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感觉被当成坐骑了。”

五条悟看着吐完一圈的我如是说。

他已经重复这句话快二十分钟了。

我叹了口气，漱过口之后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懒散地往沙发上一躺，“能当伟大的天羽大人的坐骑，你就偷着乐吧。”

“啊——”五条悟用撒娇的语气，拉长了音调，“好吧好吧，能够当伟大的天羽大人的坐骑，我超级无敌开心的啊！”

“······”

我当作听不出来他语气里的做作成分，随手拉过一个抱枕，靠在沙发上，睨着眼睛去看五条悟。

他坐在离我不仅不远的位置，翘着腿，端着一杯茶，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对上我的目光也相当坦然，丝毫没有现在正坐在一个单身女性的房间里的自觉。

我叹了口气，不打算和这个人争辩，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不过说真的，你觉得虎杖会是威胁吗？”

“啊——”谈到这个，他的语气严肃了一些。

“虽然20指的宿傩是很强的，但是没关系，我是最强的。”

“当然，在这之前，我也会尽力去处理悠仁的问题的。那个孩子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他后半句的意思。

那孩子是个好孩子，所以他希望尽他所能让他走得轻松一点，又或者，找到解决方法。

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一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本质是相当温和的。

我叹了口气，理智逐渐恢复，“高层这边我会帮你注意，至于其他——”

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瞳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已经回答天羽酱的问题了，所以天羽酱没有想和我说实话吗～”

我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

太近了。

他靠得太近了。

这个家伙······一直都这么没有边界感吗？

不是这样的啊······

他虽然总是一副不在意所有人的样子，但其实和夏油杰比起来反倒是保守的那个，衬衫里面永远会穿一件内衬，对于女性也始终是保持着一定距离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熟起来的？

大概是从夏油杰叛逃以后吧？

作为特级咒术师我曾经接到过处死夏油杰的任务，我也确实见到了他，但我给他放海把他放跑了······

我和夏油杰其实不熟，但这个家伙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一个“因为理念破碎所以无法再继续前行”的16岁问题少年。我也没有处刑他的想法，就放跑了。

结果后来因为这个事情被高层质问，我很真诚地出具报告证明1.当时的场景不适合动手，会伤及无辜2.我打不过夏油杰。

当时五条悟还出席了我的发表会，后来跟我说我自称自己打不过夏油杰这件事情，他笑了很久。

“原来天羽酱的性格这么有趣吗～”

也就是这件事情后，我和五条悟莫名其妙地熟了起来。

他总是说我们俩如果在一个学校一定玩得来，我对此全部否认了。

“我才不要和你玩啊！”

但这种话都被五条悟当作没听见。

“哎呀哎呀，天羽酱～”

面前的蓝色眼瞳更近了一些。

真的、真的很近。

近到我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香味——五条悟对打扮自己这件事情没有很热衷，所以也不怎么喷香水。但我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洗衣液的味道，皂角的香气格外迷人，像是无数蝇头一般缠绕着我的感官，如他这个人一般强势地冲进我的鼻腔，将我的感知全部占据。

眼前的人是我肖想了十年的人。

他纤长的、浓密的白色睫毛在我面前一闪一闪，眼瞳清透而漂亮，像是江之岛最清澈最苍蓝的海水。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全知的眼睛，是全宇宙最美丽的恒星。

他还在问我，凑得好近。

近到我随时可以吻上他。

而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05.

