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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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如洗,几缕薄云徘徊在天际,空气里飘着恰到好处的温暖。
东汉书院今日展开一项摸有机鸡的新活动,目的是为了还貂蝉清白、找出偷命题笔的真凶。
“在教室中的黑幕里有只鸡,大家只要走进黑幕中,盯着这只鸡的眼睛看,并且摸这只神鸡。只要是做了那件坏事的人,神鸡就会叽叽叫,这样就能查出坏人是谁了。”
卞衔昭跟朋友们一起在人群中惊叹,江东竟然还有这种神鸡,幸亏孙尚香聪敏机灵,借此想出如此神奇的办法。
“我非常欢迎不相信的人优先测试。”
广播中,孙尚香话音刚落,同学们就听见董卓走来会场的脚步声,他以身作则,愿意主动当表率。
五虎将面面相觑,他如此坦然,难道诬陷貂蝉的事情不是他主导的吗?
完全不知晓会场里发生了什么,等候在外的众人只听得见一声惊叫,随后就陆续看见董卓、李儒大摇大摆从另一个方向离去。
对于这种神秘的事物,人们天生好奇,期待下一个去摸有机鸡的人就是自己。
一声声惊叫接连不断,窗外的鸟雀飞来飞去换了不知道多少批,未经测试的同学越来越少,等候区变得空旷,却依旧没有找出真凶。
五虎将都有些不耐烦,心中逐渐涌现不安,唯恐如此大阵仗也没办法还貂蝉清白。
卞衔昭双手抱臂,后背倚靠冰凉的墙面,轻咬唇瓣时频繁探头观察会场里的状况,直到没测试的人只剩下他们这群住在曹家大院的人时,她走到曹操身侧,低声询问:“该不会真凶不是学校里的人吧?”
曹操蹙眉摇头,他现在也无法确定。
就在此时,会场内大声传来孙尚香的声音:“就是你!偷笔的就是你!”
众人立即冲进去,曹操更是急切,只不过,在看清真凶的脸后,他的脚步猛地刹住,就如同戛然而止的信任,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一时说不出话。
卞衔昭落后一步,怀揣愤怒,疑惑真凶究竟是谁,结果同样愣在原地,他心虚搓手,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荀彧,怎么能是你呢!”
没错,被孙尚香揪出来,诬陷貂蝉偷取命题笔的人,就是荀彧!
曹操没想到自己竟失语到需要卞衔昭代诉震惊的地步,在听到他张口就污蔑孙尚香要跟刘备铲除曹家军势力时,终于是忍耐不住被背叛的怒火与悲哀,大声喝斥。
“闭嘴!说话给我有分寸一点!”
但荀彧总归还是曹家忠诚的谋士,卞衔昭连忙询问道:“阿香,荀彧真的偷了命题笔吗?”
孙尚香点头,又在荀彧想反驳时,抬手阻止他开口,挑眉向他提出一个要求:“你可以大声说出在黑幕里的情形吗?”
“当然可以啊,我一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一只很可爱的鸡喔,而且我跟它对望了好一会儿,我还摸了它很久,不相信你们大家闻我的手,孙尚香在鸡的身上一定涂了什么味道,所以我的手上绝对是有味道的!”
荀彧的话有条有理,这副自信的姿态让人摸不清头脑。
在场几乎没人去过黑幕里面,无法分辨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只是,卞衔昭注意到荀彧在咽唾沫,额头亦渗出冷汗,假设他真的清白,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心下一沉,有些问题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便看向仍不愿相信门下谋士会做出此等错事的曹操,抿唇担忧。
在孙尚香的请求下,曹操亲自进入黑幕了解真相,众人在外等待数秒后,一阵浓郁白雾升起,伴随他并不明显的小声疑惑。
很快,他走了出来,神情比方才冷冽严肃了不知道多少。
荀彧抱拳。
“会长,我说得没错吧。”
“你刚才进黑幕的时候,为什么不敢睁开眼睛,你到底在心虚什么,你在怕什么?”
