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惊动了圣驾。班恒顶着一张伤脸又去宫里哭惨了,好好的俊俏儿郎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文帝一时勃然大怒,盛怒之下重重责罚了那些挑事纨绔的父兄。
但到底有一两个郎君与汝阳王府关系匪浅,文帝虽重罚那些涉事之人但也明里暗里让班淮寻个机会拜见下汝阳王,追根究底也只是自家孩儿之间的玩闹,双方自寻了台阶便是。
而班家向来护短,碍于汝阳王府的面上不同裕昌郡主计较,但那几个打人的儿郎一个也别想跑。
一连几天那些纨绔名下的产业甚至出资同人合办的置业都被一伙人搅扰地不得安生。赶走了第二天还来,既不要银钱也不听威吓,只闹得他们做不成生意。
班恒这几日也十分舒坦,课业停了家里养着的说书先生也专挑他爱听的话本子,人生惬意至此。
他懒怠地躺在竹椅上头微微一抬就看见软绵绵将阿姊私库里偌大的箱子搬了出来,支起身子奇怪问着。“这些阿姊不都嫌不够时兴就丢进库里了么,怎么又拿出来了。”
“乡君说,裕昌郡主生辰要紧挑着好东西送去,才不算驳了陛下的面子。”软绵绵手里拿着这楠木箱气定神闲回话,向班恒行过礼后便往乡君的院子走去。
班恒还在后头反问,“可是阿姊不是又买了最时兴的玩意儿打算给郡主做生辰贺礼么,”还用了陛下赏他的银钱呢,当然这话不敢说。“怎么还挑这些旧物送啊..”他声音渐小,**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世子还打算躺到什么时候。”
他立刻躺下闭眼装死。“怎嘛,阿母都停了课业,你还要盯着我做什么。”
“乡君说了,世子就算被打也不要被打地如此难看,很丑。”
班恒顿时跳脚,从竹椅上站起来。“哇,**你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我就不打你了啊。”
还没等他再叽歪,**反手将班恒制住,“得罪了世子,乡君有命不敢不从。”
“喂喂喂,**疼疼疼~”
“哇哇哇哇,阿父阿母救命啊!”
廷尉府。
凌不疑这厢查得肖世子所置产业,已派人极尽手段处处打压。挥金如土惯了的人一下子没了银钱必定会再次铤而走险,这样购置军械的幕后之人便能浮出水面。
只是好像看阿起呈上来的禀文似乎是情况略有不明,他正要命人去唤阿起,倒见阿起阿飞一前一后走进内堂。
“少主公,”梁邱起正要说明肖世子产业情况,却被阿飞打断,“少主公少主公,我先说。”
凌不疑略略挑眉,看他这副模样心知定不是什么好事。
“少主公你是不知道啊,那些人是怎么编排你和班乡君的。”
其实大部分还是编排班婳,毕竟这段传闻里他凌不疑可是被争夺的对象,玉树临风少年英姿,专挑好听的词儿描述。
反而是班婳横刀夺爱名声不好,嚣张跋扈的性子才使得两位前未婚夫退婚。
梁邱起转头看他,“你这话里话外是替少主公鸣不公,还是替乡君抱不平啊。”
梁邱飞尴尬挠了挠头,不知怎么开了窍,嘴上功夫竟利索起来。“此事不是因着咱们少主公而起么,乡君可谓是无妄之灾啊,而且现在又有新的流言传起来了。”他说完小心看了眼少主公。
凌不疑抬眼望他。“传了什么。”
“他们,他们说乡君和您有个孩子。”
“什么?”连梁邱起也少有地不镇定,质问他。
“这,这就是少主公之前说的,三人成虎嘛。”明明乡君说的是好比,可话一传百,百传千,千传万可不就乱了意思。
不想凌不疑竟没恼,还轻笑出声。“那裕昌郡主怕是在家绞帕子恨得牙痒吧。”
“呵,自食其果。”
那些纨绔在廷尉府也没受多大罪,只是被关在狱中听听惨叫看看酷刑,没一会功夫就哭爹喊娘地把挑事的来龙去脉吐了干净。
“所以,这事...”见少主公并不抵触,梁邱飞拿不定主意。
凌不疑摆手,“你瞧着办吧。”
梁邱飞得令,脚步欢快地退下了。
他转向阿起。“肖世子的产业如何了。”
“少主公,”梁邱起也少见地有些难以启齿。“这事好像又与静亭侯府牵扯了些联系。”
凌不疑叹了口气。“百闻不如一见,”
“我戍边那些年静亭侯府也是都城里惹惹是生非主儿吧。”
梁邱起想起情报里提及的一应事件也摇头苦笑。“静亭侯府护短,那些打了班世子的纨绔,他们名下的产业都被人闹了几天。实不凑巧,肖世子的铺子正好与其中一人合办,也被搅闹了一番,想来是不用我们出手了。”
“这厢便又欠班乡君一个人情了。”凌不疑摊着竹册心思难得未在其上,稍有走神。只可惜短暂的好心情被来人破坏,阿飞脚下生风,面色难看。
城阳侯夫人,淳于氏明明听见这称呼应当是高兴才对。但偏偏是从凌不疑口中道来。她僵着一张笑脸进退不得。
她使劲手段得来的这个身份,在面前这少年眼里不过是个随时可以弃之敝履的头衔。凌益疼爱这个儿子,却也让自己爬上了他的床。
“过几日便是裕昌郡主生辰,子晟,”才叫过他的名讳,他冷漠地抬眼冷冽如刀,她一个妇人到底是绷不住的。“裕昌郡主待你的情意,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千万要珍惜这大好姻缘,你看你还是去一下吧...”
凌不疑眼神阴郁,起身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她。淳于氏还以为他总归开窍,忙不迭将请柬递出来。
他阴恻一笑,“送客。”
随侍在侧的侍卫训练有素地围上前,阿飞倒是多事接下请柬,梁邱起古怪地看他一眼,无言以对。
淳于氏本还想再多几句嘴,却被侍卫请了出去。
阿飞打开请柬才虎躯一震,小心翼翼地看向梁邱起,“我是不是该去自领十军棍啊。”
“还不算太蠢,跟着少主公多少有点进步了。”梁邱起笑不出来。“你若想护好自己的屁股,就管好自己的手。”
梁邱飞委屈巴巴地退下了。
裕昌郡主办生辰宴却没什么好兴致。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外边都传到班婳与凌将军有一个孩子了,她那几天气得揪着帕子睡不好觉。
托城阳侯夫人送去的请柬,也不知十一郎会不会来。她既期待又担忧,期待十一郎愿意陪她过生辰,担忧班婳若在席又是一番暗战。
果然不出她所料,生辰当日实在是鸡飞狗跳,她还真没过过这般精彩的生辰。裕昌郡主跪坐在下,抬头愤懑地瞪着站在正堂中央与凌不疑对视的班婳。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