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零虽然还是住在璃月港附近，至少被允许随时来找申鹤了。

尽管不是每一次到来都能见到人，但和留云借风真君说话很有意思。

有时申鹤不在，零会拖着化作人形的仙人一起去集市买东西。

某些方面，仙人和零一样无法缺乏智慧。

比如购买物品不懂营销手段，被人三言两语忽悠下没有砍价就采购了一堆东西。

两人钱包鼓鼓去，夕阳西下回来抖着空荡荡的钱包一起坐在海边，全然失去了梦想。

“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零沉思片刻，看到码头上卖零嘴的摊贩眼前一亮，拉着留云借风真君挤到摊位伸手：“来五份。”

“你冷静一点，忘记我们把钱花完了吗？”

零边给她嘴里塞边投以疑惑的目光。

留云：完了。

没钱硬吃的代价就是两人都被扣下来了。

为了保住颜面，仙人不愿联系旧友徒弟来赎自己，但零没有这种顾忌。

所以半个钟头后，萍姥姥过来了。

“阿萍，这里这里。”

怕看不到，零招手示意，留云背过身当自己不存在。

但萍姥姥怎么会放弃打趣的机会，她呵呵一笑：“倒是好久没见留云了。”

“咳，今天麻烦你了。”见避不过去，留云借风真君勉强转过身回应，这种窘境的感觉很新奇，她很不好意思。

“是啊是啊，谢谢阿萍，钱过两天还你。”

零把钱塞给摊贩拉着两人就走，看上去从容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经历。

不对。自己本来不想出来，刚才她明明知道没钱还硬要买东西。

自己吃就算了还硬要留云也吃，害得两个人一起被扣只能等人来救。

留云借风真君细细思量，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零没注意仙人的思量，她和萍姥姥走在前面有说有笑，似乎也不觉得做错什么。

见仙人没跟上，回头很自然催她快走：“跟上啊，阿留。”

阿留，这是什么名字？

“品味太差劲了。”

“有吗？我觉得还好。对吧阿萍。”

萍姥姥笑着没说话。

留云借风真君抗议，抗议无效。

出了璃月港仙人为表达不满化作大鸟先行离去，她离别前还说：“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这段时间相处她也见识过零赶路的速度。

反正璃月港外和奥藏山都有地方住，她武力值高对付一般魔物不在话下，爱去哪儿去哪儿，又不是跟不上。

零没有意见。

今天她打算去奥藏山一趟。

可能就是不宜出行，上山时遇到了和盗宝团对峙的老虎，后者坐在高处舔毛。

见到零时，老虎跳下来躲到了她背后。

嗷呜地挑衅着盗宝团。

“朋友，这是你的宠物？它拿走了我们的东西。”

零回头：“你拿了吗？”

老虎叫了一声。

“它说没拿。”

敷衍的态度让盗宝团十分不满：“唬鬼呢，它随便叫两声你能知道说什么？我劝你识相点儿。”

零一边摸毛一边点头：“那你们丢了什么？”

“一对古代机械元件。”

“这东西私人不能持有吧？有证吗？”

“你费什么话，东西交出来。”见零不为所动，盗宝团掏出家伙准备硬来。

零感叹治安还需要加强后顺手教训了他们一顿。

她伸手放到老虎嘴边，后者乖乖吐出东西。

“没收了。”

这回上山再无阻碍。

零又把东西递给老虎。

后者撇开头显然毫无兴趣，看样子就是想给盗宝团找麻烦。

“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

老虎当做没听懂。

“好了。”她一把拍了拍老虎脑袋：“带我去找申鹤。”

因为天赋异禀，留云借风真君给相熟的仙人说了申鹤的事。

她现在不止一位师父，有时候修行会去往其他地方。

老虎时常和申鹤待在一起，关于她的具体位置，比起留云借风真君还是直接让老虎帮忙找比较快。

零跟在老虎后面看它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是不是应该给它起个名字？

但它现在已经被送给申鹤了，还是问申鹤吧。零打住念头，催促老虎加速。

路上她随手扔掉元件，这东西在她手上没用，留云借风真君也不需要，上交流程太麻烦不如当做没看见。

一人一虎走了半个钟头。

零发觉申鹤修行的位置离山脚很近，不说求仙问道的人，山脚下那群盗宝团随随便便走一走就能找过来。

她有些不确定的问老虎：“你是想把他们引开？”

老虎耳朵抖了两下，颇为骄傲的仰起头。

“还挺聪明。”

