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2日·00:00·首尔
时间的指针刚跨过午夜,Yg Entertainment官网与各大音乐平台同时亮起血色倒计时。权至龙新专辑《COUP D'ETAT》Part1音源如子弹上膛般准时发射,五首歌曲在数字浪潮中激起千层浪。
首尔某大学宿舍里,四台笔记本的蓝光在黑暗中交错闪烁,短发女生蜷在转椅上刷新Melon页面。拉面桶蒸腾的热气在《舞台设计基础》课本上晕出水痕,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四道呼吸同时凝滞。
“刷新!快刷新!”短发女生几乎要把鼠标戳穿,拉面桶在桌沿磕出闷响。
“出来了!!”宿舍瞬间炸开尖叫声,四个女孩挤在一台电脑前,开始认真听歌。
听完五首新歌,她们就开始关注榜单与粉丝论坛,瞬间尖叫声掀翻屋顶。
Melon榜单上,《COUP D’ETAT》的血色封面如冠军旗插上城墙,音源曲线几乎呈现直线上升趋势。
隔壁寝室传来暴躁捶墙:“VIP疯了吗!明天还有早课啊!”
意识到动静太大,激动的女孩们赶紧捂紧嘴巴。
“热评第一绝了!”扎马尾的室友指着屏幕压低声音,“【用户ID:龙哥的鳞片】说‘这不是歌,是GD往我心脏开了一枪’!”
眼镜女生迅速回到自己的设备前,熟练地截图**坛:“姐妹们!标题就叫【今夜我们都是暴君的子民】,冲热度!”
VIP和龙蛋们在为新歌发狂时,看完演唱会的粉丝们也在论坛狂欢。
标题:G-DRAGON巡回演唱会首尔终场REPO
发帖时间:2013-09-02 00:05
楼主:VIP_龙卷风
内容:姐妹们速来集合!刚从体操竞技场爬回来,嗓子哑了但手还能打字!
-开场VCR绝了!赛车爆破转场直接炸穿地心,龙哥红衣出场的压迫感让我全程鸡皮疙瘩!
-CL女王助阵《The Leaders》,两人拥抱摸头的性张力谁懂啊!PS:导播切观众席反应时扫到个戴棒球帽的女生,光看下颌都感觉美到发光!(图1模糊照片)
-安可环节的小熊玩偶服全场爆笑,但Oppa扯开玩偶头套,汗湿的银发随着甩头动作飞扬的瞬间——我宣布这是人类颜值的巅峰!
[1L:救命!演唱会上Oppa太帅了!下次演唱会是什么时候?我要攒钱买前排票,在后排看的不过瘾!]
[2L:看完演唱会忽然间理解为什么说「GD是艺术品」了……《MichiGO》那段钻石车登场时,我甚至忘记呼吸了。]
[3L:玩偶服安可曲是萌系核弹吧?应援棒差点被我捏碎!龙哥下次可以考虑穿恐龙装!(被拖走)]
[10L:要我说,银发Oppa穿蓝色西服加匡威板鞋唱《Crooked》和《Crayon》的时候才是颜值天花板,这身打扮是我心中永远的白月光。]
[23L:楼主说的棒球帽女生是不是2层D区1排1号?导播切分镜时我也有注意到,虽然看不清脸,但腕表反光超明显,目测是去年发布的江诗丹顿Malte100周年限量纪念款,现在的价值至少有8亿韩元!绝对非富即贵!]
[24L:啊啊啊——嫉妒让我面目全非!]
[26L:是不是穿芥绿T恤那个?我也在二层D区,离场时她就从我身边经过,腿长到我需要仰望!(痴汉emoji)]
[31L:我也有看到!感觉像演员,气质和idol完全不同……她身边还有一个非常帅气的小姐姐,应该是模特。]
[32L:这腰臀比例是真实存在的吗?姐姐踩的不是台阶是我的心!]
[36L:不要讨论无关人员!我刚听完Oppa的新歌回来!每一首都是经典!Oppa从来不会让粉丝失望!]
[42L:英文rap每句最后一个词的发音,和韩语原版歌词押韵完全一致,这细节太杀了!]
[53L:刚听完五首歌的我已经跪在地上了……《Who You?》的副歌有毒啊!「?? ??」这句歌词直接在我脑内循环了!!!]
[69L:《R.O.D.》和Lydia Paek的合作太惊艳了!暗黑美学完全是我的取向狙击!]
[129L:破纪录了!破纪录了!!!《WHO YOU》空降Melon实时1位!!!Genie、Bugs全榜屠榜中!!!]
