充道:“这火是他生起来的,可以阻拦下面的愚人们上来。”
哦,赤若冥大概懂了,这是个附魔盾。他略微思索,觉得这个熟悉又和船自带的法阵有些就业重合,又问:“迷雾的对应症状呢?”
木德似乎什么也不知道,傻傻问:“什么症状?”
赤若冥默默扣上了自己的旅行者众生面,不教他们看见自己无奈的表情。
船灵啊,你直接过来把这位连藏都不带藏的镜鬼收了吧,别挑战我的耐心了。
“您怎么了?”木德关心道:“是被愚人挠到了吗?用不用我帮您驱鬼?”
赤若冥有气无力地摆手道:“没事,老毛病,见不得……算了,鲁西先生你呢?擅长什么?”
戴众生面好啊,没人能看见他面具下的脸有多狰狞。
鲁西精明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挤出许多鱼尾纹,他乐呵呵地搓着手说:“我只是一介商人,带了些护身的装备而已。只可惜魔石告急,都成了摆设。”
赤若冥瞥见鲁西身后堆放的箱子,成人一臂可环抱,材质是特地做旧过魔物皮包金属盒。没有被特地固定,就是凭重量压在那里。
“有什么装备?”赤若冥问。
鲁西得意地拍着箱子说:“蓄能式歼魔炮,军团里流出来的宝贝,可惜如今成了废物。”
很好,这回当局不止有亏待功勋和老兵的问题了,还有私自贩卖军备和贪污的问题了。赤若冥毅然决然决定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在这把游戏结束后,回去搜搜舟卜忑大陆目前的政治格局,看看到底是多么**不堪,推诿扯皮的王公贵族造就如今这个吃了七十多年人才被封禁的禁区。
“你会用吗?”他问。
“实不相瞒,不会。”鲁西挠着头说:“这是本可以卖给雇佣兵团的好东西,谁知道遇见这怪物,砸手里了。”
“那它就是个纯粹的废物。”赤若冥不耐烦地打断道,他忽然感受到心底压着一团散不去的火,时不时被上头滴下来的混油激得往上窜,灼烧可怜的心智,以至于他几乎没了任何耐心。因为那些被浪费的时间,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话,因为……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人眼底的恐惧。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温和下来:“谁会用?”
“我会一点。”罗吉弱弱地举起了手,大概是被赤若冥身上莫名蹦出来的那股上位者的威压给吓住了。
“成,那废物还能再利用一下。”赤若冥冷笑道:“也不枉它们被发明出来,是啊,他们被创造出来不就是杀魔的吗?这可是他们崇高又不可逃脱的使命……”
纳威特侧身将烟灰弹进海里,看他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莫名打了个寒颤,向后退了一步。
许是因为那耀眼的好感值100,纳威特忍不住问:“您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赤若冥摆手道:“后面若鬼魔潮袭来,我等手无缚鸡之力,还要麻烦各位各显神通,摆平鬼魔潮才是。”
纳威特似乎还想说什么,又见赤若冥头也不回地走回玩家堆里,便不再开口。这位老船员只是屈膝坐在篝火边上,静静地抽着烟。
赤若冥无声顺着船壁滑坐在地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抬手将众生面掀起,托着脸问又雕了一朵冰花的晓无常:“你确定这帮人可以?”
晓无常头也没抬,“相信系统配置,相信游戏的严谨性,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沉浸其中了。”
两人同时闭嘴,几乎是同时,皆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瞟向平静的水面。收回目光,二人又恰好对上了眼。
目前精神值堪忧状态下的赤若冥并不健谈,他平静地收回目光,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布,缓慢地擦拭起饮辰手杖。
吹掉几根可以当作不存在的浮毛,赤若冥用轻蔑的语气说道:“有人沉浸?我还以为都是像德雷克这厮一样只为了强劲卡牌呢。”
他不久前刚知道有人进了游戏第一件事就是自杀退出,更不久前看到有人为了一张强的人物卡在不停地献殷勤,现在听见有人沉浸,更像是听见了个笑话。
晓无常听出了赤若冥的不信,抱着自己的挎包,慢条斯理地说:“有很多。我知道几个,和游戏里NPC谈恋爱甚至结婚的。现实中一事无成却在游戏里混到公爵的。你要知道职业可以在每轮游戏中继承的,社会地位也是,只要一进游戏你就是那个万人之上的公爵。还有平时孤身一人,倒是与NPC成了至交。你说他们算不算沉浸呢?”