他们没有靠近申鹤，而是等在一旁，但申鹤怎么会注意不到。

或许因为神之眼，申鹤身上常带着冰雪的冷冽。

零不怕冷，但能感受到这种温度。

小孩子长的快，几天不见又高了许多。

零想了想问：“要试试吗？”

她说的是切磋武艺。

因为零和提瓦特格格不入的技能点，她的才能被简单理解成武艺，在仙人眼中正好给申鹤做陪练。

当留云借风真君询问零这件事的时候，她很干脆同意了。

又不是没做过，她会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

“你记得收点儿力。”留云借风真君不放心的叮嘱。

“知道了知道了。”

她也的确做的很好。

每回找到申鹤，都要试试她最近修行的成果，无论使用元素还是单纯的武艺，零都会提出一些问题和改进方法。

当然，有些招数令仙人很头疼。

这句话一出来申鹤就明白零的意思了。

她点头拉开距离，不用等零做好准备就开始进攻。

因为零说：“杀人不用礼节，只需要成功。”

当然这点被理山叠水真君批评了，申鹤只在和零的对阵中使用不那么“光明正大”的招数。

老虎打着哈欠换了个地方窝着，等两人结束后懒洋洋挨着申鹤躺下。

“进步了。”

申鹤摇头：“还差很多。”

“怎么没在山顶？”

“山中访仙者无数，我担心他们扰了师父的清净，所以在这里，遇到了会令他们离开。”

“他们听吗？”

“听了。每次我拿出枪把他们和野兽魔物挑开，他们就自觉离开了。”

零欣慰：“看来大家都很好说话。”她招呼老虎过来，顺便说起了名字的事：“你起过了吗？”

“没有。”她长久黯淡无光的眼眸微动，看向一旁微笑的零：“我不擅长取名，姐姐想取什么名字？”

这倒是个好问题。

既然申鹤把问题推了回来，零也不客气。

她低头思索：“毛发旺盛，体格健壮，颜色也多。这些特征放在一起不好取。要不就叫小白吧。”

老虎冲她吼了两声。

“不喜欢，那你想叫什么？”老虎字都不识，肯定回答不上这个问题，它急得团团转，用头顶着零表达不满。

零表示明白，回头对申鹤说：“它没意见。”

“嗯，听姐姐的。”

见唯一一个可以阻止零的人也同意，老虎、现在是小白了，它郁闷地背过身决定不理她们。

连抗议都只能到这种地步，窝囊极了。

“姐姐今天做了什么？”

零想到留云借风真君的叮嘱，决定申鹤不是别人，一点儿没漏全给说了：“和真君一起购物花光了钱，买吃的没付钱被扣下，最后是阿萍来救的我们。”

仙人在徒弟面前努力维护的形象，在不知道的时候被零打碎。

申鹤似乎不能把师父和零说的事情联系起来，但这不重要，她听的趣闻在零口中很平常，也许是因为零不觉得那有什么。

她与仙人们错误的常识观和生活习性，对申鹤造成了极大影响。

这让她看待事物的角度别具一格。

零顺便跟申鹤讲了山下盗宝团的事：“有遇到吗？”

“没有，他们似乎不上山。”申鹤的语气很平静：“姐姐经常遇到他们？”

“也不是。”她拉起申鹤，比划了两下女孩身高，若有所思道：“是不是该出去看看了。”

念头一经出现挥之不去，零说走就走：“先跟留云借风真君打个招呼。”

一来一回，仙人很轻易同意了她们准备下山，同时阻止了零的头脑一热：“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两点。”

“还不睡觉？”

零恍然，忙将申鹤送进了房间。

她体质特殊不睡觉可以，但申鹤要睡。

留云借风真君很后悔，她甚至想跟着一起去了。让零这个不靠谱的照顾，申鹤真能平安归来吗？

思考片刻，她还是觉得不行。

要不和零商量一下把出发时间推后？

正这样想，留云借风真君抬头，原地哪有少女？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出来，零去了在奥藏山第一次遇到申鹤的山顶。

她没说话，只是望着远处。

小白起先还陪着她，后面因为受不了疾风下山，不知道去哪儿窝着了。

它一走，山顶似乎更加寒冷。

等到地平线散发微光，太阳即将升起，零突然开口说：“你在吗？温迪。”

这段时间一直默默偷听的两人：……

“嗯，没什么。我知道你们在，其实就是顺便问一下，你们有疑问，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