出乎意料的是，我真的亲到五条悟了。

他。

没有。

开。

无下限。

我直接愣在沙发上，整个人迅速变得僵硬。

不是吧，我、真的、亲了五条悟？！

和我一样，五条悟好像也懵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拽住想要往后退的我，整个人又逼近了一些。

他的脸贴在我的脸侧，语气暧昧不明：“诶——”

音调往上。

我：“诶——”

音调往下。

“天羽酱原来是不负责任的人吗！”

五条悟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只是一如既往的雀跃，明明说着指责我的话，却好像没有责备我的意思。

“怎么可以亲了我就跑呢！”

“我也没跑啊。”我吸了一口气，“不是，谁能在你面前逃跑啊。”

“那你觉得体验感怎么样！”

“这种时候还是别体验了吧。”

五条悟拉长音：“诶——”

“先别说这个。”我稍微缓过来一点，有一点想要摆脱自己的责任。

“你为什么不开无下限。”

“因为天羽酱很让我放心，不会攻击我啦。但是为什么天羽酱要转移话题啦！”

“我干什么了？”

“为什么不回答我一开始的问题嘛！”

五条悟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冲着我眨巴眨巴眼睛，用一种撒娇的语气说：“到底为什么会想要加入我们！”

我冷淡回答：“因为你给的实在太多了。”

话说到这里却没停住，我看着五条悟的眼睛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转移话题。”

“什么？”

“一开始还在说我不负责任。”

“啊，这个。”五条悟拉开了距离，非常自然地坐了回去，语气轻快。

“那么，天羽酱要负责任吗？”

我双手抱胸，懒洋洋道：“不小心喝多了。你要是下次喝多了我可以让你亲回来。”

“所以你亲了五条悟？”

“是的，我亲了五条悟。”

家入硝子坐在手术室里，点着了一根烟，突然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所以这就是你这几天躲着五条悟的原因。”

“是的。”

“所以你就躲我这来了？”

“是的。”

她吸了一口烟，轻轻吐出来，我在烟雾里看见她漂亮的眼睛，还有眼下的泪痣，仿佛有几分笑意。

“你惹上大麻烦了。”

虽然五条这几天没干什么力气的事情，但是——

“我从答应加入他就惹上大麻烦了。”

家入硝子无所谓地摇摇头，对五条悟本人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把手靠在烟灰缸旁边，猩红的火光一点一点的，驱散了手术室里淡淡的血腥气和消毒水的味道。

她换了个姿势，鞋跟在地上碰出声音。

“不过你应该心里有数吧。”

我点点头，“可能有吧。”

“说回正事，我怀疑高专内有内鬼。”

“什么？”

乐岩寺校长和夜蛾校长异口同声地发出了疑问。

我站在由层层符咒堆积起来的房间里，向他们展示了我的研究成果。

“目前为止，我和五条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特级咒灵的袭击。”

我按下ppt，自然而然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五条。感受到我的视线，他冲我打了个招呼，抬手嘿嘿嘿地笑着。

我觉得自己头上冒出了黑线，深呼吸忍耐了一下，然后继续解释道。

“我遇见的特级咒灵，蓝发，脸上有缝合线，术式和灵魂有关。我和他有过短暂的对话，他试图攻击我，但发现打不过以后就跑了。”

“五条遇见的特级咒灵，头上有个富士山，术式和火有关。”

“值得注意的是，因为快要被祓除，火山头咒灵还被头上长着两个角的植物咒灵救走。”

“以上可以说明，目前为止同时出现了三只有自主思维能力、能够和人对话、实力强劲的特级咒灵。”

“特别说明，我遇见的缝合脸咒灵对我的术式相当了解。据我所知，我的术式从未对外公开过，只有高专内部对我的术式有一定了解。”

“综上，我认为高专内部出现了内鬼。”

“没错，我也这样认为。”五条悟大摇大摆地从椅子上爬起来，突然伸出手把我的右手拉了起来，像是举起胜利者的手一样高举着我的手。

在两位校长看不见的地方，他偷偷地勾了勾我的手心。

乐岩寺校长说：“五条，你先坐下。”

“啊，好的。”

五条悟从容地一把“拽”过我，把我往他旁边一按，随手掏出他遇见的咒灵的画像。

我忍不住抽出了手，坐回了我的位置。

高层们正在讨论我们的发表，身旁的五条悟突然碰了我一下。

他拉住了我的手，在桌下写道。

“来吵一架吧。”

06.