……
01:18·盘浦大桥
黑色奔驰碾过江面零星光斑,安予烁降下车窗,夜风卷走Melon随机自动播放的《Niliria》。Missy Elliott的英文rap与朝鲜民谣采样在汉江波涛里撕扯。麦穗突然调大车载电台音量——
“这里是KBS《午夜音乐列车》,GD新专主打《Who You?》空降第一。”广播主持人声音亢奋,“率先公布的五首歌曲占据Melon榜单前二十……”
安予烁锁屏前前瞥见最后一条推送:【G-dragon用音乐发动政变】。
“这标题取得倒是贴切。”麦穗也看了眼推送词条,打着方向盘驶入匝道,后视镜里盘浦大桥的钢索在夜色中划出凌厉的弧线,“不过比起演唱会现场,录音室版本少了点疯劲。”
将手机收回包里,安予烁茶色镜片上掠过路灯的光晕:“现场表演是即时艺术,录音作品是精雕的标本。”她指尖轻点膝盖,仿佛还在回味数小时前那个撕裂舞台的身影,“就像话剧和电影的区别。”
麦穗轻笑一声,变道超过一辆鸣笛的出租车:“所以你喜欢标本还是**?”
“各有各的美好。”安予烁望向窗外,江对岸写字楼的LED屏毫无预兆地切换成权至龙新专辑宣传画,银发男人在像素组成的暴雨中仰头,锁骨处的十字架项链泛着冷光。她想起庆功宴上那人被《可爱颂》逼到耳根发红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不过**更有趣些。”
车载导航显示距离Galleria Foret还有十分钟车程。安予烁解开辫梢的墨绿丝带,发丝垂落时带出淡淡白檀香。
麦穗瞥了眼后视镜:“明天行程?”
“睡到自然醒。”她将丝带缠绕腕间两圈,利落地系了个蝴蝶结,“下午要和李主编通话确认拍摄档期。”
麦穗点点头,将空调温度调高两度。
黑色奔驰驶入圣水洞时,公寓楼只剩下零星几扇亮着的窗,27层的落地窗像块漆黑的画布,倒映着汉江上游轮的灯火。
9月2日·14:30·Galleria Foret公寓
落地窗外的阳光被纱帘滤成柔和的蜂蜜色,安予烁盘腿坐在客厅休闲区的羊毛地毯上,笔记本电脑搁在膝头。
视频通话窗口里,《VOGUE》韩国版主编李贤珠的珍珠耳环随着她翻动日程表的动作轻晃。她身后的办公室墙上挂着安予烁年初为巴黎版拍摄的封面,她黑白色调中的侧颜,如同文艺复兴时期的浮雕。
“Annie xi,这次主题确定为「光与尘的共生」,取景地定在仁川废弃船厂。” 视频窗口轻微晃动,李贤珠将平板转向摄像头,“请看概念图,你选择的仁川船厂,缠着藤蔓的金属骨架、从破碎玻璃透进的斑驳阳光,还有晨雾中的光线交错,非常契合「光与尘」的主题。”
安予烁将笔记本转向落地窗,江面粼光透过纱帘在她发梢跳跃:“李主编nim,现场能否加入干冰装置?让光束穿透金属缝隙时产生丁达尔效应。”
“太妙了!”李贤珠拊掌叫好,将安予烁的提议详细记录下来。
“目前我这边比较合适的时间是9月23——27日,这个时间段对按Annie xi来说方便吗?”李主编的钢笔在纸质日历上圈出日期,“正好赶在巴黎时装周前完成拍摄。”
安予烁微微点头:“时间方面,我没有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边会尽快和团队沟通,具体方案细节三天后会发到工作室邮箱。”李主编的珍珠耳坠在取景框里折射出柔和光晕,“这次我们特邀了意大利籍摄影师Paolo Roversi,他自从看了你在柏林电影节的造型后一直希望和你合作。”
安予烁端起青瓷杯,抿了口红枣枸杞茶:“我也十分期待与Paolo合作,他的光影美学十分适合我们这次的主题。”
视频对话结束后,厨房飘来的香甜勾起了食欲。安予烁将拍摄日期同步到工作室群组,就放下笔记本,捧着杯子起身,踩着米色亚麻拖鞋走向厨房,柔软的橡胶底触及地板时发出细微的声响。
麦穗正在做栗子糕,看到安予烁进来,随口就问:“谈完了?”
“嗯,今天主要是确定时间。”安予烁捏起一小块点心塞进嘴里,“好吃!我果然离不开麦子姐呢。”
安予烁刚咽下最后一口糕点,手机显示屏就亮了起来。视频通话的提示音在厨房里清脆地回荡,来电界面显示着【爷爷】两个字。她连忙擦了擦手指,接通了视频,画面另一端映出锦城老宅的雕花木窗棂,蜀绣软垫上蜷缩着一团毛茸茸的身影。
“烁烁啊~”下一秒,眼前出现两张慈祥的脸。
爷爷安建军的寸头还是那么精神,穿着洗得发白的军绿色短袖,胸前的党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奶奶韩锦荷的黑发盘得一丝不苟,月白色真丝旗袍衬得脖颈修长。
“爷爷奶奶!”
