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陇镇的集市很拥挤,因为刚好碰上了赶集。
陇镇,这位于边陲的小镇,得益于两国之间的地理位置,异国贸易较为活跃,街上来往的除了身着粗布麻衣的汉族人,还偶尔能看见一些身着兽皮,头戴骨头饰品的赤骨族人,虽然常年的边疆战事导致两族人在街头相遇的时候之间氛围并不算太和谐,但总的来说也勉强能称得上相安无事,至少交易上双方钱货两讫,勉强达成了诚信至上的共识,毕竟当地有军队镇守,又特意设了相应军官管理当地市场,两国人民的互通有无促使当地居民生活获得了确实的提升,双方平民即便再看不起对方也得维持表面的和平,想不优先维持市场稳定也不行。
空气中浓郁着牲畜粪便的味道,除了极个别的,几乎人人都用头巾遮住了口鼻,以免闻到异味。赤骨族人牧的一手好羊,但他们最为自傲的是他们蓄养的马匹匹都是能日行千里的好马,每次开集,赤骨族的牧民都会牵来十几头油光水滑的颜色各异的骏马,匹匹肌肉健壮,威风凛凛,成了这杂乱的集市最靓丽的一道风景。
“你可跟紧了,我们早去早回,所以你别走丢……天铃你在看什么?”道恒艰难地逆着人流往贩卖药草的赤骨族牧民聚集的区域靠近,他本想着让亦天铃跟紧,他们速战速决早点回去交差,却不想他回头只看到亦天铃滞留在人流里,手里抓着道恒的衣角,眼睛往不远处密集的人堆里望。道恒靠近发现她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群里一个身材臃肿,头发脏乱,穿着满是补丁的妇女,那个妇女被挤在人群外踮着脚着急地想要在人群中探头凑热闹。
道恒顺着那妇女的视线看,发现引起聚集的是赤骨族牧民马匹摊,摊位正中间一匹纯黑宝马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响鼻,前蹄焦躁地刨着地,它脾气暴躁,是不是就扭着头想要从缰绳里挣脱出来。但就算道恒并不懂马也知道这马俊得很,是一匹好马,身子黑得跟一团墨一样,四蹄却逆着身子的黑长了撮白毛,四蹄踏动时犹如踩云。
道恒不禁在心中赞叹这马真帅,摊主似乎也是那么认为,他正洋洋自得地用着不标准的汉语吹嘘着这黑马的脚力,用夸张的语气词描述着这黑马的美丽,鼓动着在场所有潜在标中黑马的买客向前一步,用真金白银将爱马带回家。
道恒的手被亦天铃捏了下,他稍微垂下眼就看到亦天铃隐晦地给道恒指引让他观察马摊内围的一个面露兴奋,身着平常的汉族男子。道恒装作过来凑热闹的路人把眼睛往马摊瞟,实际是为了进一步观察那名男子,这一看道恒就发现了蹊跷,这男子身上的饰品精致程度与他身上的朴素棉衣不相符,别的不说,只说他发上垂下的小辫末端系的白玉珠,道恒只用肉眼看都知道那玉的纯粹程度根本不是平民百姓所能拥有的。那名男子约莫二十有三,鬓角干净,剑眉利落,面白无须,现在他魂似乎是被那马商的推销话术摄去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匹黑马,视其如囊中之物。
这小子非富即贵,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哥儿偷来民间玩耍。这本不该是道恒应该细想的,但他看亦天铃面色凝重,相当重视那个臃肿妇女跟那个假装平民的小子,道恒就必须让思路向下延伸,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关注,而且亦天铃不是直接跟他说而是要通过眼神无声地引导他,说明这事不能声张。他们肯定不是他们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只是个平民,但他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仅靠这点信息是摸不出来的。
“那马商花了那么多口水,到现在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询价,也不知道会怎么收场。走,我们去凑凑热闹。”道恒将亦天铃带到怀里,然后护着亦天铃顺着人流往那马摊挤。
亦天铃乘着周围人声鼎沸,她顺势紧贴着道恒,她假装是在奚落笑那个马商现在尴尬现状但其实在密声传音给道恒,“师父,那妇女是韩凝师姐扮的。”
道恒心下一惊,韩凝?骚狐狸的高徒,她来这做什么?她在是不是说明老段插手了?这小子是谁,为什么会惊动老段的人?