正常玩家的职业一直不变,职业等级的提高也意味着在游戏里身份地位的提高——但这些都与赤若冥这个游客玩家无关,所以他只是大概知道有这个设定。
为了荣华富贵和虚无缥缈的感情?赤若冥不理解,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他沉默不语,装作很忙的样子,无意看见防护罩外头飘过一团白色的东西。
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中,那东西泛着淡淡的光,似乎是个立体的图案。赤若冥定睛一看,觉得那东西像是拿散开的毛线团做成的斗篷,甚至还在飘。他指着那图案,说:“外面那个,是怪物来了吗?”
晓无常在雕花之余快速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非常自觉又称职地当起了新手指引,道:“那是你那位白发的朋友的职业流浪者所留下的流浪者的印记。我想想,流浪者,魔石革命后产生的新职业,是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之人的统称。一般来说是个过渡职业,赏金猎人、驱魔人这些职业都可以曾是流浪者,也可以继续把流浪者当成自己的职业。”
顿了顿,像是嗓子用尽了喘口气,晓无常继续说:“每位流浪者的印记独一无二,流浪者的印记代表他曾经来过,他曾存在过,也代表如果你的组织缺人可以通过印记寻找他,收编他。而作为玩家职业来讲,留下流浪者的印记是职业任务。你来得晚,没去塞拉城里逛过。”
“怎么了?”
“大街上全是这个印记,不知道的以为塞拉城特色呢。”
赤若冥点头,忽然觉得放宽了些心。“那就说明白亦墨来过这里,也有可能是被水冲来的。”
晓无常纠正道:“就是来过,流浪者的印记在留下后,没有任何增益和攻击能力,但就是特别牢固,无论固□□体气体,就在那个地方画着,甚至牢固到了不可撼动的境界,除了本人能取消外只能是大魔法师级别的人有能力消除。至于鬼魔……它们也没啥办法或者也懒得管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的涂鸦。”
赤若冥听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毫无感情地吹捧道:“哇,好神奇。”
然后又翻出一张纸来,将胡乱的思绪全扔了上去。
晓无常听见纸笔摩擦的刷刷刷音,似乎还不太能接受有人往珍贵的卡槽放这些日常用品,做了个觉得暴殄天物的深呼吸,问:“他没跟你说过?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
“我们不熟。”赤若冥边奋笔疾书边随口回答道:“但比起其他毫无瓜葛的人,我觉得他看着最顺眼。”
这是实话。
晓无常问:“你喜欢这一款的?”
赤若冥不知道晓无常为何如此发问,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恶意,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对话。他稍微过了一下脑子,发现还不如不动脑子,因为动了脑子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脑子!快点离我而去吧!你也别管我了我也别管你了,咱俩放过彼此吧!
他又觉得不对,自己要不然还是去贷款买个精神值恢复卡吧。赤若冥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摇出脑海。他迟疑道:“呃……其实在我眼里所有人都长得差不多,但他亮晶晶的,不只是头发和眼睛,就是看见他就觉得他亮晶晶的……你懂吗?就是一种……感觉?”
晓无常的瞳孔依旧涣散,甚至到了分不清眼白和瞳孔的境地,像是一团化了的红酒味冰淇淋。他摇摇头,说:“搞不懂……”
“嘎——”一声鸣叫如黑云中滚滚而来的雷声,似绝望的死鸭子被吊在强酸海浪之上,将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无力的身躯走向漆黑的污泥。
声音由远及近,又从众人身下的船舱内嗡鸣,从两层相连的夹板缝里直冲而上。
不等有好奇的玩家跑下去看,声音的来源猛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是那些漆黑的桅杆,准确说幽灵帆的桅杆白得反光,真正漆黑的,是寄居在其上的怪物们散落的羽毛。
那是无数只不再沉默的鹳鹳,它们拥挤在那几支垂倒的桅杆上,镂空的躯体堆叠在一起,只露出头顶的黑毛与破碎的尾羽。
而现在,他们抬起了白骨,凄凉的鸣叫自其口中如成形的声浪攻向众人,是威胁,又是警示。
它们抬头,它们呐喊,黑浪中便多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似为人们带来了恐惧,也似它们本身就在恐惧什么。
顺着它们的目光,赤若冥似乎在血海中看到一些特别的东西。
……
也不知道是赤若冥自己的原因还是什么,那东西不可名状,像是存在的也像是根本不存在。
他觉得自己真的需要救一下自己的精神值了。
“来了。”晓无常收了冰淇淋桶,说道:“对了,我建议你看看你兜里的纸船,没准有用呢。”
赤若冥不记得自己跟任何人说过这艘破纸船。
“轰——”一团魔力炮弹轰在了幽灵帆周围无形的防护罩上,下头的愚人们似乎受到了刺激,嘈杂的、尖锐的人声鼎沸起来,无数的、**的手与脚击打着幽灵帆脆弱的船壁,似乎是一群器官没有长好的雏鸟,非要去啄开那本就破碎的壳。
赤若冥感受着船体的剧烈晃动,微微屈膝稳定重心,问:“这东西触发概率很高?”