如若之前还抱有期待,那么此刻便是无尽的失望。
眼看荀彧还在再三否认,曹操才彻底相信他就是真凶,转身重返黑幕,将一只人高的黑身红冠人偶鸡拉了出来,这让大家无比吃惊,其中就包括应当见过它的荀彧。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没有看到那只鸡变成她!”
全场寂静无声,就算是卞衔昭也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曹操,想必这次信任被背叛让他格外痛心。
卞衔昭快步走过去握住曹操的手,曹操与她携带安慰意味的温柔目光对视,深呼吸平复心情。
孙尚香解释:“她是我哥霸王部队里面的一个传令女兵,我因为看她会变魔术,觉得很有趣,就把她调到我的劲香团啦。”
在她的示意下,传令女兵当着所有人的面重现黑幕里发生的事情,不过一眨眼,她就瞬间变成真正的黑羽红冠鸡。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了的呢。
荀彧在进入黑幕之后,从始至终都未曾睁开过眼,唯恐会与所谓的神鸡对视,被发现他就是偷命题笔的真凶。
结果没想到,他的故作聪明成为自投罗网的关键。
事情败露,荀彧自知逃不脱罪名了,崩溃地跪地痛哭,说他迫于家族压力,必须要成为命题大学士。
毕竟认识那么久,知晓他的痛苦,对于他的哭诉,曹操终究还是不忍心,亲自上前将他扶起:“有骨气一点,起来说话。”
关羽很在意另外一点:“就算你想当命题大学士,何必要偷笔陷害貂蝉呢?”
荀彧连忙摆手,讲明自己并没有想陷害貂蝉,只是要偷走命题笔,密告关羽将它弄丢,让他卸职命题大学士而已,因此随手把笔放在隔壁,没想到那是貂蝉的位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密告之后,校长不但不罚关羽,反而先罚了貂蝉了事。”
如果让关羽卸职命题大学士,怎么会有机会削弱曹家军的武将势力呢,所以就算外界如何干扰,其他几位命题大学士被替换,关羽也依旧会稳坐这个位子。
其实貂蝉只是那个最无辜的受害者而已。
卞衔昭叹息,无奈摇头。
这场闹剧刚得出结论,校长室又在找关羽。
关羽为此颇为疲倦,在兄弟们充满担心的目送中,独自前往校长室听董卓讲那些没用的废话。
这次陷害事件并未就此结束,荀彧是曹家谋士,做出如此错事,身为曹家少主,曹操需要对他进行处置;身为学生会长,更得给貂蝉与全校师生一个合理的交代。
他的唇角扬起微笑,希望大家先离去,给他跟荀彧留下独处的空间。
卞衔昭在走出会场时回头看了一眼,曹操向她温柔颔首,表示自己无事,她这才安心离开。
朋友们都在等待,她小跑上前,牵住小乔伸出的手。
“现在真凶已经找到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告诉貂蝉她可以回学校继续念书啦。”
“当然可以啦,不过我想貂蝉现在应该正在研究新菜色吧。”
说到后半句时,卞衔昭凑近小乔,声音有刻意放轻,避免走在前面的少年人偷听到为他们准备的惊喜。她们头碰头偷笑,让转身找她们的孙尚香不解。
“小乔,阿昭,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呀?”