“把鼻子捂好,受不了这地方的味道就别闻。”百千思绪在道恒心中绕,但他面上不显,他找了个借口让亦天铃把脸挡好,将面巾上提遮住口鼻,扶好斗笠,低头快速向马摊靠近。他们借势来到了马摊围观圈的中部,找了个既能看到韩凝又能看到白玉珠小子的地方,韩凝是独自一人来的,道恒偷偷观察,确认她没有与其他人交流,她是独自进行任务。
“三个。”亦天铃眯着眼认清了紧贴在白玉珠小子周围的做了伪装的打手人数,白玉珠小子对那匹黑马确实是很满意,但他一直不上前是因为他被他身旁一个瘦小老人拦着不能贸然出手,估计是要等别人出手他们才会跟进的类型。
“那个老人……是个高手。我感受不到他的内力。”道恒快速将视线收回,低声对亦天铃说。
那马商使出了浑身解数将现场气氛炒得火热,却迟迟没遇到一个上前询价的冤大头。他看得出来现场很多买主已经蠢蠢欲动,但他们还是需要一颗火星才能燃炸。于是马商提议:“哈哈,各位好像还是很犹豫。这样吧,我们赤骨族最看重战士的英勇,我们这‘乌云’名字是取自我们族群语言‘智慧’,我们乌云很有智慧,他会选择自己的主人。乌云会向在座的各位发出挑战书,只有接受乌云的挑战后驯服它的才能成为它的主人,我们赤骨族是尊重战士的民族,驯服烈马在我们族群是当之无愧的英勇表现,所以我们会将乌云免费送给那位勇士!”
在场的群众都发出了兴奋的呼声,那个白玉珠小子也不能免俗,笑得高傲且跃跃欲试,他身旁的老人看他如此兴奋也不太好再对他阻拦,只是让其他人把他更看紧一点,然后双手往袖口里一拢,不再多言。
“胡闹……赤骨族的人怎么还是那么乱来。”道恒听着马商不负责任的提议面露不愉,现在人群那么密集若是马受惊那可是会产生践踏,会有人受伤的。亦天铃观察韩凝看到白玉珠男子动作后会有什么行为,只见韩凝假扮的妇女手里挽着菜篮,还在继续假装因为身高不足,现场人太多看不见而苦苦踮着脚向内围探头观看。
一切如常?骚狐狸只是让她过来调查那个男的?
“我们离近一点。”“我们后退。”亦天铃跟道恒同时出口,他们双方意识到对方的发言后都一愣,道恒更快反应过来,双眉一拧加重语气警告:“你想做什么?”
“近点要是出事了我也能第一时间救人。”亦天铃也严肃回答,“师父你放心,我的逍遥劲可不允许我出事。要是躲不过,我跑还来不及吗?墨染功在手,就算是九死一生我也给你跑到生门。”
“师父,这里人太多了。”亦天铃强调,“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唉!走吧走吧!我只是想着离远点看清大局,怎么被你说的好像我小气又不懂事一样。”道恒长叹一声,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亦天铃听着往道恒后背拍了一下,尴尬地笑笑,“对不起师父……”道恒无奈地摇了摇头让亦天铃先走。
马商刚刚让人松开套在乌云脖子上的缰绳就听一声大喊,“让在下试试这乌云是不是如你所说‘步伐矫健,轻踩祥云’!”亦天铃定睛一看,是那个白玉珠男子。
没有了老人的劝阻,而且马商提出了一个如此有趣的提议,那男子看着也应该是憋了很久,限制一经脱去,白玉珠男子也就高扬着眉跳入了场中,直奔乌云无鞍的后背。亦天铃看他的动作便知道他是有些许武功底子在身上的,男子脚尖轻点地,一个鹞子翻身跨坐在乌云身上,腰背挺直,手用力地抓乌云的漆黑的鬃毛。乌云感受到了压迫开始疯狂挣扎,后背高高隆起又凹下,乌云试图通过剧烈地抖动将粘在它后背的“异物”抖落,马嘴在尖利地嘶鸣。