晓无常撑着伞从地上站起来,语气很无所谓,但还是很有耐心地解释:“能为玩家一次关键提示的预言帆,但提示的程度未知,算是个可以刷的道具。爆率不高,一般是进福金的小屋时随机触发的。”
“福金?”赤若冥边疑惑提问边听劝地掏出兜里的纸船。
破纸船上赫然写着:愚人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半死不活,已然成了船的一部分。
已知,船灵也是船的一部分。
岂不是愚人已经和船灵融为一体了?此为可能性一。可能性二:愚人也能控制船前进的方向。
无论是鬼魔还是人类,又或者是已经意识涣散的愚人,骨子里都有趋利避害的基因,像是生物的底层代码,不可更改。
这艘船能如此破烂地活到现在,除了前主人的魔法在发挥余热,机灵的掌舵手也功不可没。
如果如可能性二所猜想的那样,那我们所遇见的鬼魔,是被愚人们所选择的。
为什么?因为有利可图。
赤若冥稍微思索一番,觉得这魔潮没那么容易解决。晓无常说得容易,是因为见过高阶局的打法觉得这样都能无脑通过,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屈膝靠在护栏上,将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手中的金属卡片随手插在胸前的兜里,而他的视线向来低调,不易被人察觉,却从没有离开过这位老玩家。
老玩家晓无常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这赤若冥,“剧透致歉,竟然现在就解禁了,你那个朋友的进度很快啊!先知的名字,有大概八种探索方法可以得知,你要听吗?”
赤若冥歪头道:“这是刷本刷出来的经验?”
这就是肝帝的世界吗?某个想摆烂的游客玩家自愧不如。
“你可以这么认为。”晓无常并未否认。
赤若冥点了个赞。“我敬佩你的毅力。”
这俩聊得正欢,幽灵帆的防护罩已经破了个大洞,触手似的魔物正啃食护罩。攻击像是箭矢,也像是陨石,不要钱一般砸向船上的人。
那些攻击击穿了夹板,叫人透过洞,隐约看见底下愚人们白花花的、几乎要化掉躯体。
赤若冥二人站着的位置很巧,根本砸不到,还能看到战场全局。
其他玩家和NPC就没那个好运了。乌子枫拖着老奎恩往掩体后面跑,这俩一个怕水一个怕雾,根本去不了前线。她从卡包里翻出来个防毒面具,同时将手中狙击枪上膛,从镜头的余光里看见赤若冥二人不慌不忙的样子,语气都激烈起来:“不是,你俩是真不急啊——”
同一时刻,赤若冥不容置辩地说道:“纳威特,探查敌情,随时汇报。空微,你配合他。乌子枫洛娜思,远程狙击,木德你跟着这位粉头发的姑娘,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如果必要,用你祖传的驱魔魔法压制住,别让她跳船泡死了。”
“遵令。”“好嘞。”“明白。”
这话乌子枫听着就不乐意。“嘿!你……”
“闭嘴。”赤若冥飞速翻了个白眼,从卡包里翻出一个布袋,里面装着魔石。“罗吉,魔石拿着,你注意防守的同时根据纳威特寻找的弱点进行炮击,鲁西防守辅助。”
蓝色魔石应该够启动武器。
德雷克一边击落一边护着鸠姑娘来到安全地带,眼见着这二位没有动窝的趋势,问:“那你呢?还有这位——”
他话没说完就被赤若冥大力一把拽到了一边,连带着奶妈鸠姑娘。而他们刚刚站着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白花花的大洞。十几张脸扭曲着,像是被一只手捏合在一起,歪着眼珠,里头装着浓郁到几乎要滴出水来的**。
它们与赤若冥对视,而赤若冥拄着手杖,毫不示弱地回盯过去,不慌不忙地说:“防止意外发生。”
我终于把这章憋出来了,真是折磨的一周
依然是补设定的一章
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描写得比较癫,请见谅
本期猜想:
这把游戏有几名玩家能活着通关,并猜测是谁
A 6名
B 4名
C 3名
D 2名
E 无人生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9章 雾中船·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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