我如五条悟的愿和他吵了一架。

甚至我们俩当着各位高层的面打了起来。

符咒压抑的房间内咒力涌动，各位高层迅速离场，只剩下我们俩的咒力暴动。

就在我想停战的下一刻。

五条悟的手摸上了我的腰，用不可质疑的力度禁锢了我的动作，他毫不犹豫地靠近我，低下头来，将他略微冰凉的嘴唇贴在我的唇上。

这段时间他时不时地找我，对我的肢体接触自然了不少。

我在想要见到他的时候并不太会拒绝他，所以没怎么犹豫，我把双手搭在他的脖颈上。

身为咒术师，压力真的很大，这种表面看上去完全是死敌但是背后亲嘴的偷情感实在太爽了，极大程度上让我感受到了另外一种快乐。

我们的身体紧贴着，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呼吸间的热气，我不合时宜地想：原来这个人身上也会这样热啊。

他的唇形很好看，此时正肆无忌惮地掠夺着我的唇齿，软热的舌头撬开我的牙齿，肆无忌惮地亲吻着。

我被他推着往后一坐，坐在办公用的办公桌上，手心按在了他画的咒灵画像上。我的手边、身侧是开会前提前打印好的资料，坐着的是平时开会用的长桌，伸出的环境是用符咒堆满的办公室，而面前和我亲吻的人是我的死对头。

他好像是察觉到我的分神，右手按住我的脖颈把我的头抬起来，两个人的距离贴得更近，我自然而然地分开了腿，让他站得更近一点，把我的腿勾在他的腰上。

没有人会知道，看上去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会在这么严肃的地方坐着这么亲密的事。

他轻轻咬了一下我的嘴唇，唇齿摩擦间语气喃喃，“在想什么。”

这好像不是疑问句，我没有回答。

但五条悟对我的反应似乎很不满意。

他左手按着我的腰，意味不明地摩挲着，突然侧过脸，唇贴上我的耳朵，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

“感觉到了吧？慢慢靠近的咒力。”

我呼吸一滞。

没错。

有人靠近。

而且不止一个。

我微微张嘴，想要推开面前的人，但我错估了，这是五条悟，骨子里疯批的五条悟。

他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双手牢牢地固定住我，根本没给我动的空间。他的嘴唇贴着我，在我耳边呢喃着：“他们看到的话，会不会前功尽弃。”

一定会的。

我想。

“但是前功尽弃好像也不错？至少他们知道你是我这边的了。”

“那我们的计划呢？”我冷冷地看着他。

“啊～计划啊。”他拉长音，似乎亲得有点喘，轻轻喘息了一下，“那又怎么样？”

我瞪着他，心跳随着咒力的靠近越发快了。

“不过。”

五条悟嘴角扯出一个冷淡的笑容来，“我们有计划吗？”

“？”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天羽酱被袭击呢。”

“······事发突然。”

“呵。”他轻笑了一声，手指抵在我的唇间，不再让我说话。

五条没有再问我，只是再次俯下身来亲我。

他扯住我的手腕将我固定住，我靠在他的身前，半推半就地被他肆无忌惮地亲吻着。这人亲吻毫无章法，我被他亲得脑中空白略微呆滞，制服前扣有些扯开都不知道。

咒力越来越接近了。

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五条悟却没有停下来的想法。

他描摹着我的唇型，舌尖舔来舔去，最后落在我的脖颈间，惹得我格外痒，浑身酸软连反抗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咒力越来越近，直到我能听见脚步声。

我想，要完蛋了。

这家伙真是疯子。

脚步声停在门前。

夜蛾正道看见门突然被打开，一脸冷漠的五条悟从会议室里走出来，里面除了到处都是的会议稿之外什么也没有。

“天羽小姐人呢？”

“啊，从窗户跑了。”

我刚爬出窗台，给他翻了个白眼。

夜蛾正道对此没有起疑，只是随口问了句，“你的嘴怎么了？”

“啊～”五条悟摆了摆手，语气平淡，“过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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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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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五条悟的场合2