“好家伙!这乌云是在打雷啊!但这雷声大雨点小,徒有其表!看我把你驯服!”男子在颠簸的马背上爽朗大笑,双腿夹紧马腹,身体贴紧马的曲线,在马背上维持平衡,与乌云较劲。亦天铃密切关注着乌云跟男子之间的比拼,她不好奇最后结果如何,她担忧乌云的马蹄会不会踏向蹲在马摊最前面的小孩。
“大家退后咯!让出空间噻!别被撞到了嚯!”道恒捏着嗓子出声提醒,周围人看着乌云蹄下新打的马蹄钉如梦初醒纷纷退开,但他们依旧对这场人马之间的较量充满了好奇,所以虽然群众向后退了些许,但也只是勉强空出了能让乌云伸直马蹄奔跑的小圈,若乌云完全不受控制还是会平民被践踏的危险。
道恒看韩凝一直没有动作,于是转而观察男子身边的那群保镖,只见他们对平民的后退无动于衷,他们眼睛时刻关注着马上的白玉珠男子,那个老人更是仿佛世间只有那个男子一样对周围为男子行为发出的喝彩声表露了一个不屑的笑容,道恒知道那个笑容,就是那个令人头疼的烟貘在别人提及自己最完美作品时露出的冷笑。
就是那种“你们这些人有什么资格提到我的作品”的那种笑,呕,怎么又是这种人。道恒反射性在脑子里呕了一下,烟貘给他伤害实在是太大了。他人虽死了,但他留给道恒的恶心感将伴随道恒一生。
“好!好!”群众退到他们自认为安全的位置后放心观看这场驯马之争,对男子逐渐拿捏乌云行为规律在人马之争中逐渐表现得游刃有余的情况表示喜闻乐见,不断为男子胆识喝彩。
乌云发现在原地无法将男子抖落下来,它四蹄开始跑动,绕着人墙围出来的小圈内狂奔。乌云确实是聪明的,它似乎知道自己不能往人堆里冲,因为这可能威胁到它的生命。不服人的马匹能生存,而伤人的马匹的下场只有死亡。
但凡事总该做二手准备,这是亦天铃在入阁第三年后学到的最重要的经验,事与愿违是常态,有效的人为干预是必要,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给我好好管理好风险,不然去完苗疆回来发现木师父没了或者去救木师父回来发现苗疆事件完全惨烈告终什么的,哈哈,都会发生。
唉。干活吧。
“借我笼头一用!”亦天铃绕场靠近马商将他身边的挂着缰绳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笼头,然后转身向被道恒有意引导形成的跑马圈跑。
男子当然不能任由乌云随意转向,他开始扯动强扭乌云的脖颈试图让他听话,乌云逐渐要在男子张弛有度的的调度中驯服,反抗力度逐渐减小,男子几乎快要发出胜利的赞叹声。可就在这一刻,乌云突然长嘶一声,挣扎强度猛然提高,乌云似乎陷入了完全不受控的情况,甚至试图往人群里冲。男子显然是没有意料到意外发生,忙呼不好,但他也是倔强,并没有向他身边的保镖求救,试图仅用自己的能力将乌云掰回正常,但效果甚微。乌云完全失控,以极高的速度在人群里横冲直撞,背上男子逐渐难以招架,跌落的风险越来越高。
“彭叔你不许动这匹马!这马我训定了!”男子不服输,盯着眼前各色惊异的面庞高声呼喊。
彭叔,是指他身旁的那个老人吗?
乌云又一次长鸣,马蹄向围观群众高高扬起,顿时人群炸开了锅,慌乱跑开,现场一片混乱。他们以马摊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快速散开,他们人挤人,人撞人,只为了躲避乌云向他们撞来的马蹄,他们慌不择路,尖声叫唤,道恒将怀里的不小心在人流里摔倒的小孩在安全的位置安置好,赶忙回头找那个老人的身影。就当他找到老人时发现老人指间夹着奇怪的钢珠,看他视线方向,他的目标是乌云的头颅。
他是想用暗器将乌云击毙吗?道恒瞳孔微缩,他看着乌云现在疾跑的姿态,如果这时候乌云被暗器射杀,巨大的惯性也会将背上男子甩出去,这要是不能好好接住那男子可能是会瘫痪的!