“没什么啦,就是在说貂蝉应该很快就可以返校喔。”
她们二人默契地加快脚步,走入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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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衔昭刚出生的时候就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孩,粉雕玉琢,乖巧懂事,任凭是再严厉古板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对她露出浅浅的微笑,并送上准备好的礼物为她做祝福。
先前的十余年都未离开过府邸,不仅仅是担心衔光而生的传闻会让她困扰,更是与她的容貌有关。
在乱世,拥有美貌并不是值得庆幸的好事,除非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亦或者家庭背景强硬,让贼人不敢觊觎。
尽管自小习武,双刀也耍得有模有样,其实两年前在提到要走出家门去东汉书院念书时,卞远、周韵坚决保持拒绝的态度,唯恐她会受到伤害。
这让卞衔昭生气数日,并绝食抗议。
只不过才饿肚子两天,父母就敲响了紧闭的房门,松口说答应她去东汉书院上学,尽管迄今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允许,但卞衔昭特别珍惜这个机会。
后来有找机会询问过原因,父亲说是因为她的武力指数不低,应当可以保护自己,所以就同意了。
心中清楚这肯定不是真正的理由,既然他们不说,卞衔昭就不再细问。
貂蝉被开除的闹剧让她再度回忆起这件往事,愈发珍惜在东汉书院上学的日子。
等待关羽从校长室回来已经临近天黑,卞衔昭在练武场继续练习前几天得空找他请教的刀法。
张飞、马超和黄忠闲着没事,喊来赵云教导新招。
赵云只不过示范了两三次,揪出几次错,他们三人就对这套招法基本熟悉,赞赏点头后,又开始旁观卞衔昭的练习。
早在从天荡山回来,初见少女舞刀的时候,赵云就发现她比常人更加协调,使用左右双刀并不会因为非惯用手造成动作呆滞,灵活到可以同时使用不同招式。
这种天生的节奏感与平衡感极有可能来源于她的生长环境,让双刀技法如行云流水,仿佛与生俱来。
更何况,她真的是一个有毅力、有天赋的武者。
只是旁人稍加指点,便能够融会贯通,再加上坚持不懈的练习,武力自然有着显著变化。就比如那招「雀影逐月」,据说如今习得六成熟,雀影几乎与金雀一般无二了。
见少女结束了新刀法的最后一招,赵云颇有兴趣地下载追风洗银枪,打算与她喂招切磋。
卞衔昭吓一跳,左顾右盼确认身边没有其他人,震惊地抬手指向自己,惊诧反问:“真的是跟我吗?你,常山赵子龙,给我喂招?”
赵云挽了个漂亮的枪花,银枪在月光下熠熠生辉,面带笑意,温和点头。
这可真的是太——惊喜了!对方是赵云欸!
卞衔昭当然立即答应。
在旁边的三人都忍不住停下动作,排排坐在长凳上期待接下来的场面,哪怕仅为指导喂招,观赏性还是挺高的。
赵云跟卞衔昭仔细商讨后,各持武器分边而站。
好紧张,卞衔昭稳定住乱跳的心脏,决定将赵云当成是普通的武学老师,礼貌抱拳后主动出击。
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尝试刚熟练不久的新刀法,左刀直取中路做掩护,在银枪精准格挡时,右刀轻盈一转,从侧方劈斩。
赵云敏捷抬腿,随时能够击落她的右刀,但这次并非正式对练,便只停在一寸之外,继续引导她施展所学招式。
这种喂招式的切磋远比独自练习进步得多,至少这一轮下来,卞衔昭有发现不少进攻时的缺陷,更为兴奋。
哪怕曹操等人把他们叫回客厅,她仍然嗜此不疲。
乃至孙尚香提到「忘东忘西忘情水」,她才回过神,感兴趣地探身追问:“这是什么东西呀?”
“这是华佗前段时间制作的妙药,可以让人遗忘短期内的所有约定,我们打算让关羽喝下这个,忘记跟董卓之间的约定。”
卞衔昭恍然大悟:“就是之前答应董卓,在适当的时机支持他当盟主的那个约定吗?”
孙尚香点头。
关羽守信用的名声在外,有约定就不可能不实现,倘若无法毁约,那就让他忘记好啦。
大家思考该怎样让关羽喝下去,没想到关羽本人已经喝着饮料回来了,连忙闭口不语。
刘备细看他手中的饮料,见此惊讶:“二弟,你手上那个是……”
端着一箱同款饮料的华佗走过来:“这是我刚刚拿给他的。”
左顾右盼众人的神情,卞衔昭顿悟,看来这些饮料就是「忘东忘西忘情水」了,于是默默朝华佗竖起大拇指。
华佗害羞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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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夏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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