“烁烁,午饭吃了没?”
“早吃完啦!奶奶插的牡丹真好看。”安予烁将脸贴近镜头,看着韩锦荷将一支粉白相间的芍药插入青瓷瓶。
韩锦荷抬头,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这是你张爷爷送来的,说是什么「海黄」品种。”她放下花剪,“怎么又瘦了?首尔吃不合胃口?”
“哪有,麦子姐天天变着法儿给我炖汤。”安予烁更换视角展示厨房,“您看,她现在正在做糕点呢。麦子姐打声招呼。”
麦穗探身靠近,笑着挥了挥沾满栗子粉的手:“安爷爷安奶奶好!今天做了烁烁爱吃的栗子糕,可惜您二老尝不到。”
“麦子丫头手艺越来越好了!”安爷爷洪亮的声音震得扬声器嗡嗡响。
视角冷不防转向望望——黑白相间的中华田园犬,它的耳朵瞬间支棱起来。
画面晃动间,安予烁瞧见爷爷的军绿裤脚擦过红木椅腿,紫砂壶在茶几上冒着袅袅热气。
安予烁忍不住伸手轻触视窗:“望望,想我了吗?”这只两年前被爷爷捡回家的田园犬,意外地特别喜欢她。
小家伙陡然蹿上梨花木茶几,湿漉漉的鼻头占据整个视野。她笑着学了两声犬吠,狗狗兴奋地撞翻茶盘,青瓷碎裂声里混着奶奶的嗔怪:“老头子快管管你的兵!”
“房间都收拾好了?”安爷爷背着手站在屏幕前,还是当年带兵时的挺拔姿态。
安予烁举着手机走向客厅:“带您参观参观。”
她特意放慢脚步,让画面扫过整面落地窗外的汉江景色。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在胡桃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安建军嗯了一声,粗糙的手指轻抚狗儿的头顶:“这房子安保怎么样?物业费包含几个保安?”
“爷爷放心,整层就两户,电梯要刷卡。”安予烁慢慢调整拍摄角度,让老人看清玄关的智能锁。
安建军眯起眼睛:“27层视野是好,就是消防通道得记熟。”老军人职业病发作,非要孙女把逃生路线说了一遍才罢休。
韩锦荷忽然指着某处:“哎哟,这盆花养得真好!”
“是邻居送的乔迁礼。”安予烁把摄像头对准茶几上的蝴蝶兰,花瓣边缘的珠光在特写下格外明显。
安建军警觉地竖起耳朵:“男邻居女邻居?”
“男的,搞音乐的。”
“哎哟,小伙子有眼光!”韩锦荷瞬间笑出花,“有机会带回来尝尝你爷爷酿的杨梅酒?”
“奶奶,请不要过度脑补哦!”
“好好~”韩锦荷从红木柜里取出个相框:“昨儿收拾书房,找到你六岁在凉山拍的照片。”泛黄的照片里,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在给彝族老阿妈戴野花环,裤脚沾满泥点却笑得灿烂。
江面忽然掠过一只白鹭,让她想起凉山常见的朱鹮,山风裹挟着苦荞麦香气似乎穿越时空而来。
那是她自闭倾向初愈后第一次亲自参与山区助学,记得回程时爷爷把军用吉普停在盘山公路边,指着悬崖下的云海说:“烁烁你看,再深的裂缝也能开出索玛花。”
视频那头传来茶盏轻叩声,韩锦荷抚着宠物犬的背毛,忽而轻叹:“你爸上周寄了张唱片回来……”
安予烁手指蓦然收紧,栗子糕的甜香似乎骤然变得粘腻起来。
“奶奶,月末我要拍《VOGUE》韩国版封面了呢。”
“哎哟,我们烁烁又要上杂志啦?”韩锦荷立刻被转移注意,眼角笑纹漾开,“等开售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奶奶,奶奶要买回来收藏。”
望望蓦地冲着镜头吠叫,安予烁顺势逗弄起它。最后,通话在它恋恋不舍的呜咽中结束。
通话窗口暗下去后,麦穗递来温热的毛巾:“老爷子精神头真好,训望望的语气跟当年训新兵似的。”
安予烁擦着手走向阳台,江面游船拉长的波纹像谁随手撒下的银线。
她想起六岁那年,爷爷带着沉默不语的她走进大凉山深处,当她把巧克力分给衣不蔽体的孩子们,那些天真小脸上绽放的笑容,比维也纳父亲琴房里的任何一首奏鸣曲都更治愈。那眼神中渴望读书的光芒,比太阳都灼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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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政变与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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