天铃!道恒找寻红眸女侠的身影,却突然只听人群有人高喊:“有人拿着笼头冲上去了!他想把马拦下来!”
老人看到了上前冲向马匹的亦天铃,缓和了瞄准乌云头颅的目光。
只见全脸用围巾包裹的亦天铃一个箭步冲向疾跑的乌云左侧,对着马背上的男子发出一声呵斥:“对不住了这位仁兄!”而后跃起抓住男子的衣领高抛,使其脱离马背让出前面驾驶的位置,亦天铃得到机会立马上前跨坐,男子在高骂“你干什么!你是谁!”之中被抛高,又回落回乌云马背上,所幸他本身有些武功功底,很快就适应了新位置上的平衡。
“你要做什么!我不需要帮忙!”
“仁兄看紧自己!我可没空管你!”亦天铃眼疾手快将笼头套在乌云头上,缰绳向后一扯笼头各个绳结卡死,缰绳的牵引有了结实的笼头支撑,顿时亦天铃便可以用较小的力气有限控制乌云的马头摆向。此刻人马的角力主角已换成了亦天铃。
“仁兄不想落地就扶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亦天铃猛的向左一摆利用腰力将乌云向右将要撞向人群的马头摆正,迫使它将原有的行进路线更正,将要踩向一惊诧不已的老婆婆头颅的马蹄收回。巨大的力差差点将男子甩出去,他需要找一个施力点维持自己的平衡,可现在放眼没有一处是好下手的,男子无处施力,只能抱住亦天铃的腰身。这样完全相反的用力还要经历数轮,亦天铃使出浑身力气与乌云抗衡,有几次她用力过猛几乎要倒地,但最后还是凭借她强韧的腰力和腿力稳稳地夹在马背上。周围群众的逃跑将中间的空地再一次扩大,他们认为自己逃的足够远了,又驻步回看恰好是亦天铃借用腰力将自身稳回马背的场景,他们顿时又忘了乌云带来的威胁,发出了一阵欢呼。
“啊啊啊!你小心点!”
只有马背上的人才知其中凶险,男子心跳如鼓,双手不自觉用力紧紧箍住了亦天铃,亦天铃也借力更好地回到了马背上。台下道恒看得心焦,但他还是要关注着那个古怪老人,若是他行动不变依旧要击毙乌云,那现在威胁到的可不只是男子的安危,还有亦天铃的。道恒隐秘靠近老人,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只见他已经将钢珠放下,命令其他两个人上前包围乌云,等男子一下来就将男子扛回来,道恒这才稍微放心一点接着将视线转到亦天铃身上。
乌云依旧不受控,它明显是受了惊,马舌吐出,漂亮的马目写满了没有节制的慌乱,它的肌肉充满了爆发力但它在与亦天铃的较量里渐渐落入了下风。在接连经过白玉珠男子和亦天铃的角力之后,它逐渐力竭,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它的受惊也在与亦天铃的较量中逐渐平息。
“乌云!停下!”亦天铃夹紧马腹,缰绳用力后扯,乌云长嘶一声高抬前蹄,马背与地面接近垂直,阳光穿过她和乌云的剪影,让道恒觉得刺目。就在此时,原本就在先前幅度夸张的角力之中松垮的亦天铃脸上的围巾在这一刻彻底无法支撑,散落开来飘到了地上。
“哇——原来马上的那个是个漂亮姐姐!她好帅啊!”不知哪来的小孩打出了在场所有路人此刻的心声。亦天铃目光如电,神采奕奕,咬紧牙关竭力不从马背上摔下,她此刻就像是传说中的女武神,下一刻似乎就要甩起长枪,驰骋沙场。但事实上她现在只是一个还在勉力安抚惊马的年轻人,并不是什么女武神,不过上周为了追人跑死一匹马的年轻人应该也不多见吧。
乌云终于坚持不住,在高抬前腿后愤然跪落在地,亦天铃要看情况不对,带着男子一起向后跳离在沙地上滚动数圈才停下。
“咳咳咳!”男子吃了一嘴的尘,费力咳嗽才觉得口里的粗粝感有所下降,男子扶着膝盖费力站起,也不顾自己现在一点风度也没有,他现在蓬头垢面,面上全是灰尘,但他依旧要第一时间向亦天铃道谢,“这位女侠,大恩不言谢。”
“不客气……”亦天铃喘着粗气,她现在全身酸痛但她依旧摆手拒绝了男子伸过来的手,自己勉力爬起来,“也多谢仁兄在马背上的帮助,没有你我们不会那么安全。”
“女侠谦虚了,在下秦骁续,敢问女侠尊姓大名?日后在下携谢礼登门拜访……”
“江湖之人名字不重要,我们有缘自然会再见。”亦天铃一再拒绝,低头拍掉身上灰尘沙砾,她看着前来的秦骁续身边除老人外其他两个男人过来,像是刚想起什么一样提醒秦骁续,“似乎是仁兄朋友来找你了,仁兄胆识不错,但偶尔也得借用下工具才能更好实现目的。”
“告辞。”
“女侠……”秦骁续面红,心里还在酝酿接下来的话,转眼却发现亦天铃已经运起轻功离开了,路人都仰着头目送亦天铃远去。
“真是太精彩了,这位客官的英勇令我折服!乌云是属于你的了!”马商如梦初醒,连忙抓着还在原地的秦骁续,虽然他也不知道乌云为什么受了惊,但有过疯症的马匹不能再留下来,他原本想通过赠送马匹然后强迫那个人购买他的天价马具来获得利润,却不想突发这等意外,他也顾不上推销了,他得马上处理掉这匹“疯马”。
“……”秦骁续盯着疲惫不堪的乌云,手抚摸他漆黑如墨的鬃毛轻轻安抚,而后用身子挡在它的脑壳前,“彭叔,放下你的阴珠。我说过,这匹马是我的,你不许动。”
老人蓄势待发的钢珠被迫放了下来,他干瘪的嘴唇蠕动,嘶哑的声音从漏风的牙齿后漏出,“这马伤害过你。”
“但它确实是匹好马,聪明有力,一定能助我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秦骁续双眼坚定,而后眼底闪过一瞬冷漠,“它受惊,也是因为我遭了暗算。”
“彭叔你是特意漏那个黄芪攻击我的乌云的吧?”秦骁续嗤笑,“我是饵。抓住了么?”
彭叔咧起嘴,浑黄眼球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快了,王七,李十已经去追了。真是躲不过你的眼。”彭叔眼珠子一转,看着秦骁续嘴角噙的笑,问道,“刚才那妮子要追吗?我看你心水的很。”
“不用,有缘我们自会相见。是吧,乌云?”秦骁续想起刚才的女孩,双眼眯起,眼睛跟乌云的毛皮一样漆黑。
道恒在陇镇边缘的破庙里接应亦天铃,亦天铃刚现身就被道恒握住了手,“马上女武神好帅啊!”道恒学着那个小孩的尖叫,惹得亦天铃羞红了脸疯狂拍打他的胸脯。
“你还敢取笑我!你就没有担心过我吗?”
“担心,我都快怕死了。”道恒不敢回想刚才看亦天铃驯服乌云时的心惊胆战,只是紧紧握着亦天铃的手确认她在自己身边。
“还好煦姐教我的驯马功夫没有荒废。”亦天铃挠挠头,旋即神色一凛,“师父,你有看清是谁刺激乌云受惊的吗?”
“没来得及,但我猜是她。”道恒也严肃了神色,“那个暗器手法只能是楚楚教的。那个白玉珠小子你有观察到什么吗?”
“我看到了,”亦天铃神色凝重,“他的内襟,绣的蟒纹。”
“王爷吗……”老段你到底盯上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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